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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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花-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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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鸾到了屋里,“蓬!”的一声,把门关上,心里还再想:“不管你怎么说,我决定不开门。”
  独自躲在床上,哭了一阵,奇怪?往常,他早陪小心,道不是了!今天?姑娘愈想愈没味,再哭?也哭不起个劲来,一赌气,被子一拉,蒙头睡起天亮了!
  于天龙还没来,秀鸾可沉不住气了,在屋里又是咳嗽,又是哼!还是不见动静,随手又把门儿,开上,关上,开上,仍旧不见伊人的影子。
  这一来姑娘可有点发慌了,也颐不得往日的威风,匆匆来到天龙睡的客房,由窗往里一看,我的天!人哪里去了。
  姑娘还是真急,竟由窗子上,蹦了进去,首先引人注意,进入眼帘的,就是桌子上,摆得正正当当的一张字笺。
  那字笺写着:“鸾妹!一月内归来,当是我手刃亲仇,报答恩师之期,反之,追随亡母于地下,总强于苟颜人世,妹乎,生死不忘相待之情,垂爱之意,但望,毋因我误,转禀师尊,配选良人,则九泉有灵,亦当默祷馨也。天龙留”
  秀鸾看罢,哪还能忍得住,哭了个:“哀鸿肠断,杜鹃泣血。”
  不知经过了多久,姑娘清醒过来,自言自语地道:“龙哥哥,我错怪你了,可是我的心你总该明白,我知道,你的出走,都是我逼的,假使你有今好歹,我只好有负爹爹教养,追随你于地下……”
  姑娘不由得,又哭了半天,忽然想起:“爹爹常说,赤缕仙子,功盖武林,绝非你等可敌,贸然以逞,必将遗憾终……”
  思及于此,花颜失色,浑身颤抖,情感的冲动,激荡起一个念头:“走!我也走,我要找到龙哥哥,我要和他生在一起,死在一处。”
  秀鸾姑娘,决心一下,再也不顾虑其他,连忙收拾了一下随身东西,竟连个片纸只字也没留,就这样匆匆走了。
  只因她这一下山,“纵使情海生波澜,又引江湖临浩劫”,这是后话,暂且不谈。
  且说于天龙之出走,确也让李秀鸾料到个八九,在月夜思亲仇,念血恨之际,为爱人无理取闹,使心情在极端烦扰中,理智再无法把持。
  当一气离开秘谷,经夜风一吹,心情反而平定了下来,这时虽已体察所行过于孟浪,但箭在弦上,势成骑虎,也只好将错就错了天龙边走边想:“我这是先收拾一下母亲尸骨,然后再找赤缕仙子,免得……”
  主意这一打定,身形也突然的加快,真是疾如掣电,快似飘风,竟然时不过午,让他赶到了临溪镇。
  一年不见的临溪镇,可说是“江山依旧,面目全非”,此时的红衣教,已把这个山镇,控制得紧紧的了。
  不但这里如此,就是百里之外,也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所以天龙在镇上一露相,山水观——那座红衣分坛,也跟着忙碌了起来。
  于天龙到了“家门”,向左右邻居一打听,才知道母亲的尸骨,经人埋葬在镇郊土岗上,于是买了口上好棺木,雇了几个大汉,算是把母亲尸骨,又重新装敛一番。
  天龙把母亲身后事料理完毕,又大哭了一场,独自一人,信步找了家酒馆,随即要了几味小菜,热了壶白干,就自饮自酌起来。
  正在“满怀心事,借酒浇愁”之时,忽感有人在肩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心头一惊,赶忙回头一望。
  原来身后不知何时,竟站立了两位一色红衣裤褂,满脸横肉的劲装大汉!
  没等天龙发话,来人就开口道:“头上一把斧,肩上一支剑,朋友是由哪道儿来,往哪道儿去!”
  天龙听完,心里透着纳闷,这是什么话啊?
  他哪里知道,这就是红衣教,见面的口条!
  于天龙也没理这个岔口,还是自顾自的,大饮大嚼,对方这一卖字号,一看没有下文,可就火啦!
  先冷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相好的!懂不懂规矩,要喝酒,也得先敬敬当地的门神。”说着伸手,就要拿酒壶。
  要以天龙平日的为人,倒也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可是现在不同啦,抱着打狗引主人,没事还要找事的打算。
  这一来,可把这两个素日狐假虎威,仗着红衣教作幌子的败类,可苦了!
  可见天龙顺手一闪,两声惨吼,一个肩胛卸了骨,一个手臂脱了节。
  正当酒店闹得一团糟的时候,门外突然闪进位女道士来。
  那女道士一进门,好像有无上权威似的,不但众人鸦雀无声,就连那两个疼的鬼嚎的小子,也噤若寒蝉了。
  这时女道士冲着天龙轻盈的一笑,然后说道:“朋友!明人眼里不揉沙子,老实说,阁下一到镇上,咱们就知道啦!刚才本教教主飞鸽传书,要请您上一趟顶苍观!”
  天龙点了点头,脑子里瞬间一转,也有了决定,连忙接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与赤缕仙子的事,当然要亲身解决,就是她不请,我也会毛遂自荐,现在废话少说,就请告知,去!是怎么个去法!”
  女道士微带冷笑:“去!当然有个去法,不过请放心,你是我们的娇客,一定用贵宾之礼相请,现在就请先到山水观小憩片刻,也好商讨商讨!”
  说完,用手相请,天龙也就大大方方,一阵狂笑中,出了店门。
  到了山水观,没料到,那位红衣教分坛坛主静修,竟率同许多人,迎到观门之外,反正天龙把心横定了,落得个大模大样,走了进去!
  到了禅堂,略事寒暄后,静修坛主,亲手端起杯香茶,满面春风,一串娇笑道:“于施主,远道而来,又是特意看我们教主的,贫道先敬一杯薄茶,算是略尽地主之谊。”
  说着,暗运功力,五个纤纤手指,何啻铁打金铸一般,紧紧的伏贴在那只特制的玉盏上,递了过来!
  一个深具内功修为的人,当然能看出对方的来意,天龙不由一阵冷笑道:“多蒙抬爱,只好愧领。”边说之间,也将无相禅功,运集两指,然后轻伸猿臂,不着形色,竟由两指之力,钳住玉杯上缘。
  两人一接触,静修突感绵绵压力,直透全身,不由得粉汗殷殷,花容失色,就在这迎送之间,“卡!”的一声脆响,那玉杯儿,竟然拦腰两断。
  这一来,众道姑暗自心惊,真没料到,仅仅学艺甫及一年的于天龙,竟有如此功力。
  这时静修一副尴尬面孔,红着脸勉强笑道:“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待,于施主内功精湛,令人折服,上山之行,再也不敢多留,就请吩咐,也好就道。”
  天龙一心了断恩怨,也不想再在这里搁延,随应口道:“那么就请坛主安排。”
  说罢,那静修起身相邀,两人出了禅院,一看院门外,摆着一架两人抬的爬山兜!
  这时静修突然面色一紧:“送客也有个送客规矩,阁下既然要亲会我们教主,就特选这入山的工具,也好使您沿途无阻,早了心愿!”
  说完竟留给他一个令人难以揣测的眼光,是嫉妒,是哀怜,是……
  天龙不觉心中一震!
  于天龙也不再客套,纵身上了那兜儿,说了道:“坛主不要相送,倘有机缘,再来叨教!”
  两个大汉一抬,竟也如飞般的而去!
  到了顶苍观,已是快掌灯的时刻,天龙一看,大出所料,赤缕仙子竟然亲自率领徒众,迎到观外。
  两人一照面,于天龙是目皆欲裂,怒火中烧,可是赤缕仙子仍是春风满面,娇盈欲滴,接着呖呖莺声:“小弟弟!一年不见,愈发的漂亮了,听说还学了身本事,真是令人羡煞爱煞!”
  于天龙早已按捺不住,一声怒吼骂道:“好妖妇,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赤缕仙子,紧接话音,抢着道:“怎么?一见面就是死啊活啊的!多丧气,现在老相识见面,咱们先喝一杯,有什么过节,慢慢再说。”
  说完又美目盼兮的瞟了他一眼。
  第五章 留发示爱心一瓣
  于天龙到底资智超人,明知赤缕仙子,功盖武林,不是易予,所以满腔积怨,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一上山就打好个主意,与其对面厮杀,何如暴然一击,好在天龙所习无相禅功,又讲的是:“以气化力,以神凝功!”
  所以在两人对答之间,功力早已运储两臂,这时赤缕仙子,正在肆意调情,迷着心窍之时,哪里料到,一股柔绵奇绝的劲力,竟在天龙一阵狂笑中发出。
  好一个赤缕仙子,真不愧为一派宗主,突感对方发难,劲力已贯前胸之际,竟陡的滑身吸胸,护身红罡跟着发出,身形也飞纵出两丈开外,就这样也感五内翻滚,几乎不能自持!
  赤缕仙子,做梦也料不到,对方竟在一年之内,练到了如此境地,而更惊的是,于天龙所发掌力,竟是……
  心中一惊,面仍轻柔,跟着一声清叱,说道:“嘻!小弟弟,真有你的,怪不得有如此胆量,原来荒山医隐李士贞的压箱底货,都教给你啦!”
  天龙听罢,错愕良久,心想:“恩师的名讳,她怎会知道?就连这绰号,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为什么?”
  念方及此,忽闻风声飒然,眼面前竟出现了位似曾相识的女道士。
  那女道士冷笑一声说道:“胆大狂徒,竟敢在顶苍观撒野,你家司引静庵先会会你!”边说之际,身形摆动,两掌分飞,急袭天龙两个耳门要穴!
  原来当天龙正在深思,赤缕仙子言中之意,那静庵已讨得教主允准,纵躯飞身发难,天龙认明来势,身儿一挫,斜侧一滑,跟着单掌劈出,急袭对方肩井穴。
  静庵一试招,已看出对方绝非易与,尤其变招应式之诡异,真难想像,这当儿,哪还敢大意,急遽抽肩,换步,娇躯猛的后长,莲钩起处,倒挑天龙右胁。
  天龙封掌左游,趁势屈指若戟,急点静庵下盘,这时静庵娇躯倒倾,半身悬起,按说很难避过天龙这招急袭。
  好静庵竟在这倒仰危难之际,倏的!“潜龙升天”,身儿浮飘,硬拔起两丈开外,跟着;“倒打金钟”,猛的抱元守一,两掌翻吐,竟在这头上脚下之势,挟着一股无比劲力,急袭下来!
  天龙与静庵,一接手之时,即抱定速战速决打算,这一看对方使出这种辣手,心虽吃惊,但也正合己意,赶忙隐住下盘,暗调无相功力,“举手朝天!”两掌突的上翻。
  两股劲力,就在这瞬息之间,迎合一起,只见狂飙风暴,接着一声闷哼!天龙是反震的倒退五步。
  而静庵竟然如断线风筝般,口吐鲜血,花容失色,跌倒于地。
  说起来话长,实际上自静庵到场,双方变招应式,以暨互拼掌力,也不过只在瞬间的事,等到静庵凌空倒袭,天龙坐盘稳吐之际,虽赤缕仙子,已看出情况不利,可是想出手解救,也就为时已晚了。
  赤缕仙子,是一个极具城府的人,虽然怒火中烧,可是表面上,仍旧花开笑靥,媚生双黛,又是一串娇笑,道:“小弟弟,真不愧是老鬼的徒弟,没别的,只有大姐姐来会会你,可是话说到前头,咱们俩只是比划比划,印证一下武功,可不是真拚命,好吧?就请你先亮招。”
  于天龙也不愿多答话,反正是拚命来啦,还顾其他,忙把功力运储完毕,用了八成力量,猛的一掌推来,赤缕仙子,娇躯微动,斜刺滑出丈许,躲开来势。
  跟着红罗飘香,迎风起舞,身儿突的上升,那粉红袖带,竟挟有一股薰热劲力,猛袭天龙胸膛。
  天龙急遽一闪,突的横掌猛截,斜跨进步,急劈对方玉臂,赤缕仙子,忙的缓肩右滑,藉势玉掌轻推,竟有一股非常储蓄的劲力热风,已抵于天龙前胸。
  此时于天龙发掌截袭后,已是上盘尽露,收式不住,赤缕仙子轻描淡写般的,趁隙一击,还真不容易破解,按说天龙就应该,折身猛退,或长身侧滑,减轻本身威胁。再相机进招才对,可是天龙竟狠了狠心,不但不避来势,相反的,突胸猛迎,同时力贯双掌,“乌云抱月”竟用了个同归于尽的拼命杀着,双袭对方太阳穴。
  情况演变到如此,若是赤缕仙子不收掌力,天龙固死不疑,而教主婆亦难逃一击之厄。
  在这瞬间变化中,赤缕仙子,娇躯猛退,掌势急敛,可是心头怒火再也无法克制了!
  于天龙这种别开生面的打法,竟在顷刻之间,转劣势为优势,猛的趁着赤缕仙子后退之势,身儿倾冲,已把无相禅功发挥到极致。
  人随掌走,劲带风暴,整个一团,朝赤缕仙子袭到!
  赤缕仙子一见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既惊且怒,不得不抽身后退,算是躲开了这排山倒海的猛攻。
  可是就这样掌缘风力,也扫了下左肩,热辣辣的,痛溜溜的,真也吃亏不小!
  赤缕仙子在盛怒之下,一阵冷笑,猛的挥袖急袭,把红罡功施出,一股热辣风暴,掀起平地狂飙,击向天龙涌泉穴而来……
  天龙忙不迭的游掌封式,翻合猛吐,硬生生的接了这平生第一次的红罡功,只听闷响过后,赤缕仙子,娇躯微幌,于天龙已面如贴金,晕死了过去。
  于天龙朦胧中醒来,不觉心中大异,一看竟躺在一间极为精致的绣房中,锦床绣被,明窗净几,红烛亮烧,兰麝袭人,真是一座“人间天上”的“别有洞天”啊!
  天龙赶忙起身,试调功力,已感周游九天,各脉俱通,身子已是大部痊愈,随即游手试探,不觉一愣,原来看似仙府般的温馨小室,竟是钢铁生铸一般。
  试探了半天,百感无望,不由得叹了口气,又凝神坐在床上静以待变,忽然“哗哗!”作响,那面窗对的铁门竟慢慢升了起来。
  铁门那面转出一个俏女人来,这时候的于天龙正感无奈,如今机会一到,立刻扑上前去。
  他的动作快,但进来的女人也更快。
  只见她并指疾点,于天龙不及闪避,人已往地上倒下去了。
  他尚未撞跌地上,已被这女人托住抱在怀里,一粒药丸抛入于天龙的口中。
  这女人吃吃的笑了。
  赤缕仙子冷笑:“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的小冤家,哈……”
  她走了,启开铁门走了。
  又过了一阵,传来……
  一阵声响把于天龙惊醒,那铁门正在开启之间,心头一紧,赶忙由床上跳了下来,他已意识到这是暴风雨的前奏。
  可是真大出意外,原来面前闪进来的俏人儿,正是魂祈梦求的姜畹春姑娘。
  姜畹春面含隐忧,手端着一个玉盘,里面放着几味小菜,一壶烫好的热酒,轻轻的摆在桌上,然后眉锁双黛,冷冷的说道:“义母叫我送点小菜,还有这壶酒,现在我先敬你一杯!”
  说着拿起酒壶,奇怪!那只洁白如玉的小手,竟然颤抖起来,面色也愈发的惨白了!
  天龙一看这光景,也料到个七八,连忙接过酒杯,一阵狂笑,然后说道:“姑娘!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我梦中都无法忘掉的至圣完人。
  你也许会怪我自不量力,轻蹈虎穴,可是母恩未酬,血债未了,又叫我如何苟颜于世呢?
  我知道,姑娘表面是冷的,心里是热的!也知道姑娘有着说不出的隐痛,这酒?”
  提到了酒,天龙又是一阵狂笑,接着:“这酒关系着我的生命,可是士为知己者死,姑娘也不必为我作难,今日能死在你的手中,也算是:‘得酬红颜,含笑九泉!’”说罢,端起那酒杯,就……
  说时迟,那时快,姜畹春突的一掌,将酒杯打落于地,人儿也扑到天龙的身上。
  无言的倾诉,无声的表达,是人类感情升华的至高表现,两人都不自觉的紧紧拥抱在一起,稍停,姑娘推开了痴往中的天龙,面孔讪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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