《笙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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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儿-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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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了,按老爷信里说的,只用了半颗,还有半颗留着。”

  “好,你留着吧,该用的时候再用。”

  “好。”

  笙哥儿与重楼出了老爷的书房,往外面走去,一直到离了那院子才说话了——

  “重楼,你有没有觉得,老爷对你说话的时候看着你的眼神尤其的锐利?”

  “哥儿是觉得,老爷看出来什么了?”

  笙哥儿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如今时机不对,若老爷真的看出来了,那也无妨,我也没有要一直隐瞒下去的意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嗯。”

  “明日,你陪我去拜祭我娘。”

  “好。”

  “等舅妈的寿辰一过了,这就该回京了。”

  “哥儿别忧虑太多,”重楼轻声细语的,“重楼陪着你呢。”

  “我知道。”

  第一百二十章 回京

  笙哥儿给杜家老太太贺寿,杜老太太留他在杜府几日,知道笙哥儿要回京,又是一阵不舍心疼,笙哥儿安慰了好一通,才带着重楼回了傅府,也没怎么耽搁,第二日就收拾行装准备回京了。

  临走前,笙哥儿去看了小娃娃傅砚君,摸了摸他的小手小脚,又叮嘱了一番奶嬷嬷及几个新来的丫头婆子,把自己小时候的一个璎珞项圈给了小娃娃,这才走了。

  “哥儿想什么呢?”马车上,重楼见笙哥儿看着马车外面发呆,给他披上披衣。

  “重楼,你说,老爷对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笙哥儿幽幽问。

  “老爷是不容易让人参透的,不过,”重楼轻声道,“在老爷所有的女人中,老爷最喜欢的该是夫人。”

  “虽然我没见过我娘,可是我不喜欢把她和几位姨娘相比。”笙哥儿说,“如果真的是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在那人离开以后还会愿意亲近别人吗?老爷总是淡淡的,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感觉……”

  “有一句话叫‘爱屋及乌’,”重楼说,“老爷虽然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可是老爷对哥儿是喜欢的,谁都看得出来,没有人能越过哥儿去……若是老爷不喜欢夫人,那便不会有今日的哥儿。”

  “你说得是。”笙哥儿点头,“这十几年来,老爷暗地里在银钱上帮着圣上,便是因为一个信儿,里面也是因着我娘的心意,而圣上所言与老爷疏远也是因为我娘。”

  “哥儿,逝者已矣,不要思虑太多,夫人也未必愿意见到哥儿这样的。”

  “嗯。”笙哥儿转过头来,看着重楼,“重楼,若是有朝一日我先离你们而去,你当如何?”

  重楼执起笙哥儿的手,“那我便随哥儿去,黄泉碧落,不离不弃。”

  笙哥儿笑了,勾勾他的手指,“这些话听着真是让人舒心。我这个人,你们都是知道的,最怕的就是寂寞,无论如何,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若是离开哥儿,就不是重楼了。”

  笙哥儿埋首在重楼怀里——他是少有展现自己柔弱的一面,从小到大,就连眼泪都没有掉过几次,孩提时便对很多事都无动于衷了,大了就更甚了。

  重楼抱住笙哥儿,两人脉脉含情的时候虽多,可是这样温情平静的时候却少——“哥儿,好好歇息吧,等到了客栈的时候我叫你。”

  “嗯。”

  余容在马车外头跟着赶车的老李驾车,一边看沿途的风景,有些累了,本来要爬进马车里的,可是才掀开了帘子一角就看到抱在一块儿的两人,他便悄悄把帘子放下来了——若是这个时候自己进去打扰,非要被重楼哥哥记仇不可。

  笙哥儿一旦入睡便睡得很沉,也是很少做梦的,可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梦里诸多纠缠,脑袋昏昏沉沉,身子夜发软发虚……

  “哥儿,哥儿,哥儿……”

  笙哥儿是被重楼叫醒的,醒来以后,还觉得眼前发茫——

  “哥儿,做恶梦了?”重楼声音温柔。

  “嗯……”笙哥儿看清了重楼的脸,觉得安心了一些,“原来是梦。”

  “哥儿梦到什么了?”

  “不记得了……”笙哥儿被重楼扶着做起来,“总感觉很不好……重楼,我觉得心里发虚,你说,会不会是有什么事……”

  “怎么会?”重楼拿起帕子给笙哥儿擦汗,“哥儿就是平日思虑过甚,把自己给累着了。好了,既醒了,就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到了下个镇上还要半个多时辰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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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也算是顺风顺水,只是赶路疲惫了些,不过笙哥儿还是好的,余容才倒霉,他贪嘴吃坏了肚子,最后到了门口下车都是人背下来的。

  “哥儿。”两个大丫头和两个小丫头都等在门口。

  “都在啊。”笙哥儿笑着,眼神却搜罗了一圈,“苍术呢?”

  “苍术去铺子里了,这些日子他在家里可是难得见到一回,早起就出门了,晚上回来也是我们见不到的,连饭都不在家里吃呢。”葭儿回道。

  “虽说生意要紧,也没这么拼命的啊。”笙哥儿摇头道。

  “他啊,是不知道哥儿回来,若是知道的话,早就飞回来了。”苇儿掩着嘴笑道。

  “好了,派个人去给他报个信儿,让他回来吃吃晚饭。”笙哥儿又说,“昌阳和杜若那边也走一趟,若是在家没事的话也过来吧。”

  沉默了一会儿。

  笙哥儿觉得奇怪,道,“怎么了,这个表情?”

  “没,”苇儿先开口了,“只是听杜若说,近来昌阳忙得很,未必能过来的。”

  “这个有什么关系?”笙哥儿笑笑,“我都回来了,什么时候见不到,只等他闲了就是。”

  “好。”苇儿转身去叫小厮了。

  笙哥儿也是有些乏了,没再耽搁,进门去了。

  跟在笙哥儿身后的昌阳却是敏锐地感觉到哪里不对,只是笙哥儿在,他不好问,在吩咐人把行礼搬进去以后,他托了个话就出来,直接去找苇儿和葭儿了。

  “说吧,怎么一回事?”重楼神情沉静。

  “什么怎么回事啊……”葭儿往后退了退。

  “跟我还耍心眼呢?”重楼双臂环胸,“刚才说到昌阳,你们分明有古怪,现在哥儿不在,你们还是和我老实交代吧。”

  苇儿和葭儿对视一眼,才去把门给关上了。

  “你先坐下。”

  见两人都这么严肃,连爱闹的葭儿都不笑了,重楼觉得事情应该不是一般的严重。

  “这事,我们不好和哥儿说,怕哥儿担心。”

  “好,你们说吧。”

  “昌阳失忆了。”苇儿小声说。

  “失忆?”重楼一惊,“好好的,怎么会失忆了?”这连一个月都不到,竟然就失忆了?

  “杜若说是齐安王给昌阳下了什么东西……”

  “齐安王?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齐安王突然不知道怎么的,请了好几位武将去他的府里喝酒,昌阳本来不去的,可是在另外几位将军的劝说下只能去了,那席上倒也无事,昌阳回到府里,睡了一觉,第二日醒来就怪怪的,顾管事和燕侍卫都觉得不对劲……”苇儿慢慢说,“及至后来杜若遇到了昌阳,和他打招呼,昌阳竟然跟不认识他一样,也不搭理。后来苍术也去了,他竟也不认识苍术,提到哥儿的时候连哥儿都不认得了……”

  “这么古怪……”重楼也皱眉,“可是按你说的,他不是认得他府里的人吗?”

  “对啊,就是不记得我们这群人了……”葭儿道,“杜若说,那齐安王跟苗疆的人又牵扯,天知道给昌阳下了什么东西……”

  重楼沉思了下,“这件事,怕是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哥儿迟早要知道的。”

  “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杜若在找几位御医想办法,而苍术也通过他的人脉找寻名医呢。”

  “那好,便先把这件事压下去。”重楼起身,“你们不要露风声,我在哥儿那边也遮掩一下。”

  “嗯。”

  重楼回到笙哥儿的房间,见笙哥儿把络城带来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这是给杜若的笔墨纸砚,那是个昌阳的剑饰和射箭用的扳指,还有苍术的金算盘,那个是两个丫头的首饰吃食,老爷送的贺礼待会儿也让人一并抬过去……”

  “哥儿,回来了便不要忙了,这些交予我把,你歇息歇息。”重楼走过去说。

  笙哥儿又拿起那枚白玉扳指给杜若看,“杜若,你看这扳指,怎么在买的时候没发现呢,中间有一根红丝,是不是有些不详?”

  重楼摇头,“怎么会?这说明玉有年代了,没什么不好的。”

  “你说的是。”笙哥儿笑着把扳指放回去,“咱们走的时候带了好几大箱子,回来也带了好几大箱子,真有点以物易物的意思。”

  “嗯。”重楼看着笙哥儿脸上的笑容心里却一阵发紧。、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如不见

  天气渐渐热气来了,笙哥儿原本的软榻也换成了竹榻,躺在上面一片清凉——只是重楼他们怕竹榻寒气重,每日只能让笙哥儿躺一会儿,便撤了。

  笙哥儿鞋也脱了,只是躺在竹榻上,翻来覆去只觉得心里烦躁,睡不着。

  “余容。”笙哥儿坐起身,对着窗外喊——余容正在荷塘边玩水。

  “来了,哥儿。”余容穿上鞋“啪嗒啪嗒”地就跑进来了——“哥儿,要让余容做什么?”

  “在屋子里呆烦了,跟我一起出门。”笙哥儿自从络城回来就呆在家里,前几日是看着新房的整修,现在新房也差不多了,笙哥儿无事可做就又烦躁了。

  “出门?”余容一惊——几位哥哥都说过不让哥儿出门的……

  “对,出门,给我梳一下发。”笙哥儿穿上鞋往梳妆镜前走去。

  “哥儿,外面天好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雨了,还是别出去了。”余容劝道。

  “话这么多,你不愿意出去就别跟。”笙哥儿给了他一个暴栗。

  余容就是经常面临这种两头不是人的情况,他若是听哥儿的话,几位哥哥要教训他,他若是听几位哥哥的话,那哥儿又要恼他……

  余容一边给笙哥儿梳发一边想,几位哥哥不让哥儿出去,不外乎就是怕哥儿在外面遇到什么事被冲撞到了,以往都是如此,自己这次还是劝着哥儿直接去雁回楼的好——好,就这么定了——余容是不知道昌阳的事的,他的嘴是没把门的,让他知道就是等于让哥儿知道。

  在余容的劝说下,笙哥儿是坐马车出门的,而他上了马车,就对赶马车的老李说,“去禁卫将军府。”

  “哥儿,不是去逛街吗?”

  “我先去昌阳那里看看,他这几天都没过来,说是忙,也不知道怎么样,正好,我这里的礼物还没给他,再弄几样点心,去他的府上看看,没人就罢了。”

  余容看了看笙哥儿旁边的包裹——刚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哥儿给昌阳哥哥的——难怪哥儿想昌阳哥哥,哥儿去络城将近一月,回来了也没见到昌阳哥哥过来。

  “哦。”余容其实不喜欢昌阳的将军府——因为太死气沉沉了(其实是肃穆),还有就是那个顾管事也不待机。

  马车一直到了禁卫将军府,停下车来以后,笙哥儿和余容下了马车,往大门走去。

  那守卫的侍卫有一半是笙哥儿见过的,另一半却眼生得很——认识笙哥儿的便跟笙哥儿说话——

  “傅公子来了。”

  “嗯,我来找你们将军,他在吗?”

  “在。可是……”那侍卫欲言又止。

  “怎么了?”笙哥儿问,“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也不是……”侍卫说,“傅公子,您先在外面等等,我去通报一下。”

  “有什么通报的?你们将军不是说了,不能拦住我们哥儿。”余容插嘴说。

  “这是以前,可是现在……”侍卫看了看周围,轻声说,“傅公子,你没看到我们这里的兄弟都换掉一半了吗?便是那时我们不加通报,就让杜御史还有苍术公子他们进去了,后来将军用了军法,现在还躺着呢,这才换了一批兄弟的……”

  “你说,昌阳不让杜若和苍术进门?”笙哥儿神情变得凝重,“怎么会这样?”

  “这个我们也说不清,傅公子,还是……”

  “怎么了?”一道声音传来。

  笙哥儿一看,不是顾长倾是谁?顾长倾还是那长身玉立的模样,看到笙哥儿的时候一愣——

  “是你。”

  “顾管事,我要见昌阳,烦你去加会一声。”笙哥儿态度恭谦有礼。

  “你找将军何事?”顾长倾面无表情。

  “我找他自然有我的道理,没必要事无巨细跟顾管事汇报吧。”笙哥儿笑得温和。

  “将军有正事要忙,不便见客。”顾长倾直接就回绝了。

  “你怎么这样?一个管事了不起啊?你怎么对我们哥儿说话,如果被昌阳哥哥知道了,看他怎么罚你!”余容最见不得人对自家个人做傲慢无礼了。

  “哦?”顾长倾冷笑,“那也得你们见得到将军才是。”

  “你!”

  “余容住口,退下。”笙哥儿转头低声对余容说。

  “是。”余容不甘不愿地闭上嘴巴,站在笙哥儿身后。

  “顾管事,你明知道我与昌阳的交情,何必处处为难?”笙哥儿看着顾长倾。

  “不是我为难你,”顾长倾眉目一敛,“只怕你见了将军会更难过。”

  “你什么意思?”笙哥儿觉得哪里不对——应该说从刚才开始就不对了。

  “我什么意思?你与杜御史交情这么好,况且那个苍术也来过了,难道将军的事没跟你说过?”

  “杜若,苍术?”笙哥儿一愣,“到底怎么了?”

  顾长倾冷雄,“原来还是瞒在鼓里,傅公子,我告诉你……”

  “长倾,在吵什么?”

  这次的声音却是笙哥儿再熟悉不过的……

  笙哥儿看着从大门里走出的高大身影——一身的黑袍甲衣,手上抱着盔帽,神情冷峻,没有半丝暖意。

  “将军,你要出门吗?”顾长倾上前去问。

  “我要去校场一趟。”昌阳的视线扫到笙哥儿与余容,却又很快收回,“刚才就听到吵闹声,他们是谁?”

  那句“他们是谁”犹如一盆冰水从头顶往下浇在笙哥儿身上——即使是热天也觉得浑身发寒——

  “昌阳,你说什么?”笙哥儿的声音有些干涩。

  “你也认识我?”昌阳看着笙哥儿,神情依旧冷冷的,往日对笙哥儿的温情一丝也无。

  “也?认识?”笙哥儿走到他面前,“昌阳,你知不知道你说什么?我跟你只是认识吗?我们才一个月没见面,你就不记得我了吗?哪里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我不认识你。”昌阳的声音冰冷无情,“不管以前我人不认识你,应该说你们,现在我不认识。”

  “昌阳,你怎么了?”笙哥儿拧眉,伸出手要去拉昌阳,还没碰到他的衣角,却被昌阳抓住了手腕——昌阳的力气很大,他也没有要收敛的意思——

  昌阳俯视着笙哥儿,面无表情,“我不喜欢人碰我。这次就放过你,若是有下次,就别怪我了。”说到最后“别怪我了”的时候,他的手施力了——

  “哥儿!”余容这才反应过来,扑上前去,要把昌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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