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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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低头-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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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才跑出来的。”
  “你不该等那么久,罗烈随时都可能回去。”黑豹的声音仍然冰冷,“杀人的时候,要
有把握一刀致命,然后就尽快地退出去,最好连看都不要再去看一眼,看多了死人的样子,
以后手也许就会变软。”
  他今天的情绪显然不好,仿佛对所有的事都很不满意。
  秦松永远也猜不出是什么事令他情绪变坏的,甚至猜不出他为什么要去杀红玉。
  那绝不仅是为了要给罗烈一个警告和威胁。
  这原因只有黑豹自己知道。
  红玉说不定曾在这里听过“波波”的名字,他不愿任何人在罗烈面前提起这两个字。
  “守在后门外的印度人告诉我,罗烈是往野鸡窝那边去的。”秦松道,“我想他一定是
去找陈瞎子。”
  “只可惜他已迟了一步。”黑豹冷笑。
  他显然低估了罗烈的速度。
  罗烈坐上那辆黄包车,他就已叫人找拼命七郎去对付陈瞎子,他算准罗烈无论如何一定
会先回百乐门的。
  但拼命七郎赶到那里时,罗烈却先到了。
  在两军交战时,“速度”本就是致胜的最大因素之一。
  “去对付陈瞎子的是谁?”秦松忍不住问:
  “老七。”黑豹回答:“那时他就在附近。”
  秦松笑了笑:“我只担心他会带个死瞎子回来,老七好像已经有一个月没杀过人了。
  他的笑容突然冻结在脸上,他正站在窗口,恰巧看见一辆黄包车载着满身鲜血淋漓的拼
命七郎飞奔到大门外。
  黑豹也已发现了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你看见了什么?”
  秦松终于长长叹了口气:“从今以后,老七只怕永远也不能再杀人了。”
  拼命七郎被抬上来后,只说了两个字:“罗烈!”
  然后他就晕了过去,他伤得远比胡彪更重。
  “罗烈。”倒立着的黑豹已翻身跃起,紧握起的双拳,突然大吼,“叫厨房里不要再准
备中午的菜,到五福楼去叫一桌最好的燕翅席,今天我要好好的请他吃一顿。”
  他想了想,又大声道:“再叫人到法国医院去把老二接出来,今天中午我要他作陪。”
  老二正在养病,肺病。
  他在法国医院养病已很久,远在金二爷还没有倒下去时就已去了,有人甚至在怀疑他不
是真病只不过不愿参加那一场血战而已。
  无论谁都知道,褚二爷一向是个很谨慎,很不愿冒险的人。
  秦松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病得好像很重,只怕不会来的。”这次他非来不可。”黑豹
很少这么样激动,“还有老么,今天他为什么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露过面?”
  “昨天晚上他醉了。”秦松微笑着回答,“一定又溜去找他那个小情人去了。”
  红旗老么的小情人是个女学生,胸脯几乎和她的脸同样平坦。
  红旗老么看上了她,也许只有一个原因——因为她看不起他。
  她也同样看不起黑豹。
  “那婊子对老么就好像奴才一样,好像老么要亲亲她的脸,都得跪下来求她老半天。”
秦松叹息道,“我真不懂老么为什么偏偏要去找她。”
  “因为男人都有点生得贱。”黑豹目中又露出痛苦愤怒之色,“老么若还不死心,说不
定总有一天会死在那女人脚下的。”
(四)
  九点三十二分。
  这大都市中最有权力的帮派里的红旗老么,正捧着杯热茶,小心翼翼的送到书桌上。
  外面的小院子里,蔷蔽开得正艳,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一阵阵花香。
  杜青文正伏在桌上看书似已看的入神。
  这屋子是红旗老么花了很多心血才找来的,虽然不大,却很幽静。
  因为杜小姐喜欢静。
  她似已忘了她刚到这里来念书的时候,住的那女子宿舍,比十个大杂院加起来还吵十
倍。
  现在她正在看一本叫“人间地狱”的小说,里面描写的是一个洋场才子和妓女们的爱
情。
  她脸上的表情却比教士们在读圣经时还要严肃,就好像再也没有比看这本言情小说更重
要、更伟大的事情了。
  红旗老么却在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显得又骄做、又崇拜、又得意。
  “像我这样的人,想不到居然能找到这么样一个有学问的女才子。”
  每当他这么样想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有一股火热的欲望冲上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他小肚子里点着一根火把似的。
  “你太累了,应该休息了。”他忍不住道,“太用功也不好,何况,昨天晚上我喝得大
醉,你一定被吵得没有睡好觉。”
  “你既然知道自己吵得人家睡不着,现在就应该赶快回去。”杜小姐沉着脸,沉沉的
说,却还是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可是红旗老么最喜欢的,偏偏就正是她这种冷冰冰的样子。
  他忍不住悄悄的伸出手,去轻抚她的头发,柔声道:“我是该走了,只不过我们还没
有……”
  “还没有怎么样?”杜青文突然回过头,瞪着他:“你还想干什么?”
  她薄薄的嘴唇,好像已气得在发抖,红旗老么看着她的嘴,想到这
张嘴因为别的缘故发抖时的样子,全身都热得冒了汗。
  “知道我想要什么的却偏偏还是要故意逗我着急。”
  “我逗你?我为什么要逗你?”杜青文冷笑:“我一想到那种肮脏事就恶心。”
  “你这个小妖精,一天到晚假正经。”红旗老么喘息着,笑得就像只叫春的猫:“其实
你对那种肮脏事比谁都有兴趣。”
  杜青文跳起来,一个耳光向他掴了过去。
  可是她的手已被捉住。
  她用脚踢,腿也被夹住,阴丹士林布的裙子翻起来露出了一双苍白却有力的腿。
  他的手已伸到她大腿的尽头,然后就将她整个人都压在地上。,
  她用空着的一只手拼命捶他的胸膛:“你这只野狗、疯狗,你难道想在地上就……”
  “地上有什么不好?”他的手更加用力:“在地上我才能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今天我非
要让你叫救命不可了。”
  她也喘息着,薄而冷的嘴唇突然变的灼热,紧紧夹住的腿也渐渐分开。
  他已撕开她衣襟,伏在她胸膛上就像婴儿般吮吸着。
  她的挣扎推拒已渐渐变为迎合承受,突然疯狂般抱住了他,指甲却已刺入他肉里,呻吟
般喘息着低语:“你这条小野狗,你害死我了。”
  “我就是要你死,让你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他喘息的声音更粗。
  她忍不住尖叫:“我也要你死……要你死。”
  “你若是真的要他死,倒并不是大困难的事。”窗外突然有人淡淡道,“我随时都可以
帮你这个忙的。”
  红旗老么就像是只中了箭的兔子般跳起来,瞪着这个人。
  “你是谁?想来干什么?”
  他还没有见过罗烈,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
  罗烈微笑着,欣赏杜青文的腿:“你一定练过芭蕾舞,否则像你这么瘦的人,怎么会有
这么漂亮的一双腿。”
  杜青文的脸红了,身子往后缩了缩,好像并没有把裙子拉下去盖住
腿的意思。
  红旗老么一把揪住她头发:“你认得这小伙子?他是什么人?”
  “我认得他又怎么样?”杜青文又尖叫起来:“无论他是我的什么人,你都管不着,你
算什么东西?”
  她的裙子已褪到腰上,一双赤裸的腿已全露出来。
  红旗老么怒吼:“你这婊子,你是不是喜欢他看你的腿。”
  “我就是喜欢让他看,我不但要他看我的腿,还要他看我的……”
  红旗老么突然一巴掌掴在她脸上。
  她尖叫着,抬高了腿,用力踢他的小腹,他的手不停的落在她脸上,她的尖叫声渐渐微
弱。
  罗烈突然冷笑:“打女人的不算好汉,你有本事为什么不出来找我?”
  红旗老么狂吼一声,身子已跃起,跳在窗口的书桌上,一脚踢向罗烈的下巴。
  他的动作矫健而勇猛,十三岁时,他就已是个出名可怕的打手,十二岁时就曾经徒手打
倒过三个手里拿着杀猪刀的屠夫。
  除了黑豹外,他从来也没有把别人看在眼里。
  可是他一脚踢出后,就知道自己今天遇上了个可怕的对手。
  这七八年来,他身经大小数百战,打架的经验当然很丰富,纵使在狂怒之下,还是能分
得出对手的强弱。
  他看见罗烈的人忽然间就已凭空弹起,落下去时已在两丈外。
  红旗老么深深的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他已看出这个人绝不是为了杜青
文而来的。
  像这么样的高手,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人打架,因为他自己也一样,只要一出手,就没
有打算让对方活下去。
  他开始仔细打量罗烈,最后终于确定他非但不认得这个人,而且从未见过。
  “你刚到这里?”他忽然问。
  “不错。“罗烈目中露出赞许之色,一个人在狂怒中还能突然镇定下来,并不是件容易
事。
  “我们之间有没有仇恨?”
  “没有。”
  “你要我的人真是我,”
  “不错,是你。”罗烈笑了笑,“这半个月来,你至少有十天晚上在这里。”
  红旗老么的心沉了下去:“你既然已注意了很久,今天想必不会放过我,是不是?”
  罗烈叹了口气:“你在那女人面前就像是个呆子,我实在想不到你竟是这么聪明的
人。”
  “你是不是一定要我死?”
  “至少也得打断你的一条腿。”他问得干脆,罗烈的回答也同样干脆。
  “你为了什么?为了我是黑豹的兄弟?”
  罗烈笑了。
  他开始笑的时候,红旗老么突然大喝一声,凌空飞扑了过去。
  他并没有真的打算要问罗烈为什么。
  他自己杀人时,也从不会回答这句话的,有时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杀
人。
  这次罗烈没有闪避,反而迎上去。
  红旗老么的拳击出,但罗烈的人却已从他肋下滑过,反手一个肘拳,打在他脊骨上。
  他倒下,再跃起,右拳怒击。
  可是罗烈已挟住他的臂,反手一拧,他立刻听见了自己骨头折断的声音。
  一种令人只想呕吐的声音。
  他没有吐出来。
  罗烈的另一只手,已重重的打上了他的鼻梁。
  他的脸立刻在罗烈的铁拳下扭曲变形,这次他倒下去时,也已不能再站起来。
  现在正是午饭的时侯。
  一只手伸进来,捧着个食盒,里面有一格装满了白米饭,其余的三个小格子,放的是油
爆虾、熏鱼、油笋、小排骨和一只鸡腿,两只鸡翅膀。
  这些都是波波平时最爱吃的菜。
  只有黑豹知道波波最喜欢吃什么菜,这些菜难道都是黑豹特地叫人送来的。
  不管怎么样,他心里至少还是没有忘记她。
  波波的心却又在刺痛。
  黑豹对她究竟是爱?还是恨?她对黑豹究竟是爱?还是恨?
  这连她自己部分不清。
  她并没有去接食盒,却将自己的身子,尽量紧贴在门后的角落里。
  “饭来了,你不吃是你自己倒霉。”
  门外有人在说,声音很年轻。
  波波不响,也不动。
  托着食盒的手缩了回去,却有双眼睛贴上了窗房他当然看不见角落里的波波,只看见空
屋子“关在里面的人难道已逃走?”
  波波若是真的溜走了,他只有死,是怎么样死法,他连想都不敢想。
  门外立刻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波波连呼吸都已经停顿,但心跳却比平时加快了好几倍。
  门已开了。
  一个人手里握着根铁棍,试探着走了进来,还没有回头往后面看。
  波波忽然从后面用力将他一推,人已靠在门上,“砰”的关住了门。
  这人好容易才站稳,回过头,吃惊的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波波用自己的身子顶住了门,看着他。
  他也跟小白一样,是个不难看的年轻人,看来并不太狡猾,也并不太凶狠。
  也许正因为他是个老实人,所以才会被派到这不见天日的地窖里,做这种无足轻重的
人,若是凶狠狡猾的人,早已“窜上”了。
  波波看着他,忽然笑了。
  她的脸虽然已青肺,而且很脏,可是她笑起来,还是那么甜蜜,那么
可爱。
  波波本就是个甜蜜可爱的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迟疑着,终于回答:“我叫蔡旺,别人都叫阿旺。”
  “阿旺。”波波吃吃的笑了,又道,“以前我有一条小狗,也叫做阿旺,我总是喜欢抱
着它替它洗澡。”
  阿旺已涨红了脸:“你让开路,我出去端饭过来,饭还是热的。”
  “你站在那里不准动。”波波忽然起了脸:“否则我就要叫了。”
  “你要叫?叫什么?”阿旺不懂。
  波波道:“我把别人都叫过来,说你闯迸这屋子里,关起门要强奸我。”
  阿旺的脸色变了。
  他当然知道波波和黑豹的关系,无论谁动了黑豹的女人,那种可怕的后果他也知道。
  波波眼珠子转了转,忽又笑道:“可是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几句话,我就让你
走。”
  阿旺叹了口气。
  他并不会对付女人,也不会打女人,尤其是波波这种人。
  波波已开始问:“你当然不是一直都在这下面的,上面的事,你当然也知道一点。”阿
旺只有承认。
  波波咬着嘴唇,试探着问道:“你在上面的时候,有没有听人说起罗烈这名字?”
  阿旺居然一点也没有迟疑,就立刻点点头:“我听过。”
  他显然还弄不清黑豹、罗烈和波波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波波的眼睛立刻发出了光。
  “你几时听见的?”
  “今天早上。”
  “你听见别人在说他什么?”波波的心跳得更快了。
  阿旺道:“我听说今天中午有个很重要的客人要来,他好像就姓罗,叫罗烈。”
  他显然也弄不清黑豹为什么要请这客人来的,红旗老么被抬回来的时候,他已下来了。
  “今天罗烈要来?”波波的心却已沉了下去。
  阿旺又点点头:“听说是来吃中饭的。”
  波波握紧了手,指甲已刺入肉里:“是黑豹请他来的?”
  “不错。”阿旺道,“听说他十二点来,现在已过了十二点,他想必已在楼上。”
  波波的背脊在发冷,全身都在发冷。
  难道罗烈还不知道黑豹在怎么样对待她?难道黑豹已使他相信他们是朋友。
  他们本就是像兄弟一样的好朋友。
  罗烈还没有看到真实的证据,当然不会相信黑豹要出卖他,更不会相信一个瞎子的话。
  她知道罗烈对黑豹的感情,知道罗烈一向很重视这份感情。
  可是她也知道,罗烈只要一定进这屋子,就休想再活着出去。
  “你是不是知道他已经来了?”波波勉强控制着自己,不让声音发抖。
  “好像是的。”阿旺道:“我刚才听见上面有人说“客人已到,要准备开饭了。”
  他显然不知道这是件关系多么重大的事,所以又补充着道:“而且上面的人好像都很
忙,本来应该下来换班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来。”
  上面的人当然很忙,黑豹想必已集中了所有的人,准备对付罗烈。
  波波咬了咬牙,忽然用力撕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雪白结实的乳房。
  阿旺又吃了一惊。
  他从来也没有看过如此美丽的乳房,可是他不敢多看。黑豹的女人,非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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