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神医在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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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神医在明朝-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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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力有些尴尬,哈哈一笑:“唉,以前读书时光顾着玩,为了练字没少挨先生的打,可还是写不好……”

    康兴安一脸的鄙夷之色,心道:力哥儿这胡吹的本事最近是越来越强了!他此前可是告诉我这读书写字都是梦中的仙人师傅教的呀!

    张力也不管他,上前给灵儿翻译那鬼画符一般的文字来。灵儿终于看懂方子上写着“天门冬、麦门冬、炒知母、川贝母”,后面还备注了分量,还写着水煎服,一日三次。

    怕小丫头不明白,张力又详细解释了一下:“天门冬主治阴虚发热,咳嗽,肺部的各种病变,而川贝母和麦门冬都是润肺止咳的,最后用炒知母,可以清热泻火。这个方子你给病人试试,应该有些效果的。”

    灵儿点点头:“那我就试试,不行再来问你!”说完,还没等张力回过神,就一溜烟地跑不见了。

    张力也有些诧异,不过人既然都走了,也没法继续问,只得作罢。

    高元良背着母亲,几人一路闲聊,来到贵安客栈门前。

    张力抬头看了看,这客栈占地并不大,门脸乃是两层的木质阁楼,不过看起来比较成旧,显然是家老店了。客栈门前一根大木头杆子上挂着一道灰色幡布,上面写着“贵安客栈”四个大字。

    走进店内,首先入眼的是前庭,相当于后世酒店大堂一般,里面有七八张桌子和板凳,应该是供客人吃饭所用。再往里瞅,大堂后面就是一排排的客房,最靠西边还有一间马厩。

    此前高元良母子为了求医,花光了身上的钱。高元良平时便在外面卖些苦力,勉强挣两个钱维持着生活。哪知高母最近两日疼痛加剧,高元良便没有心思外出做工,所以欠了客栈些房钱。

    店小二眼见高元良回来,正准备催要房钱,却看见衣着光鲜的张力和康兴安二人也跟着一起来了,倒是有些不方便开口要账。

    高元良一手托着背上的母亲,一手掏出一把铜钱:“小二,你点一下,多少钱?先付了拖欠的这几日的房钱,多余的你收着,就当是我预付的。”

    先前潘郎中赔的钱里,便有一贯散钱。

    店小二一听大喜,满脸堆笑着接过铜钱:“哎呀,高大爷这是发财了!好,好!我数数——这是七十六文哩,您欠账是四十文,多余的小的给您记帐啦!”

    高元良点点头,领着张力、康兴安来到自己的房间。

    高元良将母亲放在床上之后,张力再次给高母号了脉,又道了声“得罪”,在高母身上按压了几下。

    张力叫康兴安取出金针,直接认准了穴道,几针扎了下去。

    只见高母脸色逐渐舒缓,又过了半柱香时间,高母已经沉沉睡去。

    张力小声道:“安子,你在这照看下老太太,我和高兄弟在门外说几句话。”

    康兴安点点头,高元良有些不解,见张力已经推门而出,也就跟了出来。

    张力见高元良跟了出来,缓缓道:“高兄弟……唉……”

    高元良见张力面色有异,心里咯噔一下:“小郎中,可是我母亲的病……”

    张力点点头,道:“高兄弟,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一听此话,高元良脚下有些踉跄:“唉!小郎中果真医术高超,一看就知道端倪。我从辽东到天津卫,到莱州府,再到这登州府,所有医馆都跑遍了,母亲这病,所有郎中都说没得治……”

第十四章 恩公() 
张力问道:“你是辽东过来的?”

    高元良看了一眼四周,点头道:“我们还是回屋说话。”

    其实从回春堂第一次听见高元良开口说话,张力就知道他是辽东人了,因为高元良的官话中,隐隐带着一丝辽东腔!

    张力点点头,跟他又重新进了屋子。

    原本张力是存着后世人的心思:比如得了绝症的人,医生都是避开病人,告诉家属实情。免得病人精神压力太大,直接垮掉了。

    现在高元良这么一说,张力也只好跟他进屋。

    张力看着康兴安一脸的不解之色,正要说话,却见高元良将门插上之后,抢先开口道:“我虽然只有二十岁出头,却是辽东广宁右屯卫李副将的家丁教头。后来母亲病势加重,便带着母亲四处求医。”

    张力一愣,想不到这高元良竟然是副将的家丁教头!

    张力知道,这明代军队中的家丁可与那些地主老财府上的家丁不同!

    明末武将克扣粮饷成风,兵士们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可是仗总是要打的。

    于是将领们便高薪养了一帮武力强横之人,平时都是勤练武艺,等到了战场之上,这帮人就是绝对的主力。

    这些人,就叫做家丁。

    这高元良,竟然是堂堂一名副将的家丁教头!

    康兴安道:“高兄弟,刚才在那回春堂中,那几名药铺小二对你很不恭敬,你为何不……”

    张力打断他道:“恐怕高兄弟有不得已的苦衷。”

    高元良叹了口气,看了眼熟睡中的母亲,缓缓道:“小郎中说得没错,俺有苦衷,轻易不敢出手。”

    “哦?”

    “俺是逃出来的!”

    张力吃了一惊,道:“你母亲得了重病,你跟李副将说明情况就是了,为什么要逃?”

    高元良摇了摇头:“李副将不许我走。最近两年建奴频繁攻打广宁,作为军中武艺最高的人,我又怎么走得了?”

    张力默然良久,道:“先不说这些。”看了一眼高母,见高母已经睡熟,张力道:“我与你说说你母亲的病吧。”

    高元良和康兴安都走近了两步,想听张力细细分说。

    张力想了想如何措辞,才缓缓道:“你母亲这病,确实无药可救,是肝脏已经病入膏肓了,没有什么办法医治。”

    其实张力知道,高母所患的病,正是后世所说的肝硬化,也就是肝癌。刚才按压高母肝脏位置,明显摸到很大的硬块,说明已经是肝癌晚期了,根本无药可救。

    高元良其实也有些心理准备:从辽东刚逃到天津卫的时候还抱着一丝希望,后来郎中们个个都说无可救药,便绝了心思。只是现在看着母亲每日受尽煎熬,不得不四处找郎中医治,只求母亲少受些病痛折磨罢了。

    高元良黯然道:“唉,我心里也有准备。小郎中,真的毫无办法了吗?你再想想,找个法子,哪怕让母亲不那么疼痛,也是好的呀!”

    张力明白高元良的想法,琢磨了一下,点头道:“我比较擅长针灸,以后我便每日给你母亲施针止痛,直到老人家仙去……”

    高元良深深地一拜,哽咽道:“有劳小恩公了,不知小恩公高姓大名?”

    见高元良称呼自己为恩公,张力心里有些黯然神伤:这人对母亲非常孝顺,是条好汉子!

    张力急忙侧过身去,不受高元良这一礼:“我叫张力,以后你叫我力哥儿就是了。”

    百善孝为先,张力很欣赏孝顺的人,因此也就对高元良高看了一眼。再加上高元良武功高强,如果收服了他,以后对自己也许会有极大的好处。

    张力沉吟片刻,对高元良道:“我本来就和安子打算在这蓬莱县城中租一套院子,现在既然也需要每日给老太太施针止痛,那干脆……”

    见康兴安听得认真,张力笑道:“你去租一套院子来,就此前你说的两进的吧。老太太需要清静,就住内宅。”

    康兴安一听很是高兴,连忙道:“我现在就去找街坊里正,听说现在出租的宅子挺多的,我好好选选!”

    张力点点头,康兴安快步离去。

    张力回过头来,发现高元良眼眶有些红了,眼眶中泪水直打转儿,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就留在这里安心照看老太太吧。”

    高元良重重地点了下头,张力又叮嘱几句,这才离开了客栈。

    张力既然有心带上高元良母子,那么刘府就不方便住了。毕竟高元良是个逃军,住在刘府很不方便,没准还容易碰个熟面孔什么的,那就麻烦了。

    张力来到刘府,刘氏父子一听张力要走,挽留了几句,见张力去意已定,也只好随他。张力说每过几日,都会来给小刘宣复诊,刘氏父子这才放心。

    回到贵安客栈,张力找店小二订下了高元良母子隔壁的那间房。

    原本如果按照明初的规矩,住店是必须要有“路引”的。

    明朝年间有这样一项规定: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政府部门发给一种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叫“路引”,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是要依律治罪的。“路引”实际上就是离乡的证明。

    张力多嘴问了店小二两句以后才知道,在蓬莱县,这“路引”从天启朝开始就几乎名存实亡,没有人管。客栈一般嫌麻烦,定期给衙门上交些银钱,衙门也乐得清闲。

    明末资本主义萌芽,商人势力庞大,这出门经商经常各地辗转,“路引”确实很不方便了。

    张力交完钱,径直先去了高元良母子的房间,高元良见张力这么快就回来了,很是高兴:“力哥儿,事情已经办完了?”

    张力点点头,眼睛看向床上躺卧的高母。

    高母已经醒来了,长期的剧痛使这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看起来如六十岁老太婆一般;而极度的消瘦让她脸庞显得有些扭曲变形,张力轻声道:“高大娘,你现在还疼么?”

    高大娘微微蹙眉道:“多谢小郎中了,我感觉还能忍受……”

    张力心情有些压抑:这晚期肝硬化,即使在几百年后医学昌明的现代,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高元良眼圈一红,偷偷揩了揩泪水。

    高大娘看着儿子,有些心疼地道:“儿啊,不要难过……”

    张力给高大娘整了整被子,道:“高大娘,这些日子我会留在你身边,每日给你施针止痛,你安心静养就行啦。”

    高大娘点点头,感激道:“有劳小郎中了。小郎中真是善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正说话间,康兴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力哥儿,高兄弟,我在城西灯笼街寻了一处宅子!”

    张力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果,其实明代这房屋买卖租赁什么的,只要价钱合适,成交是很快速的,不用费多少周折。

    因为所有房屋租售的信息,基本都是掌握在里正手里,不需要像后世那样,要跑那么多中介公司,交那么多税,盖那么多章。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明代特有的现象了,而且越到明末越明显。

    在明代,城市市民一般没有什么固定财产,房屋便成为他们的唯一恒产。由于奢侈成风,一旦衣食不足,就变卖房产。所以,城市房屋的买卖非常活跃频繁,有时候房子几年就换主人,有些房子一年就换一个主人,甚至有些人住不满一月,就将房产卖给别人。有好些殷实的人家,趁着低价买了房屋,然后就出租赚钱,也是一项不菲的收入。

    张力二话不说,马上便与康兴安一起去看。

    那院子在城西的灯笼街上,占地大约一亩,也就是后世的六百多平米。里外两进,全是一色的小青瓦平房。外面一进左右各有两间厢房,而里面那一进则有客厅、卧室、厢房。里外都带着一个小院子,虽然说不上豪华,倒也还清静。租金一年才五两银子,张力当即拍板租下。

    第二日张力就带着安子和高元良母子搬了进去,每日都给高大娘施针止痛。

    自从那天纪郎中挨了板子,这些天来一直派人盯着张力,他不甘心屁股上写下的那个沉重的“疼”字,时刻琢磨着寻个机会收拾张力。

    想想也是,堂堂蓬莱县城公认医术最高的纪郎中,居然因为一个半大的小子,被知府李大人打了板子,这口气又怎么咽得下去?

    纪郎中已经在家养了五天病。

    其实也没有病,就是屁股挨了三十大板,打得皮开肉绽。好在随从当时给施刑的差役塞了银子,虽然皮开肉绽却并有伤到筋骨,皮肉伤而已。

    此刻纪郎中正躺在床上,床前一灰袍小厮正伺候着纪郎中换药。

    小厮一边抹药,一边道:“东家,那贼小子在城西租了套宅子……”

    “哎哟!你轻点!”纪郎中一声干嚎,显然是小厮手劲大了些,剐蹭到了伤口。

    顿了顿,纪郎中道:“嗯?接着说!”

    小厮小心翼翼地抹着药膏,道:“他们一行现在是四人……”

    “等等,不是两人么?上次你去刘府打听,他只有一个伙伴叫什么安子的?”纪郎中面露疑惑之色。

    小厮道:“此前确实是两人,后来又遇到一对母子……”

    纪郎中连珠炮一般开口问道:“怎么遇到的?是他们的亲朋好友么?是什么来路?”

    小厮将打听来的回春堂之事,细细说与纪郎中听了。

    纪郎中思索良久,眼神中掠过一丝阴冷,缓缓道:“那回春堂的老潘确实医术不怎么样,不过他平时对我还算恭敬,也算是个明白人。去,你去把他叫来……”

第十五章 中风() 
一连几日,张力每天都给高大娘金针止痛,虽然没法挽救高大娘的性命,但是高大娘至少不像以前那么疼痛难忍了。

    张力还给高大娘开了汤药,每天高元良都去回春堂取药材回来煎药。

    经过好几天的金针止痛,高大娘气色好了一些。偶尔也能和高元良、张力他们说两句笑话,直把高元良心里乐开了花。

    此刻高元良站在院子里,一个人发着呆:整整一年了,从胸口剧痛开始,老娘就没有笑过!多亏了张力……

    张力走了过来:“高兄弟,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高元良听到张力的声音,浑身一震:“打算?……”

    张力叹了口气:“高大娘的病,肝虚已到极点,也就是这几日的光景了……”

    尽管有些心理准备,高元良的胸口还是有如巨石撞击一般,整个人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张力默默地转身离开,也许给高元良多一些时间,让他自己调整心态会更好一些!

    第二天一早,张力想起了与知府李大人小妾红月的约定,于是一早便前往知府衙门,哪知李大人还是不在,只得悻悻而回。

    刚一进院子,只见高元良与潘郎中正在院中说话,不由得愣住了:这潘郎中来这里做什么?

    潘郎中眼尖,见到张力回来了,连忙长长一揖:“小神医有礼了!”

    张力面露疑惑之色,绷着脸看向高元良。

    高元良咧嘴一笑,道:“力哥儿,潘郎中这些天早就痛改前非,对我挺好的。今天我去取‘参附汤’药材,他求我说有一桩疑难病患,他自己束手无策,想请力哥儿你给看看。”

    听高元良这么说,张力脸色缓和了下来。高大娘病危以来,张力开了不少续命的汤药,其中有很多昂贵的药材。就说这中医里最终级的续命大杀器‘参附汤’,其中人参的用量就很大。

    张力起初还担心潘郎中有意抵赖,谁知潘郎中倒也痛快,任高元良随到随取。

    潘郎中见张力脸色缓和,陪笑道:“小神医,在下医术稀松平常,原本对付些跑肚拉稀的小病还凑合。今天我回春堂中来了一名病人,我看着像是中风,却也不敢乱下方子。正准备推辞掉的时候,正好高兄弟前来取药材。我琢磨着不如请小神医来看看。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

    一听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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