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入侵，只吸了一口气，又纷纷咳嗽起来，有人甚至就吐出了腥臭的苦水，眼看没多久便要化为丧尸。
一枚投射弹落入人群当中，是那从高空落地的俊美男子，众人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名男子，但那明朗而睿智的目光，却给了他们几分熟悉的感觉，似乎曾几何时，这种目光不止一次地与他们擦身而过。张莹飞掠过来，按动机关，一个直径二百余米的半球形空气罩张开，众人才总算呼吸到了可以承受的空间气体，张莹这才说道：“你们不认得他，那也难怪，但仅仅一枚投射弹就能开启几百米的临时净化空间，在你们认识的人当中，就只有一人能够做到。”
“那是……莫小栈先生？”终于有人惊呼出来，的确，莫小栈即使变得容貌无双，但那脸庞仍然有几分当初的轮廓，再加上眼神与张莹的述说，要说认不出来，那才奇怪。不过经张莹这么一说，还有回忆起自己刚才的狼狈，众人都有种惭愧的感觉，再厉害的研究员也是人，就算能够研究出神一般的融合怪物，也不如一口干净的空气来得有价值，这就是他们一直鄙夷的净化空间，这就是他们早已忘记的技术范畴，这就是能够拯救世界的唯一手段，这就是他们认为远不如张铁生的莫小栈。
上百名尸化人早已被小心眼奴化，虽然不是精神控制，但仍然悍不畏死地挡在小心眼前头，又是救护，又是呐喊，还有不少尸化人直接就向研究人员进攻，谭工研究出来的生化老鼠还未扑上前去，就被撕成碎片，眼看尸化人就要步入净化空间，众人才高声呐喊，向莫小栈求救，莫小栈却连看都不看，直接吹响一声口哨，几百个火柴脚从地面冒出，纷纷缠上尸化人，这不是维纳斯以肉为诱饵的行军蚁，而是以祖灵之子的威信统领群尸的可怕手段，那几百个火柴脚平均战力在四阶以上，一上前就是一面倒的屠杀，虽然还有几个闯入了净化空间，但突然缺失了病毒，身体机能突然弱化，被张莹随手挥出的一道风刃从中切开。
小心眼知道今天再无幸免，趁着莫小栈救助研究人员的瞬间，自体内爆发出一股纯橙色的能量风暴，从下而上窜入云端，瞬间消失不见，他很想对莫小栈取笑几句，但是失去了下颚的他发不出一点声响，然后被突然而来的一条虫类从头到脚一口吞掉。
虽然还有着虫类一贯的体表特征，但一对如蝙蝠般的羽翼铺开，从头顶到尾部蔓延出剑龙一般的锋刃，四宝因为莫小栈的完全化，也终于脱胎换骨，100％的完全吞噬，不但是毒素，而且是所有族类无差别的完全吞噬！这其中，还跨越了始祖猎人之间无法融合的天堑，若是小心眼最终得知，自己几年来苦心孤诣追求的能力，被莫小栈完全化后瞬间获得，不知是要作何感想。
被陆机搀扶起来的张铁生，看莫小栈完全无视自己，一种突如其来的不甘，竟使他忘记了一直以来的隐忍，向着莫小栈高声呐喊：“你看不起我！盛华至少是惧怕我，才要将我彻底抹杀，但你却看不起我！”
莫小栈冷冷的回应道：“对你的惩罚已经足够，本来答应赠与你的小心眼体质，已经被我没收。”
张铁生又是全身一软，差点又再跌倒，还好陆机一直扶着，才能勉强站立。
原来莫小栈一直记着，原来他真打算将小心眼的尸体赠与自己，只是自己的贪得无厌，还设计陷害，才致使那报复盛华的希望变作泡影。
张铁生生存的希望已经被抽空，他无力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杀我。”
莫小栈举头望天，思绪不知飘往何处，良久才道：“因为他……”
张铁生被莫小栈没来由的一句话震惊得无以复加，因为“他”，那个他是谁？除了自己的师父莫眷还能是谁？自己一直记恨莫眷的偏心，但到头来，自己是否就比莫小栈更记挂莫眷？一直挂在嘴边的尊敬，没有使自己放莫小栈一条生路，即使莫小栈与自己没有深仇，自己还是出卖他，背叛他，设计他，逼死他，若不是莫小栈有着非凡的计算，他不早就变作一团没有希望的实验材料？这样的自己，这样的张铁生，与那不念旧情的盛华又有何区别？
张铁生彻底被打倒，从战力，到智计再到心灵被彻底击破，被陆机拉住一只手，却依然跪倒地上，望着苍天失声痛哭。
莫小栈一个口哨驱散了火柴脚，他没有用强硬手段灭杀那些被杀得七零八落的尸化人，尸化人也是可怜人，莫小栈只说了一声散吧，就再也没有理会。没有了小心眼指挥的尸化人都感觉到一阵茫然，呆呆地看着莫小栈，久久没有散去。
莫小栈召唤出飞艇，将所有研究人员都塞了进去，虽然经过刚才的战斗，研究人员只剩下不足一百之数，不过涌入一艘飞艇也显得相当拥挤，不过莫小栈不打算放弃任何一人，还是让蕾蕾发动了引擎，风力压下，在血海中荡起圈圈涟漪，莫小栈没有踏上飞艇，而是来到了张铁生身边。
“若你还想找大师兄报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你……你要帮我？”
“我不会帮你，也不会帮大师兄，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插足不下。不过，我倒是希望有人能给大师兄找点麻烦，这样的我，才能轻松一点。”
张铁生当然想要答应，但是对于莫小栈那明显言不由衷的好意他不懂得如何反应，反倒是陆机机灵地为他找到了一个台阶，直接拉着他就上了飞艇。
然而就当所有人认为，一切会完美收官的时候，突变徒生！
一个外貌是二十多岁的尸化人少女突然从远处冲了过来，手中一柄亮晃晃的匕首渗着寒光。
莫小栈可以阻止的，但他却是没有，因为唯一有资格阻止这个少女的人已经死了，而且悲惨的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在刚刚进入蛇腹，被小心眼打断几条肋骨以后，莫小栈就在医护室里见到这个少女，那时候的少女叹了一口气，在莫小栈看来，那是少女以为莫小栈认不出她。但其实莫小栈早就认出来了，只是当时的形势，莫小栈也还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第二天的学术测试，所以才没有当面相认，而到了后来，莫小栈则是觉得再相认都没有必要了，因为这只会让少女置身危险之中。
终于，到了一切落幕，终于，莫小栈也想将少女招呼上飞艇，但到这时，莫小栈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女不惜再次变成尸化人都要混入蛇腹，因为她的恨只有血能够洗清，就算莫小栈再希望得到张铁生，他也没有资格去阻止这个少女。
因为这少女的名字叫做何芷娃。
第243章 第一
莫小栈觉得自己没有权力去阻止芷娃复仇，因为连带他自己也是欠了芷娃的，地下世界那一次失算，让何礼诺身死，莫小栈作为指挥也因为轻敌而脱不了罪责。他在蛇腹里面没有见到诺亚，想都不用想，他也知道这又是一个惨烈的故事，好好一个团队，除了大鳄，周深诺和鲍勃，其他人都在同一个任务里面全部身死，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战士。俘虏人质确实是小心眼的意思，但是作为行动者的张铁生，对于何芷娃来说才是第一元凶！
何芷娃是迎面冲向张铁生的，因此张铁生在第一时间便已发现，芷娃这几年心怀怨恨，为了复仇而无所不用其极地提升战力，此时竟也到达七阶，这不是张铁生那连百万点都不到的战力能够抗衡的，他于是向莫小栈求救，却见莫小栈表情痛苦，兀自不动，张铁生心中疑惑，陆机却已经挡在了自己面前。
陆机也是终于认出了何芷娃，与张铁生不同，一直在地下世界暗中行动的他，知道何芷娃与何礼诺的关系，他也明白芷娃的仇和莫小栈的无奈，于是大声喊道：”何礼诺跟踪我才出了204区的，与哥哥没有关系。”
“你没有资格帮他求饶！“芷娃匕首一挥，振幅就切去了陆机的头颅。
张铁生听到204区，也大概猜到了事情原委，见陆机瞬间身死，他一时悲从中来，沉吟道：“就算莫小栈肯原谅我，老天也是不肯……”
芷娃没有理会张铁生的忏悔，振幅匕首带着血光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喉咙，随即锋刃一转，将张铁生的头颅从中破开。
何芷娃大仇得报，仰天长啸，原来复仇的感觉是这样的，不但无法消退她的恨，还让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起何礼诺的笑脸，她温馨的家已经因玛丽安娜而毁，她的哥哥也不会因为张铁生的死而复活，她只属于广阔世界里的最平凡的一撮人，演绎的也只是悲惨世界里的冰山一角。
莫小栈轻轻地拍了拍芷娃的肩膀，说道：“芷娃，也在我胸口刺一刀，这是我欠礼哥的。”
芷娃虽然偏激，但也恩怨分明，她知道，莫小栈纵然失算了，也已经做到了最好，哪有队伍是永不减员的？她扑倒在莫小栈胸口声泪俱下，拳头连番锤击，引发阵阵雷响，也就是莫小栈才能承受得住一个七阶将级如此失控。
莫小栈温柔的道：“芷娃，不哭，你还有家，我，蕾蕾，维纳斯，小米哥，长梦，大鳄……还有一整个旭日队都是你的家人。”
……
“为什么要打擂台赛？有这力气不如去多杀几只丧尸！““你以为总指挥官想打吗？只是……只是有他不得不应战的理由。”
地下者主导的将级擂台赛已经到了第十日，将级区域不老泉的发射区外，两个二阶的将级仍然在高声议论，这也是在场上百个将级还有数千个各级影风兵共同的疑问，为什么要打擂台赛？人类的形势一片大好，身为人类最强战力的将级人员，不去不老泉拼杀，却在发射区内斗，这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其实连在擂台中央的最强第一人李楠诺，也在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老成如他，经历了数百年的岁月，早就将名利看得很轻，现在他心里唯一的希望，就是净化空间能够在普级区域完全敞开，让他能够试着赤脚踏上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能够天为被地为席，完全不用担忧的躺下睡上一觉。
所以看着面前那像猴子一样兴奋蹦跶的深喉，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头怪物要如此执着。
“第一！第一！老子第一！”
又在人类世界生活了近半年，深喉学到了“老子”这个自称，不过是否清楚这两个字的含义，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现在的他勉强能够断断续续地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几年才达到这个地步，不是他不够聪明，而是千年的疏于练习，使他的口舌和大脑，很难组织语言，说话比打架困难多了，没有人能够比深喉更有切身的体会。
与李楠诺打擂台，争第一。是深喉喜欢的，期待的，也是他自己提出的，不过他知道要促成这件事相当困难，所以当初对盛华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更多是任性地说说而已。
盛华却一口答应了，而且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真的把他和李楠诺弄上擂台了，深喉的兴奋比抢到他的维纳斯还要更甚。
“既然弄出一个排行榜，还要以此来计算净化以后的资源分配，那么通过战斗来确认排名，有它的必要性。”这是地下者公开出来的说辞，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却没有多少人知道。
起码在所有人认为，展华庭是不会愿意这样的比拼的，因为若只依靠地下者的计算来排名，地下者自身才能够更容易地获得较多的资源。排行榜的权威性已经被众人公认了，现在却还要用擂台来证实，这就等于你明明占了一整个蛋糕，现在却又拿出来与大家分享，通过划拳进行再分配，如果展华庭还真愿意这样做，那么他的豁达和公正已经到达神的领域了。
所以地下者承受了压力那是必然的，至于这种压力从何而来，众人却又不得而知了，不过将级网络中有过传说，说是一股力量已经掌控了大局，地下者成为了傀儡，如果这说法真有其事，那么一切就容易解释很多。
但无论如何，大局都已经定了，而且虽然嘴上不满，但是这今天最后的比赛还是让人期待的。最强榜的前两位，这嘘头有够猛，因此虽然有人对这“毫无意义”的擂台战颇有微词，但是更多人却是想看看热闹，不老泉也因此而迎来了大批围观者，使得这个因为净化空间拓展顺利而显得有点冷清的发射区，瞬间进入了所有人的视线，热度一时无两。
人群当中，有着一个戴着套头帽，行动有点神神秘秘的挺拔男子，若你仔细观察就会发觉，他身边有数个战力非凡的将级将他包围并严密保护着，从那拥挤的人群丝毫无法推动这几名将级来看，应该都是五阶以上的强者，人到五阶就不会是无名之辈，而这样的人物却甘心作为挺拔男子的护卫，这挺拔男子又能是什么人？
起码，在看台上，有一个人知道，因为维纳斯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哥哥，而维纳斯也明白，若不是哥哥从中使手段，这次擂台赛也不会成功。
因为这几个月一直呆在虚长梦身边，维纳斯也看到了一个最真实的世界，这个世界尔虞我诈，处处是伏笔，步步是暗棋，而身处当中的展华庭虽然手眼通天，也被弄得焦头烂额，因为在应付政治的同时，他还时时要担心净化空间的研究进程，如果是一个凡人，单一个方面就要弄个半死，何况是两个方面同时处理？
虽然因为身份和经历，维纳斯不会对展华庭有好感，而展华庭所做的是，她也一定会打上自私自利，贪功慕德的标签，但她不能否认的是，展华庭所做的一切，却是将整个人类世界推向有利的位置，而相反地，盛华更多就是要复国，不惜牺牲一切都是要复国，甚至必要时候，还不介意将自己这个妹妹推出去作为诱饵，所以虽然身系血缘，维纳斯也不能呆在盛华身边。
这样一来，展华庭倒表现出一种大度和宽容，因为维纳斯是敌人，可利用的身份，展华庭不可能不知道，但这几个月她不但没有出过任何意外，甚至乎，她亲耳听到展华庭发令，让长梦带人几次将深喉吓退。
展华庭是在自己面前演戏吗？还是因为他与莫小栈有协定，这才不得不维护自己？维纳斯不知道，所以维纳斯问虚长梦。
而虚长梦也不知道，她只是干自己应该做的事，而她很庆幸，莫小栈现在与展华庭暂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这使得她不至于要违心地伤害维纳斯。
“如果展华庭要你杀我，你会照做吗？”维纳斯问。
“会。”虚长梦答，不过随后补充，”不过我也会在事后自杀。““这是何苦？”维纳斯问。
“生有军魂，不得不从。”虚长梦说得斩钉截铁。
“如果上级是错的呢？”维纳斯问。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虚长梦答。
维纳斯沉默了，她也不得不问自己，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盛华就一定是对的吗？展华庭就一定是错的吗？展华庭在追逐名利，又确确切切地为人类做事，盛华虽然有复仇这个堂而皇之的借口，但说到底还不是在追逐名利？两人都是一样的不择手段，两人都有自己的好，自己的坏，又有谁有评判的资格？
维纳斯觉得茫然，她很想知道，同样没有确切答案的虚长梦为何意志如此坚定，但她知道就算问，她也不会得到答案，如果世界还有一个人能给她答案，那么这个人只能是莫小栈。”小栈哥哥，你在哪里？维纳斯很想你……“
第244章 适应
黑熊废市上空，一艘飞艇飞得歪歪斜斜，严重超载之下，即使有蕾蕾控制，但飞艇要保持上浮状态也显得十分困难，而且要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