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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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要在一起-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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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璐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琢磨着中午做点什么吃的,严倾和尤可意都这么忙,她能帮上点忙最好。做完以后慢慢悠悠地散步去送饭,让他们俩轻松轻松。
  这么想着,她放下手边的报纸,起身往厨房走,想翻翻冰箱里有什么菜。结果才刚站起身,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是一声接一声,短暂而急促的。
  她一愣,还以为是尤可意有什么东西忘了带,所以去而复返——毕竟小时候尤可意就经常这么干,妈妈还经常骂她是狗记性。
  她走到大门前面,一边念着“怎么啦又有什么东西忘了拿”,一边打开门锁,拉开了门。
  那句询问的话语说到一半就僵在嘴边,因为门外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疑惑地问:“请问你是——”
  “严倾在家吗?”那个男人抬头问她,胡子拉碴的,头发还因为太长而遮住了眼睛,看起来蓬头垢面的,很不整洁。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工作服,袖子边缘有些脱线了,看上去非常落魄。
  尤璐以为他是镇上的人,所以摇摇头,回答说:“他去上班了,不在家。”
  “那,请问尤可意在家吗?”男人又问。
  “她刚刚才走,不好意思。”尤璐还是很礼貌。
  男人顿了顿,又问她:“那请问你是……”
  “我是尤可意的姐姐,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转达的。”尤璐笑着说。
  男人好像思索了片刻,视线漫无目的地在空中移动着,然后在看到尤璐大得惊人的肚子时,猛然顿住。
  他的眼神有一刹那的阴沉。
  因为七个月前,他本来也有一个家,他甚至坐拥女人无数,每天过着叱咤风云的日子。
  然而因为严倾,多亏了严倾——拜他所赐,他痛失一切,甚至成了落水狗,人人喊打。
  ……
  很多回忆涌上心头,慢慢地化作利剑□□了他的心脏,偏偏拔不出来,还必须硬撑着过下去。
  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戾气,终于想到了报复严倾的方法。
  ***
  这一天,尤可意的课没能上完,严倾的车也没有修好。
  正午的日头有些大,晒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却有镇上的居民慌慌张张地跑来传达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那一刻,尤可意正在帮孩子们纠正动作,闻言天旋地转,险些没有摔在地上。
  车行里,严倾正拿着扳手在卸零件,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手上一松,扳手就这么落在了地上,发出一记沉闷的重响。
  尤璐出事了。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尤可意赶到镇上的医疗站时,尤璐已经陷入昏迷。
  好不容易见到家属,医生神色焦急地说:“病人情况十分紧急,恐怕要立即送往市里的医院,否则大人和孩子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尤可意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抓着医生的手慌慌张张地说:“就在这里不行吗?她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就在这里救她不行吗?”
  医生安慰她:“你别急,先别急,病人摔了一跤,肚子上受到撞击,只要及时送医做手术是不会有问题的——”
  “那你快点做手术啊!你不是医生吗?你愣在这里干什么?”尤可意几乎是用吼的在对医生大喊大叫了。
  严倾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从门外快步走进来,然后一把将尤可意揽入怀里,紧紧地抱住还试图挣脱的她,“你冷静点,尤可意,医疗站的设施和人手都不够,没那个条件做这种手术!”
  他回过头去问医生:“这里有没有车?你带路,我们立马开到县城的医院去。”
  一路上,尤可意紧紧抱着尤璐,低头看到她苍白得血色全无的脸,心里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往肉里扎,疼得她手足无措。
  怎么会这样呢?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了这种事?
  她心乱如麻,终于在看到尤璐下体渗出的血水以后彻底失控,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一边拼命擦眼泪,一边对着正在开车的严倾哭吼着:“快点啊!开快点好不好!她在流血啊!”
  她这样大哭着扑在姐姐的身体上,就好像所有的勇气与力气都在随着尤璐的血液一起流失着。
  后座的尤可意哭得像个孩子,而驾驶座上的严倾面色也越来越凝重,他双手死死地握住方向盘,手背的青筋都突了出来,指节也泛白了。
  他一言不发地在一个十字路口一脚踩下油门,丝毫不顾医生在一旁惊呼:“刚才那个是红灯啊!”
  尤可意哭得像个孩子一样,那一声接一声的抽泣也像是沉重的巨石一个接一个砸在他心上。
  尤璐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好像天忽然塌了下来,铺天盖地地砸在她身上,天地一片混沌,而她被砸得遍体鳞伤。
  她迷迷糊糊地陷入半醒半睡的状态,中途似乎清醒过来片刻,模模糊糊地看着尤可意的脸,意识到肚子一片剧痛,下肢好像失去知觉一样。然后她零零星星地想起了昏迷以前的画面,本来就惨白一片的脸顿时更没有血色了。
  她费力地低下头往身下看去,但肚子太大,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好艰难地伸手去摸。
  尤可意一边哭一边扑在她身上,一声一声地叫着姐姐,她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么多,只是执着地伸手朝下…体…探…去。
  终于够着了,她的指尖触到一片湿漉漉的液体,抬手一看,是红色的。
  那些液体刺眼又醒目,红得像是石榴汁。
  这一刻,她忽然惊慌失措地开口叫起来:“孩子,我的孩子……”
  但是因为没有力气,就连声音也是苍白无力的,听起来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颓然而又绝望。
  尤可意哭得更厉害了,一边死死抱住她,一边哭喊着:“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孩子还在,还在……”
  她哭得比尤璐还悲怆,却又怕自己的哭声吓到尤璐,所以死死咬住下唇,最后变成了一下一下重重的抽泣。
  ***
  尤璐被送进了市医院抢救,尤可意像是失去理智一样不停在走廊上来回踱步,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眼神空洞得像是个木偶。
  只是机械地,一下一下走动着。
  严倾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她,所有的安慰失去了意义。
  在面包车上的时候,他听见尤璐在清醒过来的片刻对尤可意哭着说:“他来找严倾,没找到就把我推下了台阶,往我肚子上重重踹了一脚……”
  尤可意死命忍住哭声问她:“是谁?那个人是谁?”
  尤璐的意识又渐渐模糊了,闭眼之前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可意你行行好,救救我,救我的孩子……”
  严倾站在走廊尽头的白炽灯下,看着不远处的尤可意机械地来回踱步,她瘦弱的身体像是紧绷的弦,片刻也不曾放松下来。
  再回想起尤璐的那句话,他的眼神渐渐暗了下来,像是被人拉上灯的房间,窗帘紧闭,投不进一丝光线。
  很显然,那个人的目标是他,因他不在,所以就迁怒了他身边的人。
  他这辈子结仇无数,关于尤可意的那篇新闻报道想必被很多人看见了,而熟知他与尤可意关系的,并且对他深恶痛绝的……严倾心跳一滞。
  如果是那个人,没有达到最终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所以他也许还留在吴镇上,等着自己回去……回去以后呢?他又会怎么做呢?
  严倾慢慢地抬起头来,又一次看向尤可意。
  当初自己夺走了他最在意的一切,以他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心理,下一个目标应该是——
  尤可意。
  严倾的视线最后一次停留在病房门口的那个红色急救灯上,然后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临走前,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沓钱交给医生。
  “这是手术费用,麻烦你照顾尤可意了。”
  “诶?你去哪儿?”医生着急地对他叫着。
  严倾没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往医院外面走。那些钱是他攒了半年,想要给尤可意装空调用的,余下的大概可以给她买辆电瓶车什么的,好让她每天不用那么辛苦地顶着大太阳走路去教室。
  然而都没有了。
  而这并不是他最担心的,最担心的是留在镇上的那个人还想做的事,真正想伤害的人。
  ***
  严倾是坐大巴车回吴镇的,四十多分钟的车程而已,一路颠簸到胃不舒服。
  他下车以后,一路快步走回了住的地方,大老远就看见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深蓝色的破旧工作服,头发乱蓬蓬的,像是很久没有打理过了,胡子拉碴的形象很是落拓。他漫无目的地坐在那里扒着手边的几株野草,在注意到有人靠近以后,眯着眼睛在落日的余晖里看了过来。
  然后表情一滞,慢慢地站起身来。
  在离方城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严倾停了下来。
  他看着方城,一字一句地问:“是你干的?”
  没有诧异也没有震惊,想来是早就预料到了方城的到来。
  方城表情一下子阴狠起来,带着一种狂妄得意的神色,他哈哈大笑着问严倾:“怎么,那女人孩子没了是不是?”
  他呸的一声朝地上吐了口痰,然后表情狰狞地说:“你心情如何?开不开心?高不高兴?严倾,你看看我多够意思?作为老朋友大老远地来看你就不说了,还送了你这份大礼,你说你该怎么——”
  话只说到这里就没有下文了,因为严倾一拳朝他脸上砸了过来,砸得他身形一晃,踉踉跄跄地朝地上倒去。
  严倾弯腰揪住他的衣领,一拳接一拳地打了下去,沉闷的声响昭告着心头的怒火,然后化作毫不留情的暴…力落在方城身上。
  但方城一直在笑。
  他笑着迎接了所有的拳打脚踢,并没有反抗……因为反抗也没有用,因为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早在被严倾赶出c市的时候,他就因为成了落水狗而人人喊打,那些以前被他狠狠收拾过,却因为敬畏他的势力所以只敢在心头怨恨他的人全部都出现了,那些日子里他被打得体无完肤,腿骨粉碎性骨折,右手的韧带也断了好几处。
  他丧失了劳动能力,不能做重活。
  他落魄得只能滚出c市,窝在临近的一个小县城里当工厂守门的保安。
  方城在一夕之间痛失所有,就连昔日温顺的老婆也跑了,巨大的落差让他只能凭借心内残余的怨恨活下来,而那股怨恨越来越大,像是滚雪球一般蔓延滋长成今日的深仇大恨,一定要让严倾尝到失去的滋味,并且一定要失去他最在意的一切。
  所以方城哈哈大笑着,在牙齿被打落了一颗,朝着地上大口吐出了带着牙齿残渣的鲜血之时,忽然间揪着严倾的衣领把他拉向自己,直到两人的面孔之间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那是一张胡茬遍布、肮脏难看的脸。
  没有了昔日的意气风发,更没有当初那个爱整洁爱打扮的大哥形象了。
  方城只是面目狰狞地看着严倾,一边大笑,一边满脸戾气地喊道:“严倾,有种你就杀了我!你他妈要是不杀了我,我保证你会一样一样失去你最在意的一切!我会把你最爱的女人抓起来,找人轮…她一百遍,让她生不如死,然后一下一下把她千刀万剐,你——”
  严倾一拳把他打在地上,咬着牙齿一声不吭地朝他的肚子踩下去。
  “啊——”方城惨叫出声,却仍然没有放弃语言上的攻击,他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接着大喊,“我要把她扒…光了衣服拖到大街上——”
  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脚,这一次正中下…体。
  这一脚以后,方城捂着下…体惨叫了更长的一段时间,然后又慢慢地支着身子爬了起来,满脸是血地桀桀笑着,“严倾,你知道的,我从来都说到做到……”
  严倾当然知道的。
  当初在c市,方城手下的一个兄弟因为不知情,和方城看上同一个开服装店的女人,偏偏那个女人也看上了他的兄弟,于是就在一起了。
  方城恼羞成怒,不顾兄弟的道歉,毅然决然地把他赶了出去,并且扬言说要让这对狗男女过不成好日子。不过短短三天,男人就在晚上经过一条巷子时被人拉了进去。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时,他浑身是血地躺在那条巷子里,昏迷不醒,下…体被人用刀桶伤,从今以后都不能再和女人风流快活了。
  正是这种有仇必报、心胸狭窄的行径才导致方城离开c市前的那段日子里像是落水狗一般人人喊打,但严倾却在想到这一切时血液都凝固了。
  方城还在面目可怖地大吼大叫着要把尤可意怎么怎么样,那些话一字一句像是最恶毒的诅咒,足以把人心拖入深渊,再也看见不见一丝希望。
  那些肮脏的,可怕的,黑暗的,毫无人性的话是方城要送给严倾的大礼,也是很久以来终于令严倾感到害怕和慌张的东西。
  他的血液全部往脑子里冲,在方城又一句“奸了她,你说她会不会哭喊着求我放过她”时,终于所有的理智都荡然无存。
  他随手从门口抄起一把刚买的还没来得及带去车行的铁扳手,朝着方城脑门上重重一砸。
  这一刻,方城终于没有再说出任何令人恶心又害怕的言语,甚至连叫都没叫出来,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在这个美好得如同童话里一样的黄昏,严倾慢慢地松了手,手里带血的扳手哐当一声落地,掷地有声,动静沉闷。
  他大口大口急促地呼吸着,看着方城一动不动倒在血泊之中,脑后慢慢地淌出了一片刺眼的鲜血。
  可他没有害怕,也没有后悔。
  他抬头看着小镇的落日与黄昏,忽然间觉得心情平静下来。
  平静而甜美,像是终于演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戏剧,到了收尾的这一刻,独自品尝着胜利的果实。
  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只要她平安就好。
  他说过会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即使那个未来可能会没有他。
  但事实上从一开始他似乎就很清楚,她的未来如果没有他,才会是真正的安稳,真正的平安喜乐。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尤璐的手术进行了将近七个小时,大出血、手术过程中昏厥过去以及各种各样尤可意并不熟悉的状况断断续续从护士口中传来。
  尤可意站在手术室外面,那颗心就没有片刻放松过。
  她甚至祈祷着如果姐姐和宝宝能够安然无恙地踏出手术室,她就算……就算立马被妈妈抓回去也没关系!
  可她和严倾又该怎么办呢?她头脑空白地想着,然后忽然间抬头四下环顾,这才来得及去想严倾去了哪里。
  再回想起尤璐在车上说的那句话,她陡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个男人是冲着严倾来的!
  六小时又四十七分钟过去后,手术室的红灯熄灭。医生与护士神情疲惫地踏出手术室,告知尤可意一切顺利。
  “大小平安,恭喜你,是个男孩。”
  这一刻,尤可意终于一屁股坐在了走廊上的长椅上,眼泪都快涌出来了。
  她跟着手术车到了病房,看着昏迷中的尤璐被人推到了床上,一直小声喊着:“轻一点,麻烦你轻一点……”
  医生护士们大概是见惯了手术后的病人,所以把尤璐推上床的时候动作没有丝毫顾虑,并没有因为她是病人就轻手轻脚,而是不带一点怜悯——反正病人也是昏迷状态,痛不痛她并不知道。
  因为孩子是早产儿,所以被送进了新生儿观察室,尤可意确定尤璐安然无恙后,就跟着护士又跑进了观察室看宝宝。
  躺在育幼箱里的婴儿周身皮肤红通通的,有的地方还皱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子。他的眼睛基本还没睁开,就这么眯缝着慢慢地动着,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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