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弃武有些困惑的道:“这是种什么掌法,在下倒是还没有听到过。”
不老叟道:“印天掌是一种邪门掌力,被击之后,初时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掌力中人之后,却能使五腑破碎而不自觉,这铁扇书生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到最后淤血攻抵后颈而死,所以后颈上会有一块黑印!”
丁弃武道:“这是说铁扇书生中了掌力之后他并没放到心上,而后跑到此处方才发觉有些不对,于是坐下来调息,结果却死在了此处!”
不老叟点头道: “想必就是这么回事!”
丁弃武道:“前辈既然看出了这是印天掌,想必也知道这印天掌的来历了!”
不老叟道:“印天掌是来自长白……”
一语未完,丁弃武不由就震了一震,因为在洛水之滨的小吃摊上,他就已经听说过长白山的事了,只是那些人并没有明说而已。
只听不老叟道:“你可曾听说过二十年前长白山中的事?”
丁弃武坦白的道:“没有。”
不老叟道:“这是一件十分轰动的大事,那时在武林有所谓中原十杰……”
丁弃武插口道:“这个在下倒是听说过,听说他们出道未久,就相偕隐居起来了……”
不老叟摇头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丁弃武十分感兴趣的道:“那就请老丈说一说吧!”
不老叟道:“中原十杰个个武功高强,十人联手,足可天下无敌,虽然这有点吹嘘,但当时却没有人怀疑,都认为那是必然之事……”
丁弃武道:“老丈为什么提起中原十杰来了!”
不老叟道:“因为与这印天掌有些牵连……”
微微一顿,又道:“中原十杰是不分彼此的好友,十人联手,中原已无对手,他们静极思动,就去了长白山……”
丁弃武道:“哦!”
不老叟道:“在长白山中,他们碰上了扎手的人物,就是长白八熊……”
“长白八熊……”
丁弃武道:“他们也是武林中的高手?”
不老叟道:“自然,否则中原十杰不会死了九个!”
丁弃武讶然道:“中原十杰当真有九人死在了长白山中!”
不老叟淡然一笑道:“千真万确,江湖中有不少人知道此事,不过,他们不愿意说出来倒是情有可原……”
微微一顿,又道:“他们对中原十杰十分钦敬,不愿意以这件事破坏了十杰原有的声誉,另外,他们不愿意提到长白八熊,因为长白八熊既然能杀了十杰中的九人,如果联袂远征中原,则中原武林岂不是再无敌手?”
丁弃武道:“说来说去,老丈还没说到印天掌呢!”
不老叟道:“十杰中有三人就是死于印天掌下!”
“啊……”
丁弃武愕然道:“老丈如何知道得如此详细?”
不老叟道:“不蹒你说,那时我正在关外,亲眼见到过他们的尸体!”
丁弃武瞧了他一眼道: “老丈说过十杰死了九人,不知仅余一人是什么人!”
不老叟道:“圣手樵隐秋天文……”
目光一转,又道: “他回到中原之后,立即宣布归隐,从那之后,谁也没再见过面他,而他宣布归隐之时,并不是说他一人归隐,而是说十杰同时归隐,故而江湖中方才有十杰的传言!”
丁弃武又投注了那尸体一眼道:“照此情形看来,分明是长白八熊进入了中原对么?”
不老叟点点头,平静的道: “当然。”
丁弃武道:“不知这长白八熊算是什么样的人物?”
不老叟道:“自然不能算好人,从此中原道上将要增添一些麻烦了!”
丁弃武道:“老丈想必也听说过天皇教的事吧?”
不老叟点点头道:“这些事早已冥冥中定好了的,该有什么变化,都是无法改变的。”
丁弃武道:“依老丈说来,就干脆随他们去闹了?”
不老叟平静的道:“那是最好不过,但是……”
目光在丁弃武身上闪了一闪道:“只怕有些人不会听其自然,像你就是其中的一个!”
丁弃武苦笑道:“可惜事情到了我手里,往往会越弄越糟,弄不出好结果来!”
不老叟道: “不论怎样,老夫是看不到了!……”
抬头四外一望,道: “天亮了,我们该去宝瓶宫了!”
丁弃武点点头道: “这具尸体呢?”
不老叟道: “随他去吧,他本是由天地之间而来,还由他回归天地之间而去,不论是葬身兽腹,还是化为灰尘,反正都是一样的了!”
丁弃武忖思着道: “但死者是铁扇书生,老丈可曾想过他为什么死到此处么?”
不老叟摇摇头道:“不知道,这件事倒是十分奇特!”
丁弃武道:“十分明显,长白八熊的人已经到了此处,这是不容怀疑的!”
不老叟点了点头。
丁弃武又道: “不知那位赤离子道长是否也是武林中人?”
不老叟点头道: “只能算二流人物!”
丁弃武沉凝的道: “依在下看来,只怕宝瓶宫也不会太平,很可舱发生了变故。”
不老叟点点头道:“有此可能!”
丁弃武皱眉道:“赤离子是老丈好友,为什么老丈对他的安危一点都没有关心的意思!”
不者叟平平静静的道: “事皆天定,我替他着急又有什么用处?”
当下仍然不慌不忙,向前走去。
不久——一座红砖绿瓦的庙宇已经呈现眼前。
此刻天色巳亮,在晨曦之中,宝瓶宫平静安谧,不象发生过什么事情。
不老叟望了一下天色,缓缓踱到庙前,道: “是时候了,如果赤离子还在庙中,应该起床做早课了!”
说着伸手在山门上敲了三下。
没有应声更没有人开门。
不老叟又一连敲了三次门,敲门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但依然没有反应。
了弃武皱眉道: “看情形有些不对了!”
不老叟点点头道:“非常可能。”
丁弃武道: “那么,老丈还要这样敲下去么!”
不老叟忖思了一下,方道: “也好,我们跳墙进去。”
于是,两人相偕翻墙而入,一经进入庙内,方才发觉果然发生了变故。
只见大殿门前横躺着两具尸体,血迹已干,是被用重手法击破脑壳而死!
不老叟面色顿变。
丁弃武瞧了他一眼道: “老丈怎么了?”
不老叟喃喃的道: “残忍,这手段太残忍了!”
丁弃武道:“老丈不是说一切都是前生注定了的么,为什么又为他们难过呢,您该笑啊!”
不老叟怒视了丁弃武一眼道:“你嘲笑我?”
丁弃武摇摇头道:“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对你的论调不以为然……”
微微一顿 又道: “一个有血肉的人,一定会有喜怒哀乐,我知道你是故意装做,不但欺骗别人,也欺骗你自己,你表现得漠不关心,满不在乎的事,其实也许是最关心最不平的,对不对……”
不老叟咬牙道: “你怎可以这样对我说话?”
丁弃武道: “如果你的涵养够好,就不该跟我发脾气,否则你的做作就不值钱了!”
不老叟咬牙欲语,但最后却一言不发,越过那两具尸体,向大殿之后跑去。
丁弃武随后跟了过去。
大殿后的静室中,门开着,一具枯瘦的尸体呈现在眼前。
那是一名老道,想必就是赤离子。
只见不老叟跑到静室里,伏在尸体前连连顿足叹气的叫道, “老友啊,老友啊!我认为一定比你先走,谁知道你却走到我的前头!”
丁弃武看到他眼中含满了泪水。
然而,那老道并没有死,只见他挣扎了一下,又活了过来。
丁弃武倒不禁大为楞然,定神看时,只见那老道竟睁开了双眼喃喃的叫道:“老丁,是你嘛!”
不老叟大喜道:“原来你还没死!”
赤离子虚弱的道:“虽然没死,但是也差不多了,……”
他紧紧抓住了不老叟的手,由两人神情上看来,果然象是莫逆之交。
赤离子继续挣扎着叫道:“老丁,听我说快去找天狗星,他有办法治好你的病……”
不老叟道:“你先告诉我,这里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把你害得这样惨?”
赤离子长吁—声道:“老友,你该想得出来……”
微微—顿,又道:“我本来要去找你,告诉你天狗星已经弄出了—种神药,可以治好你的宿疾……”
不老叟打断他的话道:“别说这些,莫非是长白八熊中的人害你,把你伤成了这样?”
赤离子道:“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不老叟大叫道:“为了什么?”
赤离子苦笑道:“自然是为了二十年前的事,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不老叟咬牙切齿,然后却叹口气道:“老友,你我一同死了吧!”
“不……”
赤离子嘶声大叫道:“你不能死,武林之中需要你,而且,你也要替我报仇!”
“我……”
他转头向丁弃武看去,丁弃武有些啼笑皆非,因为他不但眼泪鼻涕弄得满脸满身,而且那副痛苦的神情,更非言语能形容于万一。
但丁弃武却毫不犹豫的道:“你该答应他,只怕他不行了!”
不老叟点了点头,果然,赤离子唇角间绽出了一丝笑意,人却也随着栽了下去。
(第二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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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舐犊情深
孙炳炎已把他的爱女重新包好,此时早已六神无主,抱着他的爱女发怔。
丁弃武沉声道:
“天狗星,我希望你识些时务,当真两只手砍掉了,你孤身一人,后半辈子里实在太不方便!”
天狗星拿了一个架式,叫道:“小子,有本事尽管出手,大爷我接着你的!”
丁弃武冷冷一笑,抬腿一脚踢了过去。
天狗星忽地一闪,由腰间抽出了一条钢丝软鞭,刷的一声,向丁弃武踢出的右腿缠去。
丁弃武冷冷一笑,踢出的右腿停住不动,待软鞭缠住之后,方才猛地一收。
天狗星想不到丁弃武小小年纪,会有这般神功,竟然不怕钢丝软鞭的一抽一搭。
那一收之力,更是迥异寻常,天狗星立刻一个狗吃屎趴到了丁弃武面前。
天狗星没有立刻爬起来,因为他是十分见机之人,他知道自己的本领比对方差得太远,所以他不再作动手的打算,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瞧了丁弃武一眼。
丁弃武冷冷笑道:“怎么样,你的两只手买是不买?……”
声调一沉,又道:“如果你不买,我就要砍下来了!”
“别……别……”
天狗星爬在地上,摇着右手叫道:“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动脚!”
丁弃武笑道:“这样说来,就好办得多了……你起来吧!”
天狗星缓缓地爬了起来,瞧着丁弃武叹了一口气道:“算我栽了,不过,你至少该留下个名字来!”
丁弃武笑道:“当然,如果你认为我欠你的,以后尽可以找我讨债,不过,我们目前的生意还没做完呢,你忙什么,等生意做完,我自然会把姓名留下来!”
天狗星苦笑一声,道:“好吧,你有什么要求?”
丁弃武笑道:“难道你还没听清楚,先去把那个女孩子的病医好,再谈别的……”
微微一顿,又道:“你自己已经说过了,不但要把她的医好,而且还要使她能跑能跳,就像好人一样!”
天狗星点点头道:“那是自然,我能够做得到……”
说着就向东厢房里走去。
丁弃武微微一笑,跟在了他的后面。
天狗星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丁弃武,咬牙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丁弃武笑道:“我们不妨说得明白一点,我怕你跑了,却不是怕你自杀!”
天狗星咬牙道:“你倒提醒了我,我宁肯自杀也不会按你的意思去做!”
丁弃武摇摇头道:“这话只怕不确,因为我清楚得很,你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绝不会动自杀的念头!”
天狗星绿豆眼一翻,道:“你怎么知道我贪生怕死?”
丁弃武道:“如果我看走了眼,情愿把我这两个眼睛挖去,如何?”
天狗星道:“我自杀一死,又如何能知道你挖不挖双眼?”
丁弃武大笑道:“这还不容易,只要你先服下一种烈性的毒药,我立刻动手去挖双眼,不过……”
声调一沉,又道:“也许你会捣鬼,可以立刻服下解药,不过,我也不是那样容易被哄骗的人,瞎了双眼之后,这胯下的宝剑依然可以要你的性命!”
天狗星长吁一声道:“算了,我认了,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就以生命做赌!”
丁弃武点一笑道:“我也认为不必走极端,快些去取药治那位姑娘的病吧!”
天狗星又叹了口气,当下不再迟疑,立刻向房中走去,在一只药架上取下了两个罐子来,然后转向丁弃武叫道:“麻烦你去叫那家伙来吧!”
丁弃武淡淡一笑叫道:“孙老丈,请带令媛过来吧!”
只见人影一晃,孙炳炎抱着他的爱女孙慧,应声到了房内,原来他早已悄悄地跟了过来,他双眼中弥漫着泪水,感激地瞧着丁弃武,颤巍巍地走进了房中。
天狗星咬着牙横了孙炳炎一眼,哼道:“老抱着她有什么用,放下呀!”
话声自然十分不耐烦。
孙炳炎不敢争辩,也不敢多说什么,求助地瞧着丁弃武。
丁弃武温慰地一笑道:“那边是床铺,快把令媛放下去吧!”
原来在靠窗的一面,正摆着一张木床,床上虽然凌乱肮脏,但却是唯一可供躺卧的地方。
孙炳炎怯怯地瞧了天狗星一眼,果然依言把他的爱女放到了床铺之上。
天狗星此时已从两个罐子中取出了两颗药丸,然后倒了一杯开水,走到孙慧面前,撬开她的牙齿,把两颗药丸丢到她的喉中,又把一杯水灌了下去。
天狗星把两个药罐放回原处,哼了一声道:“好了!”
丁弃武一声不响,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孙慧,看她有什么反应。
大约一盏热茶的时光,孙慧一直没有动静。
孙炳炎双目直视,定定地瞧着他的爱女,额上依然滴着大颗的汗珠。
天狗星则一言不发,对孙慧看也不看,从床上酒坛里倒出一碗酒来,顾自一口一口地喝着。
快约两盏茶的时候,只见孙慧忽然急剧地喘息了起来。
孙炳炎双眼放光,立刻激动地叫道:“慧儿,慧儿……”
孙慧除了喘息急剧之外,依然没有一些反应。
天狗星顾自灌着老酒,冷冷地道:“用不着那样紧张,既然吃下了我的药去,就不会再有问题!”
丁弃武道:“那是什么药?”
天狗星头也不回地道:“双绝丹……”
丁弃武怔了一怔道:“双绝丹?”
天狗星冷冷地道:“一是绝子绝孙,二是绝夫绝欲。”
丁弃武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孙炳炎也吃惊地瞧着天狗星,急于等着他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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