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采那天钓到的人,就是唐敬。
偏偏唐敬还是那个初衷良善的活动策划人。
那天金采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但就是和唐敬一说话就那么一副怯怯懦懦欲语还休的样子,还让唐敬误以为遇到了真爱。后来再回想,那完全是因为金采是个彻头彻尾的怂货,说他娇羞不如说他是贼心包天贼胆不够!
可惜发现这些时年轻的唐老师已经被吃干抹净并始乱终弃了,真是为时晚矣。
年轻的唐老师为这件事心神俱伤,等好不容易平复了失恋的苦楚,金采这贱人竟然又失魂落魄地找来了。唐老师为了反攻大计,一来二去竟成了金采的长期j□j,最关键的是,反攻大计到现在也还没成功。
真是亏大发了!
金采!唐老师咬牙切齿:不检点的玩意儿,诅咒你下面烂掉!
金采打个大喷嚏。
毛楠嫌恶地看他:“淋雨的是我,你怎么先感冒了?”
“可能是,阿嚏!”金采扭过头来说话,猝不及又是一个大喷嚏。
毛楠开着车无处躲闪,给喷了一身。
“吱~”把车往路边猛地一停,毛楠迅速打开车窗,扯过纸巾一通猛擦,脸上是极度的不耐烦。
金采也扯了纸赶紧献殷勤,被毛楠冷冷剜了一眼。
于是金教授在自己课代表强大的气场面前认了怂,乖乖地缩到角里去了,嘴里嘟囔着:“这是有人说我坏话,我没感冒,肯定没携带病毒···”
小交警走过来敲车门:“同志,请配合我们进行酒精测验。”
金采又乐了:“又是你啊,同志!”最后两字依旧重音。
小交警心里直抽抽:怎么又是这对基佬···
言情剧的背景乐凄厉地响着。
毛柳一进门就看见小屁孩儿蜷在沙发上睡得雷打不动,小毯子被皱皱巴巴歪歪斜斜地裹着。
放下买的东西,轻手轻脚地抱起小屁孩儿准备放到床上去。
乐洛川醒了,迷迷瞪瞪地伸手搂住毛柳的脖子,娇声奶气:“好吃的呢?”
毛老大感到一阵酥酥麻麻,身子登时僵直了,汗毛都一根根立正排好了,抱着小屁孩原地发愣。
没听到答复,还以为毛老大把好吃的给忘了,小屁孩儿不乐意了,嘟着小嘴:“没买?”
“当然买了~”毛老大的坏心眼儿活泛了:“但是有劳才能有得啊,你看你现在,吃了睡,睡了吃,这样可不行。”
“我饿了···”乐洛川搂着毛老大的脖子可怜兮兮地撒娇。
毛老大装得一本正经:“饿着的人多了,也总不能每一个我都管饭吃。”
乐洛川不吭声了。
毛老大又说:“所以嘛,你得···哎!小屁孩儿?怎么了这是?”
乐洛川红着眼眶,掉着眼泪挣扎着从毛老大怀里下来,光着两个脚丫子站在地上抽抽搭搭。
毛老大懵了,赶紧扯了纸又擦又哄,捧着慕斯盒子进贡,小屁孩儿倔倔地把脸扭到一边。
毛老大心里这个急啊,看小屁孩儿哭得这个心疼啊,真是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哪句惹着小孩儿了?
毛老大亡羊补牢:“我给你开玩笑的,怎么能不给你吃呢?来来来,不哭了不哭了,草莓慕斯好好吃,你看我专门给你买的,不给你吃给谁吃去?”
小屁孩儿被说动了,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毛老大,犹犹豫豫地想接盒子。
毛老大看有成效,拿余下的一只手的大拇指抹了抹小屁孩儿的眼泪,笑:“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哪有因为饿哭的?”
眼见着小屁孩儿手垂下去了,嘴巴扁得更用劲了,眼泪重新汹涌而来。
毛老大在心里抽自己耳刮子:我怎么这么嘴贱呢!
毛楠黑着脸把车开到职工宿舍楼下,看一眼表:十一点半。
“把车借我吧,我回家去。”
“不行。”金采一口回绝了:“太晚了,我不放心。”
毛楠觉得自己额头的筋在突突跳,咬牙切齿:“你还知道太晚了啊···”
“回不去宿舍先来我这儿吧,为师勉为其难地收留你。”
“那还真得谢谢金教授···”
“不客气!”金教授心情奇好无比。
毛老大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小屁孩儿哄好了。
毛老大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喂怀里的小屁孩儿吃慕斯。
乐洛川余波未平,依旧一抽一抽的。
毛老大爱恋地摸乐洛川的脑袋,心想:这小屁孩儿竟然这么敏感纤细。
乐洛川难得吃像雅观了点儿,吃了一会儿闷闷地开口:“我不是故意发脾气。”说着又要掉泪。
毛老大那个心疼哟:“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好我不好。”
“不是,”乐洛川揉揉哭红了的眼睛:“我想起来以前和大伯在大街上,吃一顿没一顿,想问人家要点吃的,人家都说···”
“别说了别说了···”毛老大眼睛也红了:“以后不会了,乖,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饿着了···乖···”
毛老大觉得自己的壳子快变成绞肉机了,心都要绞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打滚打滚···为虾米木人来看文···好寂寞啊好寂寞···
☆、诸位的睡眠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口腔溃疡真是痛苦···这两天嘴都张不开了呜呜呜···
前些日子我犯懒了···今天早早更( ̄ c ̄)y▂ξ
凌晨两点,毛檀从纷乱的书桌上抬起头,捏捏鼻梁。
如果当时他在,绝对不会让师兄接这个案子。
窗外街灯流烨。
夜空寂寂,星辰黯淡,灯光闪烁,城市未眠。
真是颠倒,毛檀长叹一口气。
四个小时前,宋铭和陈礼言出了车祸。
肇事车辆逃逸,两人被送进了医院。
毛檀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包扎完毕,一人吊着左胳膊一人吊着右胳膊,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他。
“怎么回事?”
陈礼言抬起头来,两眼通红:“毛师兄···有人故意要撞我们,是远大的···”
“礼言!”宋铭打断他:“不要乱说话。”
陈礼言剩下的一只手攥得紧紧的:“我没乱说!肯定是他们!”
宋铭看向毛檀:“应该是有备而来,车牌被挡住了。”
“车呢?”
“是拉沙石的大卡车,但是很破,就怕是···”
“已经报废的车辆。”
“况且,”宋铭笑道:“就算是找着了肇事车,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交通事故而已。”
“幸好师兄反应快,我们才没有受到重伤。”陈礼言瘪嘴。
“不,”宋铭否决:“故意撞我们是不假,但也没有想让我们受伤。”
毛檀笑:“这只是个警告。”
宋铭也笑:“这也正说明他们怂了···”
“未必,”毛檀收敛了笑容打断他:“还是谨慎点好,这案子,我们胜算不大。”
宋铭低下头沉思:“就怕···”
毛檀拍拍他们俩的肩膀:“还是边走边说吧,交警还等着你们回去做笔录呢。”
都折腾完,毛檀立马赶回了事务所,他有不好的预感。
他要捋一遍案子的所有漏洞,就算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也要做到心里有数。
从十九楼俯瞰着这座城市,他点燃一支烟,缓缓吐出烟圈。
宋铭接的这个案子,确实非常棘手。
两年前,荣盛投资标下了城西的一块地,准备进军房地产。但隔行如隔山,于是荣盛的老总林荣盛费尽千辛万苦傍上了地产大佬远大。
靠着远大的名声,本以为能一炮打响,而两年过去,楼盘建的差不多了,销量却一直低靡。
荣盛投资的资金压在里面,渐渐运转困难。
远大在这个时候给了荣盛两条路:一,远大资产回购,荣盛撤股,该项目由远大全权负责;二,远大撤资。
以荣盛的实力,只能选一。荣盛是个投资公司,资金都是靠外界投资,产生的这些手续费,是不在远大的核算范围内的。
简言之,荣盛赔了。辛苦了两年,不过是为远大做嫁衣裳,给远大提供了两年的无息贷款。
就算是林荣盛认栽,荣盛的投资人也不愿意。
更有传言,楼盘卖不出去压根就是远大在搞鬼,城西这块地根本就是远大的一个套儿。
于是荣盛就这么把远大告上了法庭。
林荣盛找的律师事务所,就是靖远律师事务所。
毛檀捻灭了烟:宋师兄啊宋师兄,你怎么专拣这难啃的骨头咬。
宋铭就是爱剑走偏锋,当时告诉毛檀的时候就兴致勃勃:“这案子要是能胜诉,靖远就火了,就火了啊!”
陈礼言也在一边一副极尽向往的样子。
真是没脑子!毛檀叹气,再叹气。
但既然师兄接了···
这个点醒着的,还有毛家老大。
毛柳睡不着。
谢姝媛的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谢姝媛的话在他耳朵里飘来飘去。
十年了,这女人竟然又回来了。
还跟他感慨物是人非。
“毛柳,我们分手吧!”
五月的风拂乱她的发,她开心地笑着,这句话说得好像一句即兴的诗吟。
“好好的闹什么?”毛柳带着宠溺的表情伸手摸她的乱发,还满心以为这又是她恶趣味的逗弄。
“我可没有要闹的意思哦,”她扯过他的手,搭在自己脖子上,然后把脸凑近,偎在他怀里,表情在温柔的春风里显得微微有些沉迷,依旧笑得和煦而无害:“你不是我想要的人,也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我们分手吧。”
物是人非!毛柳冷笑。
亏他当年还苦苦思索到底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无非就是嫁了个有钱的老男人当二姨太!
现在这个女人竟然又回来了。
而他,也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冷漠,讽刺,挖苦···不急,这么多天,他大可以慢慢来。
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睡不着了呢?
为什么好像连空气里都满是那女人的味道?
毛柳坐起身来,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
动静似乎扰到了乐洛川,小屁孩儿在被窝里翻个身,挠了挠脖子,又轻轻咳嗽了一声。
毛老大马上捻熄了烟,还两手在空中挥了挥想把烟味散得远一点,然后蹑手蹑脚地躺平了。
毛老大侧过身子,伸出食指把小屁孩儿皱皱的眉头展平了,动作轻轻地把这小子圈在怀中。
乐洛川顺着毛老大的动作往他怀里扎,吧唧吧唧嘴,慢慢睡踏实了,呼吸均匀而绵长。
毛柳听着小屁孩儿的呼吸声,困意渐渐袭来,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同一时间,金教授家的卧室里。
“咚!”
在经受了金教授的全武行之后,毛楠终于被踹下了床。
“金~教~授~”毛楠咬牙切齿地爬上床,骑在金采身上拿枕头蒙住脑袋一通打。
金采在梦里被揍得嗷嗷哀叫。
唐敬做着一个金采被揍得嗷嗷哀叫的梦,心想:真是痛快!
☆、星球第一可怕生物的真相之一:初露端倪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不好奇上一章里毛柏同学滴睡眠时间?
毛柏同学中规中矩滴躺在自己床上。磨牙,放屁,打呼噜···
毛家诸位(笑得肚子疼):哈哈哈哈···我,我家···哈哈哈···我家小四的这种事情···哈哈哈哈···不要随便乱说啊混蛋,小四会,会害羞啊哈哈哈哈哈···”
毛柏(一脸迷茫):啊?
金教授家的闹铃响了三遍了。
毛楠迷迷瞪瞪找了三遍也没找着闹铃在哪儿,索性不找了,和金教授一起蒙着枕头睡。
闹铃第四遍,金教授搡一把毛楠:“把闹钟关了。”
“找不到。”
“衣橱下边第二个抽屉里。”
毛楠蒙着脑袋不愿意动弹,金教授再补一脚:“快去!”
毛楠回敬他一脚:“自己家的闹钟自己关。”
两人蒙着脑袋继续当鸵鸟。
闹铃响着响着就停了,停了有五分钟继续锲而不舍地叫。
“你买的这是什么玩意儿!”毛楠认命地爬起来,嘟嘟囔囔地去拉开抽屉,一脸黑线:金教授家的闹钟正扎在内裤堆里叫得欢快。
宋铭一大早来事务所,进门就看见毛檀披着毯子倒在沙发上。
宋师兄摇摇头:不知道这家伙又忙到几点。
轻轻拣起散落在茶几上的纸张。
毛檀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宋铭正坐在对面苦笑着翻他手中的纸。
“怎么了?”毛檀问。
宋铭翻一翻手中的纸,又从一边拿过今天的报纸递给他:“你说对了,远大果真给我们来了个措手不及。”
毛檀翻开一看,头版黑体大字:远大要上诉:荣盛本就是欺诈!
匆匆浏览一边,远大那边果真是逮住楼盘销售不好的事情反咬了一口,这一口还咬得颇狠,远大的律师称荣盛不仅涉及商业欺诈,而且就远大回购一事,荣盛本就是恩将仇报,在道德上也要遭受谴责。“欺诈,诽谤,恩将仇报,这样的企业毫无诚信可言!”
毛檀仰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头:“林荣盛那边没动静?”
宋铭笑:“老滑头忙着编词呢吧。”
“他不来找我们,我们得去找他啊。”
“不是说不要接这个案子么?怎么这么尽心尽力?”
“哼···”毛檀斜眼睨他:“既然接了,就没有要输的道理。”
毛柳在镜子前面左照右照:换这个黄斑点的领带是不是鲜亮一点儿显得年轻?还是这个紫色暗一点显得成熟?不然还是提花的这个显得贵气?淡绿的这个···嗯,季节不合适···不然···
乐洛川揉着眼去厕所上大号,回来看见毛老大还在镜子前比比划划。
“你手里这个最好看。”小孩儿塌眯塌眯眼。
毛柳放在胸前再仔细瞅瞅,确实好像还不错,就这个吧。
打扮好自己,再打扮好小孩。吃了早点就送小屁孩儿回毛老爷子那里。
乐洛川依旧趴在车窗上啦啦啦地唱胡编乱造的歌,毛檀的心情莫名地轻快,在心里跟着小屁孩儿一块瞎哼哼。小屁孩儿看见什么唱什么,唱着唱着嘴里开始乱蹦古诗词,对着路旁抖着黄叶子的树唱“碧云天黄叶地”“纷纷落叶飘香彻”,把毛柳着实一惊。等小屁孩儿兴奋过去了毛柳问他:“刚才那些歌是谁教你的?”
小孩眨巴眨巴眼:“我编的呀。”
“我是说那些词儿,是谁教你的呀?”
“上学学的呀。”
毛柳一头黑线:小屁孩儿竟然上过学!
压下心头的震惊毛柳继续问他:“你上几年级了?”
“高二吧···”小屁孩儿仰着头想想:“咦?是不是开学了?”
毛柳觉得要被自己头上的黑线压死了!
毛柳一脸严肃:“你原来在哪个学校?”
“好像叫···”乐洛川翻着白眼珠:“李塘高中。”
“在哪里?”
“沉柯。”
“那是哪儿?”
“就是沉柯县啊。”
“沉柯县在哪里?”
“在···”小孩儿的眼睛左右乱瞟,突然瞪住路边,扒着头往外探:“大伯!大伯!”然后焦急地收回脑袋冲着毛柳喊:“我看见大伯了,停车,停车!”
毛柳停了车和小屁孩回去找,路上人来人往。
毛柳问:“你大伯呢?”
小屁孩儿一脸着急:“大伯!大伯!”
喊了一阵儿眨巴眨巴眼睛瞅毛柳:“我刚才明明看见他的···”扁扁嘴有股想哭的劲头。毛柳揉揉他的脑袋,安慰道:“可能看错了,或者这会儿走到别的地方去了,总会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