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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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儿-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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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愚钝,你是太聪明了,自作聪明!”杜卫禛继续骂道,“我再不管着你,咱们杜家都要被你,被你们给败光了!”

  杜辛渚不停地磕头,笙哥儿听那声响再磕下去只怕头都要磕破了,他让葭儿和苍术呆着,自己走过去——

  “辛渚。”

  杜辛渚看到笙哥儿,犹如看到救星,“笙舅舅……”

  笙哥儿往书房走去,“大表哥,今日是不是厨房的菜放了太多辣子了,火气这么大?”

  “笙儿,你何时来的?”杜卫禛看到笙哥儿,语气好上了许多。

  “没多久,在舅妈房里坐坐就来看表哥你了。”笙哥儿看了看门外,“这辛渚是……”

  “不成器的东西,你笙舅舅来了,还不过来倒茶?”杜卫禛对杜辛渚喝道。

  可怜杜辛渚已经快四十的年纪,被自己的父亲呼来喝去,也只得一一承受——“是,是。”

  杜辛渚倒了茶以后就被杜卫禛赶走了,杜辛渚几乎是掏出了杜卫禛的院落,再次在心里感激笙哥儿的到来。

  “大表哥,我听你骂辛渚骂得厉害,究竟是怎么回事?”笙哥儿一边喝茶一边问。

  “什么事?多大的人了,办事一点都不牢靠,差点惹祸上身……”

  笙哥儿从杜卫禛的口中了解到,原来是杜家有一批瓷器是要运进京送到宫里用的,这次负责的人是杜辛渚,杜辛渚上京的时候,和京里的那些大官小官攀交情,最后和一位大理寺少卿文大人结交上了,相谈甚欢,杜辛渚还从自己带上京来的一批瓷器中挑选了几件精品送到了这位文大人府里——不到半月,这位文大人被一个言官参倒,最后因贪污贿赂罪和草菅人命罪被抄了家,在抄家的时候,就从文府抄出了那几件瓷器,那可是上用的,哪里是这些官员用得的,遂又加了一个大不敬之罪,而抽丝剥茧出来,就和这杜家扯上了关系了,幸而上面对杜家还是比较宽容的,再加上一些打点,最后杜家只是罚了二十万两银子充作国库才大事化了了。

  “大表哥,既然事情已了也不要太耿耿于怀了,辛渚只是办事不周,他也料不到事情会发展至如此。”

  杜卫禛叹口气,把自己的几个儿子都骂了好一通,最后又说了现在时局动荡,边城战乱起,而京里也人心惶惶,只因新皇登基,培植的新势力正在消融旧势力,杜家因着年年要进贡,难免和京里的人打交道,这次的事情也算一次警告,就怕下一次再生出什么事端……

  “大表哥,笙儿这次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

  “笙儿有什么事就说罢,大表哥这里又不是外人。”

  “笙儿想要在城里挑一处地方开个店。”

  “开店好啊,笙儿终究要置办些自己的产业,开店也是个历练。”杜卫禛连连点头。

  “笙儿对这些懂的不多,人情世故上只怕也缺些,所以想要求教大表哥。”笙哥儿笑道。

  “笙儿,你们傅家做的生意可不小啊,怎么舍近求远,问起我来了?”杜卫禛失笑。

  “大表哥怎么不问问笙儿想要做什么生意?笙儿要做的这块生意傅家可没涉及,倒是大表哥很是熟悉呢。”

  “哦?是什么?”

  “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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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中秋 (3111字)

  “这地契收好了。”笙哥儿把地契封好,交给了苍术。

  “哥儿,你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笙哥儿笑道,“这酒楼的生意就由你出面打理,资金我来出,各方面的添置采买都由你来负责。”

  “哥儿,我……”

  “你这般迟疑,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苍术谢哥儿如此信任我。”

  “这地段也算是没什么好挑剔的了,大表哥给我介绍了几家可靠的店家,那些食材、调料都可从他们那里买进,另外,菜单什么的咱们这有现成的,你只管找葭儿就是了。”

  “哥儿就知道差遣葭儿。”葭儿正捧着托盘进来,就听到笙哥儿的话,回道。

  “这对葭儿你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吗?”笙哥儿道,“我看你最近懒了许多,刚好给你找点事做。”

  “葭儿晓得了,哥儿交付的事葭儿有哪一件不尽心去做的?”葭儿把托盘放在桌上,捧着那个梅花玉碗过来,“这是莲子百合炖雪蛤,哥儿进来劳神了些,快喝吧。”

  笙哥儿端过来,喝了一口,“这雪蛤炖得细腻,倒是不错,你们也喝一些吧。”

  “哥儿,这些东西也是我们喝得的?没得浪费了东西。”葭儿道,“哥儿自己喝吧。”

  说话间,余容从外面蹦跳着进来了。

  “又往哪里凑趣去了?”苍术对余容道,“伺候哥儿的事一样都做不好,只会嬉笑玩乐。”

  “苍术哥哥,我没去玩……”余容把手里的东西提起来,“看,这是我方才打到的一只雀儿,可以给咱们哥儿加餐啊,味道绝对鲜美。”

  “雀儿?”苍术走过去,皱着眉,“这是鸽子好不好?你见过这么大只的雀儿吗?”

  “鸽子?”余容又多看了几眼,“我还当是只肥雀呢,不过鸽子也好啊,鸽子比雀儿要补多了,哥儿,你说余容说的是不是?”

  “鸽子……”笙哥儿放下了碗,“你拿过来看看。”

  余容不明所以,但还是把那只鸽子给送过来了——“哥儿,你看,我打到的鸽子。”

  笙哥儿也顾不得那只鸽子身上的血,接过来看了看,最后从它毛茸茸的羽毛下面摸出一只细小的竹管——

  “还是只信鸽啊。”葭儿回头看余容,“余容,你这只鸽子是从哪来打到的?把人信鸽打下来,你让发信和等信的人怎么办呐?”

  余容垮下脸,“葭儿姐姐,我只是在咱们自己院子里……也不是啦,就是在外面的湖边转悠,看到这只鸽子停在一棵柳树上,老不动,我就去取了弹弓打了……”

  笙哥儿把那只竹管的塞子打开,从里面掉出一张小纸条,打开,看到上面有几个字:“我甚好,勿念,望哥儿平安康健。”这上面的笔迹是那么熟悉,一个个字的笔触,笙哥儿一眼就看出了……

  “哥儿,怎么了?”苍术见笙哥儿神情有异,走过去。

  “是昌阳。”笙哥儿把那张纸条递给苍术。

  苍术看了,“真的是昌阳……他用信鸽传消息进来……只是,这信鸽竟然能找到这里……”

  葭儿拍了下余容的脑袋,“看你小子做的都是什么事,若是你没打死这信鸽,也许我们都能通过信鸽找到昌阳了……”

  余容忙认错,“哥儿,是余容的错……哥儿,饶了余容这一次了……”

  “罢了。”笙哥儿看看那信鸽,“我看这信鸽是经过训练的,他的羽毛上有圆环的标记,应该是有专人养殖的……能飞到这里来,说明养殖人就是在这个城里或者是在附近的地方……”

  “训练的人不应该是昌阳吗?”葭儿问。

  “昌阳如今在军中,哪里可以随便传递消息的,定是托人传了的。”笙哥儿道。

  “哥儿,这件事交给我吧,我来调查。”苍术说。

  “好。”笙哥儿低头看着那只死掉的信鸽,神情莫名——昌阳……

  此时,在远方的军营里,一高大的男子裸着上半身,在重任呢的欢呼声中从比武场上下来,不理会同伴招呼的声音,自己一个人来到了营帐后方的水缸旁,舀起一勺冷水就从身上浇下来了,眉也没有皱一下——再去舀水的时候,看到那水缸里的水,发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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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夜。

  戏台上,演着嫦娥偷药的本子,戏台下,酒席上觥筹交错,帘子里,几位姨娘和族里的那些婆娘媳妇们一起吃酒玩笑,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的闲话,帘子外,男人们也是在喝酒,只是言谈间就粗俗了些,划拳作乐,偶尔说些荤段子,也算是各有各的乐趣。傅老爷和笙哥儿在各个席间穿梭,喝的酒自然就多了些,纵然有苍术和重楼帮着笙哥儿挡酒,可是有些酒是主子间的酒,他们根本就没资格来挡。

  这中秋的酒席一直闹到半夜才散去了,笙哥儿喝得有些熏熏然了,由苍术和重楼扶着回去。笙哥儿在回缈轩那里就停住不要走了,苍术和重楼只好停住陪他在回缈轩转了转——回缈轩无人居住,建在小山上,平日老爷偶尔会来这里看看书或者休息一下,有时也会叫笙哥儿过来一起喝茶下棋——这里虽然不是藏书楼,却有不少书放在这里,笙哥儿也挺喜欢来这里逛逛的。

  笙哥儿倚在栏杆旁,看着下面月光下粼粼的水波发怔,水面上偶尔会有一两只鱼跳出来,因荷叶败了,倒是看得清楚。

  重楼和苍术都知道笙哥儿一旦喝醉了是不会闹的,只是会较平日更安静,还喜欢发呆。

  重楼把带着的一件鹅毛大氅披在笙哥儿身上,“哥儿,这里风大,略坐坐咱们就回去吧。”

  “是啊,哥儿,回去以后洗洗就可以好好休息了。”苍术也说,“今日也累了不是?”

  “重楼,苍术,有鱼。”笙哥儿指着下面的水说。

  “是啊,哥儿,是锦鲤,咱们两月前不是投了好些苗子进去吗?这里的水和平湖远相通,许就是咱们投进去的那些。”重楼笑道。

  笙哥儿站起身,重楼两个以为他听劝要回去了,没想到笙哥儿却说——

  “我要下去捉鱼。”

  两人忙把他给拉住——

  “哥儿,这么晚了,咱们看到的有限,那鱼儿多灵活啊,还是等明日天亮了以后,想要捉几条就捉几条吧。”苍术说。

  笙哥儿很郑重地摇头,“打灯笼,打灯笼就看得到了。”

  苍术和重楼面面相觑,重楼马上说,“哥儿,你看,我们这灯笼可不够亮堂,照路还行,要照亮捉鱼就不能够了。”

  “是啊,哥儿,这里水又深,咱们也下不去了,不如等明日,好好的撑了船来,拿了钓竿或者渔网来捉,好不好?”完全是诱哄的语气了。

  笙哥儿好像真的在认真考虑一般,过了一会儿才点头,“那好吧,明日再来捉……让昌阳帮我一起捉,昌阳捉鱼很行的……”

  重楼和苍术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远远地传来琴音,不一会儿就有箫声和上去了,曲子是西江月的调子,琴音和箫声倒是十分和谐,在这夜凉如水的晚上,倒是有几分缠绵的意味……

  “哪来的琴声和箫声?”笙哥儿东张西望去看。

  “哥儿,是从妆镜阁传来的。”回缈轩不远相对的就是妆镜阁,妆镜阁的声响这边听得是一清二楚——“应是那秦鬟姑娘和老爷在和曲。”傅老爷也是风雅人士,音律很是精通,据说当年和先太太也是“琴瑟和鸣”。

  “哦。”笙哥儿扭过头来对重楼说,“重楼,你和杜若两个合作,你弹琴,杜若吹箫,你们两个可是合拍得紧……改日叫杜若再作一首曲子,你们就奏个新曲子给我听如何?”

  重楼顿了下才点头,“……是。”

  笙哥儿笑了,笑得很满足,“好了,咱们回去吧,我累了。”

  “是。”

  苍术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重楼在笙哥儿旁边扶着他以免他被脚下的石子绊倒——两个此时心里都是有万般滋味,偏偏说不出来。

  中秋,本是团圆之日。

  第三十五章 算命 (3726字)

  “你有昌阳的下落了吗?”账房里,重楼问苍术。

  “是有些线索了,”苍术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真的关心昌阳还是另有心思?”

  重楼挑眉,“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苍术冷笑,“咱们四个,我同你在一起的时间最久,你想什么我多多少少知道……当初昌阳究竟是为什么离开的,你我都心知肚明。”

  “你说的对,我们在一起时间最久,你知道我的心思,我自然也知道你的,我们谁也不比谁好上多少。”

  “是啊,我们谁也不比谁好上多少……”苍术看着窗外,“就算他们两个都不在了,在哥儿心里,还是有着一样的分量,别说我们了,恐怕对葭儿和苇儿也都是没有二致的。”

  “同哥儿相比,我们的心思算是龌龊了……”重楼沉吟道。

  “那又如何?”苍术道,“只是时机未到,若是时机到了,我也未必会忍耐下去……”

  “苍术。”重楼厉声道。

  “你不要如此看我,在哥儿面前,你倒是乖觉,我可装不了乖……”苍术说,“昌阳是觉醒得最早的,他也太早暴露了,心有愧疚……再加上时机不对,才先离开了……杜若也一样,他们哪个不是想要加重自己的筹码才选择离开的?……他们以为咱们是糊涂人,若是现在他们晓得咱们也是同等心思,只怕悔恨不已才是。”

  “这些年,你时常混迹在外面,结交了多少人,掌握了多少信息,暗地里使了多少手段,只怕哥儿都不知道,你说我乖觉,你装不来乖,可是,在哥儿面前,你又掩藏了多少?”重楼眼神阴鸷,现在他的样子若是笙哥儿看到也会觉得陌生。

  “别说我,我有自个儿的计较。我在外面,你在里面,府里桩桩件件的事,如今有多少是由你来经手的?柳管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大好了,老爷也不怎么会管这些事,你明着还是哥儿身边的一个奴才,可是实际上已经是有着大权的管事了……我在外面,心里可是明白得很。”

  “我只想守在哥儿身边,只有在里面稳了才能无虞。”

  “说来说去,你我如今不都还是奴才……”苍术看向重楼,“若真的想要无虞,倒不如……你助我一臂之力,你在里面,我在外面,你的本事我知道,账目和应酬我来,其他的打理你都可帮我,还有,这府里的各方面消息都灵通着,况且,有你在,我也不怕府里有多少疑心……”

  “你觉得我会帮你?”重楼神色淡淡的。

  “帮我也是帮你自己,银钱方面你放心,五五分账,你不会吃亏,而撇去别的不说,你我是一样的心思,不是吗?”苍术笑看着他。

  重楼沉默了良久方点头,“我可以帮你,只是危害傅府利益的事情我不会做的。”重楼这么说,倒不是真的对傅家有多么忠心,说到底还是因为笙哥儿。

  “这个我晓得。”苍术道,“既如此,那就定下来了,这份是我写好的东西,你可以拿回去看看。”

  重楼接过来,看了眼,说,“哥儿说得倒是没错,你的字真该好好练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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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笙哥儿满头大汗地醒来。

  “怎么了,哥儿?”苇儿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哥儿怎么了?”葭儿本来正在逗鹦鹉,听到声响,从回廊里跑了进来。

  笙哥儿双眼有些无神,一时没有应声。

  苇儿用帕子给他擦汗,“是不是做恶梦了?”

  笙哥儿轻轻点头,“好吓人的梦……”

  “哥儿梦到什么了?”葭儿说,“都说那些神神鬼鬼的书哥儿少看了,这下都入了梦了……”

  “不是……是……”笙哥儿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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