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有些纳闷,不过还是道谢:“多谢廉师兄。”接过廉炜霆的书,桑柔真是觉得有些暖心,原来廉炜霆给她的,竟是齐先生自己整理的笔记。
“好了,快些回家吧。”廉炜霆笑着与桑柔道别。
同样是新入学的学生,齐先生对新入学的几个学生可真是全然不同。待桑柔一行人离开,廉炜霆来到宋家兄妹身边:“许久不见。”
虽然廉炜霆与往日无异,但是楚涵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疏离,她心中难受但是却并不表现,只微笑言道:“许久不见,听闻廉师兄前些时日四处游历,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想来廉师兄收获颇丰。”
廉炜霆谦虚:“其实也谈不上收获与否,只陶冶一下自己的身心罢了。”言罢他客气言道:“我还有事,就不久留,二位告辞。”
“我们也走吧。”宋楚涵紧紧攥着拳头。宋小六表示,自己要讨厌这个廉炜霆,他这是什么态度呀,他四姐都要哭了好么。好吧,虽然这是他的脑补,但是也未见得不是真的,怒!
宋小六可不是那般顾忌礼数之人,他直接钻进了楚涵的轿子,“四姐,你别难过,咱不稀罕那个廉炜霆。”
宋楚涵冷哼一声言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稀罕了,你这话没头没脑的厉害,之前我不是就说过么。我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你莫要想的太多。”
“四姐,如果你想哭,就哭好了。不用强忍着,咱们俩可是嫡亲的姐弟,你无需在我面前还要忍着,看他那般冷淡,还说什么喜欢你,真是笑死人了。”喜欢一个人,都应该像他这样,天天的巴着人家,偷偷学习然后教她,这样才对。才不是廉炜霆那么冷淡呢!
楚涵看六弟笑嘻嘻的样子,忍不住叹息:“你呀,还是孩子气,许多事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今这样也是很好,我与廉炜霆,本就是不合适。”
宋楚瑜觉得大家都当他是孩子,他根本不是呀,哪个孩子有他聪明的脑子,再说以为他什么都不懂么。
“四姐就不会为自己争取么,你明明是喜欢廉炜霆的,作甚要听父亲的,嫁给皇子有什么好。那些皇子比我还差劲呢,你嫁过去,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而且你又不喜欢他们。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看着多糟心。”楚瑜碎碎念。
楚涵看他这般,知晓弟弟为自己好,只他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儿罢了。
“我的事儿呀,不用你管,你自己好生的学习,管好自己便是。这么大的人,还那般的不定性,刚才说什么去找靳桑柔玩儿,这样的话哪里说得出口,你是想让人家用唾沫淹死你还是淹死她。既然是来学堂,你就好生的学习,爹为你豁出脸去求皇上,可不是让你在这里混日子的。如若他朝皇上想到此事问起,你让爹怎么回答,他老人家还有脸面么。”楚涵恨铁不成钢。
楚瑜抱头:“知道了,我当然会好好学习,我找阿桑同学也没啥呀,都是同窗,共同进步。”
楚涵:“我只看见你插科打诨,没看见你认真学习,同样都是刚入学,怎的不见齐先生待你那般好?可见你平日里还是不用功的。”
说别的倒是无所谓,说这个楚瑜可不依了,他多认真呀,天天学到下半夜有没有,“四姐可不能冤枉人,我真的有认真学,我天天都学到下半夜呢。你问连喜,可不就是如此。你不能想当然就说我不认真。再说了,阿桑同学是女孩子,也是我们书院的唯一的一个女学生,总归不能让她学的太差哭鼻子吧?”
楚涵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楚瑜又要继续言道,听到外面传来熙攘的吵闹声,他掀开帘子:“怎么了?”
连喜连忙言道:“好像是靳小姐的马车,似乎与人发生争执了呢!”
楚瑜一听,立刻跳了起来,一咕噜蹿下马车。他来到争吵现场,就见两个车夫正在争执,而桑柔则并没有出来。楚瑜还未等开口,就见与另一架马车中的少女惊喜的掀开帘子:“宋六哥。”
卧槽,谁呀,张口就叫他六哥,他根本不认识好么!再一细看,呃,好像有点眼熟,只这是哪位?
“宋六哥怎的也在此?”那少女娇滴滴问道,不过随即又恍然大悟道:“宋六哥是认出我的马车了?”
看她羞涩的笑容,楚瑜终于想起来这位了,这不二嫂她妹妹么?叫啥来着?赵……赵丽珠。对,就叫这个。
“你们挡路了。”
赵丽珠脸红:“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本来好端端的,谁想竟是遇到这样的人……”还不等说完,就听轿夫言道:“这位小姐好没道理,我们走的好好的,你突然横冲直撞出来,惊了我们的马。这错本就在你们,你们竟然还要我们道歉,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赵丽珠刁蛮:“马车本来就比较快,如若都像你们这样走,那步行好了,坐马车作甚。”
宋楚瑜觉得自己已经很跋扈了,但是见到这位赵丽珠,真觉得自己还是好的。当然,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竟然敢欺负他家桑柔,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你这样强词夺理的么?也太过分了吧?如若都是你这样,那撞到老百姓怎么办?本来一点都不占理你还要这样咄咄逼人,有这样的么?太过分了吧。”宋楚瑜掐腰指责赵丽珠,他才不管是不是自家亲戚呢,他才不管是不是女孩子呢,欺负他家桑柔就必须受到严厉的谴责。
赵丽珠没想到楚瑜会如此言道,她红了眼眶:“宋六哥……”
“我是帮理不帮亲,你哭也没用。我看呀,你就是仗势欺人。”宋楚瑜继续主持“正义”。
“我没有。你不能这样说我。”赵丽珠恼怒,跺脚:“你欺负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言罢,她跳上马车吩咐:“我们走!”
赵丽珠的马车离开,楚瑜连忙凑到桑柔的马车边:“阿桑同学,我把妖怪打跑了。”
马车帘子掀开,李臻尴尬看他:“呃,宋同学,我和表妹换了马车。”
楚瑜顿时囧了,他黑线看李臻,好半响才开口:“那个,你和一个女人当街争执?你像话么?”
李臻觉得自己真是太无辜了,他怨呀,他压根就没有出声好么,也不是他不想走呀,而是人家拦着他不让走。再说,最重要的就是,当街痛斥女子的,貌似不是……他吧?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宋同学,呃,这时辰也不早了,我……”李臻觉得自己真是不太顺利呀。
楚瑜尴尬:“走吧走吧。人生也太大起大落了,我就知道老天不会对我这么好。不过不是我说你哈,你说你好端端的和阿桑同学换什么马车,有没有点规矩了。”
李臻觉得,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他还是不要和这个小男孩一般见识好了。
“那宋同学,再会!”
告别李臻,楚瑜垂头丧气的回轿子,楚涵看他冷笑:“你真是出息了,我看你怎么和二嫂解释。”
楚瑜梗着脖子:“我乐意,我仗义执言有什么错。”
楚涵:“如若轿子中的人不是靳桑柔,你还会冲过去么?”
“当然会,轿子中本来就不是阿桑同学。不想和你说话了,小爷心情不好。”一把拽过楚涵的帕子盖住脸,楚瑜决定小睡,对,小睡!
这边楚瑜心情郁结,那边回到李家的李臻看着先到的桑柔忍不住勾起嘴角。
周氏等在门口,见他到了,连忙上前检查:“你干嘛去了,你表妹都到了一会儿了。”话中虽有埋怨,但是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关心。
李臻微笑:“路上马车与人起了点争执,不过没甚,走吧,咱们进去。”
桑柔含笑跟在周氏几人身后,待进了院子,李臻停下脚步:“母亲等我一下,我与表妹说一句话。”
桑柔正准备回房换衣去老夫人房里请安,不过却被李臻拦住,她不解。
“表妹借一步说话。”李臻笑着将桑柔叫到一边。
“表哥有事?”
李臻:“刚才我与赵府马车发生了刮蹭,多得宋六少爷帮忙。宋六少以为轿中是表妹,见是我似乎有些失望。”
桑柔脸红,“大家都是同窗,互相帮忙也是应该。”
“我想,虽然他并没有帮表妹,却有着帮表妹的心,这番心意,我自然是要传到。毕竟……”李臻笑了起来:“他是帮你给妖怪打跑了呢。”
桑柔囧了!
“表哥说什么呢。”
李臻:“表妹自己琢磨吧,我先回房。”
两人正说话,就见小厮跑进禀告:“禀少爷,您的同窗宋公子登门求见。”
桑柔一个踉跄,李臻则是呆住,许久,他慢动作歪头看桑柔,轻言:“都追上门了呀。”
桑柔:“表哥胡说什么呢,他明明是来见你的。我回房了。”
周氏听到禀告,连忙来到李臻身边:“臻儿,这宋公子可是宋丞相家的小公子?”语气里有着惊喜。
李臻一顿,交代:“请宋公子去厅里吧。”看桑柔背影,李臻郑重与周氏言道:“宋公子不适合姝蓉,你切莫自作主张,如若惹恼父亲,那事情便是不美了。”
周氏强辩:“你这孩子,你又怎知我何等心思,我也是为了你们兄妹好,如若是旁人,你当我会管么?”
李臻:“母亲听我便是。宋公子,意在表妹。”
周氏呆住,“你说什么,他意在靳桑柔?她不过是个小孤女,有什么能跟你妹妹比的?当真与她母亲一样都是狐媚子,不过是那么几日便是勾了男子,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母亲!”李臻厉声,“母亲还要慎言。”
周氏恼羞成怒,不过顾及自己儿子倒是并没歇斯底里,只还是冷声言道:“我们怎么就养了这么一只白眼狼。不管,我定要让她将那宋公子让出来,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她那样的身份,又怎么能够嫁入丞相府。真是狐媚子!那样的好人家,还是配姝蓉最妥当!”
李臻深呼吸:“母亲,我不愿与你多言,姑姑的事儿,不容你来置评。表妹更是不容你泼脏水,如若这话让祖母或者父亲听到,你想到后果了么?你以为表妹寄人篱下,可是对父亲来说,表妹还是有用的人。你以为真的闹起来,父亲会如何?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么?谁有用,谁才能存在。他不会顾及什么亲情的。”
周氏似乎想到李大人那冷冰冰的表情,又想到往日里两人争执的样子,她瑟缩一下,没在接话。
“母亲,有些陈年往事,并不是没人知道的。我只希望,您不要在生事了,记得表妹在别院回来之前父亲的话么?您还是好好待她吧。”言罢,李臻正要走,就看楚瑜已经站在门口,他几乎是恶狠狠的盯着两人,李臻正要开口解释,就看楚瑜将鞋脱下,直接丢到了周氏身上。
“老巫婆!”
☆、第25章
宋楚瑜没有想到,他家桑柔竟然这么可怜,每天都要面对这个老巫婆的针对么;怪不得要去别院住呢,原是是被人欺负的;没人可以欺负他家阿桑的,怒!
“你们也太缺德了吧;竟然在背后这样说阿桑。”楚瑜熊熊怒火燃烧。
李臻扶额;知道这下可不好了;他连忙上前解释:“宋六少,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究竟是谁给他放进来的,不是该带到大厅的么?事情这下可不好了;连忙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小厮迅速跑出去。
“解释毛线。我就看到你们欺负阿桑了;亏我还以为你拿阿桑当亲妹妹;你竟然也是一点都不帮她。”楚瑜愤怒。
李臻怕事情闹大;果断的拉住楚瑜言道:“你误会我了;如若你听到了全部就该知晓;我不会伤害表妹;更是不会让其他人欺负她。我母亲刀子嘴豆腐心,她虽然这般言道,但是真的没有对表妹如何,不信的话你现在将表妹叫出来,她会告诉你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宋小六挑眉:“你当我是傻子呀,阿桑同学自然会帮着她说话了,毕竟还要在这个家里住下去。”
李臻:“既然宋六少也知道表妹要在这个家里住下去,何苦这般闹呢。于谁都是不好的,这样,我已经差人去唤了我父亲,我相信,如若有我父亲的保证,您应该可以相信我们家不会亏待表妹的。”
宋楚瑜略迟疑……
等李大人回府就是见到这样的场景,宋丞相家的小公子一脸怒气坐在厅中,而大厅除却李臻与周氏,又是并无旁人。
虽然回来途中阿大已经大概说了发生什么,但是李大人还是不太明白事情如何,毕竟阿大也并没有凑到最前边。
“原来是宋公子,真是失敬。”李大人进门便是三分笑,他望一眼周氏,就见她瑟缩一下,李大人心中恼怒不过面上却是不显。
宋小六规规矩矩的站起身行礼:“在下宋府行六宋楚瑜,见过伯父。”
李大人原本以为这里情况十分的难堪,倒是不想这位宋六公子竟这般的有礼,十分的让人喜欢,他笑容满面:“你也快坐。听说你与犬子是同窗,想来犬子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
宋小六客客气气:“自然没有。其实我在此等着伯父,只有一事不明,我也不拐弯抹角,还望伯父解惑。”
“请说。”李大人笑言。
“刚才我来李府寻李公子,竟是听到李夫人在背后言语恶毒的咒骂您的外甥女。虽然这本不干我的事儿,但是靳同学也是我的同窗。既然是同窗,我们就如同兄妹,做哥哥的怎么能见旁人这般侮辱妹妹。这样怎么都说不过去,我实在是不明白,李大人难道就不管理后院么?今日是我到访,如若是他人,那么这样的事儿传出去,于你李家,也是名声有碍的吧?”宋楚瑜认认真真,实在是与以往的画风大为不同。
李大人:“让您见笑了,这事儿委实是我家夫人做的不对,稍后我定当好好训斥与她。至于阿桑,我们也绝对不是那种虐待孩子的恶人,还请宋公子放心便是。”
宋楚瑜勾起唇,轻声言道:“我自然是相信李大人的,只是,这世上许多事儿总归是说着容易做着难,阿桑同学是我们骊山书院唯一的一个女学生,不管是先生还是同窗都极为喜欢她,将她当做亲人一般,如若真的知道有人虐待于她,那么我们是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说对吧?李公子。”
李臻:“那是自然,我谨以自己的性命发誓,定然不会伤害表妹一分一毫。”
“发誓这样的行为就不必了,我倒是在家时常与父亲发誓,我可不觉得,老天会真的能听见。他这么忙,哪里管得了咱们这些小誓言。只我希望你们知道,靳同学是御口亲赐的女学生,也是我们骊山书院唯一的女学生,如若真的有人苛待与她,我们廉先生齐先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我想父亲身为一国丞相,也会乐意率我等主持公道。”
宋小六真是把能用的威胁都用上了,而李大人自然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这般的明显,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微微浅笑言道:“宋公子放心,阿桑是我的外甥女,也是我故去妹妹唯一的孩子,我怎的也不会苛待于她。至于旁人,我更是不会让他们乱来。”
“但愿李大人能够记得今日说的话,不然他朝……我宋楚瑜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算起来,李大人是朝中大员,而宋楚瑜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功名在身的世家子弟,他委实没有什么权利这般与李大人讲话,而现在这个语气却是也有点超过了该有的分寸,但是李大人却偏是蛮喜欢他这样的性格,磊落、直接。
“宋六公子放心。说过的话我自然做得到。”李大人微笑,“天色不早了,宋公子不如今晚在府上小酌一叙?也尝尝府上的酒菜。”
宋楚瑜朝窗外一看,顿时囧了,我擦,怎么天黑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啊啊啊!他才真是不作不死的典型呀!
“我就不在府上叨扰了,我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匆忙与几人道别,宋楚瑜赶紧离开,他只是让四姐在轿中等一下下,这个一下下,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看样子,他四姐是绝对不会饶过他了,想他这样英明神武解救阿桑于水火之中,竟是要让自己四姐嫌弃,好悲情,呜呜……哎,不对,等等,他是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