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鱼,出来见见我好吗?我只想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了。”红莲半跪在案几前,捧着白鲤的鱼缸,“很抱歉那么久都没来看你。这里毕竟是玉皇大帝住的地方,我试了几次都没能溜进来。今天其他人都过节去了,金阙云宫的守卫比较松懈,我才找到机会来看你,等守卫来了我就得走。”
神仙不经传召擅闯九重天,就已经是大逆不道的大罪,红莲还只是妖孽,居然擅闯玉皇大帝居住的金阙云宫,如果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白鲤想出去叫红莲趁着守卫还没有回来赶紧走,突然想起自己说过再也不见他,再也不原谅他,还是躲回去。被抓就被抓吧,就算红莲被推上斩仙台,也与他无关了。
“还在恨我吗?”不见白鲤出来,红莲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抽出一支花CHA在鱼缸里,“白鲤,情人节快乐。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只想告诉你我还爱你,不论千年万年,我都会等下去,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鱼缸里没有动静,红莲也就等在外面,似乎不论天长地久都愿意等下去,两个人都没发觉张友仁和西王母就躲在几步外的屋角看他们。
真是痴儿,既然放不下,何苦为难自己?西王母摇了摇头,立刻被张友仁捏住下巴顺便捂住嘴,免得她满头珠钗发出的声音会惊到他们。
他把她的妆都焐花了!西王母戳了戳张友仁的腰,指了指自己的嘴,要他放开手,张友仁却不理不睬,继续关注红莲白鲤那边的情况。
他是要闷死她吗?西王母比划了半天,张友仁都不理她,最后拿出张友仁写给她的“跪搓板卡”放在他面前晃了晃。再不放手,她就要行使权力让他跪搓板了。
不料张友仁只是拍开西王母的手,示意她别闹,继续看着那边。
竟敢无视她!西王母在张友仁送她的卡片里好好地找了找,没发现能让她满意的,用法力改变一张卡上的文字,然后凑到张友仁眼前。
张友仁正纳闷上面写了什么,能让西王母如此有恃无恐,定睛一看,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到地上。
卡片上面写道:“S*M卡使用说明:凡使用此卡,张友仁必须无条件任由西王母S*M一晚上,直至西王母满意为止。S*M方式包括捆仙索捆绑、玉势塞肛、CHA导尿管、上夹子(以上道具皆可通电)、灌肠、滴蜡、带倒钩小皮鞭抽打以及西王母新发明的任何方式,S*M期间张友仁的一切抗议均视为无效。”
“我什么时候写过这种东西?!”看西王母笑得得意洋洋,张友仁忍不住叫出口了。
红莲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白鲤,你要是愿意见我了,下辈子我们比干庙见。”红莲最后恋恋不舍地吻了吻鱼缸,从窗口跳出去。
白鲤也跃出鱼缸,恢复人形,只看到红莲迅速离去的背影,留下一朵鲜红的莲花静静地CHA在鱼缸里。
情人节都是送红玫瑰,哪有送莲花的?不过情人节也有人送他花了。白鲤抽出CHA在鱼缸中的莲花,静静地看着,似乎整个人都化为一座雕像,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张友仁和西王母来到他身后。
张友仁凑到白鲤旁边,看了看莲花,再看了看一动不动的白鲤:“国神?”
白鲤刚发觉张友仁凑到他面前,被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不好意思让张友仁看到他拿着红莲送的花想心事,想藏起花又嫌太迟,只能不尴不尬地继续在那里傻站着。
以前看到的白鲤永远是云淡风轻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张友仁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惊慌失措的白鲤,不禁有些好笑:“要是真的舍不得,就去找他吧。”
“我说过再也不见他。”白鲤抿了抿嘴唇,却舍不得放下手中的花,“我已经当着众仙的面宣布过,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他送我什么都没用。”一狠心,就要把手中的莲花捏碎。
“情人节送莲花,倒也别致。”西王母走到张友仁身边,抽出白鲤手中的莲花看了看,“这么大的一朵花!以红莲的道行,要开出这么大的一朵花可不容易,还肯摘下来送给你,要我看,可比某人送的卡片用心多了。”
“你不稀罕就还我。”张友仁要去抢回西王母手中的卡片,免得她用法术全部变成“S*M卡”,再用来威胁他。
“不给!”西王母像老母鸡护雏一样护着手里的一打卡片,死活不肯交出来。
白鲤看着眼前的恩爱夫妻打情骂俏,却毫不动容:“我说过再也不会见他,决不食言。”
西王母推开张友仁,继续对白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出尔反尔又怎么样?比起一辈子的幸福,面子一文不值。再说仙界能有现在的气象,还得多亏你把这冤家送到我身边来,成全了那么多神仙眷侣。天庭的众神都希望你能幸福,没人会把你一时的气话当真。”
白鲤低着头不做声。
“这样吧。”张友仁想到了一个办法,“如今凡间又是烽火四起,生灵涂炭。国神,你帮朕下凡去觅个明主平定天下如何?”
白鲤犹豫了一下:“小仙遵旨。”
果然还是他高明,先把白鲤哄下凡,剩下的就好办了。西王母悄悄地朝张友仁竖了个大拇指。
张友仁示意她还得把另一个也赶紧轰下凡去,命人抓来红莲。
白鲤不要他了,再也不见他的话是认真的。红莲冒着生命危险溜进金阙云宫,白鲤却连见他一面、和他说句话都不愿意。被天兵天将抓来时,红莲一副自暴自弃的颓废模样,哪怕张友仁要把他千刀万剐,他也不在乎了。
“国神下凡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追?”
红莲愣了半天,才意识到张友仁在说什么:“他下凡去了?”
“快去追啊,晚了可就轮不到你了。”西王母又催促了一句。
红莲一下子活了过来,没大没小地一巴掌拍在张友仁肩膀上:“还是你小子够意思,也不枉我当年如此提拔你。”
“反了你个妖孽,还当朕是给你看大门的?!”张友仁从袖子里掏出一道闪电就向红莲扔去,而红莲一听到白鲤肯下凡,早已跑得不见踪影,闪电只是在金阙云宫的大门前留下一片蔚为壮观的废墟。
“这玩意儿还真好用。”张友仁又拿出一道闪电试了试,“回头让那个叫‘骤死’的番神再进贡一些来。”
“人家叫‘宙斯’!”西王母不由得庆幸自己虽然被张友仁迷住了,但还没昏头到把什么都交给他一个人打理,至少外交事务还掌握在她自己手中,不然张友仁能把那些番子神惹得对中原诸神群起而攻之。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下)
亡魂源源不断地来到阴间,连白天黑夜都不分,更别说分节假日了。在阴司工作,就连大年夜都不能休息,更不用说是远渡重洋传来的情人节。孟婆一如既往地在奈何桥发汤,突然一阵风吹过来,围着她转了好几圈才停下:“婆婆,白鲤过去了?你给他汤了?他走的是哪座桥?”
“什么什么什么?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呀?”孟婆扶着额头晕了半天,才看到红莲一脸兴奋地扶着她的肩膀,“是你啊,没叫那猴子来?”
红莲脸色微赧:“婆婆千万别生气,这次是那猴子不对,回头我教训他去,一定让他好好地学学怎么尊重老人。”
“婆婆我有那么老吗?”孟婆一勺子敲在红莲头上,“白鲤投胎去了,还不快去追,这辈子你们还想做叔侄?”
“他喝孟婆汤了吗?”红莲抱着头躲闪。
“他要,我没给。”
“婆婆万岁!”红莲忍不住抱着孟婆,给了她一个深吻,转身便冲向玉桥,走到一半,突然折回来。
“怎么了?”孟婆看不明白。
红莲走上投生穷苦人家的木桥:“我欠白鲤太多了,下辈子让他投生富贵人家,我去做他的小厮,任他打任他骂……”然后想办法把白鲤少爷推倒。
红莲走后,白鲤才从孟婆的汤桶后面钻出来。
“他下辈子要服侍你,肯原谅他了吗?”孟婆调笑道。
“休想。”白鲤走上玉桥。
这对欢喜冤家。孟婆摇了摇头,继续把汤递给眼前的亡灵,对方却不接。孟婆纳闷了一下,发现对方身上带着神光,抬头一看,发现是月老站在自己面前,而且吹胡子瞪眼,显然心情正不好:“怎么了?上班溜号溜到我这里来。”
“我要是不溜号,会发现你们的好事?”月老气得脸都红了,“那该死的妖孽竟然占你的便宜,看我不剪了他和白鲤的红线!”
“好了好了好了,不过是小孩子嘛,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孟婆拽回月老,勾着他的脖子撒娇,“我给你准备了烛光晚餐,你就那么等不及吗?”
听到“烛光晚餐”,月老却没有半分欣喜之色,愣了半天,才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不是说好了吗?油烟对皮肤不好,以后做饭都由我来,你不准进厨房。”
“你上班也很辛苦,人家也想做贤妻嘛……”孟婆嘟起嘴,“怎么,嫌我做的不好吃?”
“我不是这意思。”
“不是就吃一口。”
“不能吃啊……”月老有苦说不出。
“那么是嫌我厨艺不好喽?”
“当然不是!”
“难道是不爱我了?”
“怎么会?”
“爱我就吃一口,不然今天就分手。”
“今天可是情人节,提分手多不吉利。”
“我不管……”
月老犹豫了半天:“好,我吃,可吃完了你不许生气。”
“好。”
孟婆兴高采烈地端出自己准备的情人节大餐,月老几乎是带着几分壮士断臂的壮烈吞下孟婆塞进他嘴里的东西。
“怎么样?好吃吗?”孟婆等着心上人夸赞。在阴间烧了那么多年的孟婆汤,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料月老的回答是比“很难吃”更伤人的三个字:“你是谁?”
原来不止是孟婆汤会让人忘记一切,她做的其他菜也是一样的效果。孟婆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她应该先把月老的工资卡密码套出来,然后再给他吃烛光晚餐的。
*****
原来带着前世记忆出生是这样的感觉。红莲听到有人喊“是个儿子”,接着就被人包起来塞进母亲身边,好奇地打量四周。
破屋子,破床,破被子,还有一个勉强算是有点姿色但是憔悴不堪的娘,看来这辈子投的胎确实够寒碜。
稳婆打点好了一切,出去报喜,进来的却不是爹,而是几个拖着鼻涕的小孩,一进门就嚷嚷着:“娘,是弟弟还是妹妹?”
“又是个弟弟。”母亲抱起红莲,给另外几个孩子看。
“四弟长的真俊。”最年长的儿子瞪大了眼睛,似乎难以想象自己会有个这么俊的弟弟。而另外两个更小的还在努力往母亲的床上爬,想看看新出生的弟弟长什么样。
同时红莲也在打量自己这辈子的兄弟们。娘亲可真会生,三个哥哥里面最大的也不过五岁左右,红莲已经是老四了。不过比起年龄,更加让红莲惊心的是哥哥们的长相——各种歪瓜裂枣。娘亲虽然说不上花容月貌,长得决算不上“难看”,只是过于操劳,才显得比实际年龄老些,他这辈子的爹得有多丑,才生得出这些兄弟。红莲正想心事,门又开了。
“秀英,又是带把儿的?”一个粗噶的公鸭嗓子吼道,接着一把将红莲从娘亲怀里揪出来。
这家伙就是他的爹?红莲被他弄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定住神,想给爹一个大大的笑容,结果看到凑到自己眼前的脸,笑容直接僵在脸上。
这是他的爹?这是他的亲爹?红莲自己选择投生穷人家,因此看到父亲一身补丁上打补丁的破衣服,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掩盖不住的土气,并不觉得特别意外。可是父亲大额头凸下巴,唯一应该凸出来的鼻子反而像被人踩过一脚一样凹下去,以至于他的眉心、鼻尖、下巴可以三点连成一条直线。如果只是一张脸说好听点侧看像月牙铲一样也罢,偏偏还像癞蛤蟆的背一样满是麻子,而且眼神凶恶至极,这这这……这也太丑了吧?红莲忍不住在心里哀嚎。虽然他知道穷苦人家的人多半不会长得太好看,也知道白鲤肯定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可要是顶着一张哪怕只有几分像父亲的丑脸,他都不好意思去勾引白鲤少爷。
同时父亲也在不满地看红莲:“小兔崽子长得人模人样的,一点都不像老子。秀英,这兔崽子是你和谁生的?”
话音刚落,一个枕头带着风声向爹砸来,充分证明娘亲像男人的地方绝不止是一双比大老爷们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大脚。
“哈哈哈,我和你开玩笑的。”父亲颠了颠红莲,“小兔崽子长得人模狗样的,一定是大富大贵的命。等老子把周围几个龟孙子的兵都吞并了,再把元狗赶出去,给你个皇子当当。”
打下个江山?红莲还以为父亲是拦路剪径的强盗呢,而且还是个在穷乡僻壤混得不怎么样的强盗,父亲居然说要打下个江山让红莲做皇子?就他这样的还想做皇帝?红莲很不厚道地笑了。
“嚯,这小子有出息!”父亲反而裂开嘴大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秀英,还记得不?那三个小王八羔子刚出生的时候,见了老子就哭,这小兔崽子居然还笑得出来。”
他生的儿子是“小兔崽子”、“王八羔子”,那么他自己是什么?红莲又想笑了。
突然有人来报:“吴国公,陈友谅进攻太平,前线告急!”
“这王八蛋龟孙子!”父亲把红莲往母亲怀里一扔,“敢到老子头上动土。走,操他祖宗十八代去!老子要把他的卵蛋都打出来!”
吴国公?这么个混得不怎么样的强盗一样的家伙是吴国公?一样是国公,这个吴国公和上辈子的唐国公差得未免也太远了点。红莲正拿这世的父亲和前世的李渊作比较,看到父亲头也不回地走了,想起来自己还连个名字都没有,想叫住他,又被母亲的乳*房堵住了嘴。
其实别说是红莲,就连红莲业已五岁的大哥都没有名字,三个哥哥都只有“朱老大”、“朱老二”、“朱老三”的排行,现在红莲成了“朱老四”。不过以父亲低得可怜的文化水平,就算叫他起名字,估计也起不出什么好名字来。
红莲这辈子的父亲朱兴宗原名朱八八,祖父朱五四,曾祖朱初一,高祖朱四九,曾高祖朱百六……按照当今的风俗,老百姓如果不能上学和当官,就没有名字,只能以父母年龄相加或者出生的日期命名,让一直出生在高门大阀的红莲看了这些名字就头晕。朱兴宗也几乎从来没有听到过什么有文化内涵的名字,儿子们没有名字只有排行,也就不足为奇了。朱兴宗是家中四子二女中的老幺。朱家几代贫农,每天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吃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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