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安韶在这里,又有他事先在白熊一族布下的隐线,他似是都已看到青丘版图划归天宫的那一天。
天帝心中极为畅快,步伐也很是欢快,一边走还不忘回头看彦九一眼:“我自己走就好,你便不必送我了。”
那占了便宜又要卖乖的笑容极为刺眼,让彦九只想用自己的拳头在他脸上亲切的招呼一番。
“我就没想过要送你好吗?赶紧走,赶紧走。”彦九烦躁的摆手,换来天帝的哈哈大笑和远去。
“小七,你真的要让这安韶留在青丘?”天帝一走,这书房中再无修为与他相近之人,彦九终于可以传音给彦小七。
这个时候才想管她?早干嘛去了!
“不是都已经让他留下来了,你若是觉得他不合适,之前怎么不帮我直接回了天帝?”彦小七目不斜视,双眼依旧落在不远处墙壁上的画像中,那画像里人物朦胧,但她一眼就能看出那画的便是莘凝。
彦九苦笑:“那安清鸿修为与我相近,这百年来更是在青丘埋下了无数的明线暗线,我还没找到适合的机会去将他的布置一一剔除,这种关键时刻又怎好故意去惹怒他?”
早就知道会是如此!
彦小七瞪了彦九一眼,视线便落在安韶身上:“阿韶留在青丘做客虽是我的应下来的,但我那七子山顶只有我们主仆二人,所以刚刚我已是给三哥和六哥去了讯息,他们会替好好招待你的。”
话虽如此,但安韶还是不愿放弃,站起身说着:“上一次去你的七子山还是几百年前,那时那山上的景色就极为别致,不知是否有幸能到暖暖的院中做客。”
彦小七笑了起来,很是心无城府的模样:“这是自然,到时让三哥六哥同我说一下,我事先让青青整治些吃食,咱们饮酒聊天刚刚好。”
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安韶也不再继续勉强,只笑眯眯的点头:“还是暖暖安排的周到。”
彦九对这安韶很是看不上,这般听着他们对话都显得心烦,不由得手指掐诀,送着消息催着彦钧和彦煦快些过来。
人被彦钧带走,彦九尤有些不放心的将彦小七留下又问着:“你将他留在这里,就不怕你师傅回来会不高兴吗?”
彦小七背对着彦九翻了个白眼,稍稍有些赌气:“他为什么要不高兴,你身为父君都没有管,他只是我师傅罢了,凭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你的师傅从头到尾就安过好心好吗?彦九看着彦小七稍有些倔强的背影,完全不知应该如何劝解。
“罢了,罢了,有些事若是天意,便是强求也是强求不得,我又何必枉做小人,你既是同意让他留在这里,就自己看着招待吧,但时间最好不要太久。”
这安清鸿手脚伸的太长,他还没有想好剁掉那些手脚的时候是不是要翻脸,他送到北荒的音讯还没有回复,怕是老凤凰那里也在纠结。
不过彦九倒是不担心,四海八荒一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这个时候不能同气连枝,那么青丘的今日就是他们的明日。
“我知道的,安韶交给我同三哥就好,你有什么要忙的就去忙,不用想太多。”
说到这里,彦小七从戒指中摸出那几枚棋子,她之后又从彦钧那里要来研究,却是怎么都窥不透其中的奥秘。
“这个给你,仔细研究一下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看看这是上古传下来的,还是谁炼制的。我看那人就这么随意颠了几下,寒湖上方的结界就露出了原形,实在是诡异的很。”
彦九慎重的将那几枚棋子接了过去,彦小七未尽之意他也是听了出来,若是那白熊一族真的可以随意炼制出这般仙器,那锦莲这般安置在圣地中,无论怎样安排人手都会防不胜防。
彦小七对安韶的印象一向是不好不坏,除了觉得他总是没事就在自己眼前晃荡有些麻烦外,旁的倒是都可以接受。
她倒是不想,依着她现在缺魂少魄的情况来看,那安韶若是不时时寻机会刷脸,她定是连他是谁都记不起。
胡乱的想了会便将这些头绪甩到脑后,那大侍女之前说的很是有些复杂,她完全没听懂,不过看那大侍女同仇敌忾的模样,那一连串的办法应该也都是为了青青好才是。
彦小七这会又发现,无论自己怎样历练,像是这般人情世故方面她依旧处理不来,只幸好她的出身不差,若是只生作一只寻常的狐狸,她定会是旁人将她卖了,她还要兴高采烈的替人家数钱。
回到七子山,那大侍女已经先一步离开,彦小七只得叫来青青询问她们最终的决定和想法。
“虽然女官位稍稍有些麻烦,不过这都是神后对我们这些小辈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我又感激又欢喜,所以就对那位姐姐说,我没什么意见,全都听从她们的安排,到时只要告诉我应该做什么就行。”
青青在很多方面同彦小七极为相像,单纯不世故却也怕麻烦。
她这样说着,彦小七也是没觉有何不妥,就摆摆手:“看看咱们七子山上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做嫁妆,你自己收拾一下,我再给你准备一点,务必要让你那个大熊哥高看你一眼。”
这婚事被千红那般一搅合,已从最初的两情相悦变作现在这般诡异的现实,不过婚姻本就不是两个人的事,彦小七和青青虽然都无法理解,却不能不接受。
因为她们谁都赌不起。
万万年漫长的岁月里,当那份感情褪去,两人之间总需要再添加一份羁绊。
青丘上的官位五年授予一次,上一次是两年前,所以青青的女官之位想要顺利获得还需要再等三年,这仙界里百年时间都是转眼即逝,三年其实并不久。
倒是那安韶,这三年里虽然是住在彦钧的山头,但没事就会驾云来到彦小七的山头,若不是这山顶只有她们主仆二人,他留下实在有些不便,他定是想直接住下。
“暖暖,你看这玉兰花,开的真好,我们将它摘回去泡茶如何?”安韶终于知道同彦小七在一起说些风花雪月都是毫无用处的东西,只有提到吃喝,她的双眼才会变得晶亮。
这些年里,青青同她那位大熊哥寻了无数花花草草挪到了七子山,这山腰上成片的玉兰、海棠,鸢尾,开的妖妖娆娆,就是那崖壁上,也种满了大片大片的紫藤。
这般看着,彦小七还真有些舍不得将青青嫁出去:“这白玉兰开的确实不错,不过青青说这花树挪移不久,还要养上一些时日才能碰。咱们在前前面看看旁的吧。”
安韶本就是无话找话,他一个大男人又如何会喜欢那些花果茶,只要彦小七愿意同他说话,他就很是开心。
这三年来,彦小七对他一直不冷不热,让他完全摸不准她的态度,成亲这种事,总是要两情相悦才最好,虽然临行前,天帝有暗示过他,这彦小七他可以想办法帮他娶回来,但这般算计并不是他所期盼。
他们之间还有数万年要过,变做敌人一般,那漫长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彦小七走在前面,远远的就见一抹金光挪移着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她的身前。
“这里你可是喜欢?”抬手摸上小十八的脖颈,这三年间,她似是还第一次见到它!
小十八欢快的打了个响鼻,这山上仙力浓郁,仙植又多,最是适合独角兽,他每天放足狂奔后,就去骚扰阿水,虽然在阿水那里不仅没有感受到欢迎,还隐隐察觉一点讨厌,但它还是喜欢厚着脸皮的凑过去。
“喜欢,喜欢,主人这里太美了。”小十八满意的晃着头,很是依赖的在彦小七腰间拱了拱。
一旁的安韶稍显不满的眯起眼睛,他同彦小七之间一直都极守礼,他连彦小七的小手都没摸过,这么个独角兽居然还在她身前来回蹭?!
“暖暖,这是你的仙宠?”安韶已是认真的在想怎样才能给这个喜好占便宜的独角兽来点教训。
彦小七能感受到小十八对她的全身心的依赖和欢喜,所以这般亲昵时从没拒绝过,只会笑呵呵的揉着它脖颈间的鬃毛。
“是啊,它叫小十八,等到它正式化形的那天就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就像白泽那般,再不用序号来代表自己。
想到白泽,彦小七双眼一暗,直到今日,当时的惨烈她依旧难以置信,也无法相信一位神君就那样彻底消散在这世间。
“你这仙宠倒是很特别,独角兽一族似是极少会允许族众给旁人做宠物。”安韶说话总是喜欢这般带上一点试探,听着让人无端的生嫌。
“自然是大人帮我想的办法。”每每安韶这般试探,彦小七就喜欢拿羲煜出来做挡箭牌,反正那个家伙不在,就算在,他也不敢说什么!
又是他的大人!
安韶现在最最讨厌的就是彦小七口中的大人,那喜欢朝着徒弟下手的上神大人,真真是让他防不胜防,偏彦小七口中的亲昵,更是让他担忧不已。
“上神大人对你还真是不错。”
“那是自然,谁让他非要做我的师傅。”像是想到什么,彦小七面上的笑容更甚,落在安韶眼中只觉无比刺眼。
想问的话太多,却是一句都无法说出口,安韶面上的浅笑已是带着三分僵硬,只一个人慢慢的向前走远。
“主人,我不喜欢这个家伙,他说的话不喜欢,笑容也不喜欢。”在小十八的眼中,安韶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虚伪,而这一点,正是独角兽最无法忍受的。
“不喜欢的话,下次遇到就躲开一点,不要同他正面接触。”
主仆二人将安韶丢在一旁,亲亲热热的闲话了许久,小十八这才恋恋不舍的迈开步子,准备去骚扰阿水。
“青青的婚事筹划的如何了?”安韶走回彦小七的身边,仿似刚刚任何事都没有发生。
“她上个月刚拿到女官之位,还有些细节需要处理,成亲的日子就定在了明年的春天。”
七子山上的大事,张罗了好几年,狐狸一族已是很少有人不知晓,逢人见到青青和大黑熊都会道贺一番。
这也是当初千红给出的主意,现在他们的婚事弄得路人皆知,到时不管会不会出现小三这种神奇的生物,只要有人想要做要动歪脑筋,就要面对极大的舆论压力。
“真好,在这里,还能有机会讨到一杯喜酒。”
安韶只盼着彦小七能因为这场婚事而所触动。她的目光从没有带上朋友以外的温度,三年过去,安韶已是有些等不得。
他等不得,天帝那里更是等不得,在青丘布下的眼线和暗庄这几年一连被拔出了好几处,让他已是开始施展不开手脚。
天帝心中的宏大版图中,青丘虽然是第一块,但从不是最重要的一块,他并不想在青丘的问题上花费太多时间。
若不是安韶非要讲感情,讲两情相悦,他下一道旨意,给他们二人赐婚,赶在羲煜不在之时,直接生米变作熟饭不是正好。
***
嗯,你们的上神大人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反正,嗯,没有订阅他就回不来,坤子哥现在就是这么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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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不扑街,洞房就不拉窗帘,就酱紫!(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大婚前夕(二合一)
于天帝而言,感情一事就如同鸡肋,弃之可惜又食之无味。
若不是早年里,他与彦九他们一同追求莘凝时,体验过那种略显奇妙的感觉,他也不会放任安韶在彦小七身上一直耗费时间。
“最多再半年,半年内若是你还不能让那彦暖暖松口,主动答应嫁给你,我会直接给彦九下一道指令。”
这些年来的养尊处优让天帝早已自恋的认为自己就是这仙界中唯一的主,这四海八荒都已经臣服在他的脚下。
却是从没想过他下达的指令彦九是否真的会遵循。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彦九会有所顾及,一是因为青丘狐族积弱一久,二也是因为陪着彦小七被困蛮荒十多年,刚一回来,许多事都还来不及询问和处理。
这三年中,彦九派出大半的人手,明里暗里剃掉了天帝大半的爪牙,他又岂会再有所顾及。
安韶捏着天帝发来的传音符,依旧是没有任何思绪,让彦小七主动答应嫁给他?那还不如做梦来的比较快。
那彦钧追求梓文都快千年还没有抱得美人归,他又怎敢如此妄想。
枯坐了半日没有半点头绪,安韶只能将缠之一字用个彻底,都说烈女怕缠郎,他已是在考虑这半年是不是就直接住到七子山上算了!
那女官的文书一送来,彦小七就去莘凝那里要来了一个管事和两个很懂礼仪细节的侍女。
她既然承诺要给青青一个隆重的婚礼,又已是大费周章的做足了前戏,没理由在这最后一关出现差池。
“青青,你的手工这么好,嫁衣就自己做吧,这是我从母亲那里要来的云锦,做嫁衣再适合不过,款式什么的,我也不懂,你就同管事她们来商量吧。”
衣衫饰品是彦小七的生死劫,只是挽个发髻都能要了老命,同羲煜在一起时,不是披头撒发就是编一条麻花辫,后来都是羲煜看不过去,帮她挽发。
那人手指极为灵活,从第一次连双丫髻都不会,到现在能随意挽出各种花样,彦小七总觉他就不应该生作一个男子。
青青欢欢喜喜的接过那云锦,每个女子心中都会有这样的期盼,穿上一件如霞似锦的嫁衣,画上最精致的妆容,带着所有人的祝福,幸福的出嫁。
身为一只最最普通的狐狸,这千百年来,她收获的远比付出要多得多。青青想到这些,眼泪又有些不受克制的滑落,惊得彦小七赶紧伸手将那云锦抢回。
“好端端的哭什么,这云锦最怕着水,若是滴上眼泪,这料子可就毁了,母亲那里我可是再要不来一匹如此艳丽的料子。”
这种太过细腻的情感彦小七不是不懂,只是在她的心中,生活永远都应是明媚多姿,将这份感动化作对明日的期许或许更加适合。
青青坐在一旁抽搭了片刻,终是将心头那点难言的感动和酸涩随着眼泪一同宣泄出来,洗净手脸,又欢喜的抱着衣料去找管事。
“你对你的侍女还真是大方。”安韶虽是刚过来片刻,但两人的对话还是被他听在耳里,那可是重金难求的云锦,她居然就这般送给侍女去做嫁衣!
要知道,他那些庶出的姐妹成亲时,都没有这样的体面。
不行,他们成亲后,他一定要认真的教给她什么才是勤勉持家,持家有道,这般大手大脚绝对使不得!一瞬间,安韶的心思飘飞的有些远。
“青青就同我的好姐妹一般,她成亲我自然要送最好的给她,这又有何不对。”
就是上神大人在此怕也不会说什么。当然,若是羲煜真在此处,定是会被彦小七压在那里,剥夺出几件适合青青去用的仙器做贺礼才行。
一个侍女而已,还好姐妹!安韶虽不认同,却是聪明的知道不应该再同彦小七继续理论。
“成亲的日子可是定了下来?”
“嗯,早上管事过来说母亲找人相看了时间,就定在三月十四,这个时间却是不错的。”
“婚礼前会有很多事宜要准备吧?”
天帝嫁过无数的女儿,安韶从很小开始觉得嫁娶于天宫而言,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家常便饭一样,实在没有特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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