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问:“刚才……是什么东西要撞我砸我?”
“空气。”江醉墨笃定地回答。
细细一愣,随即一脚踹开他,“非礼人麻烦找个好点的理由,你的演技永远那么浮夸!”刚爬起来,细细的手腕又被他握住。
“画被送到北京鉴定后确实是现代赝品,目前……已经寄回来了。”
“寄……回来?”
“一周之内,物归原主。”江醉墨轻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右手一用力,细细撞在他胸口,软硬相撞间,他看在她的眼睛,“你能……原谅我了吗?”
“真的把画还给我么?”细细瞪大眼问。
江醉墨只是微笑。
“就不原谅你!”细细撒泼,傲骄地甩头。
江醉墨压低身体,在细细耳边说,“再说一个‘不’字,相不相信我敢在这里把你给……办了?”
细细放眼望去,祖国山川一片秀丽,校园环境如此清幽,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走过,无数个摄像头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然,革命烈士不畏敌人严刑拷打。
“我就不相信你敢,瞧你身上穿着那象征严肃和纪律的军装。”
“好,脱了便是。”江醉墨抬手已然扯开领带。
“别别别!!”细细扑入江醉墨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嗷嗷嗷大叫,双腿乱蹬。她等这一刻等了多久!第一,外公的画失而复得,第二,她有了一个和江醉墨接着走下去的台阶呀!
场面是欢欣的,结局是圆满的,只是……
古怪的关节挫响。
死胖子这狠命一扑,毫无准备的江醉墨同志的腰闪了。
这里必须强调的是,换做一个体重一百以下的女孩子,这里就该happy结局了。可惜……
第52章 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一)
“年纪轻轻居然闪了腰。”细细拿冷毛巾敷在江醉墨腰部,还贼兮兮地摸了几下他结实紧致的腰侧,她一路半扶半扛地把他弄回家,全然忘记此人是如何站得笔直讲了一下午课却被她怎样的猛力一扑霎时弄伤了腰。
江醉墨□□着上身趴在床上,“许久没和你独处,我的腰部确实很缺乏锻炼。”
“老了就老了,别找借口。”细细回嘴,“你以后怕是都不行了吧?”
“给我时间,证明给你看。”江醉墨掐着细细腰间的软肉。
细细环顾四周,看见他书桌上立着一个相框,江韬的照片,原来不是放在那儿的。听说,江韬留下的遗产很可观,可看看现在的江醉墨,母亲失势,父亲去世,再想想自家每天吵吵闹闹却其乐融融的爸妈,细细觉得还是自己幸福些。正感慨着,指间一阵熟悉的冰凉,低头一看,那枚被自己硬还给江醉墨的钻戒又套在自己无名指上。
“在证明之前,该办的手续一定要办。”江醉墨很是坚持,意有所指。
细细戴着戒指,还一脸狂妄,“先证明了再扯证!”
“我不动……你自己来?”江醉墨抬眼看着细细,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没门!”细细不理他,拿了包就走。
江醉墨微笑着望着细细出门,才拿起电话打给家庭医生。
☆☆☆
紫安第二次结婚没有大操大办,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去酒店吃了顿好的。简崎看着细细手上戴着的戒指,脸上一时没了笑容,闷闷不乐了几分钟,又勉强扯开笑脸继续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你外公的画拿到了吗?”紫安接过笃秋盛好的汤,问细细。
“今早拿到了,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细细心情显然大好,吃得格外卖力,现在正对付一只花蟹,把人家的壳咬得支离破碎,蘸着姜醋吃得吧唧吧唧。
“这么说你也要跟紫安一样变成一个已婚老妇?”简崎一开口,绝对打击死人。
细细尴尬地笑笑,不太敢跟简崎说“是”。
紫安看看强颜欢笑的简崎,默默用“我的新小说要出版了,到时候送你们一人一本”转移了话题。桌面下,笃秋伸手与她十指交握,温柔地望着她,紫安与他在一起,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踏实,眼见着细细也要步入婚姻殿堂,着实为她高兴。希望……简崎也能找到幸福吧。
大餐吃完,细细见时间还早,故意去体育用品店买了个呼啦圈,开车去了江醉墨家。见他一手扶着腰,一手给自己开门的模样,细细按捺不住要讽刺捉弄他的心,门一开就跳进去一边转呼啦圈一边放声歌唱——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
呼啦圈在细细的腰上旋转,与一圈软肉配合得格外和谐,让人不禁联想到马戏团里最著名的节目——狗熊转呼啦圈。
江醉墨一言不发看着她,她转尽兴了,歌儿也唱得差不多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领导范儿十足,“哎,小江,站着干嘛,别拘束!来,坐下,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看来收到画儿的她心情是过于好了。
“这个呼啦圈送给你,希望你以后加强锻炼。”细细把圈儿靠在沙发边,见江醉墨行动不便,起身准备自己倒点水喝。
“小心!”
嗯?这台词……怎么那么熟悉,带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浮夸感?
细细发觉不对,已然太晚,现下被江醉墨结结实实压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他龇着一口白牙正对着她不怀好意地笑。
“这才几天,你的腰就……就好了??”细细眨眨眼,“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这不科学啊,反人类啊。”
“遗憾地通知你,‘闪腰’在医学上称为急性腰扭伤,疼痛学上称之为腰脊神经后支痛,多由姿势不正、用力过猛、超限活动及外力碰撞等造成的软组织受损所致,离你说的伤筋动骨还有一大段距离。”江医生随时随地不忘普及医学常识。
“所以?”细细感觉腹部靠下的位置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顶住了,这这这……
“所以,我已无大碍。而且你刚才高声歌唱邀请我一起‘做运动’。”身下这女人,多日不碰,愈发软!
“那你一开始扶着腰做什么?!”
“我总得对得起你送我的礼物。”
“你现在手部所处的位置,是在表示你要开始证明你很行吗?”胸前束缚一开,两团白馒头还蛮应景地弹跳几下,当然,下场就是被大灰狼狠狠□□。
“……抱歉,我不用手证明我的能力。”
“……”细细哪里不知道他要用什么证明,这下子娇娇气气地勾着他的脖子,任他对自己为所欲为,他身上熟悉的檀香味比美食香气还诱人。她觉得江醉墨诱人,人家未必觉得她不诱人,一身娇软丰腴哟,时不时几声轻哼,或不耐,或羞涩,一室欢愉,不便细说。
虽趴在床上休息了两个小时,细细还是有些腰酸腿软,但一转头看见好像已经睡着的江醉墨,她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我胜利了”的念头。江醉墨一条手臂横在她腰间,霸道地搂紧,这是所谓的“娇软在怀”,偏偏细细不懂这份风情,醒了之后动来动去,最后趴在江醉墨胸口一个劲儿打量他,他还真的经得起打量……
“再来一次?”江醉墨忽然开口。
细细草容失色,看看钟,“我得回去了。”
江醉墨起身从床下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捉弄意味明显,“今晚表现差强人意,打个八点五折?”
细细抢过钱包扔他怀里,“全拿去!姐不差钱!”
“回家?”江醉墨将钱包随手放在一边的矮柜上,抱小孩儿似的把她抱坐在腿上,见她点头如捣蒜,也捞过自己的衬衣穿上,“我送你。”
“我开车来的。”细细摆摆手,满不在乎地坐在一边。
江醉墨没应她,任她穿戴好了拿钥匙走。
细细坐进自己的车,还伸了个懒腰,发现这f0还真是小,活动不开。如果是苏玛丽,一定闹着男朋友给自己买个空间大一点的车吧,在这一点上,细细十分羡慕她的厚脸皮,自己只敢向江醉墨要一个兰博基尼……的模型。
这个小区一水儿好车豪车,为了避免上回亲吻纸老虎的悲剧,细细小心地开出停车场,上路之后,一边听深夜广播一边哼小曲儿,还蛮惬意。想到外公的画和江醉墨在几天内失而复得,细细忽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不知是幻觉,还是光明的前途向她召唤,等红灯时她余光瞥见银光一闪,正纳闷呢,一个凉凉的东西抵上她的脖子,她着实吓一大跳,“啊!”地大叫一声。
“别叫了,好嫂子。”苗伦的声音从后座幽幽传来,手上的刀刃却毫不放松地在她脖子边按了按。“绿灯了,开车。”
细细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明明锁了车,他是怎么上来的?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苗伦在江韬葬礼上异常高兴的模样浮现在细细脑海中,难道……她不敢深思,因为真相也许太过恐怖!怎么办?
“开车。”苗伦冷冷地说。
细细一踩油门,忙不迭继续行驶,可四肢都吓软了。
“乖乖朝你家开,把后面跟着的江醉墨甩开。”苗伦再次命令。
“醉墨……他在后面??”
“别想耍花招。”苗伦直接把锋利的刀片横在她颈动脉旁,“看看是你跳车快,还是我的刀快,他自身难保,救不了你。”
“什么意思?”
“他车底有炸弹。”想一想,借到江醉墨的车对苗伦来说不是难事。
细细完全傻了,这种在电视剧中才出现的情节居然能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你知道他这么跟着你多少次了吗?这一个月我也跟着你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因为他守在你车子附近,我上不了你这破车,否则你早完蛋了。你们两个让我恶心,一个开车在前面走,一个默默后面跟,互相也不打招呼,你回家了他才回家。很恩爱是吗?”苗伦不屑地说,“前面那个绿灯没剩几秒了,闯过去,下一个路口左拐。”
“我家、我家是……是右拐。”
“我叫你左拐。”
“求你别杀我们!!”细细崩溃了,一边踩油门一边大哭,非常没志气的模样,“你是不是想要江醉墨爸爸的遗产?为了那些钱你做这些不值得啦!”
“俗人。”苗伦冷哼,“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俗人爱来爱去的丑陋模样。左拐,马上!”
细细方向盘一打,左拐到另外一条路,从后视镜看,身后没有一辆车,可见江醉墨被甩开了,而苗伦看上去斯文却阴翳得吓人的脸占据镜中一角,吓得她手脚几乎不听使唤。
开车撞上行人、前女友自杀、撞死简崎的宠物、江韬中毒而死……细细浑身发冷,踩着油门好像踩在一团棉花上,苗伦如此“劣迹斑斑”,为什么之前她没能深入调查一下,为什么要等到这时才……他……他分明是个疯子!!
怎么办,怎么办啊!
“醉墨的车底真有炸弹?”
“做那种东西对我来说太小儿科,我本科的时候就会了,否则怎么才能让人乖乖从楼上跳下来呢?”苗伦冷笑两声,显然特别得意,看来他杀心已定,对自己过去的罪行毫不避讳,以一种自豪的口吻诉说自己是如何在前女友家中安置炸弹,逼得她为了保全家人性命从十楼跳下身亡,他将这个称之为“亲情的代价”。他看不惯所有出于爱的关怀和牺牲,他强烈渴望着被爱,又强烈排斥着被爱,在这种矛盾冲突下,只能找这么一个发泄口。
“我不要听这些!!我不要知道这些!!!求你别杀我们,求你了!我真的真的求你了!!”细细软弱而焦急地说,前方一条长长的马路,不知苗伦究竟要让她驶向何方。如果不是正在开车,她多想跪下求他,她不想这般死去,她不敢想象父母朋友们得知自己死讯的样子,想都不敢想!
“这里摄像头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在这里解决你。右转,上高架桥。”
细细的手机开始响,苗伦沉默了一会儿,“接电话。”
细细一见手机屏幕上江醉墨的名字,哭得更加厉害了,苗伦不耐烦地夺过手机扔在一边,改变主意不让她接了。
“哭哭啼啼的,一被他发现不对劲,我马上按遥控,想看他血肉横飞的样子么?绝对比他爹死得难看!”苗伦轻蔑道,晃了晃手里的小遥控器,“别哭了!正常点,给他回个消息。”
第53章 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二)
广播里响起零点的倒计时声,一些专治某某病的广告随之而来,专家推荐,病人口述,群众叫好,忽然显得有点吵杂。苗伦打开微信,调整到语音输入,再送到细细嘴边,“来,说给他听。但……别耍花招。”
江醉墨对细细来说是最后的希望,她虽然很不想死,但心里仍有一种巨大的绝望感,可能每个死者被杀之前都是这般惊恐愤怒和不甘。如果自己惨遭不测,这条消息可能就是自己的遗言了,她一定要把真相传达给江醉墨知道同时不能让苗伦发现端倪。
要怎么说,才能告诉江醉墨自己被苗伦劫持了呢?
“在想什么?”苗伦毫不留情地抬了抬刀刃,细细觉得脖子一凉一麻,接着才是一阵刺痛,他可能划破了她脖子的皮肤。
苗伦已经丧心病狂,他不需要钱,也没有其他条件,无论是安置炸弹,还是劫持她,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人。细细抽泣了一下,咬牙调整调整自己的情绪,还抽风似的哈哈哈笑了几声,使自己的声音显得高兴轻快些。
于是江醉墨的手机“滴”了一声,屏幕亮起。
馋猥壮圆发来一条语音消息。
“干嘛打我电话,我的奥特曼内裤没落你家吧?我还开车呢,快到了,一会儿到家再跟你说哦。”
江醉墨停在路边读取语音消息,不知细细这丫头什么时候车技那么老练,一来二去冲了几个正在闪烁的绿灯,竟跟不上了。快到家了?那就好。他重新启动,隐隐觉得那里不对,就又听了一遍细细发来的消息,等等,她怎么说……
随口开玩笑?
是否要再打个电话给她?但她如果正在开车,接电话恐怕不□□全。江醉墨想了想,还是继续朝她家开,和以往一样,还是看着她进小区后比较放心。
江醉墨油门一踩,加快速度朝细细家驶去。
一路上车并不多,十分钟后,江醉墨稳稳停在细细家小区门口,同时也收到一条文字信息:“亲爱滴,我到家啦~困死了~晚安!”
无疑,这是苗伦发过去的,他不会给细细碰手机的机会,发完了消息,他就将手机放进自己口袋里。一会儿,细细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江醉墨说,“好。晚安。”苗伦笑笑,关掉手机,取出电池和sim卡一下子抛出窗外。
细细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的手机电池被扔掉,心凉了大半,脚下更加虚浮,面如死灰。在苗伦的指挥下,她已经南辕北辙离家很远很远了,好几次想一个大转弯装在护栏或者大树上,趁机逃跑,然而想到江醉墨车底要命的炸弹,又不敢轻举妄动。最最要命的是,肚子忽然感觉非常饿!
苗伦指使她开进一条小路,指了指一辆普通黑色轿车的门,“下车,胡大记者。”这时,慌乱而绝望的细细忽然想起,自己包里有一只录音笔,那是身为记者的她每天随身携带的必须品。“好,我马上来……”细细说着,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偷偷把手探进包里,摸到录音笔后赶紧藏进口袋里。
细细被赶进那辆车继续当司机,而她的车就被丢弃在小路边,周围见不到任何摄像头。
他可能已经计划很久很久了……细细慢吞吞启动,偷偷摸索着了录音笔的开始键。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能不能自救,可脑中一片混乱空白的情况下,她的录音笔似乎是根救命稻草。
细细噼里啪啦掉着眼泪,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行尸走肉一样往前开,开上大路时故意频繁变换远近光灯。
苗伦重重咳了一声,她不敢再乱动。
“我们……我们要去哪里?”细细鼓起勇气问。
“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