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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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花-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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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姑娘咬牙娇呼:“龙哥哥!那个年轻的,就是毒龙掌俏面阎罗崔鹏,你可不要放过他!”
  紧罗密鼓,剑拔弩张,双方已是面面相对!
  于天龙一声冷笑,道:“姓蒯的!你这剑下游魂!邀来这些败类,莫非又是要人家送死,干脆你们全上,免得小爷麻烦!”
  一语触及痒处,霹雷手蒯通不禁面红耳赤,本来以自己功高绝伦,竟使两友,断臂伤目,两个人亦几乎命丧剑下!
  恼羞成怒,霹雷手蒯通竟一语不发,提鞭而出!接着一声凄厉、呼啸,鞭化点点金光,真向天龙袭来!
  于天龙已知道老贼功力,哪敢怠慢,于是剑走轻灵,游身进招,把两仪剑法,依序展出!
  正当两人接招应式之际,呼啸声中,那俏面阎罗崔鹏也与姑娘厮杀在一起!
  一个战场,两处打斗,顷刻之间,战场已快见分晓!
  这时于天龙使了一招:“苍鹰掠兔”,身子纵起,剑绕万朵银霞,锋吐百丈寒辉,疾刺霹雷手蒯通肩头。
  霹雷手蒯通撤身斜踏,封鞭裹吐,旋即“霸王卸甲”抖起一缕金辉,反劈对手顶额,跟着左掌猛推,掀起无比狂风!
  这一鞭,一掌,都是在天龙甫行收式之际,那霹雷手蒯通也是恨愤已极,乃冒险发招,硬想一举收功,致敌于死!
  眼看掌风鞭形,已达身际,于天龙左足轻点,化“离”宫变“坤”位,跟着右足,倒曳猛滑,急转“坎”方!
  于天龙这一使展“五行迷踪步”法,竟像风车般,瞬息飘忽,反逼敌背。
  霹雷手蒯通,做梦也想不到,这手中败将,竟小别数日之后具有这种无法名状的诡异身手了!
  霹雷手蒯通两势发出,于天龙人迹不见,而冷锋已在脑后旋起!
  蒯通急挫身抽肩,两脚交替横踏,那金索蛇鞭,也兜起一条弧形闪线,下翻倒曳,反劈天龙!
  于天龙剑化万朵银莲,搅起飒飒罡气,“朝天柱香”急迎倒挂之鞭影幽光!
  双方发势,均极诡速劲辣,只听一声巨响,两件兵器已经接触一起,立时“青钢剑”龙吟长啸,“金索蛇鞭”虎吼雷鸣,二人也在这猛腾激撞之际,互退三步!
  这由兵刃贯透之内力相较,霹雷手蒯通更是惶惶不安,神色遽变,他怎料到,于天龙自食了千古难逢的珍异“朱果”功力已是“判若云泥”了!
  正当霹雷手蒯通,错愕之际,于天龙一声长啸,陡地“凌空蹑虚”拔起三丈左右,接着一个俯冲,剑吐寒霞,声带风雷,疾刺而下。
  看声势,观变化,霹雷手蒯通,怎么敢再以功力硬拼硬挡,赶紧避势后滑,身躯疾退。
  就在霹雷手蒯通腾挪之际,于天龙欺身互错,又使出“五行迷踪”中的,“坎离互换”,剑挟一股寒流,身子飘忽之间,又反欺敌后。霹雷手蒯通,眼睛一花,心神一乱,再想跃闪腾冲,已为时晚了,只觉脑后风起,寒逼脖项,只好眼儿一闭!……
  说时迟!正当霹雷手蒯通危若间发之时,秀鸾姑娘忽然一声惊叫!
  天龙一震,攻势稍缓,瞩目战场,姑娘已被俏面阎罗崔鹏,掌伤伏地;霹雷手蒯通也在此间隙之时,幸逃一死!
  说到这里,必须略作交待,那俏面阎罗崔鹏确实具有一身诡异奇学,尤其毒龙掌功,更是威镇武林。
  而姑娘居然能与俏面阎罗崔鹏,拼斗数十余招,都是亏了那变幻莫测的“五行迷踪”步。
  要不然,恐怕早已束手被擒,又何能挨到现在呢?
  一声长呼,剑飘瑞雪,天龙挟着一轮寒光,飞身抢救,可是哪还来得及,姑娘已为俏面阎罗崔鹏,挟持飞去。
  紧接着两个和尚,各舞戒刀,挡住去路,而霹雷手蒯通惊魂甫定,也在这当口,挥动蛇鞭,背后疾袭过来!
  于天龙钢牙暗咬,愤裂于胸,脚踏“五行迷踪”步,剑舞“两仪”精绝招,旋起寒辉,挟着绵绵暗吐的“无相”功力,与这江湖三好手拼斗起来!
  刹那!刀光剑影,掌力鞭声,已杀得个“天愁地暗”,“飒飒狂风”。
  顷刻又是二十多个照面,可是天龙,已是强弓之末,力不从心,浑身上下,竟如水里捞上来一般。
  正在危急之秋,蓦地由远边山际,飞来一条俏影!那身法好快,如“雷火激逝”瞬间已逼近当场!
  天龙游目而望,啊!竟是矫装中的晦气脸白马书生!
  人到掌到,一股奇大无比的绵绵掌力,已逼袭众人,说也奇怪,掌风到处,连天龙也不例外,均踉跄倒退十步开外!
  可是没有一个人受伤。
  突变!这一个令人震眩的突变,竞使火辣辣的战场瞬间静止了,静的连一点声息都没有了!
  假书生现身,除天龙外,谁也摸不透是友是敌?那奸猾的霹雷手蒯通,竟双手抱拳,说道:“阁下神功,令人佩服,冒昧请教大名,也好回禀本派掌门,将来也……”
  话还没讲完,假书生早巳忍耐不住,一声冷笑后,道:“掌门?告诉那百脚真人,早晚姑娘要取他的狗命!”说完假面具一拉,容光四照,娇艳逼人!
  我的天!竟是她!霹雷手蒯通吓了个胆裂魂飞,赶紧转身,逃之夭夭!
  可是那两个和尚,确不知利害,竟然舞动戒刀,挡住去路!
  姑娘一声娇叱,单掌一挥,两人心中翻腾,口涌鲜血,蹬蹬后退。
  寒光吐敛,于天龙就近一剑两闪,人头落地!
  可是这一腾挪之间,霹雷手蒯通早已消逝不见!
  到底这两个替死鬼是谁呢?既然来也无名,我们也叫他去也无名吧!
  姑娘又套上面罩,向着天龙说道:“一再告警,还不知警戒!你那……妹妹呢?”
  天龙自姑娘一到,心里就产生一种微妙的感情,尤其扫帚公那句“与你有姻缘之份。”仍环绕在耳际。
  奇怪?为什么!一见面就那样冷冰冰的!
  尽管心里掂量,可是表面上不敢露出痕迹,两手一拱说道:“多谢姑娘,解囊赠药,又蒙暗中扶持,真是……”
  话刚讲到这里,姑娘抢着道:“谁问你那一套,我是问你那秀鸾妹妹,是不是出了意外?……”
  于天龙碰了个软钉子,面孔讪讪的道:“她被那毒龙掌俏面阎罗崔鹏,劫持去了,我因为……”
  刚想把自己应敌,无暇抢救解说解说,姑娘又截住了话头:“事已如此,只好上趟蜈蚣岭了!那俏面阎罗崔鹏,乃江湖上最下流恶徒,我看要救人,还得求速!”
  于天龙愣了愣,点了点头,两人随即商讨了下救人之策,最后决定:当夜赶赴蜈蚣岭,相机援救。
  自出口遇警,以及姑娘出现,时光已到了申刻,于天龙由午刻到现在,只是象征的“吃”了一点,又加刚才一番剧烈战斗,肚子里早已唱了空城计,可是救人要紧,怎么也说不出口来。何况!又怕碰钉子呢!
  天龙显得呆头呆脑,默的跟着姑娘走,等到经过那过路店子时,不由己的“叭啦”下嘴。
  姑娘扭头一看那一副尴尬的样子,不觉心中好笑,一声娇嗔道:“傻瓜!肚子不吃饱,怎能赶路?真气死了人,也疼死了人!”
  姑娘满怀凄凉,伤心别抱,始终强忍心中的“嗔”念,可是“心上人”在此,尽管忍了半天,还是讲溜了嘴,怎么竟把“疼死了人!”的话也说出了口!
  天龙何等最聪明?一咀嚼话意,心花怒放,不由己的轻轻的,竟叫了声:“姐姐!”
  姑娘轻盈笑了!
  正是:“说是无情确有情,只看轻盈一笑中!”
  矜持是女人的天赋,尤其是当她属意于你的时候,那“假书生”何尝不是如此。所以一旦见到朝思暮想的意中人时,反而要显得冷淡起来!
  自从长沟峪结识,以及山阴道上天龙解围,更种下了那“海可枯,石可烂,此情不移的种子”。
  何况因势所逼,罗裳乍解,酥胸凝脂,任君抚摸呢?那个时代的女人,可把自己的身体,看得重要,所谓:“看身如破身!”
  请想:姑娘除非嫁他一途,又有别途吗?
  后来!山谷追敌,林中小觑,没料到半途中,又杀出个“劲”敌来!等到掩身偷睇,看到意中人与秀鸾姑娘,那种恩爱如漆,缠绵悱恻的亲密镜头,她只好柔肠百转,一哭而逝矣!
  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身绝学异能的“假书生”,她的来历如何?原来她是……
  天山山脉位于蒙古高原,由东西延伸,褶曲起伏,受“塔里木”与“准噶尔”两大盆地,陷落的自然地理冲击影响,山势峻拔……
  与两大盆地,构成三角形势的一座,突起异峰,名叫“腾格拉”,因为山势极高,气候酷寒。
  所以一年四季,都陷于白雪皑皑中,是以“腾格拉”又有“雪山之称”。
  那雪山之上,有一个凹形平谷,谷中为一硫磺矿区,所以这块土地上,遍处温水,四长丛茸!
  不知何年何月,来了位神态清瘦的老尼,于是这块天然未凿的平谷,变成了遁世逃俗的“化境桃源”!
  这老尼一身眩世绝学,其功力神通,真称的起:“功夺造化,力挽天造!”所以凭着自己所学,挖坠道,辟洞府,置果木,擒异禽,数年之后,那空谷绝地,已是别有天地了。
  有一年的阳春三月,神尼忽然心血来潮,竟至“入关不定”,“静禅不宁”,乃略事准备,一瓶一钵,麻鞋锡杖,下山云游而去!
  “缘有前定,事属巧合”雪山神尼到了河北的通州地面,竟碰上了一件惨绝人寰的江湖仇杀。
  通州是个水旱码头,所以商云贾集,百业鼎隆,那个年头,还有保镖这门行业,尤其像这个交通发达,俗称:“财通州”的地方,更是这行生根发展的地方!
  坐落东街,有一家胜记镖行,总镖头姓胜名傲林,四十左右年纪,渊学武当,善用一对金翅铛,江湖道上送了个绰号:“金铛飞翅!”
  胜傲林为人洒脱,慷慨好友,又加一身轻功绝学,所以方圆远近,明暗两道,都以能交上这种人物为荣!
  正因为此,镖行的生意,也就自自然然日盛一日!可是:“同行为冤家!”因而种下了灭门之祸。
  同街还有一家镖行,这家镖局中的人物,为人气量狭小,心黑手辣,眼看大批的生意,被人家抢去,早已记恨于心,相机报复。
  也是活该有事,一批珍贵的珠宝,有人委托刘彪押送江南,后来不知为何,商人又改变了主意,转请胜傲林负责!
  “火上加油”,刘彪还忍的了,随即相邀昔日同道,埋伏于必经路口,想一举歼仇,杀人灭口!
  可是胜镖头,一对金翅铛,已浸淫了二十余年苦功,岂是易予!
  一场火拼之下,双方互有伤亡,胜记镖行方面,总是人少力单,结果傲林也难逃一击之厄!
  没料到,胜傲林正在养伤之际,刘彪竟不惜重金厚币,邀来了江湖胆寒的“断魂飞针”盖晓天。
  别说金铛飞翅身在伤中,就是康复如初,也是“螳臂挡车!”胜负已定!
  刘彪胜券在握,有恃无恐,明目张胆,光天化日之下,率同“断魂飞针”盖晓天,以及过去的同道弟兄,杀进胜记镖行。
  “金铛飞翅”胜傲林,扶病应战,终于飞针穿喉,暴死当场,而一家老小,以及镖行伙伴,十数余口,均作了刀下亡魂。
  一场浩劫,到此为止,在烈焰飞腾的胜记镖行中,谁能料到,还有个身在襁褓的小女婴呢?
  更谁能料到,那云游四海,身若飘萍的雪山神尼,也在这当口来到这个水早码头财通州呢?
  雪山神尼飞身火场,救走小女婴,同时又发现女婴身上,还附有一张血笺,也就问道关山,返回住地!
  时光荏苒,春复秋来,小女婴变成了小女孩,小女孩又变成了二十来岁,冰肌玉骨,貌若天仙的大姑娘啦!
  她是谁?当然是那位“假书生”了。
  山中寒暑更替,姑娘日习武功,夜攻书文,在此一代武林异人雪山神尼悉心调教之下,早巳“学富五车”“功震八荒”了。
  这一天,神尼把姑娘叫来,说道:“孩子!你老是问我身世,我总推三阻四,不愿告诉你,实在你的仇人,已非一般江湖可比……”
  说着取出了一幅陈旧的白绫血书!
  那血书写着:“身为女流,只有舍身殉夫,惟肚内一块肉,不能割舍,今缅颜随巨寇而去,以图保此骨血……小女婴,倘得天护,能逢仁人垂教,当取名玉凤,以含蕴其父傲林之意,啮指泣血,间隙留书。胜门周氏叩首。”
  随后神尼,又把胜家灭门经过,讲了一遍,这时姑娘,早已花容失色,雨带桃花,哭的死去活来!
  雪山神尼,慈祥的扶着胜玉凤姑娘,微微一叹说道:“事已如此,哭复何益,现为师坐关期近,徒儿武功,亦有小成,今日就可离山……”
  说着一顿,面色凝重,又接着:“杀父仇之人,现为蜈蚣派金山舵主,另一亲手杀父仇人,当凭此暗器毒针察访。切记!江湖仇杀,果报循环,少事杀孽,以维善因!……”
  姑娘接过了那喂毒银针,一看,只见那针构造得极精巧,头部扁尖,尾部宽厚,腰身周围还有着两对倒须钩,而全长也不过寸许!
  睹物思亲仇,姑娘免不掉又哭了一阵,随难舍难分的,叩别了二十年教养之恩的雪山神尼,隐恨挟仇,扑往金山!
  金山位于长沟峪夹谷河川上游,三面临水,一面临山,为蜈蚣岭的自然屏障,山势奇伟,断涧悬崖,端的非常险岖!
  胜玉凤间山万里,赶到长沟峪地区,向人一打探,才知道赴金山有两条路可能,一条经蜈蚣坡为山路,一条经长沟峪为水路。
  山路既远,又为蜈蚣派总舵所在,水路既近,又为直捣金山之途,胜玉凤乃选择了后者。
  在长沟峪住了一晚,姑娘托人买了条船,第二天独自驾舟向金山驶去!
  船转了几个河岔,已逼近到金山脚,这时姑娘早已改变男装,把那恩师昔日,行道江湖的人皮面具戴了起来!
  谁知姑娘由长沟峪购船起,早已被人家盯上梢了呢!
  等到姑娘运功推舟,船行如矢之际,金山舵主刘彪,亦已得到耳报。
  刘彪已是五十开外的年纪,比过去更是凶诈阴险,自得悉那个“书生”,能够无浆推舟后,早已打定主意,他想得好:“既来金山,—定为我,人家具有此超然神功,决非敌手,不如?用计擒住,再行处理!”
  所以姑娘一上岸,就步步的走上了预定的圈套!
  “圈套”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在上山必经途中的各哨卡上,布置了些矫装渔民,除非你不用吃饭喝水,不然,准倒无疑!
  姑娘徒具一身绝学,可惜江湖阅历太差,就一掌未发,一式未展,让迷药所迷,束手被擒!
  金山舵主刘彪,还不放心,就在姑娘昏迷之际,连点了十二处重穴!
  万事料理停当,再一打量这个“男人”,不觉又惊,又疑!
  那刘彪原系绿林出身,幼年随别人闯道的时候,曾见过这个面具,当时因拦路剪径,被雪山神尼教训过一次。
  所以一注意到后,真是:“死里逃生,记忆犹新。”
  果不出所料,是一副人皮面套,虽然姑娘花样姣容暴露,老贼也仅是一愕而已!
  因为他正计划了一个移祸东墙的办法!
  于是就找到了一向狼狈为奸的总舵护法,霹雷手蒯通,也是参了设计的主要人物。
  两人略一商量,随决定舍近求远,把这个与雪山神尼有关连的假男人,送往蜈蚣岭总舵!
  为什么舍近求远呢?两贼确也不愧为老江湖,他俩的想法:移祸东墙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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