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蒂克丝以一副要扑上来狂咬的模样瞪着上条。但是上条其实根本没有记忆。当然,又不能跟她说对不起,我失忆了。
既然她本人想要认为自己是魔法师,那又有什么关系嘛。既没有害到别人,也不是想要欺骗谁,你就别介意了
呜呜,我那时候还为了证明魔法的存在,连衣服都被脱光了
什么?
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想!
茵蒂克丝带着怒气用力地把头甩向一边。然后在桌子底下,上条的脚被用力地踩了好几下,看来犯人只有一个。
啊!
转向旁边的茵蒂克丝好像看到了什么。
上条心想,会不会是我们太吵了,所以店员要把我们赶出去?就在这时
(咦?)
感到不对劲的一瞬间,上条才终于发现四人所坐的桌子,已经被将近十个人给包围住了。
------!
上条心里感到疑惑,为什么刚刚都没发现?
大约是顾客跟来询问点餐的服务生之间的距离吧?如同要把一张桌子包围起来似的,将近十个人都往这个方向瞪过来。这样的场面竟然会让人完全没发现。
而且,
即使是现在,人满为患的店内,竟然没有其它顾客发现这种异常状况。
简单地说,这些人可以把自己的存在感完全消除,简直像是职业杀手
他们穿着相同的西装,都是二、三十岁的男人。
如果是在拥挤的车站中,他们可以丝毫不起眼,让人完全记不住他们的脸跟名字。但是,他们的眼神却不带任何感情,正因为如此不带丝毫的个性,所以反而让他们跟背景格格不入。
(完全不带感情的眼神?)
上条心想,似乎在哪里看过这种眼神。接着,上条把视线移回桌子的范围之内。
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巫女。
她的眼神,即使被十个男人所包围,依然不带丝毫感情。
还差一百圆。
巫女说话了。
她说着安静地站了起来。看起来她对这些人似乎没有戒心。甚至像是看见了本来就约好在这里见面的人一样态度轻松。
这些人其中之一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条路来。另一个恭敬地拿出一个百圆硬币放在掌心递给巫女,不带丝毫声响。
咦?啊,什么嘛,原来你认识这些人啊?
搞不清楚状况的上条说道
巫女的视线游栘了片刻。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嗯,他们是补习班的老师。
声音听起来是非常理所当然的语气。
巫女走向通往一楼的楼梯。将近十个男人如同影子,如同保镳,毫无声响地跟在后面。
原本令人熟悉的喧闹声,以及有线广播的音乐,似乎是从遥远的远方传来,音色变得模糊。
这些人消失之后,蓝发耳环终于说话了。
等等,为什么补习班老师要来把她带回去?又不是国小的训导主任。
3
夏天的傍晚。
为了忘记那个谜样的巫女与西装男子的事情,上条等人大玩特玩了一场。然后决定如同下课乖乖回家的小学生一样,在五点的时候解散。
蓝发耳环像小学生一样挥着手说掰掰,然后消失在傍晚的街道上。蓝发耳环并不像上条是住在学生宿舍,而是借住在一间面包店。据说理由是因为面包店的店员制服很像女仆装。
百货公司林立的车站前大马路上,只有上条与茵蒂克丝两个人。
上条叹了一口气。
就在两人独处这样的字眼浮上脑海的瞬间,有种令人发麻的紧张感,从脑中央透过背脊扩散的全身所有角落。
理由当然不用说。
当麻,怎么了?
被天真无邪的笑容这么问,当然只能回答没事。上条小心翼翼不被旁边的少女发现,又叹了一口气。
毕竟是同居啊!
而且还是偷偷地住在男生宿舍.
更重要的是,对象是这么小的小女生。
从医院回到学生宿舍已经过了数日,她每个晚上都如同理所当然似地睡在上条旁边,而且睡相还很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怕热,每次翻身的时候都会把脚或肚脐什么的从睡衣下面露出来。结果,上条只好选择把自己锁在厕所里。正因为这样,最近的上条当麻总是睡眠不足
我该不会是个坏到可以上新闻的家伙吧?
上条无力地喃喃自语。失忆前的上条当麻,到底是怎么看待这种现状的?上条心里想着。事实上,同居这件事根本就是失忆前的上条当麻搞出来的,你到底在失忆的那段期间干了什么事啊,上条当麻!他在心中怒吼着。
啊!
走在旁边的茵蒂克丝突然停下脚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咦?带着忧郁心情的上条沿着茵蒂克丝的视线看过去。在风力发电柱的根部,有一个瓦愣纸箱,箱里放了一只小猫正在喵喵叫。
当麻!猫--
不行!
--在茵蒂克丝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被上条打断了
当麻,我什么都还没说耶。
不准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养斯芬克?
因为我们住的是学生宿舍,不能养猫,而且我没钱啦,最好是你已经帮它取名字了,还叫什么斯芬克明明是只日本产的三色猫,取什么外国名字!
Whydon'tyoukeepacat!Doasyouaretold!???哼!别以为现几句英文就可以让我屈服!
讨厌啦!我要养要养要养要养要养要养要养要养要养!
那种莫名其妙的替身攻击叫声对我没用啦!而且你看猫已经吓到跑进小巷子里了!
都是当麻的错!
还怪我咧!!
夏天的夕阳下,两个人在吼叫着。上条想着,茫然地想着。失忆前的上条当麻到底是怎么对待这个少女的?或许,就是像这样吧?
如果是的话,那真令人高兴。
但是,也有一点寂寞。
毕竟眼前的少女并没有看着上条。让她完全放松心情,安心地露出灿烂的笑容的,是失忆前的上条当麻。
要说痛苦的话,也很痛苦。
即使如此,上条还是打算继续演下去。
哼!听说日本三弦琴是用猫皮做成的?为什么这个国家的人,老是要对猫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笨蛋,别随便批评别人国家的固有文化啦!你们英国人还不是喜欢一群人聚集起来欺负狐狸!
你说什么猎狐是代表英国传统与荣耀的--!
大叫到一半的茵蒂克丝,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事情似的,停止了动作。
干干嘛?刚刚那只猫又回来了吗?
上条一边说一边左顾右盼,但是完全没看到猫的影子
好奇怪,当麻!我感觉到这附近魔力的流动都被聚集起来了!
茵蒂克丝看着上条喃喃自语
属性是土,颜色是绿。这个仪式是以地为媒介通入魔力,靠着意识的介入
茵蒂克丝似乎是在嘴边喃喃自语心中想着的事情。
上条感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看着茵蒂克丝。这时茵蒂克丝说了:
符文?
说完之后,茵蒂克丝便露出如同刀锋般锐利的眼神,往道路的边缘--大厦之间的小巷内冲了进去。
啊喂喂!茵蒂克丝!
好像有人设了魔法阵!我去调查一下,当麻你先回去!
就那么一下子,茵蒂克丝的身影便消失在小巷内。
叫我先回去.可是
真是行为诡异的女孩,上条心里想着。但是,又不能放着她不管自己先回家.毕竟一个女生跑进了危险的小巷内,遇到不好的事情的机率,大概跟三流的RPG游戏剧情差不多吧。
不幸又找上门来了。上条叹了一口气。
他叹着气,举步正想追着茵蒂克丝进入小巷子,就在这时--
好久不见了,上条当麻。
背后傅来了声音。
原本要朝小巷子跨出的脚,不得不停步。
因为好久不见这个字眼。对上条来说简直是禁句。上条记得日语、一年级的数学之类所有的知识,但是,却遗忘了所有回忆。什么时候买了这个游戏、期末考考几分之类的回忆,一点也没剩下。
既然想不起来所有人的脸跟名字,听到好久不见这句话,也只能先投以最大限度的虚假笑容。
为了守住某个少女的幸福。
上条当麻绝对不能被别人察觉自己丧失了记忆。
他回头一望。
啊。
站在那里的男人,上条果然完全没印象。
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个少年。但是对于眼前这个身高超过两公尺的高大男人来说,少年这个字眼又有点不搭调。这个男人跟茵蒂克丝一样有日本人所没有的白色肌肤,并穿着漆黑的修道服。
但是,若说他是个神父,身上的香水味实在太浓了。长发染成了红色,耳上挂着耳环,五根手指都戴着银戒指,右眼下方还有条形码般的刺青。这堕落的模样让人联想到破戒僧、背信者之类的字眼。
怎么可能有印象?
也不想对这个男人有印象。
哼,那么久没见,却连声招呼都不打?嗯,这样也好。毕竟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不能因为曾经连手过一次就称兄道弟起来了。
但是,满身香水味的神父却亲切地笑着这么说。
(这家伙是谁啊)
除了对眼前这个诡异的神父感到可疑之外,上条更对失忆前的自己竟然会认识这种人这件事感到可疑。
另外,还有一件令上条挂怀的事。
上条往小巷内瞄了一眼。茵蒂克丝一个人跑到那里面去了。现在可没时间去理会这个破戒神父
啊,茵蒂克丝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只是使用了驱除闲人(Opila)的符文刻印而已,她大概只是感觉到魔力的流动而去调查了吧。
上条愣了一下。
符义魔法。日耳曼民族从公元二世纪就开始使用的魔法语言,简单地说就是带有力量的文字,例如说在纸上写下火焰(Kenaz),就会从纸上冒出火焰。
(怎么回事?)
上条的喉咙,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并不是因为眼前的神父说出了关于什么莫名其妙的符文魔法的事情。
而是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知识,竟然会理所当然似的不断从自己脑海涌出。
这很明显是异常。简直像是清澈的河水中央,插着一辆生锈的机车一样,在常理的世界中宛如开了一个大缺口。就跟绿灯的时候可以过斑马线,用手机传简讯要花钱等等常识一样魔法这样的东西,竟然跟这些生活中的普通常识,理所当然似地混在一起--!
失忆前的上条当麻,到底是居住在什么样的一个世界里?
上条当麻在这时候,第一次对自己感到害怕。
香水味浓郁的神父不知道从上条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闭起一只眼睛轻轻笑了。
上条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也没有心神与他人对话。他只能暧昧地微笑,以强硬的方式将心中的诡异感觉压抑下来。
那一瞬间,红发的神父取出了一张像是卡片的东西,说道:
Don'tsmilewitheverything。Areyoureadythedie?(笑什么!想找死吗?)
红发神父的笑容如同蜡像的脸被溶化般,向两侧扩张。
一阵寒意。
上条心中失忆前的知识,对身体发出了电波,诉说着危机感。
还来不及思考,上条便举起右手。
上条迅速地将右手伸向眼前--如同要遮断正射向眼里的光芒。那一瞬间,神父的右手手掌中喷出火焰,简直像是从神父手中喷出了汽油,瞬间便生出了一条火红的火焰剑。
神父连一秒都没有等待。
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宽容--用力地将火焰剑朝上条脸上挥下去。
火焰剑在接触到物体的那一瞬间便迅速膨胀,并且如同气球般爆裂,火焰洒向了周围。
火焰吸收氧气,发出了可怕的声音。摄氏三千度的火焰地狱带着漩涡侵略周围的一切。
轰!火焰的气势完全没有停滞。
唰但在一瞬间,便如同结冰并碎裂似地消失了。
呼呼
上条依然没有放下慌忙举起来保护脸部的右手,不断重复着粗重的呼吸。
幻想杀手。
存在于上条右手中的神秘能力。不管是任何异能,就算是神迹,被触摸之后也会完全消失无踪。
呼呼!
看着全身僵硬、颤抖、完全动弹不得的上条,神父终于满足地笑了。
没错,就是这个表情。上条当麻跟史提尔.马格努斯的关系就应该是这样。不要让我一直重复,毕竟我们的关系不能因为曾经连手过一次就称兄道弟起来了。
神父的笑容,如同被撕裂、溶解般向外延伸。
但是,上条却无法做出回答。并不是害怕自己体内那股异常的力量,也不是害怕眼前这个自称史提尔.马格努斯的神父。
如果要问上条在害怕什么,只有一个答案。
他害怕的是自己突然被火焰剑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攻击,竟然可以完全不做任何思考,以反射动作理所当然地挡下攻击,这些自己的知识。
真是可怕。
你干什么--
上条急忙地往后退了两三步。知识与失忆前的上条当麻正在诉说危险的到来。
没有时间去理会内部的敌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对付外部的敌人。
或许这也是烙印于脑海中的知识之一吧,上条怒吼着,摆出不属于任何格斗技类型的打架姿势。对于自己竟然会这么习惯打架,连自己也很惊讶。
面对着这样的上条,神父模样的魔法师轻轻笑了。
嗯?我只是想跟你说个秘密而已。
你在说什么鬼话?上条在心里想着但就在这时,史提尔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大信封袋。
感觉起来就是装着重要情报的大信封袋。难道他真的想跟我说什么秘密?上条蹙起眉头。在这个单向三线车道,如同飞机滑行跑道般宽广的大马路上,这个人刚刚才搞出了大爆炸,现在却想跟我在这里说什么秘密?
(?)
想到这里,上条突然发现一件事。
刚刚明明引起了这么大的爆炸,周围却完全没有陷入骚动之中。
(!?)
不对。直到现在上条才看清了事实。
并不是没有陷入骚动。而是根本就没有人。在这个单向三线车道,可以拿来当飞机滑行跑道的大马路上,左右并排着数间百货公司,但是仔细一看,整条路上既没人也没车--只有上条跟史捉尔两个人。
风力发电机的螺旋叶片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回响于无人的街道上,如同骷髅的笑声。
在远处,可以听到无人平交道的警笛声正在响起。
我刚刚说过了--
如同要打破夜晚湖岸的宁静似的,史提尔轻轻笑着说:
--我使用了驱除闲人(Opila)的符文刻印。
去吧(Ehwaz)。史提尔说着,将手中的大信封袋如同明信片一样用食指弹了出去。厚厚的信封袋如飞盘般旋转,并慢慢降落到上条手上。
信封袋口写着奇妙的文字,仿佛要封住里面的文件。
史提尔喃喃自语的瞬间,信封袋的文字开始发光,封口如同被刀子切开,从中间分开。
你听过三泽垫这间补习班的名字吗?
史提尔用唱歌般的口吻说着。大量的资料每一张上面也刻着符文,如同魔法地毯一般,只有必要的资料才从信封袋中飞出来,在上条眼前飘呀飘。
没有任何记忆的他,只能将这个名字从自己的知识中扫瞄。但是,还是对三泽塾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看来,失忆前的自己对大学联考应该是没多大兴趣吧。
据说,这是这个国家中市场占有率最高的升学补习班。
史提尔意兴阑珊地说着。
补习班,正如同字面的意义,就是用来补习的学校。大学联考失败的重考生,都会聚集在这个地方念书。
但是在学园都市内的升学补习班,还有另外一层涵义。那就是对于那些原本就有实力上大学,但是为了上更好的大学而选择重考一年的人,提供一个念书的地方。
一张资料飘到上条眼前。
看来,三泽塾除了是升学补习班外,还针对尚未变成重考生,也就是尚在就学中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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