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兄长那里怎么交代?”
织田信石自然之道兄长此次派自己来中原的目的,他看了看眼前深爱的女人,笑着道:“没事的,我会跟兄长道清楚的,其实,我在这里也没什么用,领兵作战我一点都不懂,这里完全可以交给小林君了。”
“小林中一?!他算个什么东西?!”那妇人恶狠狠地道。
织田信石不知道她为何每次听到小林中一的名字就勃然大怒,难道还是恨他当初把她献给自己?
“夫人不必动怒,等我们回东瀛了,一切都会好了。”
妇人摇了摇头,“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做,明天,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织田信石大喜,这还是她第一次让自己陪她出去,“嗯,好的夫人,明儿我带夫人出去散散心,夫人,你早些休息吧,明日我来接你,”
市集上,一个瘸着腿披头散发的人在街道上艰难地行走着。
路上的行人捂着口鼻纷纷退让。
此时,一个身着官衣的捕快骑着马在街上横冲直撞着。
“闪开!闪开!”
马蹄过处,一阵鸡飞狗跳。
那乞丐仿佛没有听见,依然自顾自地一瘸一拐地走着。
那捕快蓦地见到一人拦在路中间,慌忙拉住缰绳,差点将乞丐撞个正着。
捕快大怒,“臭要饭的!你不要命了!快点给爷闪开!”
那乞丐依然置若罔闻。
那捕快见乞丐丝毫不让,一把将手里的长鞭挥出去,“你找死!”
就在那条长鞭快要打在乞丐身上的时候,座下的马匹突然惊慌地飞起前蹄,一下子将那捕快掀翻在地。
街上的人看到捕快突然来了个狗吃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捕快一咕噜爬起来,“笑什么笑!再笑本大爷让你尝尝皮鞭的滋味!”
那乞丐仍然不紧不慢地走着,丝毫不理会身后发生的事情。
这让那捕快感到万分羞辱,“臭要饭的!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
又是一记皮鞭打过去。
就在这时,那乞丐像是突然被点了穴一般,“啪”地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哟呵?还跟老子在这里装死?!”
捕快走上几步,抬脚便踢起来,“给老子装死!装!你再给老子装!”
踢了半响,那乞丐依然一动不动。
那捕快踢得累了,吸了几口气,“今天爷就放过你!下次再让爷碰到看爷怎么收拾你!”
捕快翻身上马,双腿夹了夹马肚子,便扬长而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街上的人走过一拨又一拨,那乞丐方才幽幽地转醒过来。
他看了看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蹒跚地走到一个墙角里坐下来。
织田信石穿着一身中原人的便装,小心地搀扶着那妇人在街上慢慢地走着。
“许多年不曾回来了,想不到中原有这么大的变化。”妇人感叹地道。
“这小小的集市怎能比得上东瀛的茶风小巷,不过,也别有一番风味。”织田信石道。
店小二将剩饭剩菜倒进门口的木桶里,正要往回走,突然见到一个乞丐捞着木桶里的饭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店小二不觉有些恶心,“哪里来的臭乞丐?!去去去!一边去!”
乞丐显然是饿急了,慌不择食地往嘴里塞,丝毫不理会一旁驱赶着的店小二。
“咦,我说你个臭要饭的是聋了不是?!赶紧滚滚滚!别再这里讨人嫌!”
店小二抬起一脚,将乞丐踢开。
“住手!”那妇人看到眼前的一幕,气愤不已,“你这是干什么呢?”
“干什么?!你没看见这臭要饭的再吃我的东西啊?”
“你不施舍也就罢了,难道连这些剩饭剩菜也还要抢吗?”
“抢?”店小二笑了笑,“这是我的东西,我爱给谁就给谁,我还用得着抢吗?我这桶东西是卖给镇子上的屠户的,好歹也值几钱银子,白白地给了这个乞丐,那谁给我银子去?”
店小二回过头去,见那个乞丐又吃了起来,“嗨,我说你是听不懂人话呢!”
又是一脚踢过去。
这一脚店小二是使足了力道,那乞丐还没来得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你……”妇人大惊道。
“这年头,老子见这样的人多了,要是人人都像这样,我还不如去开一个施粥铺算了,也可以装一回大善人。”
“你这人可真是……”
“算了吧,天底下穷人多的是,咱们也管不上这么多,走吧。”织田信石道。
妇人掏出一锭银子,“小二,帮我雇一辆马车,剩下的就是你的了。”
店小二一见到白花花的银子,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喜逐颜开地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马车在颠簸的山路上一路前行着。
梦里是一片白茫茫的栀子花海,莫言站在遥远的地方冲着自己挥着手,满世界的风声将莫言的声音湮灭,陆无城努力地想要听清楚莫言的声音,天空中突然一声炸雷响起。
陆无城猛地坐起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腿上传来。
妇人忙放下手中的药碗,“你快躺好,你腿上的伤不能动。”
说着便过来扶陆无城躺下。
陆无城看着眼前的妇人,“你……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来,快把这碗药喝了吧,你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伤成这样子?”
织田信石坐在外面的院子里,看着天上疾走而过的流云。
陆无城静静地调养了几日,伤势慢慢好转了起来。
这些天来,那妇人一直忙前忙后地照料着,此时她正在厨房里熬着药,腾腾的热气蒸地她满脸的汗水。
陆无城一瘸一拐地从房间里出来,看着眼前素不相识的妇人,心里一阵感激。
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地对待过自己,即便是爹,从小到大,爹总是一张阴沉的脸,很少对自己露出过笑容,在山上的日子里,每天除了练剑还是练剑,就连想去偷偷地见见莫言,也都是提心吊胆,生怕被发现。
陆无城想到爹,心里突然一阵难过。
妇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到了门口的陆无城,慌慌张张地走过来,“哎呀,你怎么出来了呢,你腿上还有伤呢,大夫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要好好休息,你看看,快,快乖乖回去躺着。”
像是母亲担心自己的孩子一般。
陆无城不觉心头一热,“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那妇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快,听我的话回去好好休息,来,我扶你吧。”
陆无城点了点头,任由着妇人搀扶着回房去。
“可怜的孩子,年纪这么小就受了那么多的苦,家里的娘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心疼死的。”
妇人道:“对了,孩子,你家在哪里?等你伤养好了我就送你回去,你爹娘肯定着急了。”
陆无城坐在榻上,“我爹娘不会着急的。”
“傻孩子说什么呢,天底下的父母哪有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你肯定是不听爹娘的话离家出走的对不对?”
“我……我爹娘早就不在了。”陆无城低着头,喃喃地道。
妇人看着眼前的这个可怜的孩子,心里一酸,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我可怜的孩子……”
一种从未有曾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恍惚之中,陆无城仿佛感觉到自己像是躺在母亲的怀抱里,那种温暖让他不觉得闭上眼睛,享受着母亲深情的关怀。
过了半响,妇人才觉得自己的失态,忙擦掉眼角多的泪水,“对……对不起,我失态了。”
此后的几天里,妇人每到午时便会如期而至,帮陆无城熬好药换掉腿上的纱布之后才会离去。
陆无城看着忙着为自己上着药的妇人,张了张嘴,想要问问她是谁,但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便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买下的一间宅院,你尽可以在这里好好疗养,没有人会来打扰你的。”
“不不不,我是想问,这里离允州还有多远?”
“允州?你要去哪里做什么?”妇人问道。
“我有几个朋友在那里,我想去找他们。”
“你的腿伤成这样怎么去找他们,这里离允州不远,等你的伤好了再去找他们也不迟。”
陆无城大喜,“你是说这里靠近允州了?”
妇人点点头,“这里是天州,离允州只有两日的功夫。”
陆无城刷地站起来,一刻也不想多等,“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们。”
陆无城一时激动,竟然忘记了腿上有伤,“哎呀”一声吃痛地叫了起来。
刚刚愈合的伤口有被扯开,血水瞬间染红了大半块纱布。
“你看你,刚刚好一点就乱动。”
妇人将陆无城的裤脚往上拉了拉,就突然怔在了那里。
一块暗红色的梅花状的伤疤突兀地暴露在眼前。
72。…第七十二章 试探
72
“你……你这伤疤是怎么来的?”
陆无城看着眼前异样的妇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这……这是我很小的时候不小心烫伤的,现在便成了这么丑的一个伤疤,呵呵。”
不可能是他,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天底下长得相像的人数以万计,绝对不可能是他,肯定是自己太想念他了,妇人摇了摇头,喃喃地道,“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你怎么了?”陆无城道。
“没事没事,你先躺着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妇人收拾好东西,急急忙忙地走出房间去。
允州城里。
一个黑影纵身跳上屋顶,在夜色里疾驰而去。
少许,又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屋顶上面,跟着前面的人紧紧地追过去。
不过多时,后面的黑影渐渐赶上,前面的人突然站住。
“你是什么人?跟着我是为何?”
“你又是什么人?来到允州有何居心?你是不是倭寇派来的奸细?”
“什么?倭寇?”
“你别再这里演戏了,说!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借助着明亮的月光,章天行看清楚了来人的样貌,便是在英雄大会上施毒暗算几大高手的锦衣卫,“原来是你,怎么?你一个锦衣卫,不好好在你的狗窝里呆着,又出来偷鸡摸
狗了?”
何剑锋笑了笑,“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紫岩剑的拜把兄弟,你兄弟惨遭奸人所害,你不去为兄弟报仇,来到这允州城有何贵干?”
“兄弟?哈哈哈……他早就该死了,如今死与不死与我何干?这年头,谈什么江湖道义是活不长命的!他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何剑锋摇了摇头,“陆天辕若是在天有灵,知道自己的结义大哥竟然是这样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死不瞑目。”
“少废话!紫岩剑在哪里?!”
“紫岩剑?”
章天行道:“陆天辕就这么一个儿子,紫岩剑肯定在他的手上,如今你跟那小子称兄道弟的,你一定知道紫岩剑藏在哪里!快说!”
“你说那小子啊,那小子早就下去去见他爹了!”
“什么?他死了?!”章天行惊讶地道,“那紫岩剑肯定在你手上了!你若是能乖乖地交出来,我或许会饶你不死!”
“是吗?那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章天行大怒,提起大刀便迎头砍下去。
何剑锋轻巧地躲过。
夜色里,两个黑影在屋顶上你来我往地打斗起来。
何剑锋由于被充军而穿了琵琶骨,功力大大不如从前,几个回合下来,何剑锋渐渐不支。
章天行的大刀在空气里舞得呼呼生风。
“嘶”地一声,大刀将何剑锋胸前的衣襟削下一块来。
一道森然可怖的伤口暴露在眼前。
章天行大惊,“你……”
何剑锋慌忙捂住胸口,生怕被别人发现什么。
“你不用躲躲闪闪了,你看看。”
何剑锋看过去,章天行解开胸口的衣襟,一模一样的伤口。
“你?”
“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没有死!”
何剑锋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曾经也是锦衣卫。”
“你是锦衣卫?”
“不错,三十年前的那次行动,我就是接到命令其中一人,只是当时大家都戴着面具,谁也不认识谁,就连对方的代号都不知晓。”
“那次任务,我们几乎全军覆没,在我醒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全都死去,从那以后,我的胸口便留下了一道永远都不会愈合的伤口,每到天气转变,便会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想不到咱们那么多人,就只剩下你和我,这就是天意。”
何剑锋道:“这一切都是拜紫岩剑所赐,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苦苦追查紫岩剑的下落,只有它,才能治好我的伤。”
“不错,所以后来,我得知陆天辕隐居在徽州,便一直潜伏在他身边,和他成了拜把的兄弟,十多年的日日夜夜,我无时不刻想要得到紫岩剑,但是我知道,我不是陆天辕的对
手,况且紫岩剑的秘密,我也无从知晓,所以,才等到了现在。”
“如今陆天辕已死,紫岩剑却不知下落。”
“什么?”章天行大惊道,“难道紫岩剑不在那小子的手里?”
“既然咱们是同道中人,我也与你说了,其实我一直在那小子身边,就是想打听到紫岩剑的秘密,但是现在,那小子已经身死,紫岩剑又在倭寇的手里,才苦于没有对策。”
“在倭寇手中?”
何剑锋点点头,“陆天辕就是被他的倭寇师弟所杀。”
“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潜入倭寇大营,夺回紫岩剑,这无边的痛楚,我已经受够了。”
一轮圆月高悬于墨色的天际,两个黑影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陆无城苦于腿伤迟迟难愈,只好听那妇人的话静静地调养。
现在离午时尚早,妇人还没有来,陆无城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突然想到了一件东西,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想起了王紫颜那张纯真的脸,一时悲痛万分。
书中写的是一些关于调理内息的法门,陆无城随意地翻看着,突然见到书中出现了一行鲜红的小字。
“余自幼习武,秉承名师,成就一身傲视群雄之绝学,余二十岁,败华山掌门显天竺于华山之巅,败青桐掌门于聚贤庄。二十五岁,败天下第一神剑无为剑客于紫风林,败千手
如来了空于河南嵩山。此后数年间,打败天下无敌手,未逢敌手。三十岁,不幸遭奸人所害,全身经脉尽断,仓皇逃于观音山,才幸免于难。余自看万物变更,苍穹风起云涌,便
觉前面之辉煌也不过如此,自此,余潜心研究武学,意图修复自身经脉,三十六岁,天蚕神功已成,分上下两部,自觉时日无多,藏此书于观音石,后世子孙,如若有缘,潜心习
之,造福天下苍生,余此生无悔矣!”
陆无城笑了笑,这位前辈还真是有趣得紧,倘若要是坏人寻得,岂不是为害了武林!
陆无城突然想到了里面的一句话,心里暗暗寻思道,此书作者在成书之前,全身经脉尽断,肯定是心有所得才撰写了此书,想必作者已然找到了恢复经脉的法门。
陆无城想到这里,便小心地翻看起来。
血脉受阻,经络难通,经络受阻,血脉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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