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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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霜衣-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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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岚冷笑一声,道:“早要你们联手合击,两位却偏是不肯听在下的忠告。”侧身让过一击。

林寒青道:“且莫夸口,先胜了我再说不迟。”双掌一前一后,相继攻出。

皇甫岚身子斜斜一转,巧妙异常的让开了林寒青推来的掌势,右省却随着转动的身子,横扫过来。

林寒青早已留心默查皇甫岚的拳路,觉着他不但在平凡的招数中,蕴含着巧妙的变化,而且那闪避的身法,也似隐含玄机,不论如何强猛的攻势,他始终足不离两尺方圆,直待掌指将近身侧之时,才灵活异常的一让避开,心中早有算计,人随推出的双掌,冲进了两步,堪堪躲过了皇甫岚身于转过,掌足齐出,陡然一阵,快攻。

一时间,掌指纷纷,足影点点,愈攻愈快,眨眼间连踢九脚,拍出一十八掌。

这一轮急攻,当真如狂风骤雨,怒潮急至,只看的四周观战之人,耸然动容。

只见皇甫岚如疾转风轮,两足交互移位,在间不容发之奇+書*網间,竟然把一轮急攻避开。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好身手。”疾快的退后了三步。

皇甫岚举手拭去了头上的汗水,道:“迫我出一身大汗的。

林兄乃我生平遇上的第一人。”

林寒青道:“躲过我九腿一十八掌连环快攻,足不离二尺方圆之地,在下自叹弗如,今宵如若败在你的手下,也输的心口俱眼。”

皇甫岚道:“今宵有兴一会,小心了。”陡然欺上,扬手迫出一招“直叩天南。”

林寒青知他在平凡的招数中,蕴藏着奇奥的变化,那敢丝毫大意,身子一侧,右足后退半步,先求自保,右掌一式“闭门推月”封了过去。

皇甫岚掌势中途忽变,易掌击向“肩并”穴。

林寒青双拿一合,化一式变“剪花手”,截击腕脉。

皇甫岚道:“林兄武功果是不凡。”说话之间,人已闪身避开,还击了两掌。

两人展开了一场抢制先机的快攻,林寒青双腕之上,带有铁铐,运掌攻拒之间,大受牵制,不似皇甫岚来的灵活,但他间有奇招攻出,补了灵变的不足,斗个不胜不败之局。

片刻工夫,两人已力搏了五六十招。

激斗之间,突听皇甫岚沉声喝道:“林兄当心了。”突然一个旋身,欺到了林寒青的身侧,平击而到的掌势,忽的一翻,拍在林寒青的肩头之上。

林寒青双腕受铐练限制,应变不及,肩头中了一掌,但他临危不乱,冷哼一声,圈臂一个飞肘,斜撞而出。

两条人影,一接之间,倏然分开,林寒青脸色苍白,步后踉跄,退了两步,才拿桩站住,皇甫岚却双手抱着左肋,蹲了下去。

四个劲装大汉,一抖手中铁牌,右手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合围而上,团团把林寒青围了起来。

皇甫岚扬手一挥,沉声喝道:“快退开去,送……他们出……

阵。”他肋间受伤很重,一讲话伤处剧疼甚烈,断断续续,不能一气呵成。

四个劲装大汉应声而退,垂下手中长剑。

皇甫岚缓缓站起身子,黯然一笑,道:“林兄的武功高强,在下不是敌手。”

林寒青道:“皇甫兄手下留情,在下才有反击之力。”

皇甫岚道:“你带有枷锁手铐,先已吃了大亏……”长长吁一口气接道:“请恕兄弟肋伤甚重,不能亲送林兄。”

林寒青道:“少庄主信人英雄,林寒青心中佩服,异日有缘重见,再谢今日之情,我等就此别过。”抱拳一礼,转身向前行去。

皇甫岚目光一掠四个执牌大汉,沉声喝道:“你们代我送客,如有简漫之处,定当重罚不贷。”

四个劲装大汉,齐齐应了一声,欠身对林寒青道:“我等为三位带路。”举步当先行去。

林寒青、韩士公等,在四个劲装大汉的导引之下,极快的出了南斗六星水阵,但在行进之间,已觉那水阵道路极为繁杂。

四个大汉送三人出阵,立时抱拳作礼,急返而去。

自视甚高的韩士公,已然对林寒育十分佩服,长长叹息一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老夫今宵,确感到老迈了。”言词之间,无限凄伤。

林寒青心想说几句慰藉之言,但又不知如何开口,轻轻咳了一声,搬转话题,道:“老前辈,请看六星塘之位,正好环抱这座庄院,

韩土公抬头看去,果见一片水光,六个大小相若的水塘,均匀的散布这庄院四周,其间水道纵横,六池塘水,池池相通,想这六星塘之名,就是沿这六池塘水而起,心中大为感概,颔首说道:“江湖多侠士,风尘隐异人,如非老夫亲身经历,决难相信这六个养鱼塘环抱的在院中,竟是隐居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绝世高人!"

突听得蹄声,从纵横交错的水道,绕出来三匹快马,直对三人行来,四五尺外,勒缰而停,三个青衣童子,躬身一礼说道:

“我等奉了少庄主之命,替三位送来代步健马。”

韩士公道:“盛情心领,请上复少庄主,我等尚有行路之力,不敢拜受厚赐。”

三个青衣童子齐声说道:“我们少庄主现令极严,三位不肯相受,我等势难复命。”松开缰绳,抱拳而退。

第 九 章

寒月忽然嗤的一笑,道:“这人倒是很客气呀!”当先跃上一匹马背,只见马鞍之上,挂有水壶、干粮,和一袋散碎银子,不禁格格大笑起来。

韩士公怒声喝道:“有什么好笑之事?”

寒月接道:“这马鞍上水壶、干粮,一应俱全,两位带有手铐、枷锁,行在官道,大不雅观,倒不如乘马赶路,还可想法掩遮一下。”

林寒青道:“姑娘说的也是,老前辈,咱们上马赶路吧!”

韩士公眼看两人都主乘马,只好跃上马背,一放辔,纵骑而行。

三人一阵急行,跑出了六七里路,韩士公才突然一勒马缰,停了下来,道:“咱们到那里去?”

寒月道:“你们手上铁铸末解,自然先去见我们老爷了。”

韩士公道:“老夫不去。”

寒月道:“你不去,可是要终生一世,都带着手铐么?”

韩士公道:“老夫自有解铐之法,不用有劳费心。”

寒月一皱眉头,道:“你这人被称老猴儿,脾气当真是暴急的像猴子一般,我家老主人收有宝刃利器,可断金削玉,此等利器,武林间,虽非绝无,但却是少之又少,你要想带一辈子手铐,那就不用去啦!”

林寒青道:“姑娘那老主人,不知现在何处,距此好远路程?”

寒月道:“那要看你们的运气了。”

韩士公道:“林兄弟,女孩子家花把最多,不用信她,咱们赶路要紧。”

寒月急道:“你急什么?人家话还没有说完,我家老主人为了给我们小姐炼制一种丹药,常常留住茅山天鹤上人的连云庐中,你们运气好,他就刚好在那里,如是运气不好,他就不在那里,我这话说错了么?”

林寒青怔了一怔,欲言又止。

韩士公却讶然问道:“天鹤上人,和你们老主人相识么?”

寒月道:“何只相识,交相莫逆,情如兄弟。”

韩士公道:“据老夫所知,天鹤上人以孤僻冷傲闻名于世,很少和武林中人物来往……”

寒月冷冷接道:“那天鹤上人虽然冷傲孤僻,但他对我家老主人却敬重异常。”

韩士公道:“冲着天鹤上人,我们也要上茅山连云庐走上一趟。”

林寒青道:“老前辈,自们就这样手带铁铐,跑上茅山去么?”

韩士公哈哈大笑,道:“老弟,那天鹤上人,乃数十年来江湖盛名甚著高人,江南名剑,无出其右,但他生性淡泊,不求闻达武林,闭门谢客,终年隐居在茅山连云庐中,绝少下山一步,因此,江湖上知他之名的人,少之又少。”

林寒青道:“即是闭门谢客,终年难得下山一步,何以会盛名卓著?”

韩士公道:“问的好……”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二十年前,江南武林道上,突然来了一位武功奇高,但却名不见经传的华服少年,自称来自东海水域,胡作非为,闹的江南武林道上,神鬼不安,但他武功高强,连败了江南黑、白两道中八十余位高手。锐锋所指,挡者披靡,连闹了半年时光,竟无人能够压制下他的凶焰,这才激怒了天鹤上人,单人双剑,邀斗金陵郊外,当时闻风赶往观战的武林高手甚多,但天鹤上人却不愿当众炫露武功,临时改在江中相斗……”

林寒青道:“改在江中相斗?”

韩士公说的兴至甚高,口沫横飞的接道:“两人各乘了一只小舟,中间用一条五尺长短的铁链锁连起来,放在江中,顺着那汹涌的江流而下,两人就在舟上相搏。

林寒青道:“这倒是一场很新奇的搏斗。”

寒月接口道:“那一定是天鹤上人胜了。”

韩士公道:“两人乘舟顺江而下,投入那滔天波浪之中,别人自是无法看到他们搏斗的情形,但那华衣少年自乘舟入江之后,即未再在江南道上出现过,有人说那毕衣少年被天鹤上入劈死剑下,弃死江中,也有人说那毕衣少年负伤逃走,传说纷纷,莫衷一是,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就是那华衣少年,败在了天鹤上人之手中,乃千真万确之事,天鹤上人无恙出现,那华衣少年却从此销声匿迹,未再出现江湖,天鹤上人的盛名。

也因此一战而成名,但他却在盛名初传之时,就归隐茅山连云庐,闭门谢客,凡是慕名来访之人,不论何等身份,一律挡驾不见。”

林寒青问道:“难道这二十年来,就没人见过那天鹤道长么?”

韩士公道:“容或有人见过,但江湖上却没有听到传闻,因此引起老夫的好奇之心。”

寒月道:“你们和我同行,保证能见到天鹤道人就是。”一抖马缰,当先向前冲去。

三骑健马,放辔急驰,得得蹄声,划破沉寂的静夜。

天亮时分,三人已赶了数十里的路程。

官道上隐隐可见行人。

寒月一勒组绳,在官道旁一片杂林之中停了下来,说道:

“我们吃点东西再走吧!”

林寒青低首望了望扯去了一大片衣襟的长衫道:“咱们手带轶铐,身着破衫,形态这等狼狈,走在官道上,岂不惹人注目?”

韩士公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呢?”

寒月微微一笑,道:“你乱发蓬头,生就一副叫花子的模样,破衫芒履,极是相称,自然不在乎了,人家林相公一表人才,斯斯文文,穿着无襟之衣,带着枷锁手铐,看起来当然觉得难看了。”

韩士公道:“哼!我们男子汉在江湖之上闯荡,讲究的是血性义气,面貌的丑美,岂放在老夫的心上。”

寒月娇声说道:“是啊!可是人家林相公,岂能和你一般的不知丑美?”

韩士公哈哈一笑,道:“武林中人,尊敬的仁侠英雄,老夫蓬发芒履,足迹遍及大江南北,有谁瞧我不起啦!”

林寒青低声说道:“老前辈,咱们带着手铐,穿着撕去了一片衣襟之衣衫,却骑着长程健马,走在路上,岂不惊世骇俗?”

寒月笑道:“我倒有个法子。”

林寒青道:“愿闻高见?”

寒月道:“咱们雇辆马车赶路,你们坐在车中,别人自然是看不见了。

韩士公冷哼一声,道:“老夫宁可在夜阑人静之时赶路,也不坐车,那茅山距此,行程并不太远,兼程赶路,两个夜晚,就可赶到。”

说话间,忽见迎面官道上,急驰来两匹快马,马上端坐着两个大汉,行近林边,一勒奔马,回头打量了三人一阵,齐齐翻身下马。

左面一人,抱拳一揖,道:“那一位是林大侠?”

林寒青一皱眉头,正待开口,忽想天下姓林之人甚多那人即末叫出名字,未必定是招呼自己。

只见右侧大汉欠身说道:“三位之中,可有位林寒青林公子么?”

林寒青愕然应道:“在下便是,有何见教?”

这大汉身穿锦衣,满面虬须,身材虽极高大,口齿却极清晰,当下躬身道:“小人们乃是‘六星塘’门下弟子,奉我家少主人之命,前来寻访林公子,送上赶制新衫两套,望公子笑纳。”

正面的黄面大汉立刻自马鞍分取下个直缎包袱,包袱里是两件崭新的锦缎长衫,两件披风,这大汉双手送上衣衫,转身道:“公子衣衫已残破,此刻正好替换。”

林寒青心头大是感激,只觉那皇甫岚,盛情的确可感,但他素来不喜多言,只是淡淡一笑,道:“贵管家还具将衣衫带回去吧!”

两条大汉齐地呆了一呆,那黄面大汉呐呐位。“公……公子怎地不愿接下?”

林寒青道:“在下枷锁在身,双手难展,如何替换衣衫?”

虬须大汉恍然笑道:“我家公子也曾想到了这里,是以特命小人将敝堂镇堂的‘三宝刃’其中之一带来为公子脱困。”

语声之中,他已从身怀里取出一柄长约尺许的短剑,绿鲨皮鞘,黄金吞口,装饰得极为华丽。

虬须大汉右手持鞘,左手持柄,只听“呛嘟”一声,宝剑出鞘,果然晶莹有如秋水。

林寒青不禁脱口赞道:“好剑,好剑……”

虬须大汉笑道。“敞堂老主人精于冶铁,可说得上是海内第一铸剑名家,但他老人家一生之中,也不过只铸成这同样的三柄短剑而已。”

韩士公突然插口道:“你们将如此名剑带在身上,可要小心些了。”

虬须大汉笑道:“武林中只怕还未见有人敢轻易来动‘六星塘’之物的,何况,我家少主人吩咐小人,务必要将这柄剑送给林公子,我家少主人还说,这正是红粉赠佳人,宝剑赠侠土之意。”

林寒青正色道:“如此贵重之物,在下万万不能接受,相烦贵管家为我们削断枷锁,还是将剑带回去上复公子,盛情在下心领了。”

他似是极少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言语,话说完了,立刻闭紧双唇。

虬须大汉躬身道:“此剑乃敝塘少主人的真心相送,林公子若不肯笑纳,教小人们如何回去向敞塘少主人交待回话?”

那黄面大汉也在一旁苦苦相劝,但饶是他两人口舌如簧,林寒青只是默然摇头,不肯接受,连话都不再说一句。

韩士公皱眉道:“你两人还是少说些吧!他这人的脾气,若是不肯接受此剑,你两人便是杀了他,他也是不肯接受的。”

寒月轻轻一笑,道:“你倒是林公子的知己。

韩士公瞪起眼睛,道:“你少管闲事。”转向大汉道:

“快拿剑来,将这捞什子的铁链断去吧!”

虬须大汉长叹一声,神色似乎十分失望,持剑走到林寒青面前。

林寒青笑道:“你该先为韩老前辈断枷才是。”

虬须大汉躬身应了,又转向韩土公,道:“老侠请恕罪,小人要无礼动手了。”

韩士公大声道:“少废话,快动手。”

虬须大汉振起手腕,短剑穿入了韩士公身前、背后所绕的枷锁之中,吐气开声,引剑外削那精制成的枷锁,果然应手而断。

韩土公胸膛一挺,仰天长笑道:“好剑,好剑,果然是好剑。”

伸出双手,道:“这里还有一条。”

虬须大汉只见锁住他双手的铁链,远比绕身枷锁要细的多,当下后退一步,微笑道:“老前辈请留心了。”展剑挥去,光如匹练。

只听“当”的一声清鸣,有如双剑相击的震耳龙吟之声,历久不绝。

虬须大汉掌中之剑,剑光竟被震得跳起三尺,但韩士公腕间的铁链,却仍是丝毫无损。

黄面大汉变色道:“这铁链怎的如此坚韧,连这无坚不摧的‘参商剑’都斩它不短?”

韩土公更已挥舞手臂,破口大骂起来,道:“来,再试它一试。”

虬须大汉深深吸了口气。力贯右臂,又是一剑自韩土公的双腕之间削下。

又是一声龙吟,剑尖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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