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背着你和秦阳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给你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你到底知不知道?”
赵寇摇了下头,像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当初我就说了,你该娶个门当户对至少受的教育和你一样的女人,你非她不娶,在你爸的书房跪了那么多天我是看你喜欢她才做出了让步,”赵母被今日那淫。靡放。浪的一幕久久的洗脑,心中的怨气越发浓厚,“你自己看看,她都做出什么事来!?”
赵寇依旧坐在轮椅里没说话,连表情都没有,像是被吓傻了般。
赵母喉间哽咽,双目泛红。“你自己说,你是赵氏的少东家,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娶这个买来的丫头,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孩子我也忍了,只要你欢喜就行,可她竟然和秦家小子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这还没离婚啊!让我们把老脸往哪儿搁!”
赵寇眨了下眼,许久后声音出奇地平静。“他们,做什么了?”
赵母险些没被赵寇这句话气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到底是听明白没!她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么多年跟着赵父除了当年被自家妹妹难堪了一把,几十年来再没见过如此不知羞耻的男女,那话都羞于说出口!
“一个小时前,我过来。顾一和秦阳赤。身。躶。体的躺在地上,两人紧紧地纠缠一起,你是没听见他俩说的污言秽语!”赵母咬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赵寇这次彻底不说话了,面无表情的脸上沉的可怕!
“今天周一,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把婚离了。”赵母拍打着憋气的胸口,难受地直皱眉,“省的传出去我们赵家跟着你丢人……你听见没!”
赵母这次说了很多,赵寇安静地坐在轮椅里听着只是不吭声,直到赵母说完最后一句,他沉默了许久许久,抬起头认真地望着赵母。
“顾一是我媳妇,今天的事情只是个误会。”赵寇似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说不清心里的真实想法,他顿了会儿看着赵母那副又有话说的模样,继续说道,“就算真有什么,我也不会和她离婚,她做了错事惹妈生气,我可以替她受责罚的,离婚这种事情,想都别想。”
赵母给气得直跺脚啊!恨不得指着赵寇的脸骂醒她这个儿子,“你丢人,真是给我和你爸丢人,整个赵家的脸给你赵寇一个人丢干净了!”
赵寇没反驳,声音很淡。“丢人的是我,我不在乎。要是爸妈在乎那将我从赵家族谱除名吧。”
“啪!”
赵母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光朝他招呼了过去,打完掌心木成一片的痛意袭上心头,“当真不离?”
“打死也不离!”赵寇话搁在这儿了!
“啪!”
赵母使尽全力扇了过去,深深地看了眼赵寇,几乎泪奔,捂着胳膊离开。
赵寇看了眼赵母离去的身影,他想问一句,一一人呢?却没问出口,只是将嘴边被打出来的血丝抹去,转动轮椅去了卧室,不急不慢。整个人有一种呼吸不顺的压抑感,这些天和顾一过得挺开心的,怎么烦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还被不明不白给扣了顶绿帽子!
直觉告诉他,顾一应该在洗澡,进卧室后果然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挺大的,大到在门边的他听得一清二楚。赵寇想起了一件事情,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高中那年去景千家看碟,一个岛国片子,讲的是一对有钱人夫妇,男主有性。障碍,女主和男主的每次欢爱都没能得到高。潮,后来欲求不满的女主和男主朋友开始偷情,而男主是个谨慎而占有欲极其的男人,每晚都要和女主折腾后才休息,以至于每次傍晚男主回来,女主都在浴室洗澡,后来还生下了那个男人的孩子,而男主也是最后才知道一切,和女主一起服用安眠药去了。
赵寇不记得那时候看完整部片子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后背拔拔的凉,再无其他的感觉。
顾一一直没有出来,浴室的水声没有一刻的停息。
在门边呆了多久不清楚了,看了眼腕表的时间,已经夜里两点了。
缓缓地移到浴室门口,“我们谈谈。”
他声音不大,嘈杂的水声在他话音落地后停了,片刻后又响起,比先前还要大的水声。
又过了些时候,他敲打着门,声音大了许多,“我们谈谈。”
痛苦地摔掉手里的毛刷,顾一闭着眼擦干身子,胡乱地扯过一见睡衣套上,看着脖颈以下那片露出血丝的绯红肌肤,胃里生生地翻涌出一股酸楚的恶心感,忙扶着马桶大口呕吐着。
将中午吃的食物全吐了出来那阵恶心感还没消失,一波又一波无法抑制的难受袭来,直到吐出的全是没有一丝味道的口水,胃里才舒服了些。
她推开了浴室的门,脚步有些虚浮无力,低头看着同样是望着她的男人,顾一心头一酸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回来是不是遇上了秦阳或赵母,又听说了什么,是不是误会了,她想解释,可他只是望着她,不说话。
半截小腿和脚背都是红的,和她脖颈及以下的肤色一样,似乎她□□在外的肌肤除了那张惨白的跟纸似的小脸外,都是那种能看见血管的绯红色,有些地方甚至如同破了皮般能看见沁出的血珠子,比如说:锁骨。
“赵寇。”顾一打破了沉静,不说话的赵寇很恐怖,气氛压抑到零点以下,周遭被寒冷笼罩着,似乎都凝固起来。
话到嘴边她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抿唇舔舐着唇瓣上被咬出的伤口,两只满是惊慌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看见他脸上极其对称的两个耳光,不用想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敢打赵寇耳光的女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赵母那两个耳光用的力道不小,全都像是打在她脸上一样。
赵寇转动了下轮椅,朝浴室那边靠近了些,离顾一也近了许多,目光从顾一通红的小腿移到半开的门后,地上那个小兔子手柄的刷子,他记得昨天买回来的时候还是新的,白色的软毛,此刻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泛着淡淡的血光。
“今天下午,”赵寇语调轻缓,声音清冷显得有些沉着,“我去买了些番茄,可我不知道你喜欢吃大的还是小的,买了两份,要吃吗?”
顾一一听‘今天下午’以为他要质问秦阳那件事,都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他说出口的是一句险些令她泪崩的话!
“赵寇——”
“在厨房,你去拿吧,我洗干净了。”赵寇很轻地说完这句,顾一噙着泪水的双目怔了怔,连忙点头出了卧室。
她走后,他进了浴室,弯腰捡起地上的毛刷,又朝浴缸里还没褪去的水望了眼,本该清澈的水却泛着红色,与毛刷上如出一辙的淡淡血腥味,赵寇伸出手放了进去,意料之外的冰冷,已经十月下旬了。
他也是个普通男人,也有猜忌和怀疑,只是和普通男人不一样的是,他更爱顾一一点,想和她过一辈子,他想信她最后一次。
低头从口袋将手机拿出来,熟练地翻出一个号码,纤长有力的手指极快地敲击屏幕,不多时发条短信过去。
【和去年十一月的车祸一样,我要他的命。】
067
顾一缩着双腿坐在床上,一只手环抱膝盖埋着脑袋,另一只手里握着颗小圣女果。
赵寇从果盘里拣起一颗来,“喜欢吃小的?”
顾一望着他点了下头又摇头,声音小小的。“都喜欢。”
赵寇低头咬了口手里红彤彤的圣女果,尝不出是什么味道,皱着眉头吃完。
顾一将手里的那颗放进盘子里。
两人都没说话,这些天来两人之间第一次陷入这样无法描述的沉默,做什么说什么想要表达什么都是一种沉默。
洗漱后躺在床上,一床被子,顾一紧绷着身体躺在床的边沿处,小半个身子悬着的。
赵寇望着她良久,直到她背对着他转过身去,他关了灯,连月光都没有一丝入室,漆黑的一片,他仿佛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
黑暗之中一只大手隔着一段距离扣住顾一的手腕,漆黑一片什么都不见,彼此的温度是那般的清晰,他的手冷的可怕,她的手腕热的吓人。
顾一在浴室折腾那么久浑身上下脱了好几层皮,这一刻被他强势地扯到怀里,身体与床单的摩擦引起火辣辣的疼,她死咬着牙不敢发出一丝抽气声。
大手摸到她脸上,与手腕的滚烫所不同的冰冷,“下午的事,妈都跟我说了。”
一字一句落在耳里,听得顾一呼吸一窒,睫毛在黑暗里颤了颤,眼中满是酸涩,喉间哽咽等着他一句话的宣判。
“给我三天,和你离婚。”
“赵寇,”前一刻眼中还是干涩的肿痛,这一刻就泪如雨下,声音颤抖地厉害,“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真的没有做,你信我好吗?”
赵寇没有说话,手掌心一瞬间就湿了大片,指腹极轻地拭过她眼角,心中的疑问和忐忑随着她这句话而烟消云散,似乎她说没有就真的没有,她说让他信她,他就真的信。
这么多年早该认清楚了,顾一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力从来不是一星半点儿,就像是一种毒入了他骨血,抽不掉换不了,就连死亡也不分不离。
“他说要把戒指还给我,所以我才让荷嫂离开,谁知道他故意把戒指丢在地上做诱饵,趁我弯腰的时候。”顾一再也说不下去,泣不成声,回想起下午那一幕恨不能杀了秦阳泄恨,那种羞辱就算能刷洗干净被他抚摸过的皮肉,可那种记忆深深地印在她心上!
无力地抓过被子盖住头,像婴儿在母体内时般蜷缩着身躯,捂住口鼻低声抽泣,和赵寇躺在一张床上竟然也会觉得痛苦而羞耻,远大于身体上皮肉之苦。
凌晨夜里,她的哭声埋在被子里显得越发令他抽心绞痛,赵寇没说话也钻进被子里,张开双臂将她缩成一团的身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宽阔的胸膛贴着她瘦弱的后背,她的长发扫过他的颈窝,健壮修长的胳膊将她纤细的身子环绕住,完美的契合,仿若镶嵌在一起。
顾一失声痛哭着,不一会儿就一遍抽噎一遍打着嗝儿,止不住的眼泪稀里哗啦地流着。
自己媳妇儿被别人轻薄了,赵寇不生气是假的,可媳妇儿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换位思考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这样对待,如果是不情愿的——赵寇想起他第一次和顾一发生关系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坐轮椅,身强体壮地强迫她和自己发生了关系,之后顾一那恨不得杀了他的情绪至今还记忆犹新。
“一一,别哭了。”赵寇终究是心疼顾一的。
“你是不是嗝呃,要,要和我呃呃离婚了?”顾一恨自己打嗝的习惯,却又无力克制,嘶哑的哭声越来越大。
赵寇还没来得及回答,顾一就自问自答起来。
“不离好,”而后又是一片打嗝的声音,“好不好?我嗝呃爱你呃,真嗝呃的!”
“傻丫头。”赵寇强行将她转过身来,无法控制地在被子里吻住她那张嗝声不断的小嘴,十指相扣,掌心的纹路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翌日
顾一是被身上滚烫的灼热痛意刺醒的,吸了口气凉气,眉头皱得跟毛线团似的,待睁眼才发现赵寇没躺在她身边。
听见那轻声的痛呼声,赵寇抬起头来,语调温柔。“弄疼你了?”
“你在干什么?”顾一吓得一愣,这是自己的声音?怎么沙哑的跟男人一样?
“你下手不知轻重,我在给你善后。”赵寇低头将指间的药膏涂抹在她的小腿上,赤红的一片瞧着很骇人,极轻地叹了口气,满是心疼。
“一一,下次别再这样了,有些话说清楚就好没必要折磨自己。”
顾一别过脸望着他半个身子,侧脸溢满温柔,眉目间镌刻着心疼。肌肤上的热痛混着淡淡的凉意,从脖颈到小腿都是那种舒服的凉意,虽然在滚烫难受的疼里显得微不足道,却不容忽视。
“再忍忍,快好了。”赵寇很早就醒了,或者说一夜都没睡,想着她第二天会被痛醒便早起去买了药回来,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了他也不记得,脖子都有些麻木了,手指却极度耐心地沾着药膏抚过她每一处伤口。
顾一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就这样过去了,她已经猜不透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了,他的温柔他的沉默他的一切,似乎除了对她的宽容与信任外,那就只剩下爱了。
午后下了场雨,气温陡降,顾一整一天没有踏出过卧室,穿着身绸缎光滑的睡衣外面套着件厚一些的大衣,皮肤烧起来的疼,只能靠窗坐着,偶尔凉凉的雨水打在脸上,舒服极了。
出了昨天那样的事情,现在还能这样悠闲着,无非是因为赵寇将他和顾一的手机都关机了,家里的座机也断了,工作往来也用邮件解决;赵家压根没法联系上当事人。
将大开的窗子关小了点,又将她大敞着的外套扣上几颗,触及到她脸上的温度,赵寇转手将窗子合上的严严实实。
“下这么大的雨,小心感冒。”双手将她的两只冰冷的柔荑合在掌心揉搓着。
顾一莞尔点头,尽管窗子一关上就再没凉风替她缓解身上的炙烫灼痛。
赵寇知道她难受,便找了个话题想引开她的注意力,“以前大二的时候,有次下雨我和你坐在最后一排的窗边,还记得我在窗子上写了什么?”
顾一想了想,几乎大学里每节课都会被他坑蒙拐骗地揪到他身边坐下,一年四季下雨的时间不少,别的不记得,唯独他幼稚地在窗上画脚印的事情她倒是记得很清楚。
顾一展眉一笑,身体往前凑过去,半握着拳头在凝着雾气的窗面上印下个小脚丫,伸着食指按上五个圆圆的脚趾,画完得意地望着赵寇。
宠溺地揉了把她的小脑袋,赵寇无奈地摇头,在那小脚丫子下面的空白处写了一个公式:r=a(1-sinθ)。
顾一犯愣,赵寇这突然间强行开启学霸模式要做甚?
白了眼一脸犯愣的女人,赵寇呼了口气在公式和脚丫子融化前简单地画了个坐标轴,取了点后对称画了两条曲线,交会在一上一下两个点上——
顾一皱眉研究着公式和图像,两眼瞬间明亮如星,要是再看不出来就不配是个理科女了,“笛卡尔心形函数!”
赵寇嗯了声,突然朝她曲起食指“deng”得声弹了下她的眉心,不忘笑着打趣,“这么迟钝,你已经在侮辱知后觉这个词了。”
“痛诶!”顾一举起两只手捂住眉心,委屈地瞪着赵寇,余光看见窗上开始融化的痕迹遥想大学的那些年,他那么明显的深情,她怎么就忍心忽视了多年——
“寇!”她突然想起昨天才回了趟s大,倏地坐直了身子。
“嗯哼?”
赵寇一副等着她下文的模样,而顾一却望着他良久,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伤口未愈合的唇瓣没说话。
温语是失足坠楼,不会是他,这些早就知道的不是吗?昨天温语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让她难受、让她和赵寇有间隙!
赵寇伸手过去将她咬着下唇的牙齿推开,抚着唇上凹陷的血痕眉头纠结地皱起,“怎么了?”
顾一竟出奇地羞赧,别过头将他的手拂开,“没什么。”
“昨天上午,你是不是和温语见面了?”赵寇凝望着她半面侧脸,说这话只是猜测,毕竟那么巧他傍晚接到电话匆匆赶去医院被温语无理取闹的纠缠,等他回来就遇上了秦阳,温语说的那些话仔细一想更像是纠缠拖延时间。
心中猛地生出一种被人写了剧本的感觉,一切都像是套儿。
顾一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的,很轻地点了下头。
赵寇坐实了心里的猜测,紧张地问道,“她都说什么了?”
顾一闭上眼直摇头,她不想回忆。说实话那件事过去这么多年却依旧困扰着她,她不敢跟任何人讲一句,哪怕当初她恨赵寇恨得要死也没想过拿那件事来要挟他,或许连她自己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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