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弦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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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弦王妃-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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噙着一丝冷笑。便微微一笑道:“父皇的一片拳拳之心,弟妹又岂会不知?想来三皇嫂聪慧胜过弟妹百倍,三皇嫂自然也知父皇喜一家团圆和睦之意,三皇嫂说可是?”
  团圆和睦?三皇子妃将嘴一撇,把那老虔婆放出来就叫团圆了?心里哼笑一声,道:“也不知道这是个怎么团圆法!我还想去问一问太子爷呢,怎地父皇想要团圆,太子爷却偏在这空当儿将我们调去西北,想必太子妃娘娘应该知道太子爷是个什么意思吧?”
  谢琳琅细察她的行动举止,倒像是比上一次见时更不对头,但是她又实在不像神识不清,见她又把战火烧去太子妃身上,便闭嘴不再言语。
  太子妃只觉头疼,皱眉道:“本宫与三弟妹解释过多次,三弟的调任是朝廷大事,本宫一介妇人又如何能够左右!”
  三皇子妃挑眉不屑,正要出言挤兑,却见门外白术脸色苍白的进来,腿都像是软得要站不住一般,嘴唇哆嗦半天,凑到三皇子妃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三皇子妃听完霍地起身,脸上一片惊愕之色,半晌,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瘫软在椅子上。
  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正要着人去叫太医,却见三皇子妃眼中精光更盛,还理了下袄襟,突然站起来走到东侧的一桌席面上,笑吟吟的对着一个簪着碧绿簪子的妇人道:“母亲不是要把六妹妹塞给王爷,好帮我固宠么?六妹妹不必脸红,眉目传情什么的都做过了还害得哪门子羞!如今既这么着,正好趁着长辈们也都在,六妹妹这就给我敬茶,抬了做夫人罢!”
  郑国公夫人正在与旁人言笑宴宴的说着话儿,不妨她突然来这一出儿,原本作天作地的不同意,现下倒好,当着这么多宫妃、王妃、公主、夫人的面儿,说出固宠这样的话来,她脸上顿时阵红阵白,恨不能立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她旁边的一个姑娘穿着胭脂色长褙子,面色姣白莹玉,此时红唇微张,显是被吓得不轻。又见周围的目光全都探究的投在她身上,旁人说话也全像是在议论她“眉目传情”,羞愤得简直抬不起头。捏起帕子掩住脸,不由得嘤嘤嘤哭起来。
  郑国公夫人心中恼怒,只是不好发作出来,只得红白着一张脸,硬挤出个笑容来,道:“王妃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让这么些长辈看着像个什么样子?没的还以为咱们郑国公府教养不好女儿。”
  三皇子妃立刻尖利一笑,道:“你还知道什么叫教养?你既不怕丢人,我还要替你遮遮掩掩不成!你将这个姨娘养的贱种带进宫来就不怕旁人议论了?哈!不过也是,你也不过是个姨娘养的罢了,不过是个续弦,还来充我娘!我娘是郡主,就凭你也配!”
  郑国公夫人脸红得像熟蟹子壳,面子都被她扒了下来,不由得气恼道:“王妃请慎言!这里坐着这么些的贵人娘娘,你怎能说出姨娘养的这种话来?况且你婆母德妃娘娘也在,岂不是连你婆母也算在内了!”
  这宫里除了皇后,就算势大如淑妃德妃也不过是个妾罢了。
  众人脸上都精彩纷呈,德妃阴沉着面容,一肚子气,只等时机发作。
  三皇子妃阴狠狠一笑,“这才是好娘呢!生怕我不能得罪宫里的贵人娘娘,还帮我一把!好啊,今天我就衬了你的愿!白术,给六姑娘看茶,今天我就做主抬了六妹妹做夫人!”
  她施施然往椅子上一坐,见六姑娘哭得头都不抬,便冷哼一声:“六妹妹,如今不是装羞涩矜持的时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既然六妹妹自己跪不下去,白术,你去帮一帮六妹妹。”
  白术硬着头皮上去拉扯六姑娘,郑国公夫人见三皇子妃是真的要立即收下六姑娘,也不知她在弄什么鬼儿。六姑娘只觉得脸无处放,但是已经被三皇子妃当着众人面这样闹了一场,她的名声也就完了,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进王府,如今虽说不好看相,但至少目的是达到了的。便半推半就,真的给三皇子妃敬了茶。
  三皇子妃捧着茶盏抿了一口,剩下的大半杯将手一甩全掴在了六姑娘脸上,盈盈笑道:“还有上赶着来做寡妇的!”
  轻飘飘的一句,众人皆怔忡当场。
  还是德妃第一个反应过来,不禁骤然变色,腾地站起身,喝道:“你说什么?”
  三皇子妃不以为意,笑道:“这回子看你们还往不往王府塞人了,王爷重伤,如今已经在运回京城的路上了。要问怎么回事,还是问大嫂更清楚明白些。死了一个四弟不够,太子爷还要再弄死咱们王爷呢!”
  德妃闻言脚下一软就晕了过去。
  厅里顿时乱成一团。
  承乾殿内亦是如此,只见太医匆匆而进,却不见一人出来。
  萧慕只嘱咐谢琳琅先行回府,并未告知细由。
  快近子时,萧慕才回来,谢琳琅一直未能安睡,听见响动,便立刻起身相迎。萧慕先自净房洗漱,谢琳琅备了一盅酸笋鲜鱼汤,萧慕喝了几口,才道:“父皇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不肯留我们侍疾,连太子也谴回了东宫。”
  谢琳琅想起三皇子妃那番话,凝神问道:“三皇兄怎么样了?”
  萧慕皱眉道:“三皇兄已连夜被送回京城,如今安置在宫中,由几位太医共同议诊。父皇如今谁也不肯信任,两位皇兄与我皆不能进去探视,就连德妃和三皇嫂也不许进。后来听冯内相透了个消息与我,说是三皇兄中了流矢,虽说幸好箭簇并未射中要害,但是却淬了毒,现下中毒已深,能不能救过来,只看今晚。”
  谢琳琅听他说得凶险,也不禁心中一紧,踌躇半晌,才道:“王爷以为,是否太子所为?”
  “若是太子所为,那也太过明显了。”萧慕沉声道:“三皇兄前往西北本是要过完元宵节才去,只是西北镇守的乔雍将军前几日上奏,说是将士思乡,请求朝廷于正月十五之前派督军使前去,也算是对千万将士的慰藉。”
  谢琳琅讶然,“乔雍不是太子的人么?”
  萧慕点头,“所以说此次三皇兄出事,任是谁都会猜疑到太子身上去。太子何必行如此明显之事?”他又沉吟半刻才道:“都传戎羝内讧,想来也是他们的一招缓兵之计,如今新王已立,他们便趁十五大周兵士心有懈怠,而突然发动攻势。而且极有计谋,并不像之前以抢掠为主的进攻,如今太子在西北的三千前锋营竟已全灭。他们避开了大军,只有一小股铁骑抢入大营,那几人身手极好,得手便迅速撤离。我总觉得,如今戎羝军中有熟识汉军的谋士,他对我们的行军套路十分熟稔。”说着又对谢琳琅道:“安哥儿要去西北大营?”
  谢琳琅点点头,不过如今听闻西北局势复杂,她实在不想谢安琅随军前去。
  萧慕道:“他有上进之心也是好事,只是他年纪尚小,嘱咐他不要出营地,万事小心也就罢了。他一个小孩子,并不惹眼。”
  谢琳琅也知道谢安琅那种性子是很劝动的,况且他之前就提了调动申请,想来随军人员已经确定,难以更改了。况且他又不上战场,应该没多大妨碍。心里松了口气,精神便有些怠散。
  窗外月圆且大,月光清亮。因着是十五,檐下也挂了一溜羊角灯,光-色融融。
  谢琳琅也进了碗汤,她近来竟养出了吃夜宵的习惯,有时半夜睡着也会饿醒,时常等得小厨房现做吃食等不住,翠果便常在炉子上煨着一锅汤,若是她要吃食,便就着汤下碗清面,做起来也快,不用她等得心急。
  今天翠果还另留了盅酸枣桂圆酥酪,温在银铛里,她喝了两碗汤,觉得没饱,又命人将银铛端来,用过之后,才觉好些。
  萧慕倚在床上,看她吃得热闹,一直蹙着剑眉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容,道:“倒少见你这样能吃,看一会儿积了食,躺下不好克化。”说着突然有些担忧,“你以前并不如此,别不是身子有了毛病?明儿请太医来请个平安脉罢!”
  谢琳琅觉得没什么要紧,笑道:“不过近来天寒,才多吃些罢了。哪有这么一点子小事也请太医的?”
  萧慕却不放心,“我明天就去请个太医来,身子要紧,没事也可吃些养身的补品,又没什么妨碍。”
  谢琳琅见他坚持,便道:“也好,就当请个平安脉罢。明天或许还有得闹呢,早些歇了罢。”
  两人便一起往床上歇了不提。
  只不过也没睡上两个时辰,丑时尾儿上,红绫就进来了,挑开帘子轻声叫值夜的绿蕉,“请王爷王妃醒一醒,宫里来人了,有要紧事回禀王爷王妃。”
  萧慕没让谢琳琅起身,自己披了袍子出去,隔着帘子,谢琳琅就听红绫道:“刚刚宫里来人报信儿,宁王殿下薨了。”
  作者有话要说:或许还有一更,要很晚了,明早来看吧。

  ☆、第63章 改情节

  宁王府遍布缟素。
  圣上下旨追封宁王为宁亲王;宁王妃为宁亲王妃,同时擢封德妃为贵妃。德妃仅有此一子,据说德妃跪受贵妃宝册时;伏于地上痛哭,起身不能。
  而此时最为焦躁的当属太子。
  一连半月,他日日于朝乾殿外跪求;却皆不得见。他知道所有人都疑心于他;他急需解释,但是圣上连他的只言片语也不肯听。
  太子脾气日益暴烈,整个东宫就连最粗使的下人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犯一点儿过错。
  太子妃的日子不好过,幸而近来这些时日恭王勤恳上进,令她略感慰藉。不过也没能消停两天,近了二月头上,西北风也带了些暖和气儿,檐下的两株迎春绽了花苞。礼王从外面进来,随手就折了一枝,笑嘻嘻的拿给太子妃献宝。
  整个东宫都没个笑模样儿,偏他是个异类,太子妃见着他就觉头疼。屋子里的地火龙还没撤,礼王觉得有些热,要脱了外头的大衣裳,刚解开最上面的一颗纽子,两眼一瞥,瞧见了立在一旁的盈碧,盈碧原本在小厨房当差,近来才被调至太子妃身边贴身伺候,礼王头一次见她,觉得新鲜,二八少女,螓首蛾眉,不由得心头一动,对她笑道:“这纽子还带机簧的,不大好解,你来替本王解开。”
  盈碧只好上前,她是伺候惯主子的,只将那纽子上的金蝉往下一按就开了,礼王瞧她低垂着头,乌鸦鸦的发堆在脖颈上方一点的地方,衬得皮肤越发雪作似的白。礼王探着头就凑到她鬓间一闻,笑嘻嘻道:“这是抹的什么头油?这么香,不是故意勾当人么!”
  盈碧手上一僵,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儿,连忙将纽子解完,退到了门边上。
  礼王还想上前摸摸小手,却见太子妃沉着脸看他,他这才回转过身,往炕上另一头,一撩袍子坐下来,笑道:“娘啊,你这儿的丫头一个赛一个水灵,倒不如赏儿子两个,省得叫大哥见着了,还得被大哥惦记去!”
  太子妃一听这话,立刻恼怒的瞪向他,“你还好意思说!前几天英国公府的二夫人特意来东宫是为的什么?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祸!”她一想到这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正费尽心思的为恭王择挑正妃,别说只是英国公府二房的姑娘,就算是英国公府长房的,也还不够格儿!英国公府现在还有什么!一无兵权,二无财势,这样人家的女儿娶来,不过是面子好看,却是什么用处也没有!
  他倒好,主动去搭讪人家姑娘,还学会嫁祸到恭王头上了!
  太子妃直气得七窍生烟,“既是你惹出来的祸,这个屎盆子你倒自己来收拾!”
  礼王不以为意,道:“儿子今天来就是跟娘商量此事的,既然大哥不能娶,那儿子就娶了她也成,好歹咱们也要给英国公府一个交待不是?”
  太子妃没好气道:“你就让本宫省一省心罢!你娶了她能有什么用处?施方浩只是个三品官儿,还不当居要职,正妃的名额是留着用来笼络人的,岂能随你喜欢!”
  礼王脸儿一拉,不耐烦道:“大哥娶个有益处的正妃也就罢了,儿子的正妃也要对大哥有益处不成?儿子喜欢她长相,花容月貌的,摆在房里当个景儿瞧也是好的!再说英国公府还有宣城长公主呢,咱们不给英国公府交待,岂不也是给长公主没脸?”
  太子妃抬手重重拍在炕几上,“你也不用唬我!如果只是言语调笑几句,任是谁也别想讹到东宫来!”
  礼王见太子妃动了真气,忙堆起笑来,道:“儿子是那么不肯占便宜的人么?施家大姑娘是不小心撞到了儿子怀里。”回想起那晚她颊红身娇的模样儿,面不改色的撒谎,“施大姑娘吓得立时就哭了出来,儿子劝慰半天,她也不理儿子,领着个丫头就跑了。”
  太子妃气得不行,偏又说不出什么来。人家正正经经嫡出的大小姐,岂能任人调戏了还不讨个说法的!英国公府虽说没落了,却也是自开国初就沿袭下来的一等公府,等闲也不能小觑。礼王满嘴没溜儿,却也说得不差,若是就这样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恐怕就先惹恼了宣城长公主,她是圣上唯一的嫡亲胞妹,岂能轻易得罪。
  想来想去还不是都怪在礼王好色这上头?手里捏着一个白瓷杯盖儿就朝礼王扔过去。
  礼王笑嘻嘻一躲,“娘就答应了罢。儿子这么大了,也该娶个正妃了,好给娘生个大胖孙子呢!”
  太子妃眉头皱得更紧,如今就算是不答应,也没有更好的法儿,不过听闻施家大房与二房不睦,大房是萧慕的正经外家,若是与二房结亲能得宣城长公主这一助力,也算收获。
  倒是太子那里,她还得曲缓着提才是。
  三月初一,再过两日便要祓禊①,今年天气比往年不同,热得更要早些,春寒在三月头上就收了梢儿,一日热似一日。
  如今西北战事吃紧,朝廷上光是任命谁为大将军就吵个没完没了。言官们早就练出来,嘴皮子利落,一顿唾沫星儿横飞将几位武将喷得脸红脖子粗,若不是碍于皇帝在上首坐镇,只怕早抄家伙动手了。早朝时没吵够,还要到朝乾殿接着吵。
  戎羝明显已经换了战术,不再只顾着些许食物布匹等小利,抢完东西就跑这个惯用招儿显然是不再用了,而是发挥出戎羝族人马背上的特长,只分出几支小股铁骑,四面寻空痛击各营兵士,让人疲于应对。
  乔雍镇守西北多年,排兵布阵上的思路是一贯的,戎羝乍然换策,他有些措手不及。
  部分臣僚认为应换将帅,可是临阵换帅也算兵家大忌,故而反对者声音不小。况且乔雍是太子的人,太子自然不能坐视他的人手被撤换掉。
  这一吵从三皇子薨逝开始,一直吵到这个时候。
  皇帝高坐上首,手里盘弄串子蜜蜡佛珠,案上珐琅嵌金的熏炉里散出缕缕的龙涎香气,他瞧了眼熏炉旁堆放的奏折,语气里听不出起伏,“你觉得该派谁去?”
  殿里只剩下李贵全一人,他垂首小心翼翼道:“奴婢不敢妄议国事。”
  “无妨。是朕问的,你只需照实回答便是。”
  李贵全伺候圣驾多年,在皇上还是太子时便近身服侍,皇上的意思,他自然能猜出个二五八分来,他将头垂得更低,小心道:“奴婢身份低贱,不懂朝政之事,只是宁王殿下薨逝,无论曲直,都与乔将军有莫大关系……”
  一个现成的例子就摆在那里,当年四皇子战死西北之时,英国公及世子是被判以死罪的,虽说有一部分原因是英国公及世子在出征前签下了护四皇子平安的军令状,但更多的原因,其实还是圣上心痛四皇子而迁怒于英国公及世子。
  此将乔雍虽说不是直接原因,但一个护主不利是妥妥揽在身上的,而太子爷仍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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