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送人头作者:冷笑对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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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送人头作者:冷笑对刀锋-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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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开一屁股坐了下来,摇头晃脑地喷著酒气,言语之中竟有几分示弱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多谢你咯?”
  岳朗深吸了一口气,眉间的皱纹却没轻松几分,他斜睨了眼贺开,面色又变得有些沈重。
  贺开撇了下嘴,往後一躺就倒在了床上。
  他摸了摸自己酒醉後有些发痛的额头,迷迷糊糊地说道:”不要你谢我,要你爱我可不可以?”
  等岳朗正要出声斥责这魔头几句,却听到对方已经呼呼地打起了鼾。
  听到这熟悉的鼾声,岳朗的心头又有什麽猛然一震,那些日子,他与无双教教主同床共枕之时,对方往往会在他身边这般酣睡,一边睡,一边发出吵人的鼾声,自己还曾奚落他像只小猪。
  那时候他也很吃惊生性严肃的自己,为什麽会那麽放松地与这个本该是自己敌人的魔教教主调笑。
  或许他并未意识到,有些情感,早在不经意中植入了两人之间。
  岳朗默坐在床边,渐渐陷入了沈思,他不时转头看一眼在自己身边翻来滚去睡得毫无防备的贺开,痛苦地闭起了眼。
  他原以为自己那无情的一刀,便可以斩断与无双教教主之间荒谬的一切,可是世间最难斩断的││或许便是情缘。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岳渊来了之後,岳朗的生活也终於可以暂时摆脱了被软禁的枯燥与无聊。
  贺开特别允许他每天白天可以去岳渊居住的别院陪伴照顾对方,而到了晚上,则要他乖乖回到住处与自己同眠。
  期间,贺开派了好几个大夫替岳渊治病,可惜收效甚微,只不过他们都一致断定,岳渊乃是受了惊吓才会变成这样,如果慢慢调养的话应该会有起色。只是谁也不知道到底要调养多久。
  ”渊儿,小叔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以後小叔一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
  岳朗轻轻地搂著睁著双眼、显得十分茫然无措的岳渊,替对方轻轻捋了捋浏海。
  ”呵,这小朋友真是好福气啊,竟能得到岳郎你这般的喜爱。哎呀呀,搞得我也想做你的侄子了。”
  不知何时贺开也来了别院,他双手背在後面,神色一派戏谑从容。
  岳朗听到他的声音,禁不住便皱起了眉,若不是这人强行将岳渊掠来,对方又何以会惊吓至此?!亏得他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忽然,岳朗看到岳渊的目光猛然一亮,小脸上也多了丝喜悦的神色。
  他微微一愣,刚要转头,却见一只散发著清香的竹篾蚱蜢伸了过来。
  ”拿去玩吧。”贺开笑咪咪地弯下腰,将他亲自编的竹篾蚱蜢塞到了岳渊胖嘟嘟的小手里。
  有了这个小玩意儿,岳渊紧张的情绪也显得放松了许多,他拨弄著栩栩如生的竹篾蚱蜢,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贺开伸手摸了摸岳渊的脑袋,粗犷英俊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了一抹得意。
  ”哄人开心这一招呢,你可得向我多学学啊,岳郎。”
  岳朗懒得理会贺开的花言巧语,他看著拿著蚱蜢便自顾自去一旁玩的岳渊,忽然问道:”你真的打算将我和渊儿一直留在身边吗?”
  贺开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顺手又偷偷摸了摸岳朗那头黑亮的发丝,慢悠悠地说道:”你以为你们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乾坤盟已经容不下你这个叛徒了,江湖中人各个谈到你皆是咬牙切齿,恨不得能将你除之而後快,呵……岳郎,你不怕死,可是也别拖累你这可怜的侄儿啊。”
  看见岳朗背对著自己不说话,贺开更是得寸进尺,他干脆从後抱住了岳朗的腰,将嘴贴在对方耳旁,暖暖地呼出了一口气。
  ”你来保护你的侄子,我来保护你和你侄子,那不是正好?”
  ”贺开……”
  岳朗想到自己一身清白,竟被贺开毁灭殆尽,心中的悲愤又岂是一个恨字可以尽诉。
  他微微仰起了头,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助与无奈。
  岳朗满含悲愤的声音,让贺开的心中也为之一动,他知道自己这番话必定会伤了岳朗,可是比起要放走岳朗,他还是宁可伤了对方。
  人生在世,若不能与自己所爱之人长相厮守,光是痛彻心扉地彼此怀念,又有何意义?
  ”岳郎,你想说什麽?那些老掉牙的话不说也罢。”
  贺开没心没肺地咧嘴笑著,他一把将岳朗掰了过来,却见对方脸上的神色是他前所未见的脆弱与悲哀,那双冷漠得近乎冷酷的眼里,罕见地闪烁著点点泪光。
  ”你……”贺开有些吃惊,他习惯了岳朗的横眉冷对,却不习惯见到对方如此软弱无助的一面。
  岳朗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推开了抱住自己的贺开,沈默地朝岳渊的身边走了过去。
  看见岳渊那小子笑嘻嘻地拿著自己编的蚱蜢去逗岳朗,而岳朗只是沈默不语,彷佛极力隐忍著内心的悲痛情绪,贺开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有些恍惚了。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突然,他抬手捂住了自己不知为何剧痛的胸口,猛然转过了身。
  几乎是瞬间,贺开的面色就变得惨白,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直到一缕乌血从他紧咬的嘴角溢出。
              
        
  接下来的几日,岳朗的床上都少了一个人,不过他也乐得清静。
  只是耳边少了那人的鼾声,反倒让他睡觉都有些不踏实。
  不仅白天没见到贺开,如今就连晚上也见不到,莫非那家夥为了重振无双教,又在想什麽阴谋诡计吗?
  岳朗盘膝坐在床上,有些疑惑地闭上了眼,他不再去想对方,如今趁著贺开不在,赶紧运功冲开被制的穴位才是头等大事。
              
        
  阴九绝的医术虽然高明,但是针对贺开身上突然发生的变化,他还是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找出些许眉头。
  ”教主,你的……右边屁股上有一个极小的黑色针眼,看样子,您体内的毒是从这个伤口进去的。”
  为了找出贺开的病灶所在,阴九绝硬是不顾对方颜面,非要贺开脱得一丝不挂地趴在床上,好让他仔细检查。
  最後,他在对方肌肉紧实而富有弹性的右侧臀瓣上,找到了这个常人几乎不会注意的极小伤口。
  贺开捂著嘴闷咳了几声,猛然翻身坐起,看著阴九绝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贺开浑身一颤,赶紧扯了被子将自己的身体掩住。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近日只有去救岳渊时与乾坤盟中人有过交手,而平日虽说他每晚都与岳朗同床共枕,可对方却是丝毫不肯接近自己的身体,更别说拿毒针在自己屁股上这麽扎一下了。再说了,被软禁著的岳朗,又哪有机会得到什麽连阴九绝都无法解的剧毒?
  只是,这毒针到底是什麽时候扎在自己屁股上的呢?
  贺开皱眉闭了闭眼,突然眼前一抹金芒乍然闪过,让他想起了动起手来无比狠辣的乾坤盟盟主。
  ”无耻!”
  虽说贺开自己也对岳朗设下过卑鄙无耻的陷阱,偷袭捉拿对方,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咒骂和他一样无耻的莫行之。
  虽然找到了伤口,可是贺开体内的毒却依旧难解。
  阴九绝自然不会傻到去劝贺开找莫行之要解药,他所能做的,就是埋首药房遍观药书毒经,试图找出可以解毒的法子。
  ”教主,为了不让你的毒性继续发作,我劝你最近最好不要做太过激烈之事,心绪也要保持平和。”
  ”譬如呢?”贺开冷冷地斜睨了阴九绝一眼。
  有些话阴九绝不太好直说,他抬头挠了下脖子,眼珠子滴溜溜地望著天花板。
  ”你最近和岳朗分开睡或许比较好。”
  贺开听了阴九绝这番话,沈默了半晌,他站起来穿好了身上宽大的袍服,脑袋一扬,嘴巴一咧,大步便往外走了出去。
  ”死在他床上其实也不算太坏。”
              
        
  直到岳渊被劫走之後,韩笑才终於被莫行之放了出来,对方对待岳渊一事,实在是令他心生不满。
  不管如何,那到底只是个无辜的孩子而已啊。
  还好最後岳渊被劫走了,不然要是真按莫行之说的那样,将那孩子送去无双教的敌对世家,自己又有何面目再见岳朗。
  ”岳朗背叛我乾坤盟,实在罪无可恕,即使我们杀不了贺望,也断不可以放过这个叛徒。传我的命令下去,从今往後,江湖正道,武林同仁,见岳朗即诛!”莫行之端坐在高背大椅之上,面色沈重地大声说道。
  韩笑神色郁郁地站在下面,心里万分著急,可是碍於现在的情势,却又难以说出什麽有说服力的话来。
  不过,他总觉得应该给岳朗一个解释的机会。
  想起岳朗当年带著岳渊,怀著愿为正道尽一分心力、彻底断绝与赤火魔教关联的决心,毅然投入乾坤盟,韩笑就觉得对方那双明亮坚定的眼睛绝不会骗人。
  在众人彼此呼应的喝喊声中,韩笑又抬头偷偷瞥了莫行之一眼。
  对方如今定要将岳朗逼入死路,是否和多年前岳朗之兄岳明的死有关呢?
  莫非这位盟主怕的是,有朝一日,岳朗会找他报仇吗?
  而岳朗的兄长,当初到底是真的要再回魔教助纣为虐?还是纯粹如岳朗所说的,死於一场精心的冤陷?
  看著这位昔日倍受自己尊重的盟主,韩笑的心中已是一片黯然。
              
        
  雪後初霁的夜晚,夜色静谧迷人,贺开在庭院里站了一会儿,看著面前烛火未灭的小屋,悄然地走了进去。
  ”怎麽还没睡?可是在等我?”
  贺开一边脱下大氅挂好,一边笑咪咪地和岳朗搭话。
  岳朗略一抬头,看了眼数日不见的贺开,对方看上去气色并不算太好。
  ”你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了,为什麽不直接进来?”岳朗打量著贺开似乎有意遮掩什麽的表情,冷笑了一声。
  贺开眉头一轩,径直拉了椅子坐到了岳朗的身边,他环过手臂轻轻拍了拍岳朗的肩膀,刚想说什麽,但是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起身便是一闪。
  岳朗也跟著站了起来,他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指,缓缓说道:”不愧是和贺望一起做过教主的人,你反应倒很快。”
  按理说,岳朗的要穴被制,武功被禁,是不可能察觉悄然站在院子外的贺开的,而他不仅不知道贺开在外面,还知道对方已经待了一会儿。
  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只有武功高强的人才可能拥有。换句话说,即是岳朗已经恢复了一身武功。
  贺开倒不十分吃惊,这些日子他留在阴九绝那边,任对方摆弄查找中毒的原因,以及解毒的法子,也想过没了自己每晚的监视,岳朗或许会趁机悄悄运功冲破穴位禁制也说不定。
  在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毒很有可能无法化解之时,他便已经不打算再继续将岳朗留在身边了。
  ”一出手便冲著我的死穴,岳郎,你好狠心啊。”
  贺开嘿嘿地笑著,眉眼之间却隐隐透露著几分难过。
  岳朗眉心一拧,漠然说道:”你辱我陷害我,更不择手段对我侄子下手,我岂能容你?”
  ”辱你害你,我认了。不过,我可没不择手段对你侄子下手。”贺开摇了摇头,严肃地说道。
  ”废话少说,如今我武功已复,自不会再甘愿受你控制,出手吧!”
  说完话,岳朗随即摆出了要与贺开一较高下的架势。
  贺开的胸口又开始闷闷作痛了,他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说道:”你杀了我大哥不够,还要杀了我吗?”
  ”我说过,你硬要留我在你身边,你是会後悔的。”岳朗不紧不慢地说道。
  ”哈哈哈哈!我偏不後悔!”
  贺开大笑一声,也不顾阴九绝的叮嘱,猛然提气,出手逼向了岳朗。
  这样的结果并非岳朗希望看见的,他本意是出其不意制服了贺开,然後利用对方作为人质,将岳渊安全带离此处。
  虽然最初他恨不得杀了贺开,可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却已是让他看穿了许多。
  越是与贺开相处,他越是发现,对方正是那个曾让自己过了一段十分轻松开心日子的无双教教主。
  他没办法否认自己对这个男人有过的好感,也没办法把那个面目相同的男人再杀一次。
  两人的打斗声,很快引来了山庄的无双教侍卫。
  岳朗心里暗暗叫糟的同时,只得不断向贺开使出杀招,因为只有他拼死一搏,才有些许可能打败对方。
  ”教主?!”侍卫们看到贺开在与岳朗过招,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他们都不敢妄自动手,只怕坏了教主大事。
  贺开本也没打算让属下帮忙,只是面对岳朗不断使出的杀招,他更是觉得心灰意冷││对方是真的那麽希望自己死吗?
  不过即便中毒在身,贺开的武功还是比武功初复的岳朗强了不少,他强忍著胸口不适,躲过了岳朗的一拳之後,反手便是一掌轻轻地印在了岳朗的胸膛,岳朗受这一击,顿时气血澎湃,一个不稳便摔在了地上。
  周遭看热闹的侍卫们见状急忙拥了上来,用刀剑将岳朗紧紧围住。
  岳朗躺在地上环顾了架在自己颈项边的刀剑一眼,淡然说道:”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贺开一掌击退岳朗之後,早已是压抑不住体内的剧毒,他推开众人,捂嘴狠狠地咳嗽了几声,硬是吞回了一口黑血,这才掩住口闷闷地吩咐道:”去拿铁链将他锁起来。”
  说完话,他就立即转了身过去,一边咳嗽,一边远离了岳朗的视线。
              
        
  ”我都快难受死了,你还没想到办法吗?”
  不知道是不是那晚和岳朗动了武的缘故,贺开的毒发作得更快了,这几天他几乎每天都要咳出一大滩乌血,而他的身体也在日益衰弱。
  虽然嘴上说得潇洒,可是要是能够活下去,贺开还是不想死的,他还没能让岳朗说爱他呢。
  阴九绝满面无奈地看著面色越发灰白的贺开,低头想了想,终於说道:”教主,要不你赶紧找一堆女人。”
  ”找一堆女人干麽?难道女人能解毒?!”贺开纳闷地反问道。
  ”不能解毒,但是……她们至少让你们贺家不至於断子绝孙。”
  阴九绝是知道贺望与贺开之间的关系的,他也很清楚,要是这两个喜好男风的教主一死,贺家或许就真的绝後了。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後为大,贺望已经死了,那麽至少在贺开死之前,自己作为属下也好,朋友也罢,都应该劝对方认真考虑一下传宗接代这件大事情。
  岂料贺开一听阴九绝这麽说,一张苍白的脸顿时变得铁青,他挣扎著从床上坐起来扑向了阴九绝。
  ”老子先掐死你!”
  ”教主饶命啊!”
  阴九绝被贺开扑倒在地上挣扎不已,但很快他就感到那双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力道变弱了,最後,他更是被贺开喷了一脸的黑血。
  贺开软绵绵地躺倒在了一旁,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离大限之期或许不远了。
  ”可惜……我都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我……唉,没想到最後无双教还是要毁在他手里。大哥啊,还是你死得痛快。”
  贺开扯开嘴角勉强笑了笑,仰望著屋顶的眼里隐隐约约已蓄了些许泪水。
  看到贺开露出这麽绝望的神色,阴九绝的心里也跟著难受,一切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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