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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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江山-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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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舟比心蜻不知多了多少年的人生经验,仔细一看立即发现心蝶和天镜玄有些不对劲,加上原本是去迎接少主的心蝶并未带着少主,连天恕缘夫妇亦不见踪影,两人俱是一脸疲惫的神态,道:“快到我船上来。”

待两人到了天道舟的船上坐定后,天道舟像要乘风破浪般,以高速飙进阴云里去……

阴云里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却是寒风阵阵,刮面的冷风像要在人的脸上划出伤口一般,让人隐隐作痛,坐在舟上感觉似乎一直在朝前方前进,但是众人心里都明白那不过是一种错觉,事实上天道舟不停的在变换行进的方向,因为只要稍有错失,他们便要回到进来前的地方,重新来过。

柳暗花明又一村。

众人眼前大放光明,温和的日光洒在身上予人暖洋洋的感受,让天镜玄和心蝶这两个从得知少主出事之后就再没合过眼的两人,舒服的险些想倒头大睡,若不是从小训练有素,加上过人的责任感使然,两人势必敌不过这种令人全身舒坦的感觉。

前方不远处可见一座绿意盎然的岛,远远望去尚可见着一群不分族群种类的动物杂处在一起,这会儿正一点也不怕生的绿草中抬头,睁着一对对圆圆充满好奇的黑眼盯着四人直看。

这座岛并非是众人的目的地,却是想要进入主岛晋见宗主殿下的第一站,此岛正是那最末端的四岛之一,西岛──‘春回大地’,此岛由月姓家族驻守,目前的岛主月楷正是心蝶的父亲。

心蝶深深凝望了岛上一眼,从颈项上取下一个月牙型的项链,就着日光朝岛的方向晃了晃。

过了一会儿,岛上传来象是以镜子反射的白光。

“可以过去了。”

心蝶淡然的道。通常若要通过‘春回大地’岛上月家的把守,总要先来个验证身份,检验一下有无宗主的通关令,以及天朝特有的身分证明,少说也要折腾个老半天才能过关,但因为心蝶是岛主的宝贝女儿,适才使用的便是代表月家最高领袖的月牙令,月家人一见到此令,自是一切从简,轻松放人过关了。

天镜玄和天道舟互视一眼,都觉得这未来的少主御妃真是了不起,试想一个不过十岁的女娃儿,长年在外,和亲人已有多年未见、连封信也没有通过,怎么可能会不想家人呢?而且一旦被选为储御妃,到了十岁便要接受最严格的练训,日后才能成为宗主殿下的贤内助,所以没有十年、八年休想有见到亲人的机会,可眼前正有个大好机会,但她却在权衡事情的轻重后,决定忍下所有的思念放弃去见亲人,以免因为与亲人的欢聚误了大事,这样的魄力,即使是大人亦很难做到吧?!

不过钦佩归钦佩,路还是要赶,一行人一见到可以通关,天道舟又是以惊人的速度,眨眼间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端。

~第五章世外桃源~

天道舟将三人送到主岛的码头──待缘港后,怕若去见宗主殿下会先处理小心蜻,再去理会天镜玄和心蝶的事,所以一到码头就带着不大情愿的小心蜻走了。

天镜玄和心蝶弃船驾马,一路往天朝的京都──神风城赶去。

那是一个令人心神向往的圣地。

清澈可以见底的河流,看那被水流覆过的石子、沙砾,在阳光的照射下,染上一层潋滟的波光,闪亮的象是宝石一般,悠游自在、五颜六色的各式游鱼,在河底往来嬉戏,与身下的宝石相互辉映。

河流横越一望无际的广大草原,草原上尽是青翠欲滴的牧草,波浪般顺着风向而倒,牧人意气风发的驾着马、扬着鞭,高声吆喝,快意的在大草原上追着羊、牛、马等放恣奔驰,在牧人的追赶下,难以数计的牲畜放开四蹄,就象是千军万马于沙场一般的情景,气势澎湃、震慑心神。

两人跨下无不是日行万里、千中选一的宝马,仅来得及和他们挥手打招呼的牧人点头微笑,连手也不敢放就已从牧人的视线里消失。

牧场到了尽头,马儿飞越一道沟渠落在广敞的大道上,一道绵延到天边、抬头望去彷佛有半天高的城墙傲立眼前,向左方走了几步路,进入神风城的入口便在眼前。

似乎是以二颗巨石琢磨而成的二扇高足有二十五尺的石门,左边的门扉上雕着一只龙,那龙生得张牙舞爪、双目大睁如铜铃,不怒自威;右边的门扉上则是一只凤,那凤雕成双翅招展,昂首侧目,精光四射,颇有睥睨天下之姿,此二神兽无不栩栩如生,彷佛随时会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门上常人举手过顶可及之处有二个圆形吊环,以金色的螭兽构成头尾相连成环形,螭兽的眼睛是由与异界黑域中建筑城镇的蓝色晶石相同,此时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迥异于在异界黑域中的深蓝色而是如同蓝天般的浅蓝。

蓝色的晶石称为‘深海石’,是当年天朝在四周放下一百八十颗镇石的时候,在蛮海深海发现的一种会发光的奇异石头,其坚硬的程度丝毫不逊于当代被誉为最坚硬的精钢石。

看着眼前这些依旧是自己熟悉的景色,天镜玄不禁红了眼眶,当年自己在兄长的请托下离开家园,究竟离开了多久?他想不起来,也许是从不愿意去记住吧!没想到时至今日他回来了,为兄长带来的却是他绝不会想听到的消息……脸上浮现一抹苦笑,想到兄长向来不爱笑,这次听到这个消息,肯定更笑不出来吧……脑海里浮现兄长垮下脸的模样,险些失笑出声,克制之后在心里暗暗责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思乱想!

“隆!”

厚重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发出低沉的声音。

两人前方出现一队人马,领头一人戴着铁灰色的头盔,一身同色系的铁袍,腰上悬挂三尺青锋剑,行步间夹带着金属摩擦的声音,来到二人身前三丈处单膝跪下,左手握拳抵地道:“禁卫营京卫守风河,领同二十员禁卫,参见府君、月储妃!”

“参见府君、储妃!”

后头着相同盔甲的二十人随后跪下,齐声道。

“快快请起,这怎么承担得起。”

天镜玄一个箭步抢上前,两手扶起风河。

风河不敢抵抗顺势站起,心里不免感到受宠若惊,嘴里道:“奉宗主殿下之命,恭迎府府君及储妃进宫,属下须先行领路,若有失礼之处,请府君、储妃见谅。”

“那的话,风河京卫守言重了。”

天镜玄离开天朝已久,习惯了江湖上拱手作揖的方式,和属下亦是打成一片,没有上下尊卑之分,如今回到天朝一照面就给一群人又跪又拜的,真是让人浑身不自在极了。

反是月心蝶一出生就是春回大地岛岛主的独生爱女、唯一掌上明珠,身份尊崇,全岛月氏族人莫不对其爱护有加,五岁时又被月彤馨指名为储妃,接受的是贵族式的礼教,和最严苛的训练,即使天塌下来也要面不改色,高贵典雅一如往昔,所以她年纪虽小对风河的大礼,接受的理所当然,倒是对天镜玄的多礼觉得怪异,天人族里的皇族向来尊崇,像天镜玄这么和气、不爱人家对他行大礼的皇族,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天朝素来男少女多,女人是男人的二到三倍,导致天朝有一夫多妻的陋习,而历代天宗尚未出生前,便会由上任天宗最杰出的四个妃子,统称天四女,为其选择必娶的四个储妃,也是下一任的天四女,天四女不仅是天宗的妃子,更是天宗在政治上的帮手,和最贴身的护卫,所以天四女从小就必须接受最严格、最精密的全能训练,可以说天四女不仅是要十项全能,还要无所不能,因为她们受到的训练即使是大男人也不见得吃得消,所以她们在天朝子民的心目中,是很值得钦佩且令他们感到骄傲,故天四女亦是新天宗登基后安定朝野的一股不可缺少的力量。

在风河的带领下,两人随意的任马儿放蹄缓缓而行。

此时他们走在一条可容四马并行的石板路上,道路的两旁阡陌纵横交错,灌溉用的河道蛛网般分布在绿油油的农田上,近处有水车不停的转动送水,一眼望去凡有水车处一旁定有茅草搭盖的农舍,几个年纪不一的孩子,围在一个个皮肤晒得黝黑,衣袖和裤脚摺到手肘及膝盖处,嘴里正哼唱山歌的插秧农人旁,开怀的跑着、跳着、笑着、闹着,天真无邪表露无遗。

再往前走两旁由农田逐渐高起化为山坡,山坡上有满山遍野的茶树、果树,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张脸的采茶女,一边高唱采茶歌,一边比快似的宛如千手音般采着尚带点露水的茶叶,果树上结实累累,有好些技桠受不住重量低垂下来,几只在树梢间穿梭的猴子见到有人经过,停下攀越的身子,对他们一行人或是扮鬼脸,或是指着他们做捧腹大笑状,要不就是频频鼓掌,形状可爱至极。

山坡上开有数条羊肠小径,可以通往住在山坡后的人家,在左首最高的山坡上搭有一座高台,高台依八卦建成,共有八根八卦柱,生柱上绘着一名女子手提一盏灯,彷佛是在为迷途的人民指点方向;开柱上则绘着一名男子高举双手,神态庄严肃穆颇有几分救世主的味道,其它六柱则外形光滑圆润,八柱皆是以天朝特有的‘圆晶石’制成,不畏风吹日晒雨淋,高台上吊有一个圆形的大灯,是朝中遇有重大情事时,召集散于各岛的重臣们用的,右首最高的山坡上筑有同样的一座高台,当高台上的圆灯亮起时,表示发生了战争,宗主殿下号令全朝人民备战。

经过峰峰相连的山坡,拐个九十度的大弯,进入神风城的正城门──偃兵门,已出现在眼前。

偃兵门高十四尺,以圆晶石砌成,门后尚有一道门称为“息鼓门”,两道门的中间是一条宽约二十来尺的护城河,连接门与门间的桥是以精钢石铺成,名为“止战”。

过了止战桥,一行人总算来到了城中,神风城里繁华的程度与其它国家的主城一斑,夹道的房屋栉比鳞次,间中有着高二、三楼的华丽饭店,或是占地广阔的达官贵人府第,两旁摆满各式各样的摊贩、杂耍、唱戏等等,五花八门的令人看得眼花撩乱,商家为了招徕客人使劲的呼喊声,更是令人震耳欲聋。

“各位让让,让让。”

风河取下佩剑握在手上,在马上连剑带鞘的将人群轻轻拨开。

被拨到的人虽然乖乖的退开了,但是看见风河和他的禁卫营这般慎重的护着两个人,不由怪叫道:“嘿,风河,终于把你娘子跟女儿接进城啦!”

风河与一干禁卫听得脸色大变,风河不敢随意暴露二人的身份,只好脚步不停的投给那发话人一记杀人的目光,然后对两人微微施礼,希望两人不要见怪。

月心蝶投一个古怪的眼神给天镜玄,大意是看吧,跟个女人似的害我也跟你一起被误会。

面对月心蝶的指控眼神,天镜玄只有报以无辜的表情。

至于发话那人则被风河及禁卫们的眼神给吓了一大跳,发现自己肯定说错话了,赶紧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一时左近的人不由静了下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猜测起二人的身份来了。毕竟以往风河也带领过一些权贵,但那时即使大家在口头上调笑,风河也从未疾言厉色过,甚至那些权贵还有人会附和呢,由此可见这两人身份肯定是十足的不凡罗!

但是一群人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半点端倪来,因为天人族没有所谓遗传这回事,生下来的孩子有百分之九十九不会像父母,也不会像任何亲戚,所以如果想从外观来看出谁是谁的孩子,怕是比登天还难吧!

因此任众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二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人群自动退开的情况下,一行人畅行无阻,很快的到达位在整座神风城最末端的朝庭──圣阳宫。

进圣阳宫首先会经过正门青龙门,由两条龙形雕像围成拱门状,在此处下马步行走过青龙门是一片广大的校兵场,两旁摆放着像征天朝的天旗和上百种的各式兵器,上了螭殿是天宗会见朝臣的朝阳殿,此时天宗天恕诚正在里头与众臣议事。

站在殿外的侍卫见到他们,马上昂起头,高声喊道:“府君天镜玄、第一储妃月心蝶晋见宗主殿下!”

风河转身对二人道:“府君、储妃,属下便送到这里了,请恕属下先行告退。”

说完向禁卫们和殿前侍卫打了个招呼,带着禁卫们离去。

“宣府君天镜玄、第一储妃月心蝶晋见!”

不久殿内传来回音,殿外侍卫打开进入朝阳殿的两扇雕花大门,道:“两位大人请。宗主殿下久候多时。”

两人想到要由两人之口将少主被劫一事告知宗主殿下,心下不由同是一紧,相视苦笑后,一整仪容大步跨入殿内。

只见殿内共有四阶螭殿,最下两旁站着带剑侍卫,身着宝蓝色军装,腰配金柄银鞘剑,乃是天宗的近身护卫,统称‘带剑近衣卫’。在上一阶左右分站着文武百官,左为武右为文,两边都空出最前端的一个位置,正是天恕缘夫妇的位置,第二阶左右各摆着三张紫木凤椅,上覆绘凤软垫,左首第一位坐着天宗的原配夫人,也是天宗的后宫之首,天后天净衣,右首第一位则是下任天宗的位置,此时当然是空的,余下四个位置不用多说自是天四女的座位。

最上一阶摆着一张可容一人横卧的紫木龙凤椅,上头铺着华丽的绣龙画凤椅垫和靠背,都是天宗的后宫妃子们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座位上的人,头戴冠冕,额前垂下一串串的帘珠,耳前各垂下一条七彩长穗,身着一袭素面紫色宽袍,仅有代表身份的几何图形滚边,腰系一条紫色绸缎带,佩着一只双龙抢珠佩,长得浓眉大目,虎背熊腰,双目如电,刀削般的脸线,使他看来不苟言笑,给人的感觉十分的严肃,帝王的霸气十足,各方面都与亲弟天镜玄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两人直走到第三阶,立于左右百官夹道的中心点,天镜玄心里暗叫,该来的总是要来。同月心蝶跪下道:“天镜玄、月心蝶拜见宗主殿下。”

天恕诚微微皱眉,似乎对只看到他们两人感到疑惑,道:“起来,镜玄、心蝶远道回国,这些俗礼就免了吧。”

两人忙道:“谢宗主殿下。”垂手恭立。

天恕诚道:“本宗主派恕缘夫妇和心蝶接回下任宗主亦玄,为何不见恕缘夫妇和亦玄呢?”

两人互视一眼,齐上前跪下,天镜玄道:“禀宗主殿下,这正是属下置异界魔兽于不顾,随同心蝶储妃回来的原因。”抬起头望着兄长,脸上端着有生以来最严肃的表情道:“不久前镜玄与心蝶同在异界黑域等候恕缘夫妇,谁知镜玄未等到他们夫妻俩,反而等到一封由扬舞国飞卫旗主扬艳带来的舞宗亲笔急函,里头仅有几句话,便是‘天仙双侣不幸被害,漂流于绻缱海湖上。本宗主适巧与食圣游于湖上,救起两人,救起时慈芯姊已死去多时,恕缘兄留下”亦玄被劫“之句,求我等代为转告府君阁下。今派飞卫旗主扬卿名艳前往告知,望府君殿下明察之。’”

“什么?!”

天恕诚不禁骇然站起,道:“镜玄此事当真?”

天镜玄取出象征两人的‘鹰缘佩’高举过头道:“有玉佩为证,镜玄不敢胡言。”

天恕诚一问出口便觉得是多此一举,因为即使没有信物为证,舞宗一向最是诚信,又素与天朝交好,怎么也不可能会撒谎。想及此,又见到玉佩,颓然坐下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底下百官无言。

天恕诚面露苦笑道:“难道是天要亡我天朝吗?先是一场内乱导致我天朝元气大伤,然后是与异族公主相恋的苍城产下天宗的继承人,为了接回亦玄,我派出恕缘夫妇、天四女及心蝶,没想到这一去竟折损了我朝的两大支柱,如今亦玄尚且行踪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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