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阳关三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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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阳关三叠-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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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杏故意装得满不在乎,但越是装,就越看得清楚.丁弃武暗暗一笑,岔开话题道;“澡也洗了,衣也换了,现在该去见你们的夫人了吧?”

  小桃点头一笑道:“当然,走吧!”

  又像方才一样与小杏一左一右,挟着丁奔武就走。

  丁弃武乐得舒服,任凭两人挟持着荡荡悠悠的向前走去.

  经过了两座月洞门,与一条曲曲折折的甬路,丁弃武被搀进了另一座院落之中。与方才的那座院落.又有些不大相同的样子

  院中同样的繁花似锦,但却多了几竿修竹,正面是一座小楼,楼上珠帘深垂,隐隐传出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丁弃武脚不点地被小杏小桃搀进了楼下的客厅。

  他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小桃右手食指放在樱唇上较轻的嘘了一声,神色凝重得像在庙里拜佛.

  丁弃武转转眼珠,懒散的坐进了一张花梨木的巨椅之中。

  他觉得十分舒服,并不是因为这张椅子特别 大,而是他每次只要一坐下,就会觉得很舒服,就算坐在一块有棱角的石头上也是一样。

  厅中打扫得净无纤尘,一切家具都是上好木料,漆得光鉴可人。

  窗口外看得到锦亘的峰峦,可以知道是在深山之中,丁弃武不禁对这地方大感兴趣,是什么人在这深山之中修下了这么一栋房子,如果没有任何牵挂,在这地方住上一生,倒是一件十分舒服的事。

  小杏小桃轻手轻脚的爬上了楼梯,轻的像两只花猫,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息;天地间惟一的声音就是那琅琅的琴声了。

  但那琴声也停了。

  这是说小杏小桃已经见到了她们的夫人。

  他很想听听楼上的谈话声,但听到的只有窗外的风声与虫声。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在丁弃武的感觉中,这段等待的时光中,是可以用“漫长”两个字去形容的。

  终于----一小杏小桃又像两只花猫一般从楼梯上爬了下来。

  小杏板着脸,一声不响.爬下楼梯就向门外走去,小桃则笑眯眯的瞟着丁弃武.等小杏走出厅门,方才眨眨眼睛轻声道:“来!”

  丁弃武故意装疯卖傻的道:“叫我!”

  小桃恨得咬牙道:“不叫你还叫鬼……”

  接着又沉凝无比的道:“好好传侯夫人.有你的好处,要不然,也有你的苦处.”

  丁弃武懒洋洋的站起身来,毫不在乎的迈步就向楼上走去,那态度就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小桃皱了皱眉头,轻轻的跟了上去,

  丁弃武虽然神色从容,但内心中也有一份紧张,他不知道这位“夫人”究竟里个什么样的人物,对自已有什么样的企图,他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把事情弄糟。

  二十余级楼梯,眨眼间已经走到尽头。

  丁弃武眼前顿时一亮。

  楼上地方不大,但每一件家具的摆设,都似乎煞费匠心。看上去让人从心里觉着舒服与安适。转过一道屏风,丁弃武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一张矮几上摆着一张瑶琴,另一张圆几上焚着一炉擅香,檀檀的香气较轻的横散,这情调很美,但更美的却是瑶琴后的人儿。


  丁弃武经历了他从来不曾经历过的这种情调与境界,他觉得新奇,也觉得吃惊。

  认真说来,那女人并不算太美,也许要比他大上几岁,美的是她的神韵、风采,单是发现丁弃武上楼之后的那一转眸、一扭身,就会使人为之沉醉。

  她没有起身,也没有开口,只是向丁弃武投注了幽幽的一瞥。

  像这样的眼睛,丁弃武不知道见过多少,他从没想到过自己会为这样类似的一双眼睛所动心,但现在,他第一次发觉,以前的想法是多么错误.

  这是一个尴尬的场面,丁弃武大方从容,和他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态,一下子都消失了,他开始虑到自己的两双手没有一个合适的地方去安放。

  小桃姗姗的越过丁弃武,向那端坐的妇人裣衽道:“夫人……他来了!”

  小桃的轻轻一语,对丁弃武却有了不小的作用,他像在睡梦中被人唤醒,同时更发觉了他的失态与不安,当下连忙转转眼珠,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端坐的妇人终于开口道:“是丁公子?”

  丁弃武目光仍然望着窗外,他终于定下了心来。

  小桃轻轻一推他的后腰轻笑道:“你聋了?夫人在问你话哩!”

  丁弃武身子丰转,拱拱手道:“在下丁弃武。”

  那妇人挥挥手道:“小桃,去准备几样小菜,弄一壶酒来,丁公子也许饿了。”

  丁弃武没有推拒,既来之则安之,而且肚子也真的有些饿了。

  那妇人谈谈一笑道:“丁公子请坐呀。”

  她的声音井没有什么特别,但听起来却有一份使人不忍抗拒的力量.丁弃武转转目光,在一张矮凳上坐了下去.

  小桃又像花猫一般的爬下了楼去,楼上就剩下了丁弃武和她两人。

  丁弃武巳不像失前那般尴尬,他发现自己很容易适应环境.至少,现在他从容得多了.

  他仔细盯注着她,要看看这个外表平庸的妇人究竟有些什么魔力。

  那妇人也抬起头来看他,四目交往,两人又各把目光转了开去.

  丁弃武觉得困惑,这妇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十分白晰,打扮得也十分素净.淡青色的衣裙,不施脂粉,不戴任何首饰。

  丁弃武终于发觉,她不但神韵凤采有说不出的美妙,而且地很会打扮,自然,所谓很会打扮,就是不打扮,她很干净很整齐,也很简单,也许这就是她最为迷人的地方。

  那妇人没有开口,却幽幽的叹了口气。

  如不是丁弃武已经定下了心来,他很可能会为这一声叹息而崩溃,那楚楚的凤致,幽幽的叹息,会使任何一个男人为她做任何事,不惜把宝贵的生命轻轻的交到她的手上。

  那妇人面靥上也浮起了一抹困惑,她再度把视给投注到

  丁弃武脸上,轻轻的微笑道:“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么?”

  丁弃武随便的道;“这正是在下要请问芳驾的。”

  那妇人有些歉意的道:”对了,是我请你来的,话应该先由我说.我是长青夫人,……”

  眸光又在丁弃武脸上迅快的一掠,接下去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喊我长青。”

  丁弃武道:“好吧,长青夫人,在下似乎当不了那个‘请’字。”

  长青夫人双眉一扬道:“为什么?”

  丁弃武笑道:“如果当真是夫人具柬相请,在下会欣然而至,但夫人所用的手段却未免可怕了一些!”

  长青夫人皱起双眉道:“可怕在甚麽地方?”

  丁弃武道:“难道芳驾还不知道?”

  长青夫人叹口气道:“唉,我这些手下人每次办事都会办得一塌糊涂,我要他们去请你,就是去请,至于他们用什么手段把你请来的,我就有些弄不清楚了。”

  丁弃武哦了一声道:“好吧,我们不谈这些,芳驾把我请来是为了什么?”

  长青夫人笑道:“既然你已来了,何必如此着急,难道你还急着走?”

  丁弃武摇摇头道:“我自然不会急着要走,既然被你‘请’了来,想走大约也不会这样容易。”

  长青夫人格格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小桃小杏一先一后,双双走了上来,每人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果然有几样精致小菜,一壶烫的滚热的酒。

  两名小婢移开矮几上的摇琴,将酒菜一样样的摆了下去,又斟上了满口的两杯酒,方才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长青夫人微微一笑道;“山居不便,没有像样的酒莱,丁公子将就用些吧!”

  丁弃武道:这已是很好的了,芳驾像是一个很懂得享受的人,……”

  目光四外一转,又道:“满院鲜花,几竿信竹,这精致的小楼,雅治的陈设.可口的小菜,醇浓的美酒,不都是人生的享受么?”

  长青夫人道:“你觉得还满意?”

  丁弃武摇摇头道:“这与我无干,我来只是作客,总不会一辈子住在这里吧?”

  长青夫人笑道:“如果你喜欢,就可以永远住在这里。”

  丁弃武道:“芳驾这是说……”

  他装出了一份轻挑的笑容,凝视着长青夫人不语。

  长青夫人眼珠一转.道:“你别想歪了,这地方是我的一处行馆,我不会住得太久,等我走时可以把它送给你。”

  丁弃武道:“想不到芳驾如此慷慨。可惜在下却无福消受,芳驾的盛情只好心领了。”

  长青夫人举起酒杯,甜甜的笑道:“我们边喝边谈可好?”

  丁弃武摇摇头道:“在下虽然喜欢小饮几怀,但是却不喝这种酒!”

  长青夫人双眉微锁道:“你怕酒里有毒!”

  丁弃武瞧了她一眼,突然仰天呵呵大笑了起来。

  他笑得十分放纵,几乎有半盏茶的时间还没有停歇下来.

  长青夫人双眉皱得更紧,道:“你笑得这样开心?”

  丁弃武终于收住笑声道:“丁某的两名同伴,已经先丁某落入了芳驾手下之人的圈套,丁某被迷药迷昏,又被贵属下用五阴指法点了五府大穴,如今巳是毫无功力之人,难道还会在乎多喝一杯毒酒……”

  微微一顿,又道:“如果芳驾想要丁某的性命,可行的办法可多得很,自然不必用这么呆笨的法子,在酒里下毒!”

  长青夫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叹口气道:“唉,我已经说过,我这些手下人,不论办什么事都会办得一团糟。”

  丁弃武面色一正,道:“那麽在下想动问一句,我那两名同伴,是死了还是活着?”

  长青夫人摇摇头道:”我没办法答复你我所不知道的问题。”

  丁弃武笑笑道:“芳驾既然不说,在下再问也没用处,不过.有-个问题芳驾似乎可以答复清楚。”

  长青夫人微锁着双眉道:”你说说看吧?”

  丁弃武道:“把在下请来,是芳驾的意思,这一点已经不必问了,那么,目的何在?”

  长青夫人纤细的十指轻抚着桌面,浅浅的笑道:“丁公子是雅人,难道一定要明说?”

  丁弃武豪笑道:“这是芳驾棒我,我实在当不起一个雅字,而且,我也不能算是聪明人,最好还是芳驾开门见山的说出来。”

  长青夫人又叹口气道:“这些话等下再说行么?”

  丁弃武自嘲的一笑道:”也许我这个人太俗了一些,好吧,这顿酒饭我多打扰了,不过,这种酒……”

  长青夫人接口道;“这是上好的女儿红,醇浓之处,不下于任何烈酒!”

  丁弃武又自嘲的笑笑道:“这样说来,我连这酒也是非喝不可了?”

  长青夫人首先擎杯一饮而尽,道:“丁公子只需尝上一杯,也许以后非此酒不饮。”

  丁弃武捏着酒杯道:“芳驾很会说话,这杯酒对我似乎已经很有些诱惑力了。”

  说着果然一饮而尽。

  长青夫人的话不错,那酒甜中带辣,果是醇厚无比,丁弃武凭心而论.承认那是他有生以来.喝到过的最好的美酒。

  长青夫人亲自把盏,不久,两人又对干了三怀。

  长青夫人面靥上浮起了两朵红霞,丁弃武也觉得有些耳根发烫。

  这使他不禁谏然一惊,虽然他不善饮酒,但再烈的酒,他也可以喝上两斤,但现在三杯下肚.却已经有些微醺薄醉了。

  长青夫人又满满的各自斟上了一杯。

  丁弃武瞧着那玫瑰色的液体摇摇头道:“醉了。”

  长青夫人格格笑道:“丁公子真会说笑话,不过仅仅是三杯酒。”

  丁弃武苦笑道:“不错,仅仅是三杯酒,但这三杯酒却抵得了三十杯。”

  他斜靠在椅背上,微微眯起双目,瞧着长青夫人。

  他几乎有一种克制不住的欲念,长青夫人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但他心中明白,这酒中虽然无毒.但却有某一种使人兴奋的药物。长青夫人的目的……

  自然,这目的是显而易见的.但丁弃武心中更明白,这并不是她真正的目的,在这件事情之后,还隐藏着一些别的。

  长青夫人在吃吃的娇笑。

  霎时之间,她的神情已经一连几变,而且越变越加迷人。

  丁奔武心中暗笑,他终于克制下了这份私欲,尽管长青夫人再迷人一些,他也不会掉进她的圈套里了。

  长青夫人幽幽的眸光一宜盯注着他,那真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透过那两道迷人目光,仿佛在倾诉着万语千言。

  丁弃武仍是舒适的靠在椅子,细眯着眼睛在看她,这使长青夫人有些困惑,她不知道丁弃武是否巳成了她美色的俘虏。

  她捧起酒杯,缓缓的移向丁弃武。

  她柔若无骨.扭动的身子像一条蛇,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香气也随之钻入了丁弃武的鼻孔之中。

  那不单是脂粉的香味,其中更掺杂着使人不可抗拒的肉香,只要是一个男人,在此情此景之下、是绝对无法抗拒的。

  她终于凑到了丁弃武身旁,举起手中的酒杯,幽幽的

  道:“你当真不喝了,你可知道这是酿陈了一百年的陈酒。”

  丁弃武摇摇头道:“我说过我醉了,不要说是一百年的陈酒,就是千年的陈酒,我也没法再去享受它了!”

  长青夫人一抑头,自己喝了下去。

  丁弃武淡然一笑道:“芳驾的酒量可不错。”

  长青夫人醉态蒙蒙的道:“你说的不错,我也醉了。”而后娇躯一歪,整个人都倒在了丁弃武的怀里。

  丁弃武受到了更大的诱惑,她的满头青丝紧紧的偎在了他的两颊之旁,使他有一种痒丝丝的感觉,同时,仅有几层薄纱遮盖的眮体也整个的倒在他的怀中,他体会到了暖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

  长青夫人呢喃的道:“丁公子,你……”

  丁弃武并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发疯的去拥抱她,只是平平静静的道:“你什么,怎么不说了?”

  长青夫人幽幽的道:“你嫌我?”

  丁弃武摇头道:“你是世上最懂得男人心理的女人,也是最美的女人,我如何会嫌你?”

  长青夫人双手搂住他的脖颈道:“如果不嫌我,为什么你不……”

  丁弃武笑道:“我不怎样?”

  长青夫人咬牙道:“死人!”

  她摆出了更诱惑的姿式,风情万种,但丁弃武却仍然安之若素,显然并没有失去应有的理性。

  长青夫人愕然了。

  这是她万万想不到的,在她认为,只要丁弃武是个人,是个男人,他就脱不了这一关,美人关。

  她狠狠地咬了丁弃武的手臂一口,叫道:“你简直不是人。”

  丁弃武坦然笑道:“我是什么!”

  长青夫人叫道:“你是石头、木头、死木头。”

  丁弃武笑道:“想必芳驾‘请’错了人。”

  长青夫人神色一变,摇摇头道:“没有请错。”

  丁弃武不禁又怔了一怔。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面部表情变化有这样快的人,一时之间,她的媚态尽消,代之而来的是一股难以形容的狞厉之色,同样的还是-个人,同样的还是一张脸,但就在这片刻之间,却由天仙变成了夜叉。

  丁弃武仍然是那样从容,并没有因为长青夫人的变化而有一点紧张,他斜斜的坐着,微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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