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聊起天来了?荷言郁闷,暗自腹诽老男人你要是寂寞倒退一百米就是花满楼,有的是人给你解闷,不过嘴上还是从善如流道:“是啊,没想到我的名字您也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是个老千,手段高超,在西街很是出名,老头子也恰恰是好这口,想请你切磋一下,不知可以不可以?”
原来是来和自己赌的啊!感觉不那么痛了,荷言才逐渐喘过气来,道:“好啊,赌注是什么?没钱我可不跟你玩。”
“你尽管开,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这么大方?不会有诈吧,荷言踌躇,看的出他的心思,男人又道:“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我有一个,一定不会害你的理由,想知道的话,就上车吧。”说着站起身来,竟自己侧过身子亲自帮荷言打开车门。
荷言受宠若惊,不过看这老男人也不像是坏人,一定不会害自己的理由?说实话真是让他好奇的很,他拎着书包站起来,嘟嘴道:“还真是会吊人胃口,记住你的话,出尔反尔可不是君子哦!”
“当然。”男人微笑,弧度迷人。
荷言上车后车子驶离很远,江一零才从酒吧的大门出来,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车子开进一户大宅院,尽管已经入秋,宅院里的绿化带依然郁郁葱葱,借着明亮精致的路灯,荷言好奇的四处看着,随即跟着随后下车的男人进了宅子。
浓郁的檀木香一时令他有些晕眩,一路走来,家具基本都是木质的,桌子,椅子,橱柜,没有一丝现代的气息。
停至一间房间前,进去前,男人吩咐道:“无事别来打扰,拿来些茶水和点心。”
“是。”跟随他的两个男人领命退离。
而荷言,则跟着他进了房间,中间有一张不大的方桌,屋子里并不冷,似乎什么地方开着暖气,除了这方桌,还有几个书架,上面满满的都是书,看来这是书房没错了。
男人先去拿了一盒麻将,放到桌子上,对着他道:“坐吧,咱们玩点特别的,麻雀一般是四个人来玩,但今天例外,就我们两个,也就是说,每个人的手里,掌握着26张牌,当然,庄家是28张牌,能玩得起么?”
荷言想起黑小子自己跟自己下牌的画面,觉得两个人跟那个比起来,委实有点多,再说,他荷言还有玩不来的牌?
“当然玩得起,来吧。”把书包扔在空着的椅子上,荷言坐下来,摆出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姿态。
那眼底的自信和无所畏惧,倒是让男人拿牌的动作一顿,但时光不可能会倒流,他只是活在自己的回忆里,走不出来而已。
☆、【032】 世上没有巧合
兆瑞带着叶卿,直接进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餐厅,反正他有把柄在他手里,让他做什么,他肯定不会拒绝的,有了这层认知,兆瑞愈发的开心起来。
“我不饿。”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菜单,叶卿别开头,已经快要十点了,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嗯?”低沉又好听的嗯了一声,意味不言而喻,叶卿只好坐直身子,兴趣缺缺的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外加一杯奶茶,还是草莓口味的。
“你喜欢喝这个啊?”兆瑞好笑不已,看不出来啊,叶卿竟然喜欢喝这种甜甜的,小女生才爱喝的东西,他不正道,“要不是那晚亲自验证了一晚,我还真要怀疑你是不是女扮男装了,哈!”
“你够了没?!”那晚是耻辱,每次一想到,叶卿就觉得心口堵得慌,“我爱喝什么是我的事,同样,你的事我也不想管,所以,你也别插手我的事!”
哟,一语双关?
兆瑞叹口气,“只是和你吃个饭而已,有必要扯到那些严肃的话题上去影响胃口么?不过……”他咧嘴一笑,“得知你这个小秘密之后,觉得你可爱许多唉!”
叶卿干脆不理他,因为他已经明白,理他=生气,干嘛给自己找不自在。
几句话的功夫,菜已经上好了,晚上这个点客人比较少,所以效率也高很多,叶卿接过奶茶之后,那服务生却并不离开,而是语带惊讶道:“没想到在这见到你!”
他疑惑抬头,明亮柔和的光线下,是对方帅气带着几分野性的脸,是他?!叶卿觉得这顿饭是注定要吃的不安生了。
“你在这打工?”看到对方身上的衣服,叶卿随口接话。
“嗯嗯,还没好好认识你呢,我叫阿祭,上次真是很感激你救了我家荷言一回,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呵呵……”他摸摸后脑勺,语气很是诚恳。
却不知道,‘我家荷言’这几个字,足以让叶卿原本所剩无几的好心情消磨殆尽了。
“荷言也是我的同学,应该的,不必这么客气,叫我叶卿就好。”
兆瑞不插话,听着两人的你来我往,暗自揣度,阿祭,这个男人又是荷言的什么人?听口气倒是关系亲密,哥哥还是什么?
“好,叶卿,很好听的名字啊,跟你的人很配,作为报答,这顿我请了,你们尽情享用吧!”楷祭没等他拒绝已经转身去忙别的事情了,兆瑞惋惜道:“唉……本来还打算这顿我请你的,没想到有人这么积极,他是什么人啊,听起来好像和荷言有关?”
叶卿本不想理会他那副八卦兮兮的嘴脸,不过……“我也想知道这答案,不如你帮我去找?”
“好啊,恭敬不如从命,只要是你让我做的,我都会去做,只要……”他压低声音,“能讨得你的欢心就好……”
叶卿眼神闪了一下,没有回应。
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所以用反问来避开,没想到却得到这样的结果,其实看着兆瑞,就如同看着自己。
他不是情商个位数的人,自然懂兆瑞的意思,兆瑞对他说的话,又何尝不是他想对荷言说的……
——只要你让我做的事,我都会去做,只要,能讨得你的欢心就好。
荷言见到过很多麻将牌,精致的,漂亮的,普通的,昂贵的……却唯独没有见过这般,握在手里,会有沉甸甸的感觉,不是沉在手里,而是沉在心里。
当所有的牌都被拿出盒子,那种熟悉备至的香味再次袭来,重新占据了他的嗅觉。
“等等!”荷言按住他洗牌的手,疑惑道:“这香气,为什么在你这里会闻到?”
为什么常年在师傅身上闻到的气味,在这个人以及这副牌上,再次闻到?!
男人却似是没有懂他的意思,道,“或许,只是巧合呢?世界上没有独一无二的香水,也没有独一无二的香味,不是么?”
“也对啊……”荷言即使刚从江一零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世,却并没有和眼前的男人联系上,以为只是偶遇到的,或是慕名而来,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急忙松开手道:“我只是忽然闻到熟悉的味道,所以有些惊讶罢了,我以为或许只有师傅会喜欢这个味道的……”
并不是什么高贵香水的味道,而是类似于体香,却又更加清淡香甜,男人听到荷言的话,只是微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033】 你主浮沉
在正式开始打牌之前,男人笑吟吟道:“如果你赢了,可以从我这得到你想要的,那如果我赢了,是否可以向你提一个要求?”
“可以。”荷言不是只想着占便宜的人,自然是答应的。
“那就好,记住你说的话,不要输不起哦。”
说话间,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已经错落有致的将牌排好,荷言切了一声,“放心好了,我不会赖账的。”
难得好牌,都懒得做牌了,荷言仔细审视了一遍到手的牌,发现可以胡很多种番数,不过,如果直接听胡的话,番数会比较小。
“一局定输赢吗?”会不会太容易赢啊?
“嗯,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一局就好。”从男人波澜不惊的表情语气,倒是真的猜不透他的牌好坏。
“哈,这可是你说的哦。”番数大小无所谓了,直接听牌,打定主意,荷言把所有牌正面朝下全部扣倒,敲着下巴开始摸牌。
他不是庄家,所以手里有26张牌,但还是按照13张牌的规则来胡牌,所以难度就在于,如何排列这26张牌,两个13张同时听牌,已经看得出牌的好坏了。
尽管看得出荷言的小得意,男人依旧不慌不忙的摸着牌,他眼前有28张牌,不知道他会怎么排列呢?
但有了好的开始,不代表会有好的过程,摸了十几张牌,自己想要的却总是摸不到,而对方出的牌中,更是和自己过不去似的不对自己的口,荷言错愕,不会吧,真的遇到一把好牌也能打成背点的衰事?!
但看男人的牌似乎也没有要胡的迹象,他稍稍放下心来,不过神色变得认真许多。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走着,桌子上的牌也一张张的往下下着,始终没有人胡牌,还真是奇了怪了,直到最后一张牌被男人摸走,荷言才瘫软在椅子上。
“平手……”他下结论,却见男人神秘的摇了摇头。
“胡。”男人把28张牌全推了,荷言瞪大眼睛:什么!
但见男人的牌,一套是九饼开路,二五八万,一四七条,三六饼,中南西加白板,全、不、靠!
而另一套,则是妙手回春,最后一张牌,恰恰是他**到的要胡的那张牌!
全不靠加妙手回春,虽然番数不大,但却是很难打出的牌,尤其是妙手回春,完完全全靠的是运气,荷言嘴角抽搐:“大、神……”
“哈哈……”男人谦虚的笑了几声,“过奖了,这种程度哪里称得上大神,”那当年那个人比起来,小菜一碟都不如,“那么,既然我赢了,我提出的要求,你会做到吧?”
终于闻到阴谋的味道了,之所以请自己来玩牌,不会就只是为了这个还未知的要求吧?!
荷言坐直身子,想反悔似乎也来不及了,只好点头。
男人站起来,走到书桌那边,用钥匙打开中间的抽屉,拿出一叠不算薄的纸张,随后从桌子上的笔筒里抽出了一支笔,走了过来,把文件放在了荷言的眼前。
什么玩意儿,卖身契?
“我的要求是,在这上面签个名吧。”
哈?签名儿?这么简单?荷言狐疑的看着他,接过这些纸张,开始翻阅起来。
越看,他的眉头皱的越紧。
虽然内容似懂非懂,专业术语太多,但大大的标题却是能了解一二,这些……不是房契地契还有股份转让书吗?
甲方还没有签字,甲方是转让人,乙方是接收人,但问题是,这些东西是要给他的意思吗?这男人在搞什么,莫非是疯子?
“我不能签,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谁说家产只能给自己家人的,我只想在临死之前,把家产,交给有缘人。”
早就料到荷言不会轻易接受这些,男人把早就想好的措辞说了出来。
有缘人?别笑死人了好不好,又不是在看励志小说,什么某个穷人救了另一个穷人一命,结果另一个穷人摇身一变亿万富翁,把多少多少钱给了那个救他的穷人云云……这是21世纪!白日梦做起来也要有个限度!
“我不是你的有缘人,先生,别开这种玩笑欺负我一个小孩行不行?”
把烫手山芋扔到牌桌上,荷言抓起书包就要走,谁知刚到门口就被男人的两个跟班拦了下来。
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却没了笑意,他严肃道:“刚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我赢了,就答应我一个要求,怎么,一向在赌海里沉浮的人,莫非还有不懂规矩的时候?”
☆、【034】 用爱围成风雨禁地
的确,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荷言不甘不愿的转身,明白今晚要是不签字,恐怕都走不出这个门去。
他向来懂得以退为进,只好妥协道:“好,我签,但你可不要后悔把这些东西交到我的手上,吃亏的是你,不是我。”
“谁吃亏,还不一定呢,请吧。”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小子有前途。
等到全部签好,男人把一式两份的合约分为两份,交给了荷言一份,道:“拿好,至于一开始我说的,不能伤害你的理由,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荷言水眸一抬,示意可以说了。
“因为,你是我认定的,江家的家主继承人。”
哗啦,握在手里的合约掉了一地。
荷言僵住动作。
江家,家主……
“所以你真正的名字,是叫江荷言,父亲已经在找你了,但他不会把真相告诉你的,因为那样,你就不会继承江家的家主之位了,但我不想看着你过的这么好,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最幸福,而你,偏偏是最没资格幸福的一个!”
江一零的话言犹在耳,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就是他的父亲!
“不会的,不可能……”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再看向男人时,眼底具是陌生疏离,“你骗人的,你骗人!”
他忽然蹲下|身子,疯了似的去撕那些合约。
“没用的,你已经签字了。”
男人之前把另一份已经重新锁回抽屉里了,此时说话的语气自然是有恃无恐。
“卑鄙!”他站起来,怒视着他,“我告诉你,我荷言,没有父亲,我是个孤儿,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一直会是!”
说罢狠狠在那些碎屑上踩了几脚,头也不回的跑了。
江家家主负手而立,不怒,反而嘴角含笑:“我的儿子,果然和你很像,像到了骨子里的那种像啊……”
同样的倔强,固执,表面的顺从,都是在不触犯底线的条件下。而一旦被触犯底线,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会想尽办法挠你一爪子。
重新踏上西街的土地,他才像是踏进了自己的领地般,不再那么六神无主。
已是将近深夜,路上无人,他放慢脚步走着,今天所遇到的事情太多,让他一时有些吸收不了。
西街,他长大的地方,印象最深是师傅将他从街上领回家去,给他洗澡,喂他吃饭,那时候饿的很厉害,身子也虚得很,是师傅的出现,挽救了他一命。
如果说师傅是他的亲人,那这些记忆又是从何而来?
在师傅的教导下长大,师傅不是个喜欢打骂的人,教他时候,更多的是用牌与他对话,而之后,师傅死了,他便独自生活,努力的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学习着生存的法则。
赚钱,养自己,在没有遇到江一零之前,他的人生或许就是这么简单。
但现在,事情开始变得复杂,江家,呵,家主,呵呵……如果可以,这辈子他都不想和这些扯上半分关系!
上一辈的恩怨,凭什么要他来承受结果!
恨恨把脚下的石子踢飞,却听到哎哟一声。
楷祭满脸无奈的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等你很久都不回家,看来是又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吧。”
有人说,恋爱时候,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关注对方的一切,不让对方脱离自己的掌控哪怕一秒。
但楷祭不这样认为,荷言有自己的生活和自由,尽管可以透过他的心思知道一切,但他选择让他自己去解决。
荷言,做我的爱人,就要坚强。
荷言呼口气,调整了下心情,样子却还是闷闷不乐:“对不起啦,让你等这么久,我很累,过来背我!”
他张开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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