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来李府的,是因为他要给阿桑送笔记呀。我了个大槽,他忘记了呀。这可如何是好!
齐先生能让廉炜霆送笔记,他也可以自己来送呀,结果咧,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儿,硬生生的就把这事儿弄个细碎,天呀!
一咕噜窜进轿子,就见宋楚涵的脸已经冷若冰霜:“呵呵,这就是你的一会儿?”
宋楚瑜嬉皮笑脸的凑到楚涵身边:“哎呀,四姐,你不要这么冷淡呀,我刚才不是做勇救公主的勇士去了么,你不知道呀,这李家还真是不怎么简单。我刚才……啊啊啊!天呀,我刚才跟本没有见到阿桑呀,我帮她的事儿,她也压根不知道呀。啊啊啊!”
宋楚瑜一下子就倒在了轿子上,整个人抽搐状。老天爷,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酱紫对我呀,我的阿桑呀。
宋楚涵被他吓了一跳,随即认真审视自己弟弟,他是抽风么?
“四姐,你说天底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我帮了阿桑两次,可是,可是两次她都不知道。我的心呀,拔凉拔凉的呀!”楚瑜扯着楚涵的衣角,不断的碎碎念:“你说好端端的,她和李臻换什么马车呀,结果我英雄救美救个大老爷们。这轿帘掀开,我什么心情呀。原本是欣喜结果硬生生的差点吐出来,谁要看他,哼!去他家想着再见一面吧?结果碰到那么一茬子事儿,我光顾着为她主持正义了,压根忘了,她人我还没看见呀,我的心呀……”
楚涵实在是忍不住了:“你能不能闭嘴?”
宋小六停顿一下,看他四姐,随即继续苦恼状:“你都不安慰人家,你……”
楚涵呵呵冷笑:“我要告诉父亲、告诉母亲,让你的所有打算都破灭。”她冷言,宋小六指着她怒言:“你怎么可以这样。再说,我有什么打算呀,我是上进好青年,父亲母亲喜欢来不及呢。你对自家弟弟怎能如此蛇蝎心肠,你说!”
楚涵一头黑线,遇见一个唱作俱佳又喜欢演戏的弟弟,实在是让人不能忍受。
“下去。”
“啥?”楚瑜呆愣问。
楚涵冷言:“你下去坐自己的轿子,立刻,马上。”
楚瑜哭丧一张脸:“你是我亲姐么,是我嫡亲嫡亲的四姐么?”
“下去!”
楚瑜被人赶下了马车,灰溜溜的回到自己马车边儿,连喜凑上前:“公子,咱们坐自己马车也蛮好。”
楚瑜挺胸:“自然很好,我的马车最赞。只是……”楚瑜回头望向李府的方向:“没想到,桑柔的日子过得这么坎坷,果然是个可怜的小丫头。我就说她外表看着坚强,实际呀,应该都是装的,她最是软乎了。可怜的小丫头,不行,我不能将她一个人扔在那样的地方。我一定要将她娶回家,对,将她娶回家。”
楚瑜脑补了桑柔悲惨的生活之后眼神十分坚定,他要娶桑柔,娶她娶她!所有的门第之见、所有的阻拦都不能阻挡他喜欢桑柔的心、他要一辈子都对桑柔好,呜呜,她真是太可怜了!他那么喜欢她,绝对不能看着她继续受苦下去。
连喜也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个话不对,但是他不能不说呀。
“六爷呀,且不说家中是否同意,就是靳小姐的年纪,也不适合成婚呀。”大齐女子惯是十六七成婚,靳小姐才十三呢!
楚瑜掐腰:“你蠢呀,我当然知道不能成婚这么早,可是好姑娘自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我不早点宣誓一下主权,被那宵小之人抢走怎么办?我当然要早点给人扒拉到我家洞边儿,只要时机成熟,我就可以一下子给人拖进洞里。”
连喜默寒,您说的那是耗子偷粮食吧?
而此时的“粮食”小姐则是喷嚏不断,桑柔揉着鼻子郁闷:“我难道是伤寒了么?”
☆、第26章
桑柔其实挺奇怪的,自从第一天回来之时见了舅母,便是再也没有见到。不遑如此;就连舅舅的两房小妾也似乎躲着她走,她回房仔细照镜子;难道去书院念了一段时间书,她的面相发生了改变?例如……多了一分威严?不对呀!
看桑柔对着镜子照来照去;小桃笑嘻嘻言道:“小姐便是不照也是一样美的。”
桑柔:“谁说我照自己美不美了?我不是一直都辣么美么?”桑柔傲娇的扬头;小桃自然没有想到她会如是言道;直接呆住了,半响才结结巴巴:“小姐……小姐跟宋公子学坏了!”
桑柔顿时脸红:“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有和他学,我是我;他是他。我才没有学他。”将镜子放下;桑柔起身:“明个就回书院了;我去陪祖母坐会儿。”
这家中不管是李大人还是老夫人;其实都是知道那日宋楚瑜来的实情;可李大人严厉训斥之下;竟是也无人敢在桑柔面前多言;因此桑柔对此事真是一分都不清楚。桂嬷嬷倒是消息灵通;可是听了老夫人的吩咐,也是不能多言。
李大人对楚瑜印象极好,也希望桑柔能够嫁入宋府,虽然桑柔门第差些,但是个人却又未必差,如若她真的能在书院学好,想来便是最大的一个加持。李大人知晓老夫人期望能够将桑柔许给李臻,但是这两个孩子却似乎一丝男女之情都无。李大人也不避讳,直接言道自己年轻时的情况,强扭的瓜总归是不甜。免得将来成了仇人,倒是不如现在多遂她的心意。
“祖母?”桑柔看老夫人盯着她发呆,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摇晃了下,老夫人回神。
“你这丫头怎么过来了。正好,不如今晚你陪祖母一起睡?”老夫人笑言。
桑柔点头:“好呀!”
书院就桑柔这么一个妙龄少女,李老夫人自然怕她吃亏,紧赶着不断的叮嘱,桑柔睡着之时还隐隐觉得老夫人在她耳边念叨……
翌日,桑柔与李臻踏上回书院的行程,待到回到书院,已然是下午,许多人都已经回来,桑柔没有见到宋楚瑜,觉得少了点啥,她左顾右盼引来李臻的笑言:“表妹找什么呢?”
桑柔:“也没有什么。表哥,那我回房了。”
李臻颔首。
桑柔虽然在房中看书,但是却也留意着外面的情形,待到傍晚才看楚瑜顶着月色归来,他许是在路上奔跑,脸色绯红大喘气,见桑柔半掩着窗户,热情的挥手:“阿桑同学,我回来啦!”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引来众人的哄笑,宋小六也不介怀,只言道:“大家好大家好!”
安然痞气十足的问道:“宋小六啊,你怎么最先和靳同学打招呼呀,我们也都开着窗的好么?真是不把我们当一回事儿呢!”
楚瑜瞪眼:“你们能和阿桑同学比么?”一时间又引来一阵哄笑,桑柔被他说得有几分脸红,不过还是落落大方言道:“我为什么不能和别人比。那么你说说,我是否是涨了四只手,八个耳朵。”
宋小六想了一下奇形怪状的阿桑,连忙摇头将脑中的怪物甩掉:“哎呀,好好地姑娘,作甚要讲的那么恐怖,你这样可不好!”
阿桑扁嘴:“那我为何就和别人不同?”
“因为你是青春无敌美少女,好看的不得了的阿桑姑娘啊!他们都是臭小子,当然不同。”宋小六越说越放肆,桑柔呵呵冷笑:“你再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小心我告诉先生去。”
宋小六想着几个先生的脸,又甩脑袋,这几个人不怎么让人想看见呀!
“别介呀,咱们可是好同窗。对了,你有没有什么不会的?我给你讲,我超级棒的!”他这几天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学到深更半夜的劲头让他爹差点老泪纵横。就是今个儿晚了也是在家里与大哥抠题,说起来,他还真是不容易呢。
他做这么多,无非是想着能够在阿桑面前体面一下,真的人生赢家一次!
桑柔微笑摇头:“我今日复习完术数了,正在看国学,明个儿如果有不会的问你。”
“哎,好嘞!有事儿找我准没错。”他拍着胸脯保证,又惹来大家的哄笑。
桑柔不过几次就被笑习惯了,总归丢脸的不是她,坦荡就好。
古先生过来巡查院子,见大家说说笑笑,微笑言道:“你们刚从家里回来自然放松,不过我想,你们今个儿还是早些休息吧,莫要耽搁的太晚。”
桑柔敏锐的察觉话中的深层次含义,微笑问:“古先生,明天可是有什么事情?”
古先生回身望向桑柔,笑言:“那你觉得,有什么事儿?”
桑柔恬淡的摇头。
宋小六笑嘻嘻的搭着古先生的肩膀:“古先生,您这般打哑谜可没意思哈,您说说呗,到底有啥事儿呀,如若没事儿,您可不会这样说。往日里您哪会管我们睡得早晚。”想了下,他还补充一句:“你们这些做先生的呀,是巴不得我们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一天十二个时辰学学学呢!”
桑柔见院子里热闹起来,索性将窗户开的更大了一些,她含笑站在窗前。
安然笑的捶地拍巴掌,“说的真好,点赞呀!”
安然捶地,古先生捶宋楚瑜,宋楚瑜“艾玛”的喊着,“您下手可真重。”又是惹来一阵笑声。
“古先生,啥事儿呀,说说呗,我们提前有点心理准备,您也知道,不管是齐先生还是廉先生,说话都让人肝颤儿呢!”宋小六继续追问。
古先生其实也没怎么想隐瞒,这也不是什么怕人的事儿,他索性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宋小六麻利的来到他身后为他捶肩。这都是他在自家溜须拍马长辈得到的经验,果然,古先生眯了眯眼睛,似乎十分享受。
“想来你们也是知道,每年的刚入冬,各大书院都会以文会友。”
大家听了皆是微笑不语,他们书院已经蝉联几年无对手了,虽然他们都是今年新生入学,可是却也是有信心继续不败战绩的。
古先生见这些孩子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儿,摇头言道:“你们可不能小瞧了今年的比试。往年都是咱们书院夺冠,因此今年瑞王爷建议,咱们换个比法。”
“换什么呀?”
古先生“马球。大抵你们也听说了吧,近些时日马球这运动越发的热乎起来。瑞王爷与皇上建议,咱们既然要比,不如比比马球,既能强身健体,又能锻炼马上功夫,寓教于乐且能放松心情。”
此言一出,当真是哗然起来,大家面面相觑,都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古先生含笑继续言道:“怎么?你们怕了?”
宋小六最先跳起来:“怕什么怕,我怎么会怕。小爷是谁,打遍天下无敌手。”
“那明日我倒是要看看你马上的功夫了,这有些事儿呀,可不是吹出来的。”古先生睨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回头看桑柔,言道:“你好生的锻炼,许是……将来也需要你出场。”说起这事儿,古先生倒是生出几分的气恼,这瑞王爷也太过不厚道,竟是在皇上面前说女学生既然是创新,便是要让人看见成果。如若不然,当真是让天下人闲言,这样言道,皇上自然是希望靳桑柔出场。
桑柔一怔,随即认真:“我知道了。”
宋小六怒:“咋事儿?阿桑同学出场?闹笑呢吧?我们一个个大老爷们不出场,让阿桑同学一个姑娘家出场?这谁想的呀,脑子里装的是屎么?”
古先生本来还有一丝的恼怒,不过听了宋小六这话,直接就笑了出来:“你呀,真是粗俗。如若这话让你们廉先生听了,八成又要罚你温书了。”
“正常人会让阿桑同学上场?当我们是死的呀?”宋小六继续愤愤然。
安然插话:“我去找皇上,哪个脑残提议的呀!”
古先生:“找什么找,你好生的待着。你们少给书院生事,不然全给你们开除。”他之所以先来透气,也是让大家心里有个准备,谁让书院之中,他是性格最和蔼的呢,仰天宽面条泪!
“你们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不行呢?”一直没有开口的桑柔终于开口。听着她清脆的声音,宋小六只觉得自家媳妇儿是个天真不知愁滋味儿的小笨蛋,那么凶险,伤着咋办?
“你……”
宋小六还不待继续言道,就被桑柔打断:“我不行,也还有大家呀,马球本来就是团队合作。我们配合的好,还用担心旁人么。再说,我的技术虽然是零,可是我相信大家应该也很乐意教我的。”
宋小六怔怔的看着桑柔,就听她继续言道:“不管做的怎么样,我都会努力的!”
“靳同学一个女孩子都有信心,你们难道没有?”古先生睨众人,言道。
宋小六最先打起精神,他狠狠的拍古先生的肩膀:“放心老古,我们一定会努力,骊山书院必胜!”
古先生十分消瘦,被他拍的差点趴地下,这混小子!,报复自己刚才捶他呢吧!
“骊山书院必胜!”
☆、第27章
因着古先生提前支会过大伙儿,因此听到廉先生的话,大家倒是并不十分异常。廉先生十分欣慰:“我也知晓;你们大部分人对马球没有什么经验,不过你们放心便是;除了张先生,我还为你们找了一个帮手。”
说起这个;大家倒是来了几分兴致。
廉先生微笑言道:“那便是犬子炜霆。炜霆对马球十分精通;由他教导大家;想来也是事半功倍。”
“有廉师兄来教我们,自然是极好。可马球打得好;首先得会骑马吧?如若连马都不会骑,又谈什么马球呢?你们说对吧?马球可不是嘴上说自己行就一定行的。”开口的学子唤作赵毅。
这骊山书院除了徐飞;便是赵毅最强。他是赵大人家小公子;也是楚瑜二嫂的亲弟弟;赵丽珠的哥哥。
楚瑜听他说这个话就觉得有点针对人;这所有没有经过入学考试的人不过就是他们三个。而他每日在街上横冲直撞的;自然不是那不会骑马之人;这般想着;便是言道李家表兄妹了。而且他最后那句话;明显是针对他家阿桑的呀。不能忍!
“什么东西不都是由不会到会,难道谁一生下来天生就会背四书五经,就会骑马跳火圈?”宋楚瑜睨着赵毅。
赵毅不甘示弱,“会与不会,总归也有个天赋问题。现在又不是刚下生的婴儿,十几年都没学会,还能一下子就学会?当真是笑话。”
“可不真的是笑话么?都没有看到人家学就断定人家不会。还真是狗眼看人低。”宋楚瑜表示,自己要和这个家伙势不两立。
“你有辱斯文……”
“好了。”廉先生眼见两人争执,冷下脸色:“真是学堂,不是市井,你们更不是市井泼妇,这般互相针对是作甚,如若是讨论学习,便是你们辩的面红耳赤我也不会言道其他。然你看看你们都在说什么。一个个的真是有辱斯文。赵毅,大家都是同窗,本就该凝聚心力一同努力才是,你还未等开始就拆台,实在是心胸太小。至于你,宋楚瑜,这件事儿你虽无大错,但是言谈实在太过粗俗,而且言语戳心,大家能够有缘走在一起不容易,你们都要好好珍惜,不要因为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就相互敌视。”
“是!”两人都耷拉下脑袋。
“现在上课,至于马球比赛的事,下午骑术课张先生会与你们详说。”廉先生盯着他们,“你们来学习,不光是要学习知识,更是要学习做人的道理。你们从国学里学的不仅仅是大道理,更不是为了应对科举,而是你们处事之道的一个方针。许是你们现在还不懂,但是我想假以时日,你们是会明白的。”
“我们知道了。”
中午之时,李臻凑到桑柔身边,有些不好意思:“表妹。”
桑柔笑着应答。
李臻:“有件事儿,我要与表妹道歉。”
桑柔不解,李臻继续言道:“那日回府我们换乘马车,之后我与赵家小姐发生了些摩擦,当时我并没有出来。我想,今日赵毅之所以针对与你,许是误以为那日是你在轿子中。”
桑柔随即失笑:“表哥不要太当一回事儿了,也许他并不是因为这个,只是真的那么想亦或者是看不惯呢,没什么。我们自己努力就好。再说,她也未必就是误解这个。”
李臻苦笑摇头:“我总觉得,十之□□是误解了,不遑是他们,就是宋同学当时也误以为轿中的人是你。”
桑柔一怔,随即想到那个打妖怪的梗,不可置信的问:“你说的把妖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