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花不以为然的道: “现在你说这些也没有用,教主追究起来,还是你倒霉,连我……”
长叹一声,住口不语。
吴达山也叹口气道: “这是运气,其次,是咱们多事,当初不该吹了大牛,揽下这份难办的差使来!”
红莲花着急的道: “现在该怎么办呢?”
吴达山道: “有什么办法,只好慢慢等,也许他们会真的来到洛阳城……”
微微一顿,又道:“他们不来洛阳则已,只要一进洛阳城,就逃不过我的耳目!”
丁弃武听得有些其名其妙,他不知道他们所说的那两个人是谁,更不知道那两个人来了之后又怎么样,一时倒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时堂倌已给他们送上了酒菜,只听红莲花格格一笑,道:“做人嘛,还是马虎一点算了,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用不着愁眉苦脸,……”
眸光一转,又道:“来呀,喝酒吧,别东想西想的了!”
丁弃武也在慢慢喝酒,由于没有什么可听的,又把目光转向了其他酒客之中。
在座的酒客,十之七八都是武林人物,但一片嘈杂,除了近处的红莲花与吴达山之外,别人的谈话竟再也无法听得清楚。
他转头瞧了一阵,又把目光收了回来,忽见吴达山站了起来,道:“我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你等我!”
红蓬花连连点头道: “你去吧!”
于是,吴达山独自下楼而去。
丁弃武不禁有些后悔,方才他疏忽了他们两人,也许他们两人曾经又说过什么,否则吴达山为何突然离去,这其中必定有些……
正在忖思之间,只见红莲花转过头来,向着他挑逗的笑了一笑。
丁弃武心中一动,当下也向她笑了一笑。
红莲花眉飞目动的道: “你就是一个人?”
丁弃武点点头道: “不错。”
红莲花眸光一转,道:“这酒楼上每人都有伴儿,只有你是孤零零的一个,难道你不闷?”
丁弃武反问道:“姑娘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难道姑娘不闷,为什么不找一个伴儿?”
红莲花嗤的一笑道:“我是有伴儿的,难道你没看见?”
丁弃武笑笑道:“就是方才走了的那一位?”
红莲花点点头道:“是啊!”
丁弃武摇摇头道:“如果他是你的伴儿,那倒实在可惜,真是可惜极了!”
红莲花皱皱眉头道: “可惜什么?”
丁弃武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红莲花高兴的一笑道:“你……是说我……像一朵鲜花?”
丁弃武故意装得色迷迷的道:“当然像一朵鲜花,而且……”
故意又瞧了红莲花一阵道: “真像一朵红莲花。”
“红莲花?……”
红莲花又高兴又吃惊的瞧着丁弃武道:“你说我像红莲花?”
丁弃武道:“太像了,其实,你比红莲花还要好看一些?”
红莲花大是高兴的道: “你这人真会说话,算你叫对了,我就叫红莲花,红莲花就是我的名字!”
丁弃武故示惊讶的道: “这可真是巧极了!”
红莲花起身凑到丁弃武的桌前,甜甜的笑道:“你愿意我来陪你坐坐么?”
丁弃武道:“像姑娘这样的人才,不要说陪我,不论陪谁,谁都是求之不得,不过……”
话锋一顿,瞧着红莲花不语。
红莲花柳眉微锁道:“不过什么,你说呀!”
丁弃武道:“你那伴儿回来之后,会不会找我的麻烦?”
红莲花笑道:“你的顾虑可真多,那家伙不会回来了,就算回来,他也管不到我的事,因为我跟他并不是夫妻,他自然管不到我!”
丁弃武道: “那么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红莲花笑道:“朋友嘛,江湖道上不分男女,大家都可以交交朋友,不是么?”
丁弃武点头道:“是,姑娘说得是,四海之内皆朋友,你我也可以交交朋友了?”
“当然,当然……”
红莲花一叠连声的道:“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而且,我要跟你做一个亲密朋友!”
丁弃武笑道:“看起来,我的运气好像不错!”
红莲花一双玉手已经放到了丁弃武的肩上,人也靠到了他的肩下。
在大庭广众之间,丁弃武实在觉得十分难堪,但他并不躲避,一把握住了红莲花的双手,笑道:“姑娘家中都还有些什么人?”
红莲花哧的一笑道:“莫非你要遣媒人来说亲,要不然为什么问得这么清楚!”
丁弃武笑道:“不瞒你说,我的确是有这个意思, 因为……你我今日一见,十分投缘……”
红莲花道:“我也是一样,从一看到你开始,我就觉得心里舒服,大约这就是缘……”
微微一顿,又凝重无比的道: “前生注定的缘!”
丁弃武点点头道:“不错,这与我的想法一样!”
红莲花眸光转了一阵,道: “你喝够了没有?”
丁弃武笑道: “从看到你之后,我就已经有些醉了,再喝下去只怕会更加醉得厉害!”
红莲花道: “那么会账,我们走!”
丁弃武道:“方才我的问题,姑娘还没有答复呢!”
红莲花笑道:“我从小父母双亡,就是我一个人长大的,如今也只是东飘西荡,根本没有一定的住处,也没有任何人来管我!”
丁弃武目光一转,低低的道:“方才姑娘要和我走,不知是要去什么地方,这最好先说明白!”
红莲花笑道:“你真傻……”
微微一顿,又道: “如果你有什么好地方,尽管带我去,如果没有什么好地方,就只好到客栈里去凑合凑合了!”
丁弃武道:“在下也是孤身一人,以四海为家,那里有什么好的地方,……”
眼珠一转,笑道:“如果姑娘愿到客栈中去凑合凑合,在下倒是十分高兴!”
红莲花盈盈而起道:“既然愿意,我们就快些走吧!”
于是,丁弃武会过账就和红莲花一齐走下酒楼,进入了附近的一家客栈之内。
一入客栈,红莲花就迅快的关上了房门。
丁弃武瞧着她,笑道: “姑娘还没说过要多少银子?”
“银子……”
红莲花怔怔的道: “什么银子?”
丁弃武道: “难道姑娘不是卖的,甘愿来白白的陪我睡觉?”
红莲花咬牙道:“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了?”
丁弃武道:“妓女,难道你不是?”
红莲花怒道: “你简直成心侮辱我,我为什么会是妓女,为什么要你的银子?”
丁弃武道: “那么你为什么要来陪找?”
“哼……”
红莲花叫道:“你真是不知好歹,我是好心好意的,因为我……我喜欢你!”
“喜欢我……”
丁弃武笑道:“我们认识才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姑娘喜欢我也未免喜欢得太快一些了吧?”
红莲花哼道: “依你说又怎样呢?”
丁弃武道:“我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想也无法想得通其中的道理!”
红莲花哧的一笑道:“既然想不通,就不想吧,反正人生就是这么回事,能享乐时尽量享乐!”
丁弃武摇摇头道:“行乐固然是好事,但有些时候却会享出乱子和麻烦来!”
“唉……”
红莲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 “既然你的顾虑这样多,那就算了,你这人真是没有福气!”
说话之间,就要开门而去。
但丁弃武—把拉住了她,笑笑道: “你忙什么?”
红莲花哼道:“你这人倒是很怪,我不走,你东拉西扯,怕狼怕虎,偏有那么多顾虑,如今我要走了,你却又拉住不放,这是什么意思?”
丁弃武道:“我们再谈几句话,你再走不迟!”
红莲花道: “要谈什么,怀快说吧!”
丁弃武道: “洛水之旁有一座慈云寺,你可知道这地方?”
“慈云寺?……”
红莲花侧头忖思了一阵道:“我想起来了,是有—座慈云寺,不过那却是一座废寺!”
丁弃武道:“我记得那庙里的香火不错,为什么现在变成废寺了呢?”
红莲花笑道:“那庙里的老和尚死了,庙空了,自然就是一座废寺了!”
丁弃武道:“你能肯定?”
红莲花笑道:“既然我说了出来自然就能肯定,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丁弃武道:“以我所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红莲花道: “不是这么回事,只是怎么回事,如果你知道,何不说出来听听!”
丁弃武道:“这件事也许与你有关!”
红莲花一惊道: “这与我有什么关连……”
微微一顿,又道:“你这人实在讨厌,我不再跟你谈这些事了,我非走不可了!”
丁弃武摇摇头道:“你走不了!”
右手用力,已把红莲花的左腕牢牢的扣在了五指之下。
红莲花负痛叫道:“放手,放手……”
丁弃武当真把手松了开来,道:“这不过是警告你,如果你不说实话,还有更大的苦头要你吃!”
红莲花叹口气道:“你要我说什么?”
丁弃武道: “当初要在慈云寺里成立什么天皇教分舵、是什么人的主意?”
红莲花道:“自然是教主的主意!”
丁弃武道: “如今分舵成立了么?”
红莲花摇摇头道: “没有!”
丁弃武怒道:“大约不使你吃些真正的苦头,你是不会说出来的……”
五指一紧又欲用刑,但就在此时,一串脚步声忽然传了过来。
红莲花听得有人走来,张口就要叫喊,但丁弃武迅速快的伸手点了了她的结喉穴。
红莲花左手被制,结喉穴被点,即不能动,也不能言,只好像死人一般的被抓在丁弃武手中,听其所为。
脚步声已到门前,丁弃武早就把门闩拔了下来,悄无声息的躲在房中一角。
房门上起了轻微的敲击之声,丁弃武微微冷笑,一声不吭。
那敲门的人听得房中没有动静,又轻轻的叫道:“莲花,莲花。”
自然,房中没有应声。
双方沉默了一阵,敲门的人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门早已拔去了门闩,一推就开,那人立刻悄悄的走了进来。
不出丁弃武所料,那人正是吴达山。
由于房中漆黑,他乍然走进房中,一无所见,丁弃武却看得清楚无比,只见他右手仗剑,左掌护胸,一副如临大敌之状。
吴达山走入房中,仍然听不到一点动静,看不到房中的真切情形,于是他左手迅快的伸入怀中,掏出火摺子,一晃而燃。
在火光的照射中,他自然已可看到房中的一切,只见丁弃武坐在一角的一张木椅上,红莲花站在他的面前,左手被制,除了眼珠骨碌乱转之外,已经一句话也无法说得出来。
吴达山见状大惊,长剑护身,就想向房外冲去,但丁弃武身形微动,已经堵到了门口,截住了吴达山的去路。
红莲花仍然站在原地,除了结喉穴之外,分明也被点了其他的穴道。
吴达山长剑一摇,叫道: “避我则生,挡我则死!”
丁弃武冷笑道:“这话说得太狂,就算你们教主,在我面前也说不出这种大话!”
吴达山更加吃惊的道: “你……你……”
你了半天,却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丁弃武笑道:“你没想得到了,我就是丁弃武。”
吴达山立刻面如死,持着宝剑的右手不住发抖,最后,他索性将长剑收入鞘中,摇头苦笑道: “这是吴某有眼不识泰山,丁少侠……”
丁弃武笑笑道: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说着迳自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吴达山似乎知道遇上了克星,所以也不再做逃走的打算,索性也在一张木凳上坐下来。
丁弃武冷冷的瞧着他道: “你们这算是什么安排?”
吴达山闭口不言。
丁弃武道: “丁某并不是喜好杀戮之人,只要你说得坦白,我不会要你们的性命,否则,那就很难说了……”
声调一沉,又道: “想必红莲花身上藏有什么迷药,你认为我已经中了她的道儿,对么?”
吴达山只好点点头道: “对。”
丁弃武拂手点出一缕指风,解开了红莲花的穴道。
红莲花哼了一声,软软地就地坐了下去。
丁弃武冷笑道: “你们是什么关系,夫妻,姘头,还是别的!”
吴达山呐呐的道: “我们……”
红莲花立刻接口道: “嗨,他根本不会说话,还是让我来说吧!”
丁弃武无可无不可的道: “谁说都行,只是别说假说,如果被我发觉话中有假,你们两人谁都别想再活!”
红莲花幽幽地道: “事到如今,我们还能说什么假话,自然是有一句说一句了……”
眸光一转,又道:“不过,你说过不会要我们的性命,但我们又怎么能相信你呢,如果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倒不如不说的好。”
丁弃武冷笑道: “你好像很刁,但我不跟你讨价还价,不过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相信与否,就是你的事了!”
红莲花恨恨的瞧着丁弃武道: “你问吧!”
丁弃武道: “两个可能要来洛阳的人是谁……”
转头瞧了吴达山一眼,又道: “就是你想谋害了他们,才能到你们教主面前去领赏的那两个人。”
红莲花淡淡的道: “就是你那两个听差,一胖一瘸。”
这话丁弃武也许相信,他稍稍停顿了一下道: “为什么你们要动他俩个人的脑筋?”
红莲花眸光一转道: “这自然是教主的意思。”
丁弃武道: “你们大约也该知道原因!”
红莲花投注了吴达山一眼,道:“教主都是跟你说过些什么,你就干干脆脆告诉他吧!”
吴达山咬咬牙道:“教主并不重视他们两人,而先擒下他们两人,无非也是为了你丁少侠……”
微微一顿,又道: “教主并不是单对洛阳分舵下命,而是对所有的分舵下命,所以他们两个人眼下是否已被天皇教所掳,也还难下断言!”
丁弃武冷冷一笑道: “这件事不值得再谈,你们教主虽然奸诈狡猾,但我还不把他放在心上,别说他不见得能把他们两人掳去,就算能够掳去,又有什么用处?”
吴达山呐呐的道:“因为丁少侠是侠义心肠的人,不会置他们两人的生死于不顾,所以教主认为掳了他们两人,是迫丁少侠就范的好办法!”
丁弃武道:“哼!”
红莲花一旁接口道:“丁少侠还想问什么?”
丁弃武道:“你们教主现在何处?”
红莲花摇头道:“别说我们,总坛里的人大约也不会知道。”
吴达山接口道: “教主的行踪,一向是最大的机密,事先谁也不会知道。”
丁弃武沉忖不语,因为他们两人的话可能不会有假,有心人自然不会轻泄自己的行踪。
他忖思了一下,又道:“这洛阳城中有几处天皇教的分舵。”
红莲花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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