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还是强作镇定继续说下去,“不知……可否让晚辈与小姐见上一面?”
他一个陌生男人要见未出阁的姑娘,做父母的怎么可能答应?可是对方是王爷,他们一介平民怎么敢拒绝?叶长风和林红袖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
“当然不是单独见面。”朱棣见叶长风和林红袖犹豫,连忙解释,“晚辈只是想见一见叶小姐,绝无不轨之意,不论是叶大侠或者夫人陪同,抑或多带些随侍,晚辈都绝无异议。”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叶长风和林红袖只怕不答应也得答应。
“真的吗?”一想到很快就能再见到白鲤,朱棣大喜过望,一把抓住小几上放在锦盒里的蝴蝶镖,重新放回袖子里,“那么这枚蝴蝶镖,就由晚辈亲自交还给咏月小姐了。叶大侠,叶夫人,多谢成全,晚辈告辞。”
送走了朱棣,林红袖就在房里烦躁地走来走去:“这下麻烦惹大了。”
“要不是你非要来祭祖,会惹出这种事?”
“怨我?”林红袖盯着叶长风,“是谁认人不清?收养了那逆子,竟然想暗杀王爷栽在我们头上。”
“是是是,怨我怨我怨我,怨我认人不清……”叶长风沉吟半刻,突然灵光乍现,“如果燕王对咏悦是真心的,那我们倒是因祸得福了,以后有燕王做靠山,还怕那逆子来找我们麻烦?”
“可要不是真心的呢?女儿的一辈子岂不是全都毁了?”林红袖继续烦躁地走来走去。
“我看燕王年纪轻轻,又相貌堂堂,为人也谦恭有礼,不像是会对女人始乱终弃的好色之徒。”叶长风觉得要是有个王爷做女婿,尤其是燕王那样的王爷,也确实不错。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收养那逆子的时候,就看出他心术不正了?”
叶长风被噎得无话可说。
“咏悦要是真的能有燕王那样的夫婿一心一意地对她,倒真是我们叶家的福分,只是不知道……”林红袖在椅子上坐下,又是叹息不已。
“燕王要是真的看上了咏悦,就算他始乱终弃,我们能不嫁女儿吗?”
“对,我们根本没有选择。”林红袖想到女儿会被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玩弄后残忍地抛弃,就忍不住抹眼泪,“对方是王爷,王府就算是火坑,我们也只有把她往里面推……”
“夫人……”林红袖暗自垂泪的模样看得叶长风心疼,“咏悦还没出嫁呢。再者燕王只说要见一见咏悦,说不定他还看不上她。”
“看不上?他一句看不上,我们家咏悦清清白白的大姑娘,难道就这么让他看去?”林红袖用丝巾掖着眼角,“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命苦?”
都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了,还像新婚夫妇一样腻歪。林红袖和叶长风一个哭,一个劝,纵然他们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旁倒茶的小丫鬟也看不下去了:“夫人若是怕小姐见了燕王会吃亏,小喜倒是有个馊主意。”
“什么主意?”林红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别管馊不馊,先说出来听听再说。”
小喜弯下腰,在叶长风和林红袖耳边如此这般了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淡墨:从第一章到第二百多章,我已经看了一个多月,也许是我看得太慢了吧。看了怎么久,我经常看得哭出来,尤其是建成死后的章节,被虐哭了。。。白鲤这种为了红莲什么都可以放弃的勇敢让我十分感动,可能自己是女生吧,对这勇敢十分喜欢,对红莲这种。。。嗯。。。有点渣。。。的性格也是很喜欢^ω^,作者加油哦↖(^ω^)↗看好你!^ω^
红莲:有人喜欢我呀。就是嘛,我只是一堆无辜的文字,作者怎么安排,我就只能怎么做。渣的分明是作者,虐白鲤的分明是作者,为什么大家都恨我?不过就算被作者写得这么渣,也有人喜欢我呀,感动……T…T墨墨,我也喜欢你。
白鲤:你喜欢她?那你和她过日子去吧,再也别来找我了!
红莲:白鲤,你误会了。我对她不是那种喜欢。我对她只是很普通的朋友的那种喜欢,真的……我对女人根本提不起那方面的兴趣啊……
白鲤:换句话说,只要是男人,你就都提得起那方面的兴趣是不是?
红莲:是……不是,当然不是!我只对你提得起兴趣,不论你是男是女。
白鲤:可惜我对你已经提不起兴趣了。
红莲:T…T
白鲤:只是提不起被你上的兴趣而已,上你的兴趣还是有的。
红莲:0。0不要啊……
作者:要不要可由不得你哟,“一堆无辜的文字”。
红莲:白鲤,作者欺负我……T…T
白鲤:活该……
☆、第三章 姝
距离比干庙不远的青龙湖素以清净淡雅著名。白鲤喜欢有好水的地方,朱棣也不想被俗人打扰,所以选在青龙湖作为约会的地方。
有了叶长风和林红袖的首肯,朱棣兴奋不已,很早就起来,仔细地打扮好,再三检查过,对自己的打扮十二万分满意,才出门去见分别已久的恋人。为了表明自己对叶小姐绝对没有不轨之心,朱棣只对三个跟屁虫交代了一下去向,就干脆给他们下迷药,全部扔在客栈,甚至都没带上景逸尘,就单独去赴约。
青龙湖确实幽静,甚至太安静了,朱棣一路骑马过去,如此显眼的打扮居然也没引起多少人注意。朱棣发现自己似乎找错了约会的地点。他想躲着人和白鲤单独相处,可是未婚女孩和陌生人一起出去,又是去那么冷清的地方,做父母的总不会放心,哪怕这个女儿武艺高强,一个人撂倒三四个朱棣都绰绰有余。
已经有将近一千年没有见到白鲤,朱棣急不可耐,提早一个时辰就去见面的地方等着,可是白鲤小姐迟迟没有现身。虽然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朱棣还是越来越不安。女孩的父母——尤其是家里有个未出阁的美貌闺女的父母——总是比男孩的父母爱担心,万一叶长风和林红袖还是觉得让女儿来见一个陌生男人不妥当,不让白鲤来赴约怎么办?或者白鲤还在和他闹脾气,不愿来,叶长风和林红袖宠爱女儿,自然也不忍心勉强……不过朱棣总不见得冲到别人家里去,硬要看人家未出嫁的大姑娘,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想不到约定的时间到了,果然来了一辆轻便小马车。
赶车的是个壮年汉子,就停在距离朱棣不远的地方,在车旁放了一个凳子。车上先跳下一个梳双螺髻的小丫鬟,接着扶出一位丽人。
“奴婢小喜见过王爷。”小丫鬟扶着叶小姐到朱棣面前,向他问礼,“老爷夫人说……”
朱棣听不到丫鬟在说什么,眼里只有眼前的丽人。丽人身材高挑,略施粉黛,梳着时下流行的桃心髻,细绢做的兰花头饰高贵素雅,配着绣工精致的绿色交领襦袄和湖蓝色马面裙,整个人就像是青龙湖的湖水化成的精灵,纵然轻纱覆面,一双流光水眸平静无波,也难掩天姿国色。除了白鲤还会是谁?朱棣想起上辈子李渊起兵,李建成带着全家老小逃亡时不得已男扮女装的“白清儿”,令他一眼之下惊为天人,继而惋惜为什么心上人偏偏是个男子,还是他自己的亲哥哥。如今时过境迁,却是物非人是,白鲤又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而且还是女儿身。他上辈子做梦都不敢奢望的一切如今都成了真。
叶小姐也对着朱棣盈盈施礼,朱棣才总算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回礼,请她去他租的画舫。
车夫没有跟过来,只有丫环小喜跟着叶咏悦一起上船。朱棣租的画舫非常大,但船舱里面依然十分狭窄,再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摆着瓜果清茶,更显得十分拥挤。朱棣和叶咏悦在桌子两头落座,小喜怕冷场,叽叽喳喳地没话找话说,叶咏悦却只是看着外面的湖光山色,甚至不愿意看朱棣一眼,很快就连小喜都找不到话题,船舱里的气氛顿时静得让人有些尴尬。
“小喜姑娘。”
听到朱棣开口,小喜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王爷有何吩咐?”
“能让我单独和你们家小姐说几句话吗?”朱棣送上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
“这个……”小喜被他笑得一阵头晕目眩,总算还没有被迷昏头,看向叶咏悦,“小姐……”
朱棣也盯着叶咏悦,生怕她不答应,却见她微微颔首。
“那小喜就去让撑船的大哥抓几条小鱼给小姐玩。”小喜似乎也觉得船舱里面的气氛太沉闷,巴不得逃之夭夭,“小姐,奴婢就在外面,有事的话就喊一声。”
“你还怕我把你们家小姐吃了?”朱棣调笑,“叶小姐武功盖世,我不被她吃了就不错了。”
“王爷位高权重,自然不屑做卑鄙之事,奴婢放心得很。”小喜还不忘先给朱棣安一顶高帽子,才依依不舍地出去。
“你这丫鬟好一张利嘴,不知得了叶小姐几分真传?”
叶咏悦总算看了朱棣一眼,却还是默不作声。
“这辈子的父母对你还好吗?”
叶咏悦点了点头,却还是看着窗外,似乎根本没在听朱棣说话。
“还在生我的气?”朱棣讨好地凑上前去,“说再也不见我,结果还是见了。”
她来只是为了拿回自己的蝴蝶镖。叶咏悦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在朱棣看来却是含怒带嗔,看得他心旌荡漾。
“真舍不得还给你。”朱棣从心口掏出还带着体温的小锦盒,蝴蝶镖就躺在里面。叶咏悦要去拿,被朱棣趁机抓住手。
“你这辈子比哪一辈子都美。”朱棣拿过她的手,凑到唇边,“我也没想到你这辈子会是女儿身,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成婚,还能生孩子,数千年的夙愿终于成真了。”
他忘了对她做过什么吗?还指望她会原谅他,回到他身边?叶咏悦扭过头去不看朱棣,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不论你怎样恨我,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朱棣盯着叶咏悦,似乎恨不得就此把她关在自己的眼睛里,囚禁在自己的心中,让她再也无法离开,“但我也知道,你在凌霄宝殿说的只是气话,其实你还爱我。在天上时,有那么多男仙女仙看上你,你都置之不理,反而一下凡就来比干庙见我,发觉我有危险就出手相救……我知道你还爱我,对不对?”
叶咏悦不说话,但是整个人都在颤抖。
“回到我身边来好吗?”朱棣细细地亲吻包在他大掌中的纤纤柔夷,“我也不知道这辈子怎么会阴差阳错就成了王爷,但身份不会影响我和你厮守的决心。你是我唯一的王妃,我今生今世只守着你一个,任打任骂任劳任怨,只要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回到我身边来,就当是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这辈子我们一定会幸福。”
叶咏悦顿了顿,却是抽回手,取回锦盒中的蝴蝶镖,站起身便要离开。
“这里是湖心,你想去哪儿?”
叶咏悦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冷漠的眼神无悲无喜,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你会是我的,生生世世都逃不掉。”朱棣一字一顿地向她宣布,“如果你不肯面对你自己的真心,那我只能庆幸这辈子依然有个做皇帝的爹,让我可以凭王爷的身份得到你,不论你是否愿意。”
朱棣想去拉叶咏悦,被她冷不防当胸一掌拍得直飞出去,虽然没受内伤,在船舱上也撞得眼冒金星。而叶咏悦掀帘出去,对他理都不理。
船在湖心,根本没法上岸。朱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原本想求得白鲤的谅解,结果却是把事情越弄越糟,顾不上摔痛,捂着胸口连忙追出去,只听到船夫“哎呀”一声,小喜喊了声“小姐”,就像是被突然掐住了脖子,接着传来什么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
她不会打算游回去吧?等到朱棣追出船舱,就看到叶咏悦像是凌波仙子,夹着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小喜在水面上御波而行,就踩着水面飞回远在数十丈之外的湖岸。
“那小姐好俊的功夫。”俗话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船夫靠撑船混饭吃,江湖中人自然见得不少,但轻功好到能水上漂的还真不多见。
想了一晚上的甜言蜜语,怎么说出来还是变了味,他其实就是那么自私吗?难怪白鲤就算心里依然有他,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他就不能像白鲤曾经为他牺牲一样地牺牲自己呢?朱棣懊恼不已。
“这位爷……”船夫见朱棣似乎神游天外,便叫了一声。
“回去吧。”朱棣要回船舱。
“可是爷……”
朱棣原本租了两个时辰的船,这会儿两柱香的功夫都还没到,就要回去。朱棣以为船夫是担心船钱的问题:“别担心,船钱照给。”
“小人不是这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要请我吃馄饨还是刀削面?”朱棣苦笑着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给船夫,“要什么就都拿去吧,连我这条命一起拿去也无所谓,反正我是生无可恋了。”他说出了那么过分的话,白鲤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莫说是凡人短暂的阳寿,朱棣甚至连自己的元神都不想留下,免得死后还要继续面对永远失去爱人的痛苦。
“爷……”船夫捧着朱棣硬塞给他的金叶子银锭子哭笑不得,突然一把船桨飞过来,直CHA在船舱上。
“爷,刚才那小姐把船桨拿走了,我们回不去。”船夫总算找到机会解释。刚才叶咏悦就是踩着船桨以内力驱动,才“飞”回岸边的。船夫把手里的东西都还给朱棣,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船桨拔下来,一边拔一边嘀咕:“有个功夫那么好的朋友,还怕我请你吃馄饨还是刀削面,我倒是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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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船桨扔回去,叶咏悦带着小喜找到来时坐的马车,自己钻进车厢里,却把小喜留在外面。
小喜吩咐车夫回去,走了一段路,好像听到车厢里传出啜泣声:“少爷?”
车厢里的人没理她。
这下小喜急了:“少爷,那燕王欺负你了?都是小喜出的馊主意,让你受委屈了。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打小喜骂小喜都没关系,可别憋坏了自己的身子。”
“我没事。”车厢里的声音强作镇定,“别担心,小喜,我没事,真的没事。”纵然嘴里说着没事,豆大的泪珠还是一颗一颗地滚下脸庞,划花了精致的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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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去见个位高权重的陌生男人,林红袖一千一万个不放心,大老远听到马蹄声,认出是自己家的马车,立刻去客栈门口等着,看到“叶咏悦”下车,连忙迎上去:“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娘,先让我去把衣服换了,再来和你们说。”“叶咏悦”低着头匆匆回房,生怕林红袖看到“她”的脸。
在房中几乎是扯下一身的女装,近乎粗暴地抹去脸上的妆容,“叶咏悦”换上男装和一贯的淡漠,才敢走出房门,面对叶长风、林红袖,以及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却穿着女装的人——那个才是真正的叶咏悦。叶长风膝下不是只有一个独生女儿,而是有一对龙凤胎,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