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毛一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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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毛一洛洛-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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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旺仔兴奋地摇着尾巴过来,闻了闻,又闻了闻,一步三晃地趴回了自己窝里。
  四个人四碗白米饭,你瞅我我瞅你,最后是毛柏去厨房摸出了最后两个咸鸭蛋,一人一半好歹解决了这顿饭。
  下午连小张也不去厨房了,四个人等呀等,从五点等到了七点,从天明等到了天黑。
  终于等到了毛老大送老吴回来,更惊喜的是毛老大还从饭店打包了饭菜。
  大家围在一起吃饭,毛老大神色疲惫,一句话也不说,吃完就匆匆走了,瞅都没瞅乐洛川一眼。
  乐洛川摸摸绑着纱带的左手,很不高兴。
  其后一整个星期,毛柳都没有再露面。
  老爷子看了戏曲看新闻看了新闻接着看戏曲,对着电视打瞌睡,谁一换台就立马睁开眼:“我看着呢。”
  电视机被霸占着,毛柏又要去上学,乐洛川一个人从屋里转到屋外,又从屋外转到屋里。
  有几次他往工坊钻,愣是被老吴和小张轰了出来,理由是爪子有伤,好好养着。
  乐洛川百无聊赖,就去找旺仔谈心,结果被老爷子看见逮回了屋:“快离它远点,别再咬着你!”
  于是乐洛川陪着老爷子听戏: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听着听着就同老爷子一起睡着了。
  晚上毛柳打电话来,最后说:“爸,有个家具的拍卖会,问问乐洛川,想来看看么?”
  毛老爷子把电话给乐洛川:“你想去市里玩玩吗?”
  乐洛川拿着电话一本正经:“你最近很忙?”
  毛老大解释:“也不是太忙,这几天在筹备一个拍卖会。”
  乐洛川继续一本正经:“你叫我去市里有事?”
  毛老大听了这话心里笑到内伤,却愣是憋住笑严肃地说:“你有没有兴趣来看看这次拍卖会?会有很多难得一见的东西。”
  乐洛川:“也可以,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去市里陪你两天也好。”
  毛柳挂了电话狂笑不止:这别扭的小屁孩儿。
  毛柳来接乐洛川,乐洛川板着张小脸儿坐在副驾驶座上,左手搭在右手上,还不时抬起来揉一揉门头,白纱布很是显眼。
  毛柳问:“手怎么了?受伤了?”
  乐洛川故作潇洒:“没什么,就是被刀子划破了,流了点血,毛柏大惊小怪的,非要去包扎。”
  毛柳挑挑眉毛,瞥瞥小屁孩儿,忍住笑:“出血了?那可得注意啊,定期换药了吗?哦,可不能碰水啊,免得发炎。”
  乐洛川抬起左手看看:“这点小伤,没什么要紧的。”
  毛柳“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乐洛川等了等,偷偷觑毛柳,看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了,有点郁闷。
  过了一会儿乐洛川又说话了:“都一个多星期了,好的差不多了。”
  毛柳又“哦”一声:“那就好。”
  又过了半晌,乐洛川说:“那天那个医生才好笑,叫喳喳地说什么伤得很严重需要缝两针,明明就是流了点血而已。”
  毛老大心里一跳,严重到要缝针了?那是伤得不轻啊。
  乐洛川见毛老大还是不答话,觉得没意思了,把头扭向窗外。
  毛老大本来以为这伤没多重,因为想看小孩儿别别扭扭想引人注意的可爱样儿才没答话,现在突然发现这伤原来挺严重的,反而是没法答话了。
  两个人一路沉默地回到市里,毛柳向小屁孩儿示好:“想吃什么呀?”
  乐洛川心里不舒服,难得地矜持:“你看吧,我都行的。”
  毛老大听了这句话差点没吐血,完了,得罪着这孩子了。
  其实得罪两个字倒是真不至于,不过乐洛川心里也是真不好受。
  这会子小屁孩儿在心里自嘲呢:看吧,你以为人家会多关心你,其实才不是呢。谁能无缘无故地对你好啊,人家就是客套客套。
  小屁孩儿开始自怜了:乐洛川,你要保持对这个世界的爱,当你发现世界没有善意的时候,不要伤心难过,你要感谢,至少世界对你没有恶意···
  毛老大讨好地带着小屁孩儿去他最喜欢的烤肉店,却看小孩儿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乐洛川坐在那里蔫蔫的,微垂着眼睛,乖乖巧巧地像个天使,周身更是源源不断地向周围辐射着纯洁博爱的天使气场,弄得毛老大坐立不安,十分心慌。
  羊肉五花精排牛舌黄鱼八带,也不管吃不吃得了,小孩儿平时爱吃的都点上了,却见乐洛川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清冷样子,带着股淡淡的忧伤。
  毛老大心里那个悔啊:玩过了啊玩过了!这可咋办,整个都变成折翼的天使了都!
  毛老大那一个忙啊,烤肉,夹肉,倒水,递纸巾。
  乐洛川面前的盘子里堆得跟小山儿似得,他却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我饱了,谢谢。”
  毛柳的心里泪流成河:小屁孩儿跟他说“谢谢”。小屁孩儿跟他说“谢谢”!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N大家属楼7…501,金教授的家。
  烟头遍地,一片狼藉。
  “毛楠!超微结构那一章的例题找好了没有?”
  毛楠横在沙发上:“快了快了,快了快了。”
  “过来,把这几个实验结果比对一下,数据改得明显一点典型一点。”
  毛楠把头埋在抱枕里:“就来就来,就来就来。”
  “别磨蹭,顺便冲杯咖啡。”
  毛楠哼唧:“我连续一个周每天睡眠不足6个小时了,你让我睡会子吧金教授,晚上我还有选修课。”
  金教授敲键盘的声音啪嗒啪嗒,啪嗒了片刻喊:“咖啡呢?”
  毛楠爆发了,冲了咖啡重重地搁他桌子上:“金教授!你这是奴役无辜群众,迫害身心健康的青少年!”
  “青少年有两个定义,一个是十三到二十周岁,一个是十四到十八周岁,两个你都不符合。另外,你不是群众,是党员。”
  金教授抬起头来,摘下眼镜,端过咖啡来喝一口:“方糖在厨房水池上面第二个柜子里。”
  毛楠甩着手去拿方糖:早先我是贱得慌么,就不该管金疯子,这不是给自个儿找罪受吗?!                    
  作者有话要说:  美好的十月就要到了!额哈哈哈哈~荡漾荡漾荡漾~十月是适合剧情展开的季节,是天气凉爽适合补点肉的季节···╮(╯▽╰)╭天凉了上点肉那是理所当然的嘛···


☆、离家出走

  一夜秋雨。
  窗外微微透进来些许光,乐洛川睁开眼,静静地躺着。
  毛老大呼吸平稳,看上去还沉在梦中。
  乐洛川轻手轻脚地爬下床,穿好衣服,走到卧室门口,转过身来看看床上的毛老大,眼睛里有什么闪了一下,乐洛川狠狠闭了一闭,回过头去。
  “谢谢,再见。”
  深秋的清晨格外地凉,雨还没停,淅淅沥沥的。
  乐洛川缩一缩脖子,觉得这天气十分应情应景。
  太早了,街上还没怎么有人。秋雨打落了一地黄叶,湿哒哒地贴在路面上,乐洛川漫无目的地走,觉得自己的背影肯定非常地悲怆苍凉。
  看过的心灵鸡汤开始在脑袋里一句句地蹦,乐洛川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想象着今后自食其力白手起家的生活,感动地不行。
  小北风飕飕地吹,乐洛川冻地哆哆嗦嗦,嘴唇发白,还念叨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卖馄饨的大姨刚出摊,烧一大锅热热的高汤,正忙着包馄饨。帐篷下被白气熏得朦朦胧胧,显得很温暖的样子。
  乐洛川走过去又倒回来,悄悄靠近大炉子。
  肚子轻轻地咕噜了一声,乐洛川吓一跳,赶紧看大姨,大姨还埋着头在包馄饨,看样子并没注意。
  乐洛川松下一口气来,离大炉子又近了近。
  “咕噜噜噜噜噜···”这回肚子君来了个大抗议,大姨这才抬起头来,冲着乐洛川无比和蔼地笑:“小朋友,吃馄饨呀。”
  乐洛川红着张脸吭吭哧哧:“我···”
  大姨含笑看他,乐洛川低下头,怎么也不好意思说那句:我没钱。
  有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老板,来两碗。”
  乐洛川惊讶地回过头去,毛老大伸手揉一把他湿漉漉的脑袋。
  馄饨端上来,乐洛川顾不得烫,埋着头一阵猛吃,一会儿一碗馄饨就见了底。他抹一把嘴站起来,支支吾吾:“我,我以后会还你的。”
  毛老大气定神闲地坐在小马扎上问他:“吃饱了?”
  乐洛川不说话,点点头。
  毛老大把自己面前的那碗推过去:“没吃饱把这碗也吃了吧。”
  乐洛川犹豫地摇摇头,垂下眼睛不看毛老大。
  毛老大笑:“反正到时候一碗馄饨钱也是还,两碗馄饨钱也是还,我多借你一碗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接着离家出走嘛。”
  这话让乐洛川眉目间有了一丝恼意,但还是坐下哧溜哧溜又吃了一碗。毛老大看他低着脑袋,都快扎到碗里去了,止不住地笑。
  第二碗馄饨吃完,乐洛川又强调一遍会还的,起身就走。
  离了馄饨摊有十几步,毛老大追了上来,拿大衣把小屁孩儿一裹,扛在肩上就往回走。
  乐洛川惊慌不已,两腿乱蹬:“你干嘛?!放我下来!”
  路过馄饨摊,毛柳冲大姨笑笑。大姨眨眨眼,点点头,也还毛老大一个笑,那意思是:现在的孩子不好管,我懂,我懂!
  乐洛川拍毛老大的背:“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毛老大拍拍他大腿:“老实点!你不是要把馄饨钱还给我吗,跟我回去立个字据,要不然你以后不认了怎么办?”
  乐洛川撇嘴:“谁会赖你两碗馄饨钱?!”
  毛老大也撇嘴:“那可说不定。”
  乐洛川气馁了:“立就立,你把我放下来,我想吐。”
  毛老大换个姿势,改成抱着小屁孩儿:“这样好点吧?”
  乐洛川挣扎:“你放我下来!”
  “不放,你跑了怎么办?”
  “我不跑!”
  “我不放!”
  “放!”
  “不放!”
  “放!”
  “不放!”
  乐洛川气得眼睛都红了,对着毛老大的脖子“啊呜”就是一口:“把狂犬病传染给你!”
  毛老大眼睛沉了沉:“狂犬疫苗的第五针是不是该打了?”
  乐洛川:“呜呜哇哇,我不去···”
  回到家,毛柳扔下小屁孩儿:“既然是借,那咱们得好好算算到底借了多少吧。”
  乐洛川正气凛然:“好!算!”
  毛柳“啪”地拿过纸笔和计算器:“你来的第一天,抢了旺仔两个包子,洗脸用了三盆自来水约计九升,然后又吃了两个包子两碗米粥,咸菜我就不给你算了···”
  乐洛川:喂···你要不要记得这么清楚···
  毛柳念念叨叨,甚至把某天两人分吃的糯米团子都按比例算了进去。乐洛川摆出一副不和他计较的姿态,让毛老大爱怎么算怎么算,算完了白纸黑字一写,大红手印一按,把纸拍在桌子上:“这回我能走了吧!”
  毛老大沉着脸看乐洛川走到门口:“站住!”
  乐洛川头也不回:“怎么?”
  “你身上这身衣服还是我买的呢,刚才忘了算了。”
  “那你算!该算的都算上!”乐洛川有点不耐烦:什么小气人嘛!
  “不算了,你把它们留下就行了,还有那些别的衣服,穿的时间也不是太长,我就不给你算折旧费了。这都写好了,再写一遍怪麻烦的。”
  乐洛川不可思议地扭过头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裸奔着出去?
  毛老大挑着眉毛,摊着两手无奈地看向他,解答了他的疑惑:“脱吧。”
  乐洛川双拳紧握,胸口急剧地起伏,牙都快咬碎了:“你···”
  毛老大弹着那张按着两个红手印的纸:“怎么?我不想借了,总不能强迫我借给你吧。”
  乐洛川被气得浑身发抖,愣是憋着汪汪的眼泪不往下掉,伸手拉下拉锁:“好,好!还你!都还你!”扯下外套掼在地上,扒下抓绒衫掼在地上,踢下鞋子,脱下袜子,褪下裤子。
  还剩下最后那条小内内,乐洛川犹豫了,眼睛一眨一眨,大泪珠子断了线一样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最后还是牙一咬,手放上内裤边。
  毛柳两大步走过来抱起小屁孩儿,抱到浴室里连小内裤一起扔进了浴缸,拿着花洒对着小屁孩儿一通喷,把小屁孩儿浇了个透湿。
  热水没头没脑地冲自己喷着,乐洛川那先被冻得僵硬后被气得紧绷的“鸡肉”放松下来。
  水汽氤氲,好像能遮掩一切,乐洛川眼泪越掉越多,干脆放声哭了出来。
  乐洛川止不住地一直哭,毛老大好脾气地又洗又搓,直把小屁孩儿洗得红通通的,才拿大浴巾裹了抱出来放进被窝里,又端了热乎乎的蜂蜜水给他喝。
  乐洛川一直哭,最后抽抽搭搭地闭上眼睡了,睡着了还不停地打泪嗝。
  毛老大歪在床上轻轻地给他顺气,乐洛川睡实了往毛老大这边蹭了过来,一头扎在了他怀里。
  毛老大笑,胡撸胡撸小屁孩儿被吹得干干爽爽的一头碎发:“养孩子真累,你看看你,多闹心。”说完凑过去在乐洛川紧闭的眼睑上亲了一口:“醒了再找你算账!”
  乐洛川是在一阵浓郁的饭香味中醒过来的。
  醒来看清楚自己睡的床,想想睡前的事儿,乐洛川局促了、扭捏了、不好意思了。
  毛老大在围裙上擦着手,从门口探过头来:“都醒了还不起,还要把饭端过来喂你吗?”
  乐洛川嗯嗯唧唧,毛柳指一指床头柜上黄花花的睡衣:“衣服放那了。”
  等小屁孩儿磨磨唧唧地穿好衣服,毛老大连碗都盛好筷子都摆好了。
  乐洛川埋着头吃饭,偷偷抬眼看毛柳,见毛柳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又埋下头。
  这么三五次之后,毛柳被小屁孩儿欲言又止的样子逗得受不了,强忍着笑:“有什么事吗?”
  乐洛川一口米饭卡在嗓子眼,话没说出来,咳嗽地惊天动地。
  毛老大慌里慌张地给小屁孩儿拍背倒水,好半天才顺过来气。
  毛老大神情紧张:“好了没?”
  也不知小屁孩儿是因为咳嗽得太厉害还是怎么,本来就肿得惨兮兮的眼睛又迅速红了一圈,蚊子哼哼一样回答:“好了。”
  毛老大回到自己位上,看着猛扒米饭的小屁孩儿,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
  乐洛川把脸埋到碗里,头也不抬,声音闷闷地有些颤:“谢谢。”
  过了一会,又说:“对不起。”
  毛柳的胳膊横过饭桌,揉了揉乐洛川的脑袋,声音里满是宠溺和包容:“没关系。”
  晚上,乐洛川睁着大眼睛躺在床上发呆,白天睡多了,这会儿睡不着。
  毛柳的呼吸缓慢而平稳,看样子已经在梦乡里沉浮了。
  乐洛川轻轻凑过去,在毛柳的脸颊上“吧唧”一口,随后赶紧躺好,又翻了个身。
  毛老大的嘴角上扬,在黑暗里笑得像一只偷了鸡的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  额哈哈哈,今天的分量是不是很足?这是我十月份的诚意啊诚意!(⊙o⊙)
  总算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了,急死我了!
  对毛老大的质问:
  薄荷:你怎么能比情窦初开的小孩儿还磨叽?!
  毛老大(抠鼻):这能怪我吗?!我鼻血都快入海流了!你剧情快一点能怎样?!不好意思,又破了···
  薄荷(看着毛老大抬胳膊仰头远去的背影):鼻血···难道不是你自己作的?
  咆哮:不抠鼻就不会流鼻血!不作死就不会死!
  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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