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小鬼子们不知道的是,明代《太宗实录》记载‘洪武二十一年。(沐英)乃下令军中置火铳神机箭为三行列阵中,俟象进则前行,铳箭俱发,若不退则次行继之,又不退则三行继之。‘
也就是说沐英发明的三段击整整领先了小鬼子二百年!
到了嘉靖年间,倭寇屡屡侵扰,朝廷又重视起火器来。
嘉靖三十七年明朝造出了‘比西番尤为精绝‘的中国第一批火绳枪一万支,称之为‘鸟嘴铳‘。
此时小鬼子乃是战国时期,大魔王织田信长所倚仗的火铳,初期也不过区区数百支而已。
这年代。简直是秒杀东洋啊!后来戚继光、俞大猷等人的彪悍战绩,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到了明末,辽东边事日坏,朝廷中的有识之士又开始重视火器起来。
譬如这登莱巡抚孙元化,便是一个西洋火器专家。
不说其他,单说孙元化所著的《西法神机》、《经武全书》是我国最早介绍西洋火器、战术的军事著作,可惜未能引起掌握实权的文官重视,依法研制火炮。
何况朝廷的钱都在文官家的地窖里,发展科技那是绝无可能的。
再说鞑子朝的康熙小麻子要造炮,还得仰仗洋人。帮助康熙造炮的传教士南怀仁著造炮书《神武图说》。比孙元化晚了四五十年。
张力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自己很清楚,孙元化很快就要被大奸臣温体仁攻讦,崇祯最后冤杀了这位绝无仅有的西学英才。
孙元化之后。大明再也无人懂炮学,更不用说著书立说了。
不过既然本少爷来了,这些历史通通改写!
孙元化之死恐怕是必然,不过本少爷重视火器之心绝对不会弱于他!
张力对容克什道:‘先生,这燧发枪,孙巡抚暂时是不会要了。恐怕很难出手呀!‘
容克什明显也不是商人,对于这讨价还价之术,虽说并不在行,不过却也知道张力这是要杀价格了。
容克什想了想,直截了当地道:‘张举人,你昨日既然和静萍小姐一起前来,想必也与徐大人有几分相熟。徐大人一直对我们天主教传教之事鼎力支持,我也不说二话。这枪是从德国运来,我便只赚两成利润,一百二十两银子,你看能接受吗?‘
这话听得张力一怔,这德国老头儿还真老实,做商人哪有这样的,连自己的利润都说出来?
张力转念一想,忽然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这老儿貌似忠厚,在这扮猪吃虎呢,肯定成本绝对要不了一百两银子。
不过眼下是第一笔买卖,却也不便大杀价,自己想要的除了这枪,还想要图纸!
技术才是第一位的!
张力笑着道:‘容克什先生,在下经常与澳门的海商打交道,这枪成本可要不了一百两银子哦!‘
容克什见自己的小手段被张力识破,老脸一红,面带尴尬之色。
张力也不继续给他难堪,而是直接开口问道:‘你说这枪是样品,你这一共有多少把?‘
容克什连忙道:‘孙巡抚当初定了二十把。‘
顿了一顿,容克什讪讪地道:‘与孙巡抚议定的价格,也就是一百一十两一把呀。张举人若是有兴趣,就按这个价格卖你。‘
张力微微一笑,淡淡地道:‘二十把两千两,我全部买了!‘
容克什只思索了不到半柱香时间,便点头应允了:‘好,就按张举人说的这个价!‘
张力微微摇头道:‘不过,光卖枪可不行。‘
容克什一惊:‘啊?‘
张力眼睛眯了起来:‘你得将造枪的图纸也一并给我。‘
容克什一听是这,顿时松了一口气,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以大明匠户们的手艺,恐怕是造不出来。‘
容克什这话说得也不假,明末匠户们饭都吃不饱,粗制滥造成了家常便饭。
张力也不管他,朗声道:‘这个就不用先生挂怀了。‘
随后张力又询问了德国工匠和其他军火的事情,容克什答应马上写信让福建那边的商行运作,这些事情一时半会也急不来,保持联系就好。
张力敲定了联络之事以后,便直接将让高元良去家中驶来马车,两千两银子带走了二十把撞击式燧发枪,自然还有几箱子弹丸,约摸一把枪能配五六百颗铅丸。
枪是有了,能使用的却只有高元良一人,这让张力颇为头疼。
原本张力买这这燧发枪,只是想要样品来仿制,可是看见有二十支之多,却又忍不住自己的手。
这尼玛还没到双十一呢,张力看见好货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购物**!
回到家中以后,张力让高元良将这些枪和弹丸全部藏了起来。
正在张力将家伙什藏好,坐在自己房间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潘霸天一头撞了进来。
‘张……张举人,我……我母亲不见了!‘
张力一听这话,眉头皱了起来。
自从潘霸天被陈三夺走帮主之位以后,他便和母亲二人住在自己的院子西偏房里。
毕竟潘霸天先前透露消息,让自己逃过了南郊工地一劫,故而自己这些天对潘霸天也还不错。
冷眼观察下来,此人虽说为人狠辣,不过却有一处命门,便是他的母亲。
其实张力看人也有自己的一套,那就是至孝之人,即使有过错,本质也不坏。
诸如高元良便是如此,这种人如果收心之后,最是忠心耿耿。
现在潘霸天跑来说他母亲不见了,张力立刻便让高元良带着人出去寻找。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天已经全黑以后,一阵喧嚣之声传进了院子。
潘霸天和高元良用一块木板,抬着潘母‘冲‘进了张力的屋子。
张力大吃一惊,只见门板上的潘母满脸鲜血,模样甚是恐怖。
‘怎么回事?‘张力一边说,一边掏出了随身携带金针的鹿皮袋子。
潘霸天眼中噙着泪水,用沙哑的声音吼道:‘张举人,快救救我娘!我们是在朱雀桥下的乱石滩上发现母亲的,想必是被……是被歹人推下桥去!‘
张力也不继续追问,立刻‘唰唰唰‘几针扎入了潘母的人中、涌泉、行间数处穴道。
这几处都是止血回阳的穴道,张力捻转运针一番,屋子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张力悠悠吐出一口长气,缓缓地道:‘还好你们发现及时,老夫人及时止血,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这话一落地,潘霸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嘭嘭嘭地便磕了起来,嘴里哽咽道:‘多谢张举人救我母亲性命!‘
张力并不受这大礼,连忙将潘霸天一把扶了起来。
张力看了潘霸天一眼,道:‘潘霸天,你以前作恶多端,可知我为什么要救你母亲吗?‘
潘霸天突遇这么大的变故,心神已乱,怔怔地看着张力,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擅长火器?()
张力沉吟片刻,朗声道:‘你知道孝顺母亲,便证明人性还未泯灭。‘
潘霸天一听这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屋中的高元良等人,也都低头不语。显然高元良也与潘霸天有共同的特点,那便是事母极孝。
张力不再说话,整个屋子中陷入一片沉寂。
张力来回踱了几步,说了个方子,让站在高元良身旁的天雄下去煎药。
潘霸天眼见此情此景,心中也是如翻江倒海一般。
先前中了陈三的算计,自己丢掉金陵结义帮帮主宝座之后,自己也曾消沉过一段时间。
后来想明白了形势,帮派之中最讲实力,自己的嫡系都被陈三清理掉了,根本不可能再有翻盘机会。
所以自己也只是想等风平浪静以后,带着母亲离开南京,找个安静的小县城谋生而已。
可是今天母亲出门去清凉寺烧香祈福,这一去便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想必陈三早就安排人盯梢了,这是不弄死自己和母亲誓不罢休呀!
潘霸天看着还在昏迷状态的母亲,心如刀绞!
张力注意到了潘霸天的内心变化,将他的思想斗争猜了个七七八八。张力淡淡地道:‘你母亲的安全我可以保证,若是你愿意,我将你二人安排到一处隐秘之地。‘
张力想的是方以智以后的秘密兵工厂,便是开在东庐山,让潘霸天母子俩隐居在那里,也算是个不错的地方。
张力看着潘霸天的眼睛,缓缓地道:‘先贤有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之前虽说做了不少恶,不过若是能幡然悔悟的话,也是一件大好事,希望你记住我今天的话。‘
说完这话。张力转身坐到了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高元良走到潘霸天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你比我幸运。我想孝顺母亲,却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唉,子欲养而亲不待,个中滋味,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潘霸天听到这话。浑身巨震!
片刻之后,他走到了张力跟前,躬身长揖之后,语气坚定地道:‘我老潘前几十年的日子活到狗身上去了!今日听了张举人一言,让我茅塞顿开。以后老潘想追随阁下左右,不知张举人意下如何?‘
张力一听这话,也站了起来,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你便跟随我左右做事吧。不过我有言在先。你需当着你母亲发下重誓,再不可如以往一般作恶!‘
潘霸天也没二话,直接走到躺在木板的母亲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母亲大人在上,不孝子潘霸天发誓,今日蒙张举人……啊,不,少爷!蒙少爷开导,便有同新生一般,洗心革面。再活一遭人世,以后唯少爷马首是瞻!若违此誓,让我潘霸天被火雷活活劈死!‘
眼见潘霸天立下重誓,张力将他扶了起来。
张力看着门板上的潘母。皱眉道:‘老潘,以后你便是自己人了。你母亲现在神志不清,我也不能判断她有没有内伤,故而也不敢乱动。这样,先将她连门板一起,抬到我的床上去。我观察一夜看看情况。‘
潘霸天一听这话,连连摆手:‘少爷,不可!这是你的房间,我又怎好叨扰?我等会将母亲抬回西偏房。‘
张力瞪了潘霸天一眼,沉声道:‘怎么?我说的话不好使么?你母亲虽说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今夜还需要观察病情。若是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潘霸天一怔,五大三粗的汉子不由得眼圈一红:先前自己与少爷作对,他却不计前嫌,一切为自己母亲着想,今夜还要彻夜观察病情……实在是,实在是……
潘霸天想了半天,也找不到词儿来形容,只是死死咬住牙关,含泪道:‘少爷大恩,我老潘没齿难忘!多的话我也没有,以后少爷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眉头绝不皱一下!‘
张力微微颔首,让潘霸天和高元良将潘母抬到了自己的床铺之上。
这一夜,张力果真是彻夜没有合眼,一直到鸡鸣之时,潘母悠悠醒来之后,才闭眼睡去。
好在潘母病情恢复不错,已经可以下地行走,而最让张力高兴的是,潘霸天居然颇擅长火器。
他以前当帮主之时,便喜欢捣鼓火铳,火器玩得还挺溜。
张力大喜过望,便让潘霸天从城内流民中,挑了些条件不错的半大孩子回来,方便以后组建一只兵工厂保安队,保护未来的东庐山兵工厂。
方以智探亲也回来了,经过仔细研究以后,张力便让他带着潘霸天母子和那群半大的孩子,带着四万多两银票,悄悄出城前往东庐山。
方以智的人品张力是信得过的,这小算是一点小小的金手指,毕竟历史上这人的口碑放在那里。
不过张力也多了个心眼,兵工厂账目之事还是李夫子掌管,两人互相监督,也算是一点平衡之术吧。
李夫子夫妇走后,张力又聘请了两名账房先生,帮着安子管理医馆的账目,用以填李夫子走后的坑。
处理完这些琐碎之事以后,张力心情慢慢好了起来,毕竟再过两日母亲宋秀娘的船便会抵达南京。
希望母亲一路平安,不要出什么岔子才是。
这天一大早,张力便前往医馆找安子,主要是盘一下自己的家底,到底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时间已到四月,暮春时节,气温明显高了起来。
张力和高元良走在街上,明显赶到城里的乞丐流民比先前又多了许多。
看着那些头发板结,面黄肌瘦的流民,张力也只能微微摇头,想必北方的情况更加坏了吧。
一路上想着心事的张力,终于来到了医馆之中,找到了安子。
在张力的馆长办公室中,张力翻看着账目,最后眉头深锁,开口问道:‘先前不是说赔偿咱们十二万两银子么?怎么到账的只有八万?‘
安子摇摇头道:‘唉,难啦!少爷,我这段时间天天跑知府衙门,程知府自然是不屑于见我的,都是师爷接待我。每次跟我打太极,我去讨要一次,便给我一些。到了前几天我再去的时候,师爷告诉我那许秀才和陈三已经没钱可赔,说是他们出城筹措银钱,什么时候回来可说不准。‘
张力默然良久,心知这怕是一笔烂账了,很难讨回。
张力对安子道:‘先前方以智带走了四万两银子去筹办兵工厂,现在咱们还有四万流动资金。以前那御赐金针使用权咱们不是卖了一万两吗,这个按名单全部给人家退了,少爷我要进京赶考,实在没有办法。恩科大家也是刚刚知晓,故而用这个借口缙绅们也不会太为难,你找几个伶牙俐齿的人去办。‘
安子点头应诺,很快便出门而去。
医馆中一切正常,病人还是很多,严郎中等人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张力却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喝茶休息。
到了晌午时分,安子回来禀报说退款之事已经处理妥当,这让张力松了一口气。
南郊工地现在不适宜做工厂了,便开一个医学院吧。先聘请郎中按照中医的路子,教学员一些基础知识,以后自己空了再编写一套教材。
可以先将房子建起来,这事便让安子负责,等房子建好以后,自己再着手解决师资力量和招收学员的事情。
算了,这些事情以后去京师了再细细规划吧。
张力掐指一算,还有一日便是若晨所说的航期,南京所有的事情,基本都交待完毕,只有一个人,自己是必须要亲口再说一声再见的。
这个人,自然是柳如是。
当张力来到病房区,看见正埋头工作的柳如是,不免心中有些愧疚。
‘如是……‘张力轻轻叫了一声,柳如是立刻便抬起了头,小脸一红。
由于还有其他护士科的小护士们在,张力便递了一个眼色过去,柳如是心领神会地走了过来。
张力带着柳如是走进了自己的馆长办公室,亲手沏了一杯茶,递到了柳如是手上。
张力小声地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柳如是拿着茶杯的小手一颤,茶水便溅了出来,洒得一地都是。
柳如是低着头,连连自责:‘对不起,少爷。这杯是西湖龙井吧,浪费了……‘
张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之后,张力叹了口气,道:‘先前说的半年,现在我便定下两月之期。两个月以后恩科开考,若是考中了,你立刻来北京;若是没考中,我立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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