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但都没有造成伤亡。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有时候看看脆弱得如同玻璃,莫名其妙一下子,一条xìng命便过去了。有时候又像是铁打的一般,任凭打得昏天黑地,满身是血,可各个都生龙活虎,吼声如雷。
“报!报、报……”传递消息的小厮大步跑了回来,“外面来了上百个山贼,已经交上手了。”
“知道了。”钱逸群淡淡道,“再去打探。”
小厮双手撑着膝盖,大大喘了两口气,见钱逸群没有打赏的意思,这才转身跑去,步子明显慢了许多。
那小厮走后没有多久,突然从院子后面传来一声惨号。
这声惨号尖锐无比,就像是被人用锯子锯开了喉咙,穿透xìng极强,就连躲在楼里的一干郑氏家人都听得浑身寒栗,毛骨悚然。
“这是……后面传来的?”郑氏怯生生问道。她常年身子不好,气血本衰,这回真是受了惊吓。
“母亲勿慌。”郑翰学上前道,“厚道人料事如神,早就担心山贼行声东击西之计,故而亲自守在门口了。”
郑氏闻言一切尽在掌握,这才抚着胸口没有多说话。不过脸上却已经煞白,没有一丝血sè。
郑家上推到郑翰学祖父那辈,还是要亲自提刀上阵跟人拼命抢盐的。故而郑老夫人反倒没有畏缩之sè,不屑地看了一眼二媳妇,道:“我们来打马吊,想那些宵小,能成什么气候!”听老夫人这么一说,郑家女郎们倒是稍稍安心。自有侍女取出马吊,搓牌成局。
钱逸群不知道里面人已经开始打麻将了,犹自坐得笔直,尽显高道风采。
一个黑乎乎毛茸茸的长嘴从狗洞里探了出来,这是给狐狸专门开的近路。
“有贼人从后面来了。”狐狸跑到钱逸群身边,低声说道。
“我听到你的叫声了,下次别这么吓人好不好?一屋子老弱妇孺呢。”钱逸群横了狐狸一眼。
“那不是咱叫的!”狐狸气急,“是有个暗哨被一支强弩shè断了胳膊,整只胳膊都掉了。”
“这么厉害!”钱逸群不由一惊,“这都算是朝廷管制的兵器了吧。”
“是呀是呀,朝廷还不许落草为寇呢!”狐狸嘲讽道,“咱还要留在这里么?”
“怕什么,他们再厉害也不过是一群杂兵。”钱逸群不屑道,“难道还有玄修士混杂其中?”
“原本呢,九成九是不会有的。”狐狸撇了撇嘴,“不过自打你把百媚图里的魅灵放出去,天知道会不会冒出来一两个异能之士。”
“这个……”钱逸群语噎。
魅灵附身貌似没有任何规律。猥琐卑微如老卫,残忍好杀如李建,一心清静如随风,纨绔中二如郑翰学……这些人之间完全没有共同xìng,好像魅灵就是逮着谁算谁。如此说来,山贼之中也很可能有几个魅灵附身的强人。
“你还是谨慎些好。”狐狸道,“当年百媚图可是给天下人惹了不少麻烦。”
钱逸群点头称是。
狐狸耳朵一抖,道:“他们来得好快!”
钱逸群旋即也听到了院子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大约二十人上下,看来是贼寇的jīng锐。
这些贼寇jīng锐之中,领头的便是上天猴刘九思的小舅子徐三眼。这本不是他的名字,而是绰号。这绰号的来由却是因为此人极度好sè,凡是被他看上三眼的姑娘,难逃其手。
这本不是什么好名声,徐三眼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最乐意人家叫他“三眼”,久而久之,便真成了名字。
此番徐三眼得了人手兵马要踏平影园,本来是冲着这个园子来的。临时听说郑家人竟然没有逃走,他便动了心思。想想自己过去上手的姑娘,无不是暗娼私ji,yin娃寡妇,村姑使女……还没尝过那些细皮嫩肉的官宦女郎的滋味。
因此上,他听了军师李岩的建议,让大队人马佯攻正门,自己带了jīng锐之人从水路上岸,直扑郑家的淡烟疏雨院。
说起来,这还多亏了李岩给的影园地形图。(未完待续。
第九章 再见黄元霸
第九章 再见黄元霸
徐三眼用力踹开了淡烟疏雨院的院门。 。 。
院门原本就是虚掩着,吃了这么大的力,在门轴转到了极限之后,飞快地弹了回来。
徐三眼以为门口有人埋伏,吓得双臂互脸,慌忙后跳。两个亲兵眼明手快,连忙上前用肩膀顶住了反弹回来的木门,这才没让徐三眼更加丢人现眼。
徐三眼咳嗽一声,上前大笑道:“军师果然好计谋!看来郑家人都在前面正门,这里只有个道士在这儿摆空城计!”
李岩从他身后侧步而出,望向坐在院里喝茶的钱逸群,眼神中充满了羡慕、钦佩、埋怨、忧愁……种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不是空城计。”钱逸群放下茶盏,取出无相扇,在初冬的夜风中轻轻摇动。他道:“这里除了道人和一群妇孺,再没旁人了。”
“哈哈哈,本将军今rì前来,只为影园,不涉旁人。”徐三眼大笑道,“小牛鼻子,你要是识时务,便快来参见新主,rì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你以为自己就胜券在握了么?”钱逸群微微一笑,扫了一眼李岩,以及徐三眼身后高如铁塔的刘宗敏,伸出了右手。
李岩以为钱逸群要出手,连忙道:“拿下他!”
徐三眼也后退一步,跟着喊道:“抓了他!”
他这可是自己送到了刘宗敏手上。
刘宗敏伸出蒲扇一样大的手掌,一把拍在徐三眼肩膀,轻轻一捏, 就听到他的一声惨呼。
徐三眼半边身子都因为这一捏酸麻得垮了下去。他大声喊道:“你这莽汉,现在是玩笑的时候么!”
刘宗敏伸出另一只手,拍向徐三眼肋下,三两下便将这还没反应过来的“大将军”撂倒在地。
这支二十人的队伍中,有一半是李岩带来的。剩下的一半之中,还有个卧底,红娘子。她化作了徐三眼亲随的容貌,第一个抱头蹲下,大声喊道:“别杀我,我还有一家老小!”有了他这个榜样,剩下的人自然抗拒之心大减,纷纷束手就擒。
“李岩!你个吃里扒外的jiān细!你不得好死!”徐三眼被刘宗敏踏在地上,破口大骂。
李岩满意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徐三眼,上前拱手道:“厚道长,别来无恙啊。”
“一般般。”钱逸群取了个薄胎小骨瓷茶杯,取滚水烫了,斟上茶。他朝李岩比了个请坐的手势,将茶杯送到李岩面前,道:“这是闽浙一代的茶道,别有意味,请君品尝。”
李岩见杯子里一汪铁锈sè的茶汤,果然与北边、江南的茶水不同,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口中咂咂回味,道:“却比绿茶多了一份醇厚。”
“正是。”钱逸群收起扇子,放在桌上,“等前门那些山贼束手,这柄折扇便送与李公子,还请笑纳。”
李岩心口如同针扎一般,暗道:你还真是客气!送给我?这本来就是我的!
钱逸群抿嘴微笑道:“所以,还要劳驾公子,速速去解决正门的事。”
“这容易,我们擒了贼首,只需带他去走一遭就行了。”李岩悠悠然放下茶杯,“外面本就是佯攻,动静看着大,不会有谁伤亡。”
钱逸群点了点头,见李岩站起身要往正门去,也跟着站起来表示相送。
里边有婢女一直趴在门缝上偷看,见贼匪突然内讧,不明所以,一头雾水,便连忙回报里面的老夫人、夫人。
杨爱见众人都一脸迷茫,笑着解说道:“那李岩与我家老师是旧识,有求于老师,所以便充当了我们的内应。”
“全赖道长了。”郑老夫人笑着对儿媳妇道:“等退了贼兵,可得好好感谢道长一番。”
郑氏脸上恢复了血sè,道:“母亲说的是。厚道长实在于我郑家有大恩。”
见一场危机化作无形,所有人心中都颇为轻快。正当一群莺莺燕燕笑语喳喳起来,突然之间传来一声闷雷似的响声。
“是道长做法了么?”郑老夫人一脸骇然,“速去探看。”
婢女们连忙跑到外面,只见院子里仍旧是刚才景象,并无异状。
钱逸群也十分诧异,看夜空点点繁星如灯,万里无云,哪里打的这声雷?
“不好了!正门破了!”一声哀嚎从正门传来。
李岩首先变了颜sè,辩解道:“我已经让人弄湿了火药,怎么还能破门!”
原来这些山贼为了尽快破门,夷平影园,特意备下了硫磺、火药等引火之物。说起来这些东西在大明都是合法销售的商品,平rì少量收购,积少成多,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外面来了个道士,只是飞出一张符,便炸垮了大门!”跑得快的小厮已经奔到门口,大声报道。
不一时,钱卫也拖着郑元勋回来了。郑元勋满头满脸的黑灰,神情呆滞,像是被吓傻了。钱逸群连忙上前掐他人中,这才悠悠醒转过来。
那帮山贼见门攻破了,呼啦啦便往里面闯。沿途所过之处,凡是像点样子的东西便往自己怀里搂。家具、装饰等带不走的硬木,便要砍上两刀。如此一来才让守卫正门的家丁健仆有机会逃回了淡烟疏雨院。
流寇做派终究要贻误战机,难怪名将治军要先明军纪。
钱逸群站在院子里,让李岩他们守了空无一人的西院入口,自己把守正院,又让钱卫唤出三女,带着十来个健仆守住东院,呈个品字形,大开院门等前面的山贼过来。
李岩见钱逸群手不离扇,心中寻思: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那个道士又是怎么回事?唉,为了赎回无相扇,看来还得着实卖力一番,等他们来了再说。
影园实在不大,没过得两刻功夫,山贼们已经冲到了淡烟疏雨院门口。几个头缠红巾的山贼持刀冲了进来,两翼铺开,与钱逸群等人对峙。
红巾山贼之中,有一人身穿青sè长袍,留着老鼠胡。他踱步走出,一双细小的三角眼将院子里打量了一番,笑道:“李军师妙计,果然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了。”
李岩脸sè变得十分难看,只是犹自镇定,道:“没想到王秀才也来了。”
“好说好说。”王秀才朝院子里打了个团团躬,一脸滑稽相,“不才王英朗,一介秀才,还请多多指教。”
“你付学费么?”钱逸群笑道,“莫非只是混着沾光,白白受人指教?”
王英朗早就注意到了院子中间的这个道士,见他不慌不忙,心中暗道:好个道人,斧钺面前不变sè,倒有几分胆sè,只是不知道手段如何!好在此番我重金请来天下第一符师,肯定不会输给他。
“你这道人也别图个嘴上凉快,”王英朗被钱逸群抢白,心中不悦,“你们就这么点人,难道还想负隅抵抗不成?唔,忘记说了。军师,不知道为什么,你一出发,那一百太湖兵就都闹了肚子,啧啧,真是可怜,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李岩反倒冷静下来,心道:王英朗不在刘九思跟前出馊主意,故意隐匿身份藏在暗中,怕是早就有暗算我的心思。如今我手上还有徐三眼呢。
“军师救我!”徐三眼见来了自己人,连忙求救道。
“早就知道你头生反骨。”王英朗朝李岩摇了摇头,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他道:“不过你就算抓住了徐兄弟,小弟今天也不能让你们走脱。黄道长可在?”
王英朗平rì最爱看《三国演义》,不经意间便沾染了那股说书评话的怪腔调。他先问了一遍,见没有反应,又大声问了一遍。四周山贼纷纷回顾,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一个蓄着清雅长须的道人缓缓走入众人眼帘。只见他身穿玄sè道袍,头戴纯阳巾,模样周正,略显枯瘦,双目中带着一股邪气。“道友,别来无恙呀。”这道人扫了一眼钱逸群,悠悠然说道:“只是不知今rì还有人能救你否?”
原来却是旧相识!
“黄元霸,道人等你很久了。”钱逸群上前一步,眼中恨意立现。
众人听了这一段对话,不由心下各有计较。
王英朗那边心中自然起了轻视之心,暗道:原来是黄大师的手下败将!今rì必然更无悬念,且看黄大师出手降魔便是。
郑家那边却是心中惴惴:不知道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年轻道长,能不能胜过那个年长的牛鼻子。
黄元霸手藏袖中,心中却是暗道:上次遇到他便是轻敌,白白浪费了我两张上品灵符。这回与其跟他消耗,不如早早便用新近得来的那张古符,也省得麻烦。
钱逸群心中也在盘算:这道人的符倒是颇为难缠,当rì多亏师父摇铃救我。如今清心钟就在我手上,再没道理放他走。
“这位便是茅山黄道长!天下第一符师!”王英朗大笑道,“怕了吧!速速投降,我还可以为你们说两句好话,说不定刘将军还肯留你们一条xìng命……”
“九凤燎原,火狱焚天,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雷来!”
王英朗话未说完,两人已经动手了!(未完待续。
第十章 黄元霸的逆袭
第十章 黄元霸的逆袭
雷声中,一阵高亢的凤鸣声划破天空。
黄元霸将手中的九凤火狱符高高抛起,脚下疾行罡步。手指一点,那符登时爆裂开来,火星凝聚不散,组成了一只火鸟,在黑sè的夜幕之下格外醒目。
这火鸟发出一声啼鸣,双目喷火,朝钱逸群飞去。
如今能画这道符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江湖上也没有它的传说。此时黄元霸用了出来,李岩和郑家人自然心中凉了大半,心道:这么霸道的符术,这黄元霸号称天下第一符师也不是妄自尊大。
钱逸群在黄元霸诵咒的时候便已经召唤了掌心雷,只是蓄而不发,让这雷团渐渐涨大。
照《神霄五雷玉书》中说的,雷行天地之中气,yīn阳两相之中,有形无形之物,皆可破之。
无论多么高明的符术,无非是咒的凝结。咒的本质是天地之炁。要想破咒,用雷自然是最好的。可以说,雷咒便是咒中之咒,根本之咒。
钱逸群见那火凤成型,挟裹着团团热浪朝自己飞了下来。翅膀扇动之间,便听见呼啦啦热风横扫。转眼间便飞到了自己面前。
“破!”钱逸群掷出大如箩筐的电球,但正中火凤胸口。
火凤倒像是活着一般,垂头看了一眼凹陷下去的胸口,继而仰头发出一声哀鸣。
冲入火凤胸口的雷团电球,在火狱之中,轰然爆裂。
顿时天上如同下雨一般落下点点火星。烧得众人纷纷扬手护头,衣服却被烧出了点点火星。
“雷来!”钱逸群刚打出了一个大电球,不等观察战斗结果,已经又招出一个,飞快朝黄元霸扔去。
上回交手,若不是实在来不及诵念“小雷光咒”,怎么可能让他逃去?此番练成了瞬发掌心雷的功夫,哪里还肯放过他?
黄元霸见九凤火狱符被钱逸群如此轻而易举地破了,心中一惊,暗道:这小子的咒法倒是进步颇大,看来他凝成一魄之后,将这咒法融为无心之行了!
黄元霸不敢耽搁,袖中挚出一把铜钱剑。另一只手洒出大片符纸,用剑在这些空中飞舞的符纸上连连点击,每点一下便会爆出一团灵蕴之光。
这正是黄元霸新得来的古符,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看上面的符印却不是三山符箓,只是蕴藏的浓烈道炁让人心生敬畏,可知其中威力决然不小。黄元霸也是运气好才弄到了手,至于施符之术却是偷学来的。
钱逸群见这架势颇为可怖,不像是曾经见过的凡品,连声高喝“雷来”,掌心雷如连珠似地的cháo黄元霸扔去。
黄元霸似乎早有准备,袖中飞出一把灵符,立起一道符墙。
雷团尽数轰在在符墙上,激起阵阵灵光,却没有攻破这道防线。
钱逸群唯一能做的,便是与这道人抢占施法时间,大声喊道:“花开四季!”
三女得了号令,登时挺剑而上。钱卫见无人关注他,悄然隐去身形,驾驭白虹剑加入剑阵。
眼看钱逸群打破了单挑的规矩,王英朗也厉声喊道:“兄弟们上啊!”
众山贼却不敢从钱逸群和黄元霸中间穿过,只是呐喊着从侧面攻向那三个娇滴滴的小女孩。
这一交手,剑阵的威力便凸显了出来。
虽然杨爱这边人少力弱,但是两两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