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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修女的脸逐渐变得通红。
脑袋摇摇摆摆,语调异常平坦。
「麻烦事一件接著一件来,真是让人受不了。乾脆就设计成你们被这个天草式的人杀掉好了。嗯,这定最轻松的做法。之後再把这个天草式的人灭口,就天衣无缝了。」
高挑修女宛如正站在舞台上,以即兴口白修饰著破绽百出的剧本。
听到了这么可怕的言词,上条却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插在身上的无数木头碎片由於并非锐利的刀刃,所以造成的伤口很浅。
但是,这些钻进了皮肤内的碎片却突然上下扭动了起来。
「唔……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上条大声哀号。碎片一根根从他身上弹出,就好像砍在树干上的斧头被拔起一样。沾著血的碎片彷佛受到了磁铁的吸引,全都回到了高挑修女的手边,如同拼图被一块块拼起,又组合成原本的马车车轮形状。
「当麻!」
茵蒂克丝大叫,慌忙想要奔到上条的身边,但是高挑修女向她瞪了一眼,喊道:
「安洁莉娜修女!」
「啊,是!」
娇小修女口齿不清地应了一声,赶紧扯下腰间皮带上的四个硬币袋,丢到头顶上。硬币袋怱然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那声音就像拿著一块大布用力甩动。同时,每个袋口都生出六枚类似燕子双翅的尖锐翅膀。四个袋子的翅膀各绽放出红色、蓝色、黄色、绿色的光芒。
「出来吧,十二使徒之一。征税官兼消灭魔法师之卑贱仆人!」
娇小修女将双手伸工头顶上,仿佛拥抱夜空。
一瞬间,唰的一声,带有绿色翅膀的硬币袋,以子弹般的速度从茵蒂克丝身旁擦过,撞在她的脚边地面上。如同树根般坚硬的地面产生龟裂,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
「可恶……啊?」
茵蒂克丝急忙想要退後,脚下却绊了一跤。仔细一瞧,砸在地面上的硬币袋袋口绳索竟然自动解了开来,缠住她的脚踝,使她无法移动。就在茵蒂克丝看著脚下的时候,剩下的三个硬币袋高高飞起,来到了她视线之外的高空中。
上条霎时脸色苍白。
(糟糕……!要是被那种东西砸中……!)
硬币袋的重量恐怕更胜於掷铅球比赛所用的铅球。脚踝被固定住的茵蒂克丝无法闪避,也不可能以双手挡下这样的攻击。
「该死!茵蒂克丝!」
上条大喊著,试图朝著茵蒂克丝奔去。幸好绑住茵蒂克丝脚踝的硬币袋,应该是藉由魔法力量所操纵,只要被上条以右手一槌,马上就会松开。
就在这时……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死得不那么痛苦。」
仔细一瞧,扛著巨大车轮的高挑修女竟然飘浮在上条的头顶上。车轮的中心轴就好像枪口一样,对准著正跌跌撞撞想要爬起的上条。
(——!?)
上条的喉咙因战栗而感到乾渴。以右手殴打车轮,跟车轮炸得粉碎,这两者再怎么想都是前者比较慢。
「异教徒啊,你听过『车轮传说』吗?」高挑修女带著陶醉的微笑说道:「自古以来,相当多圣人都是以殉教,也就是遭到愚蠢的掌权者处刑方式结束一生。在这些充满了拷问与处刑的历史之中,经常可以看见车轮的影子。」
上条一点也不想听她废话,偏偏眼前的车轮牵制住了自己。这段期间之中,三个硬币袋随时有可能由数十公尺高的空中,朝著茵蒂克丝迅速落下。
「这些车轮上总是钉著无数的钉子或刀刃,可以将圣人大卸八块。但是在很多典故之中,车轮一碰到圣人的身体,就莫名其妙地爆炸了。例如制服了恶龙的圣乔治(St。George)、以及亚历山卓王室的圣凯瑟琳(St.Catharine)。其中,圣凯瑟琳在处刑时,爆炸的车轮碎片甚至杀死了聚集在处刑场的四千名围观群众。这样的『车轮传说』所象徵的意义就是……」
高挑修女说得慢条斯理,反而更加深上条心中的焦急。瞄准著茵蒂克丝的三个硬币袋,随时会以炮弹般的速度将她的脑袋轰得粉碎。
高挑修女隔著车轮看见上条紧张得汗如雨下,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
「无罪者不罚,有罪者必罚——觉悟吧,异教徒,你的末日已到。奥索拉修女这个愚蠢的同胞必须要经过特定『程序』才能判处死刑,但杀死你们却不需要任何迟疑。」
「啧……!」
上条的所有心思都牵挂在被绑住的茵蒂克丝身上,脑中只想著该怎么救她。就在这时候,眼前的车轮开始产生了龟裂。在仿佛逐渐放慢的时间之中,车轮以中心轴为顶点,像披萨一样分成了六等份,迅速向外膨胀。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上条握紧右拳,发出怒吼。但是太慢了,来不及了。上条的拳头还没挥出,高挑修女手中的巨大车轮已经发出了高亢声响……
轰然一声,朝著「旁边」飞去。
当然,这个现象不是出於高挑修女的意志,也不是上条的右拳所造成。
是硬币袋。
原本应该对准了茵蒂克丝脑袋的红色六翼硬币袋,竟然从侧边以惊人的速度撞上了处刑用车轮。冲击力让车轮从高挑修女的掌握之中脱手飞出,在地上弹跳数次之後,消失在黑暗的远方。硬币袋的袋子也破了,大大小小硬币漫天飞舞,不知是哪一国的硬币。
突然失去武器的高挑修女急忙从上条的头上落至地面,与上条拉开距离,接著对娇小修女怒目而视。
「安洁莉娜修女!你这家伙——!」
「不……不是我……」
高挑修女发出猛兽般的怒吼声,娇小修女脸色苍白,赶紧解释。
「剩余三对集中於一点,凝结成块。」
就在这时,响起了茵蒂克丝的清澈声音。
下一个瞬间……
啪!金属变形扭曲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原本缠著茵蒂克丝脚踝的绿色硬币袋袋口绳索松了开来,与原本对准了她的头的蓝色及黄色袋,一起以可怕的速度朝娇小修女的眼前飞去。
三个袋子在娇小修女的鼻尖前方两公分处撞在一起後,就停止不动了。巨大的压力将几百枚硬币挤压成一个金属块,咚的一声钝重声响,掉在娇小修女的脚边。
娇小修女带著僵硬而诡异的笑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金币袋是马太的象徵。马太乃是十二使徒之一,曾经靠十字架与祈祷,打倒了两头火龙。把天使之力灌输到金币袋中,确实可以变成这种自动追踪型的空中武器。」茵蒂克丝平静地发表残酷的评论。「但是手法太粗糙了。咏唱时间长,暗号化也不确实。在维持术式内部安定上花费太多精神,所以顾不得外在的影响,很容易遭到千扰。」
上条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茵蒂克丝应该无法使用魔法才对。不知道她是利用什么样的技巧,从旁干扰娇小修女的魔法,进而夺取了操控权。
「……利用对方魔法的自灭或方向错误来反击的战术?」
高挑修女环顾四周之後,咂了个嘴,重新摆起架势。失去武器并没有让她丧失战意,她缓缓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尖锐的笛声。
哔——!听起来有如鸟类的哀鸣声。高挑修女一听,恨恨地抬头朝著黑色的夜空看了一眼,然後说道:
「是撤退命令!安洁莉娜修女!」
「啊……咦?可……可是……还没有打倒敌人……」
「先撤退再说。天草式的残党就当作已经被英国清教的人放走了。擅自行动会影响整个队伍的运作,甚至可能会影响奥索拉的运送任务。对我们而言,这才是比较严重的问题。」
高挑修女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娇小修女也赶紧追了过去。
「现在你们明白了吧?」
建宫斋字看著夜空,无奈地说道:
「这就是罗马正教这个十字教内世界最大教派,在水面下的行事风格。」
2
「原来如此,难怪奥索拉一看见雅妮丝·桑提斯,就露出茫然若失的表情。把我们跟罗马正教的主力队伍分开,也是因为她们从一开始就瞧不起我们。哼……什么加入英国清教的人马会让命令系统造成混乱,原来是藉口。」
走出了主题乐园「平行甜点乐园」之後,史提尔悠哉地说道。他也听见了奥索拉的惨叫声,但是却没回头向雅妮丝质问此事。或许是因为他并不清楚个中缘由,而且害怕轻率行动可能会造成英国清教与罗马正教这两大组织之间的外交纷争,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但即使如此,上条依然感到不能谅解。
上条刚刚跑去找雅妮丝,但是她们都已经撤退了,现场一个人都没留下。也没有人前来追捕建宫。或许是因为大部分天草式成员都已经被逮,所以她们认为天草式已经瓦解了吧。
人数如此众多的一个团体竟然可以撤退得这么乾净俐落,令上条感到不寒而栗。临走前没有留给英国清教只字片语,可见得她们从一开始就不信任英国清教。或许对罗马正教而言,抓住奥索拉为最优先任务,至於建宫等人的问题则不管有没有处理皆无伤大雅。也或许,罗马正教正在召集分散於城市之中的所有成员,打算以压倒性的战力来解决剩下的残党。
而现在,上条、茵蒂克丝、史提尔,加上建宫,四个人正在进行情报交换。附带一提,上条由於挨了车轮碎片的一击,所以全身到处都包著绷带。
「如果这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奥索拉·阿奎纳并没有立即的生命危险。罗马正教内部自有一套规炬……所以,上条当麻,你可别立刻冲去找她们算帐。你的搅局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遭到警告的上条嘟起了嘴,说道:
「……什么规炬?」
「当麻,罗马正教是世界上最大的教派。虽然大部分数徒都是与魔法毫无瓜葛的一般人,但教徒人数多达二十亿人,由一位教皇及一百四十一位枢机主教所管理,在一百一十三个国家都拥有教会,可以说是相当巨大的组织。大虽然不是坏事,但是太大却会造成一些问题。」
上条似乎还是听得一头雾水,歪起了脑袋。此时轮到建宫解释道:
「简单来说,这么大的组织之中一定会有各式各样的派系。光是以教皇及枢机主教各自管理的教区来分,就有一百四十二派。以国家及风土人情来分,有两百零七派。若再考虑老幼及男女的差异,则有两百五十二派。」
史提尔不耐烦地吐出了一口白烟,说道:
「对於派系如此之多的罗马正教而言,内部的敌人甚至比外部还要多。同胞之间的小小纷争都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他们在处理这次的事情时,势必会格外谨慎。《法之书》的解读对罗马正教而言确实足极大的威胁,但奥索拉·阿奎纳本人却没犯什么过错。如果随便将她杀死,雅妮丝会被全世界的同胞视为公敌。」
「是吗?可是我们也没做什么坏事啊?她们还不是毫不犹豫地对我们下杀手。」
上条以手指轻轻抚摸著手腕上的绷带。夏天的夜晚已经够炎热了,还得缠上一堆绷带,实在令他大感吃不消。
「异教徒、异端分子的情况又不同了。单是一句『违背神之教诲的罪人理应接受制裁』,你知道过去让多少人遭到残杀吗?」
「刚刚攻击我们的那两名修女,应该就是抱持著这样的想法。但是反过来看,这也表示罗马正教不能随便对奥索拉下手。因为『相信神之教诲者,不能将之杀害』。」
「……」
上条栘开了视线,望著街灯映照下的行道树,脑中浮现了一个疑问。
如果罗马正教内部真的有「不能杀害罗马正教内同胞」这样一条规炬,天草式又为何需要挺身阻止「奥索拉遭到杀害」?
上条将这个疑问提了出来,史提尔却气定神闲地回答:
「答案很简单,因为有例外。」
「例外?」
「没错。虽然有『不能杀害罗马正教内的同胞』这条规定……但是被赶出教会的人就已经算是『违背上帝教诲者』,所以杀了也没关系。」
建宫提著他那把巨大的剑走在史提尔身後。上条实在很担心,那把剑要是被警察看到,不知道他要怎么解释?
「罪人、魔女、背信之人……这些犯错的人都会被赶出教会。一旦被赶出教会,同时也会被贴上『神的敌人』标签。」
「陷害奥索拉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测试』一下她就可以了。例如说,叫她握住一根烧得通红的铁棒。如果她无罪,上帝一定会保护她,使她不会被烧伤。反之,如果她被烧伤,就表示她是不值得上帝护持的罪人。听起来很可笑吧?在英国清教这称为『试罪法』,被视作一种测试对上帝信仰的恶法,已经遭到禁止了。」
「这太荒谬了……!」上条大喊:「烧伤是理所当然的事!不烧伤才怪!」
「没错,所以就算没烧伤,也会背上罪名,视作是受到恶魔保护。不论测试的结果如何,受测者都难逃被贴上标签的噩运。」
上条心想这太过份了。
用这么愚蠢的方式决定奥索拉的未来,绝对不合理。
「不过,反过来说,在这场宗教审判……或者该说是神明审判的陷害驱逐程序完成之前,罗马正教不能杀奥索拉。按照正式程序,她们必须回到罗马,再花个两三天时间来准备这件事。话说回来,除了杀死她之外,任何行为恐怕都是容许的。」
罗马正教根本不在乎奥索拉的想法,也不理会她是以怎样的心情,挺身对抗魔道书原典。因为碍事、不需要、麻烦、无法解决、不想增加困扰,为这些无聊的理由,所以决定杀死她。
奥索拉与罗马正教的基本理念,明明是一致的。
双方的想法根本没有不同。两边都认为《法之书》是相当危险的东西,都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才采取行动。奥索拉试图解读魔道书,也只是为了找出一个方法,将一般人认为绝对无法破坏的原典等级魔道书加以破坏。
她明明只是想贡献一己之力。
因为她比别人清楚《法之书》的危险性,所以无法置之不理,就是这么单纯。
「您知道魔道书的原典是什么样的东西吗?您是否听过,任何方法都无法将原典毁掉?」
——这样的行为,难道错了吗?
「以现在的技术,我们没办法毁掉魔道书,顶多只能将魔道书封印住,不让任何人阅读。」
——奥索拉·阿奎纳有什么理由遭受这样的对待?
「不过『现在做不到』,不见得未来也做不到。」
——她到底犯了什么样的过错,必须按照上层决定的程序,透过异端审问的方式,在求助无门的情况下默默遭到处刑?
「我们可以利用魔法阵本身的机能来摧毁魔法阵。换句话说,就是让原典自我毁灭。」
——不行!
「魔道书的力量无法让任何人获得幸福,只会带来战争。所以我才对魔道书的结构做了一番研究,希望能够毁掉这些魔道书。」
——绝对不行!
「我绝不接受这样的做法……」上条紧紧咬著臼齿,几乎要把臼齿咬断。「就算有任何理由任何苦衷,我也不容许这种事发生!开什么玩笑!那些家伙把人命当什么了!按照程序将一个人最重视的东西一一夺走?那些家伙把别人的人生当什么!」
上条当麻丧失了记忆。
所以,他所拥有的东西相当少。他只有暑假这一个月的记忆与回忆,所以他所珍惜的东西只有一般高中生的几十分之一。而且绝大部分的回忆,都是建立在「必须隐瞒自己丧失记忆」之上,随时有可能全盘瓦解。
即使如此,即使是内心这么贫乏的上条,假如被人理所当然似地夺走了珍惜之物,也会陷入疯狂状态。
或许,罗马正教也是为了保护他们的珍惜之物而不得不出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