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打了个酒嗝,吼道:“你们这是黑店,有你们这么唬人的吗?啊!进来说是五块,结账了说是十块,你们他妈也太黑了。”
“老板,好好的请别牵扯上一辈,谢谢。”唐悉最讨厌这样的客人,动不动就骂爹骂娘,要多没素质,就多没素质。
“别跟我来这一套,我喝了两箱多,你跟我来这一手,我要去投诉你们。”
喝酒的总有闹事的,唐悉也不是没见过,为此,店里上周还安装了监控。
唐悉见给对方说理,实在说不通,便把玉姐拉到一边,问:“你和他怎么说的?”唐悉记得这人进店是老板介绍的菜和酒,玉姐只是端菜的,况且她字都不认识,掺合什么?
玉姐有些生气,说:“老板走时让我看着这一桌,我就一直在边上站着。他们点那么多菜,这么舍得吃,当然得伺候好了。他们一会儿要酒,一会儿要凉菜,我都赶紧给送了去,也来吧台告诉你加了些什么东西。好不容易他们吃高兴了,要走了,这不结账,我把账单给他,他看了就抓住我吼,说我们忽悠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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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别着急~这个部分过去,攻君就会出来啦~
水仙的故事会单独摘出来写下,主要觉得这个小受太苦逼了~
47
看来不关玉姐的事;唐悉只能拖延,一边给老板打电话,让他快点回来。
生意好了的第二个星期,老板便从还老杜的那些钱里拿了两千,给唐悉买了个手机。
老板说马上回来;让他们先把人稳住了。
开饭店的;做的再好都会遇到事。
上次一个人点了一桌子菜,吃完飞快的冲出了门;唐悉追了一条街都没追到那一百块。还有一次有个客人酒品不好;和别桌的打起来了;唐悉上去劝架;挨了一拳……
生意越是好;麻烦事越多。
有说菜份量不够,有说菜不新鲜,有说菜不够嫩,有说回锅肉怎么肥肉这么多……到最后直接说厨师不怎么样。
唐悉有时听了只能干生气。干服务行业的就是这样,人人都是他老子。
新来的配菜工叫小王,出事前一直在旁边坐着,也上去理论道:“老板,你们都是经常喝酒的,会不知道青岛纯生的价格?”
对方脸一扬,“我就是不知道,怎么了?”
“在你们进店时。”小王指着男人身后的那人,一个有着酒糟鼻的男人,道:“您的这位朋友问过我们老板青岛的价格,我们老板拿了两种酒给他看,也说了价格的,五块的十块,我记得清清楚楚。”
被质问的酒糟鼻男人赶紧摇头,“不管我的事,我不知道啊!”
小王气不打一处,忽然看向吧台道:“行,咱们看监控。”
说着小王走过去,打开监控,调出两人来时的记录,指着老板拿着酒瓶给两人看的画面道:“您来看,我们老板说了的。”
酒糟鼻过来,瞥了一眼,道:“他当时是和我们说过这两种价格,可他说的是纯生五块,冰醇十块,我就说你拿便宜的吧!”
“你胡说。”玉姐也凑了过来,“你明明叫我拿的纯生,你要说便宜的,我会给你冰醇。”
“诶,我这不是以为纯生便宜,才叫你拿纯生的。你们这又没个酒单,我哪知道你哪种酒贵?哪种便宜啊?”
小王和玉姐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两箱零十瓶纯生,五块一瓶的卖不但赚不到钱,还会亏本。而且还要损失那本该得到的170块。
小王是真的被气急了,拿出手机,道:“你们这才是敲诈,我要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说完便打了110。
很快来了两位巡警,还真巧,是上次舒明抓人碰到的那两个!
不过后来舒明出了事,他们也来了。
由于有小香小夏作证,此事不管北站小店的事,是她们自己的错,才会害了老师,所以警察也没有再来骚扰唐悉他们。
两边人都很气愤,各自和一名巡警说了情况。
最后两位警察交涉,又纷纷给双方做工作。
直到老板回来,双方都没达成一致。
老板把事情向警察说了,过程和玉姐说的差不多,明显的是这两人想赖账。
可惜监控只拍到录像,没有声音,无法证实当时他们的对话是什么内容。
最后老板接受调解,一人让一步,酒按进价七块钱一瓶的算,菜照原样。
对方把帐结了,哥两好的搂着一个警察往外走。
而那个和唐悉见过几次面的巡警也走了过来道:“这个还真是说不清,不过他们继续闹下去,只怕你们会损失更多。”
唐悉看了眼别的桌,虽埋头吃,却不知道下回还敢不敢来。
“况且也无法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他们知道这个酒的价格。你们这卖酒,还是弄个酒价表比较好。到时再出这样的事,我们也好拿出态度。”
这警察虽然没维护到唐悉他们,但是也没有做坏事,话也说的圆滑。况且终究是唐悉他们功夫没做到家,怪不得别人,唐悉便点点头,这事就这样了。
小王抽出烟递给巡警,被对方拒绝了。
老板道,“我出去送送他们。”
巡警是开着车来的,出了北城小店前面的空地,便沿着阶梯往下走。而不远处,沿着公园边的道路上,那两个喝得有点上脸的人,高兴的说着什么。
老板看了巡警那边一眼,便朝两人的方向跟了过去。
“呵呵,怎么样?我说能吃着吧!”其中个儿高的欢天喜地道。
酒糟鼻点点头,“那群傻逼,就知道鼓着眼睛瞪我们,有本事去告我们啊!”
“喂!前面的两位,你们有东西掉了。”
高个儿先回头看了一眼,一下傻眼了,身后站着一个美丽得就像电影明星般的人。男人一乐,“美女,什么事啊?”
酒糟鼻也愣愣的回头,双眼定晴一看,可不是个漂亮美人么。皮肤白的和那雪似得,眉目精雕细琢,特别是那双柔媚的眼睛,像要勾人一样,微微一眨,他魂儿都要跟过去了。
“你们来我这。”美人儿招招手,接着朝公园走去。
两人立马昏呼呼的跟了上去。
酒糟鼻打了个酒嗝,额,不对,这美女的声音怎么是这样的?好像男人。
三人来到公园树木茂密处,跟在后面的两个男人露出猥琐的笑,个儿高的道:“美女,你带我们来这地方,是想干什么啊?”
美人红唇轻启,“来,来,你过来听我说。”
男人赶紧走了过去。
待他走近,原本站着的纤细人儿,却突然飞起一脚,踹在男人肚子上。
两人喝了两个多小时的酒,可想而知肚子里都是些什么。男人立马一口秽物吐了出来,接着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呻…吟起来。
见状,酒糟鼻转身就要跑,却一回头时,那个美人已经在他对面,正浅笑盈盈的望着他。
这边店里,小王等还在不平。
“留着那些钱买棺材去吧!”玉姐愤愤道。
小王:“他们分明就是吃诈。老大,你说是不是?”
唐悉摇摇头,拧了拧眉心。没有回答。
看见老板回来,小王连忙问老板。
老板摆摆手,阻止几人道:“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吃一堑长一智,明天我就去打张酒价表,不让这样的事再发生。”
最郁闷的还是唐悉,这少赚一百块的是小事,对方明显是来占便宜,转他们空子,他们却无能为力。
原以为报了警,可也是没用。
不过好在七块钱也没亏本,就当是白给那两人带了三箱酒,要不真没法活了。
老板走到唐悉身边道:“你也别气了,这事情已经发生了。”转而又对几人道:“以后我们都精灵点,现在不比从前,有人看我们生意好,也会故意来闹。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几人纷纷点头。
晚上忙完时,已经九点多,唐悉实在心里不爽,沈颖来取汤,他便跟沈颖一起去了医院。
好在现在已经暑假,要不兼顾学业和宁匀新,她非得累死。
“宁老师怎么样了?”最近实在太忙,唐悉已有半个月没去探望了。
沈颖苦笑了下,“还不是那样。上次做了皮肤移植术,伤口倒是愈合了,我看过一次,全是疤痕,跟蜘蛛网似的。他怕见人,还是整天的缠着绷带。下周便要做整形手术,也不知道能不能修补好。”
唐悉想起上次一个客人提的,道:“是用屁股上的肉移植过去?”
沈颖点点头。
唐悉想想都疼。
说到绝望,唐悉是过来人。
所以他了解宁匀新现在的感受,也想宁匀新能像他一样,从绝望中解脱出来。
也许当时的生活让你感到的都是痛苦,可总有柳暗花明的时候,就像他现在,曾经想要的一切,不都快有了吗?
唐悉和沈颖到时,宁匀新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
他现在话很少,脸上虽裹的厚厚的,但让人知道他不大给人好脸色看,完全没了先前乐观温和的老师形象。
唐悉走过去,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拿出来给宁匀新吃,可喊了好几声,宁匀新依旧那么坐着。
唐悉让沈颖去护士站玩会儿,自己有话和宁匀新说。
沈颖基本和那些护士混熟,一来是为了宁匀新有个照应,二来这沉闷的看护日子,也需要东西排解。
听见关门声,唐悉才走了过去,站在窗边,同宁匀新一起看着外面。
楼层够高,外面的景物一览无余,川流不息的车辆,霓虹的路灯,吵闹的声音,让夜晚的X市呈现出另一番景色。
唐悉道:“知道吗?我曾经也自杀过!”说着撩起袖子。
说来已经八月中旬,一年最热的时候,也亏唐悉长袖不离身。
袖子下是一道长长的疤痕,横在唐悉纤细的手腕上。
唐悉道:“事情发生的其实不久,不到三个月。当时我也和你一样绝望,也曾经爬上楼顶,想跳下去死了算了。可是当我站在上面感受着那些刮着脸发疼的风时,忽然觉得我就这么死了,很不甘。我的梦想,我的未来,以及那些人给予我的耻辱,我要死了,就没办法去完成了。”
48
宁匀新看了唐悉手腕上的疤痕一眼;垂下眼,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一旦想通,事情便变得容易了。即使离开那个我深爱的人,也不过只是转身,走了几步而已。”
唐悉笑笑;“不怕你笑话;我到现在还会时不时的想起他,想他的人;想他的声音。可是我们没办法在一起;只能心痛。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不活的好好的;我也不活的好好的吗?”
“其实有时我们不必这么较真;试着放下一些东西,说不定迎接你的明天就是美好的。”唐悉展开手,“老板还说我最近长了些肉,人好像白了点了,看起来没那么丑了。”
唐悉哎呀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接着呸呸,这个时候提什么容貌啊!
他急忙去看宁匀新的表情,可惜缠着厚厚的纱布,只能看到宁匀新的耳朵嘴巴和眼睛。而那双曾经仿佛会勾人的眼睛,一直看着唐悉的手腕。
好一会儿,宁匀新的声音传来:“如果你爱的人死了呢?而且是因为你而死的呢?”
唐悉怔住。
宁匀新突然像想到什么美好的事,勾起嘴角,“你应该猜到了,我的恋人是个男人,还是我的表哥,小颖的亲哥哥。他叫沈严。”
“我和表哥虽然小时见面的次数少,但那年夏天的再见,我喜欢上了他。我知道这种感情不能有,更别说表白,所以我暗恋了他很多年。我没想过的是他也喜欢我,然后我们相爱了。”
“我们一直都很小心,不是怕被人知道指指点点,而是怕伤了彼此父母的心。可惜在表哥快毕业时,我们被人发现了。”
“你肯定无法想象,我们的父母知道时有多伤心。表哥却不管不顾,说要带着我私奔。我答应了。”
“可惜在跑路时,被他家人发现了。他们追了出来。情急下我只顾着跑,没有看见前面的车,表哥为了救我被那辆冲过来的大卡车撞了。”
“表哥的家人很生气,没有让我见到他最后一面。可想而知,他的家人有多恨我。”宁匀新说着,眼中已蓄满泪水,“我大姨更生气,与我们家断绝了关系,还全家移了民,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我所能做的,不是忘记他,我要永远记得他,无论是带着爱还是罪过。”
唐悉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他和关旭的交往透着苦味,老杜和舒明也是彼此伤害着,而宁匀新和他的表哥,那是带着血的见证。
如果换做是他唐悉,关旭为他而死,恐怕也会这样,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一辈子活在折磨中。
忽然唐悉不想劝宁匀新了,因为劝了他,就是逼着人家忘了刻骨铭心的恋人。他不能这么做。不过宁匀新这样,终究不行。
唐悉道:“用命救你,你表哥是爱你的,如果他在天有灵,看见你这么折磨自己,他会心痛的。就算是为了他,为了记住你们的爱,你也该好好的重新站起来。”
宁匀新摇摇头,“说的轻巧,可做起来很难。我曾经用了一个法子怀念他,可现在,连这最后一丝的寄托都没了。”
“我真的痛苦的要死,可我都这么心痛了,为什么我还没死啊?”
“真的很痛,神啊!让我就这么死了好不好!”
到唐悉走时,宁匀新都还在这么询问自己,或质问上天。
“你没死,肯定是上天不要你错过什么。”比如再出现一个像你表哥那么爱你的人,最后半句唐悉还是没有说出口。
唐悉把沈颖叫回来,自己往外走。
沈颖问这么晚了,公交都没了,他要去哪?
唐悉随意的点点头,脚下丝毫没有停顿。
一天的酷热已经过去,此刻清风吹过,格外的凉快。唐悉心里的苦闷好了一点。
宁匀新想他表哥,他何尝不想关旭。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的是撕心裂肺的痛。
唐悉乘最后一班地铁到了地铁停靠的中点站,不过离北站还有四站地,差不多要走半个小时。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抽的是什么风,明明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起来买菜,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都会忙的不得了,他现在做的应该是好好的休息。可他就是想出来走走,这样就能把一些事好好的想想,发泄下情绪。
也许是因为晚上那件事,又或者是因为受挫,心里憋得难受;他越发的想关旭。
不知道关旭现在怎么样了。
唐悉回到店里时,已经好了很多。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受这么点气就承受不了。
唐悉摇摇头,上楼简单冲洗了下,便去睡觉了。
第二天他买菜回来,老板看着他道:“心情好点了?”
唐悉点点头。
“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呢?你又跑出去大半夜才回来?”
唐悉不说话。
老板叹口气,“小唐,说实话,这些事也就一个小饭店老板能怄会儿气。如果你是一个大老板,每天店铺进账几十万,这点儿小事小钱,你肯定不能这么生气。就好比我们当初相遇时,一块钱对你来说多重要?而现在呢?你还当它是回事吗?”
想起往昔,唐悉点点头。
“人往高处走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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