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切指标都正常!
真真是匪夷所思了!
张力思索良久,还是决定开一些清凉解热的药物,于是皱眉道:‘夫人,若晨。太夫人病情有些奇怪,我先开个药方,你们给她服下看看效果。‘
开完药方以后,张力便告辞而出。
等到傍晚,张力又亲自登门询问药效,若晨说太夫人高烧略略退了一些,张力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这以后的时间。太夫人的病不好也不坏,就这么一直拖着,张力也很头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太夫人病情倒也没有恶化,只能慢慢观察吧!
……
恩科考卷阅卷的时间,一般在二十天左右。
现在基本已经阅卷完毕,不过离宣布成绩之期却还早,中间弯弯绕绕太多,大家也都懂的。
这天吴三桂早早来到戴府,见到了戴健的老爹……吏部佐贰官戴侍郎。
戴侍郎乃是东林党人。也是被辽西将门的金山银海喂饱了的人,故而对吴三桂颇为礼遇。
东林党人负责阅卷,不过却不是戴侍郎。
毕竟戴侍郎的儿子戴健今科参加考试,戴侍郎按规矩是必须回避的。
此刻戴府内宅之中。戴侍郎笑眯眯地看着吴三桂,右手却在袖子中轻轻摩挲着吴二公子刚才递过来的银票。
吴二公子真是人才呀,不愧是皇上亲口赞誉的‘军中之龙‘!
呃,还是银票比较重要,刚才自己匆匆一瞥之后便收入了袖口,那可是五千两啊!
嘿嘿。嘿嘿嘿!
戴侍郎一脸笑意地看着吴三桂,亲切地说道:‘贤侄,你上次托本官打听的消息,现在已经有眉目了!‘
吴三桂连忙上前两步,伸长了脖子:‘戴大人,情况如何?‘
戴侍郎捋须微笑道:‘除了东卷之外,本次恩科考中之人,山东只有一位!‘
一听这话,吴三桂的心揪了起来!
所谓‘东卷‘,大家都懂得,东林党自己人的卷子!
这可不是吴三桂该问的,而且想那张力与东林党并无半分瓜葛,是不可能进入‘东卷‘那圈子的!
除了‘东卷‘之外,山东还有一人考中?
是谁?
吴三桂一脸焦急之色:‘戴大人,不知这考中的山东举子,到底是谁?‘
戴侍郎呵呵一笑之后,一脸肃容道:‘吴二公子,你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规矩。这提前拆开封条,查看考生姓名,可是风险极大哟!这种事,我那阅卷的同僚可不敢干呀!‘
吴三桂一听这话,心里哪有不明白的!
没拆开封条,你这老匹夫怎么知道人家是山东人?
莫非写的字是山东字?
草草草,还推说什么同僚不敢拆封条,你妹的就是还想本将军赏口吃的呗?
也罢,辽东一年数百万两军饷,本将军差过钱?
为了弄那张力,花再多钱老子也捏鼻子认了!
吴三桂一脸笑意,反手又递上一张一万两的银票,笑嘻嘻地道:‘戴大人清正廉洁,向来是不收银子的,这点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则戴大人同僚那里,还需要打点一二,还望戴大人转交。‘
戴侍郎眼放精光,嗖地一声就接过了银票,揣入袖中:‘吴二公子真是太客气了,本官对这银钱向来是不屑于伸手的。不过同僚们确实也有这样那样的难处,本官一定转交。一定转交哈!‘
吴三桂心中恨极,嘴上却赞道:‘京师官场都说戴侍郎是戴青天啊,还说戴大人有前朝海瑞之风骨!啧啧,晚辈谨受教了!‘
戴侍郎笑道:‘呵呵。都是些坊间谬赞,谬赞呀!‘
吴三桂脸上笑意也更浓了,心中却想着,尼玛要是海瑞知道后人这么作践自己,估计必须得从坟里爬出来。与你这老匹夫拼命!
那戴侍郎自然不知道吴三桂的腹诽之词,思索片刻之后,戴侍郎低声道:‘那山东考中的举子,叫做顾有风,也是官宦之后。文章做得也不错,又有官宦背景,也是一个青年才俊呀!‘
呼……,吴三桂长出一口气,登时喜出望外!
妥了!
若晨小姐,哥哥我来了。你等着哈!
嘿嘿,嘿嘿嘿……
从戴府出来以后,吴三桂骨头都轻了二两,哼着那坊间的小淫曲,立刻脑补出了无限风光在险峰!
‘险峰‘么,本将军就呵了个呵了!
……
济南府历城县的一个小客栈中,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公子哥儿,正躺在病榻之上。
公子哥儿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眼圈又红了。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少年轻轻地又吟了一遍,泪水簌簌而落!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咳咳,少爷,我恐怕见不到你了呢?‘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久未露面的安子,捧了一碗汤药进来。
安子快步走到床前。焦急地道:‘柳姑娘,快趁热喝下,这药是济南城中最有名的医馆大夫开的!‘
是的,那一身少年公子哥儿打扮之人,正是柳如是!
南京发生剧变的那天夜里,安子带着柳如是逃了出来。
由于走得匆忙,金银细软根本来不及多带,安子也只带着随身的一点碎银子。
后来由于知道对头心狠手辣,两人也不敢去找静萍小姐,生怕牵连到了徐静萍。
真真是造化弄人!
徐静萍,堂堂日月阁阁主,又岂会怕吴三柏那二货?
可叹安子和柳如是还是想得太多了,生怕给人添麻烦,所以两人偷偷北上京师,前去投奔张力。
一路上两人根本没什么钱,全靠着典当柳如是随身携带的首饰勉强度日!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路上风餐露宿的柳如是,却又染上了风寒!
今天,今天最后一件首饰已经典当了出去,换了二十两银子。
可是北京城,却还那么遥远,这又如何能够达到?!
柳如是右手轻轻摩挲着身上仅剩下的那个金丝香囊,泪水夺眶而出!
我即使死了,这个香囊也是不当的!
虽然这并不是少爷亲手买给我的,但却是少爷陪我一起在即墨县逛街买的,也算少爷给我的!
柳如是看了安子一眼,坚定地小声道:‘安子,咳咳,我若是,若是见不到少爷,这个香囊一定要随葬……‘
安子终究还是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哪受得了这个,登时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柳姑娘你说什么胡话呢,呜呜呜……安子我就是沿途去卖苦力,也要将柳姑娘送到京师,找到少爷……呜呜呜!‘
柳如是幽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安子上前两步,将药碗端到柳如是嘴边,哽咽道:‘柳姑娘快趁热喝了吧!‘
柳如是轻轻摇头道:‘这一路上行来,吃了多少汤药了?病势却越来越重,根本不起效。‘
顿了一顿,柳如是长叹一声:‘若是少爷开的药方,定然是药到病除的……‘(。)
第206章 我多想回到过去啊()
安子再一次劝道:‘柳姑娘,你说过,少爷在北京城等着咱们呢……快喝药吧,不管怎样,咱们也必须见到少爷啊!‘
柳如是再一次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喝下了汤药。
安子将药碗收了,开口道:‘柳姑娘,那二十两银子作为车马费可不能动了。我去城里搬砖,晚点回来,你好好歇息着。‘
顿了一顿,安子故作眉飞色舞状地道:‘柳姑娘且安心,我打听到城里有个秀才老爷在建一处园子,招收不少搬砖石的短工哩!一车砖给一百文钱,够咱们两间房一日的房钱了,我得多去搬几车才是!‘
不等柳如是说话,安子便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安子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柳如是情不自禁地又流下了泪水。
有什么样的跟班,就有什么样的少爷!
安子如此重情重义,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果然,还是少爷教诲得好啊!
前些天听安子闲聊时说起,接收那些流民小孩子的时候,少爷教诲他,说‘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少爷真真是个好男人!
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啊!
‘咳咳咳咳……‘柳如是用手轻轻捂住嘴巴,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最后摊开小手一看,手掌上赫然出现了斑斑血迹!
唉,我终究是见不到少爷了!
往事历历在目,眼前却物是人非……
还记得初次见到少爷,自己便被人踢成了内伤。
若没有少爷,恐怕我已经被那抢包裹的歹人害死了吧?
那时候素不相识,少爷竟然将自己捡了回来。
自己以为少爷对自己图谋不轨,处处刁难于他!
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气恼,而是对自己精心呵护……
还记得在那个山洞之中,那个黑衣杀手要非礼自己的时候,少爷。少爷竟然以命相争!
他不要命,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
‘呜呜呜……‘柳如是又开始抽泣起来。
哭了好半晌,眼泪已经哭干,眼睛中传来阵阵刺痛感!
再哭。再哭恐怕就是泣血了吧!
柳如是幽幽叹了口气,心,却比眼睛还要疼!
少爷说过,他是来自星星国的,恐怕没有骗我吧?
少爷又岂会骗人?
快点天黑啊。我要看星星,看星星上有没有少爷……
我能撑到天黑吗?
也许不到天黑,我就永远闭眼了呢!
唉,想必少爷恩科高中的话,便要迎娶国公府的若晨姐姐了吧?
啧啧,少爷那么优秀,只有若晨姐姐才能配上他呢!
唉,好像少爷对静萍姐姐也有些意思呢!
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想再看看少爷。
我能做个小妾,那也是极好的。只要能天天看见少爷,我就满足了。
可是这么个小小的愿望,现在距离自己也是那么遥远……
少爷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也是有可能回到过去,他似乎就是回到过去了!
这话自己当初怎么也听不懂,恐怕是少爷随口胡说的吧?
不过,若是有可能的话,我多想回到过去啊!
迷迷糊糊之间,柳如是似乎真的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蓬莱县。回到了南京城!
……
‘吱呀‘一声,房门又开了。
柳如是虚弱地睁开双眼,影影绰绰之间,看见了一脸兴奋之情的安子!
再侧头看了看窗外。却已是夕阳西下。
呃,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天了!
我还要睡一会,刚才梦到少爷加入济世医社那天了呢,我继续梦一会儿!
安子快步走上前来,一边走一边兴奋地道:‘柳姑娘,有少爷的消息了!‘
柳如是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什么?
有少爷的消息了?!
柳如是立刻睡意全无,整个人顿时精神了,人一激动,却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安子神色登时黯淡了下来,立刻就要转身出门!
‘安子,你去哪,别走,给我说说……‘
‘我去煎药!‘
‘不用了,快给我说说少爷有什么消息!‘
‘我先煎药!!‘
‘咳咳!你不听我的话了吗?少爷可是说过,你以后要听我的……‘
‘我要煎药!!!‘
‘说完再去!不然我不喝!‘
‘……‘
安子无可奈何地走到床前,眼中噙着泪水。
柳如是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股久违了的潮红之色,颤声道:‘快,快给我说说,少爷有什么消息?‘
安子揩了揩眼中的泪水,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皱皱巴巴地纸,递给了柳如是。
柳如是颤巍巍地接了过来,却并没有立即打开来看,而是眼巴巴地盯着安子。
毕竟少爷的消息是最重要的,这纸上也许是安子新求来的药方吧?
安子再一次揩了揩泪水,开口道:‘今天我不是去给城里的秀才老爷搬砖吗?后来无意间听见那秀才老爷和一位相公闲聊,竟然说起了少爷!‘
柳如是一声惊呼,脱口而出道:‘什么?!‘
安子点点头,示意柳如是不要激动,然后接着道:‘我刚开始也没在意,后来听到张力二字,才知道他们说的是少爷!‘
柳如是连忙追问道:‘他们说什么了?他们认识少爷?不可能啊?‘
安子点头道:‘他们确实不认识少爷。不过我偷偷听到,那秀才老爷说,北京城中前不久出了个不世出的青年才俊,做了一首词,红遍大明朝北六省!还说那作者叫张力,乃是山东蓬莱县的举子!‘
顿了一顿,安子激动地道:‘柳姑娘,你想想,蓬莱县的举子,叫张力的。不是少爷又会是谁?!‘
柳如是一脸震惊之色,一时间竟然是惊得目瞪口呆!
少爷作了一首新词?
还红遍大明朝北六省?
……
安子看着柳如是手中的那张破纸,小声道:‘那秀才老爷当时吟诵过一遍,可是安子我脑子笨。不记得那些词儿。后来我给那账房先生说,今日工钱不要了,让他把少爷写的词儿写给我……啰,就是柳姑娘手上这份!‘
柳如是一听这话,立刻打开了手中那破纸。轻声吟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柳如是一词念罢,不由得泪流满面!
‘呜呜呜……少爷竟然能作出如此佳作!真真是感人肺腑!‘
安子没什么文才,自然听不太懂,不过见柳姑娘这神情,心知少爷这词肯定是作得极好了!
安子大声地道:‘柳姑娘,我说完了!我现在去煎药!‘
‘……‘
看着安子急匆匆地离去。柳如是也只能再次幽幽叹了口气。
柳如是低头又一次看着手中那张皱巴巴的破纸,心里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少爷,你这是写给我的吗?
柳如是脸色越发潮红起来,不住地咳嗽起来。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不是呢,这词儿的意思,与自己对不上。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词儿听起来。像是写给地位高贵的若晨姐姐的!
柳如是一阵心悸,神色黯淡了下来。
柳如是情不自禁地又一次吟了出来‘……何事秋风悲画扇!‘
画扇!画扇!
是了,果真是写给若晨姐姐的!
在南京时,听说若晨姐姐与少爷互相赠送了一把扇子!
‘呜呜呜……‘柳如是心里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泪水却根本不受控制!
哭了好久,直到安子进来送药,柳如是才止住了哭泣。
安子走后,柳如是似乎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恐怕柳如是认为,也许只有在梦中。才能与少爷相见吧?
……
玉泉垂虹,燕京八景之一。
玉泉山上有玉泉,山因泉得名。
泉水自山间石隙喷涌,水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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