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功夫,另一座豪华帐篷在程沅珈的帐篷边上搭建出来了,豪华程度丝毫不亚于程沅珈的那座,甚至在尺寸上还略大了那么点。
看着两座依偎在一起的帐篷,七皇子心中暖洋洋的,程沅珈虽然嘴上不留情,态度也傲慢到了极点,但在心里还是那么在意他关心他,还偷偷为他准备好了帐篷。他相信,帐篷里的用品肯定是一应俱全,绝对不会比她自己用的少上半点。
本来为了程沅珈改道,因此还耽误了至少两天的路程,他多少也有点心结的。可是现在他非常庆幸自己如此明智的做法,能住进程沅珈为他准备的帐篷,多走两天算什么,多走两个月都没问题。
程沅珈没有理会用闪亮的目光盯着自己的七皇子,欢天喜地让丫鬟捧着一卷羊毛毯子,就钻进了自己的帐篷,开始布置自己的床铺去了。下人可以搭帐篷,可不能用来给自己铺床。从小到大,程沅珈都是住有屋顶的房子里,从来没在野外住过帐篷,就算修真界里,在外住宿也是找座山随便挖个洞,对她来说,这种帐篷可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七皇子见她已经到她的帐篷里去了,也微微一笑,对身边的队长们道:“既然程公子为我准备了帐篷,我们也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怎么样。”
队长们的好奇心早就爆棚了,闻言当即都点起了头。
钻进帐篷,见程家的两个下人还在忙忙碌碌的安置用品,七皇子连忙叫他们先去伺候程沅珈,这里的事情由他带来人处理就可以了。下人放下东西,出了帐篷。
环顾了下这个看上去很华丽的帐篷,里面的空间有一个普通客栈的卧室大小,虽然不能和别苑那边的帐篷相比,但比起他的那个帐篷,算是一个天一个地了。出门在外,又是在行路中,能有这样一个帐篷住已经是很幸福了,难怪几个队长都露出的羡慕的神色。
“七皇子,这个程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侍卫队长疑惑道:“按理说这种大手笔喜欢享受的公子哥在京城里应该很出名,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呢?”
七皇子早就和程沅珈通好气,关于她的来历编得滴水不漏,道:“他是程家的嫡子,是沁柔郡君的堂兄弟,刚到京城两天就被家族里派往闽州,在京城里还没来得及搅风搅雨呢。”
“怪不得一脸的傲气,原来还是程家的嫡子啊。”另一个队长悻悻然道:“程家富甲天下,出名在外都这么享受,果然是有钱好办事。不过这个程公子一路上倒是挺照顾我们的,那些好吃的好喝的应该都是他买给我们的吧。”
要知道当地官府虽然会接应七皇子这一行人,对七皇子总是盛情招待,但总不会给每个兵士都山珍海味的伺候。于是,程沅珈非常大方的给每个侍卫兵士都加了菜,凡是当地有什么特产,什么好酒好菜,全搜罗来给他们尝尝。在笼络普通人的人心方面,程沅珈要做得比七皇子地道得多,程家有积善之家的名号,一大半的原因也是出在她那里。不过此刻她可顶着程家公子的名号,可不想把这好事让给这的确存在的程家嫡系旁支的公子哥,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以七皇子的名义,让兵士们更钦佩七皇子仁善的美德。这些人以后不管到闽军水师还是回御林军,都会在不经意间把这种美名传扬开来。
对队长的疑惑,七皇子即不好全揽在自己身上,也知道程沅珈的心意,于是道:“这应该是他临行的时候,沁柔郡君吩咐的吧。否则以程家的家规,他用在自己身上还能调度一部分银两,但招待四百多号人所要用的钱财可不是他一个未成年的公子可以负担的。只有沁柔郡君这种有自己封地的皇族才能轻易给出。”
队长们一想,也的确如此,程家就算再有钱,也不能放任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公子毫无节制的挥霍家中的财产。但沁柔郡君则不同,她是皇太后的心头肉,是谦亲王的外孙女,还有自己的封地,她要用钱,自然有人大把大把的送到她面前,哭着闹着请她收下。
3,拦截
如此想来,队长们对这个有着京城第一美女称号的郡君更是好奇,传说中这个郡君傲慢无双,没想到对普通人这么和善,如果只是看在七皇子的面子上,那七皇子对她来说意义非凡了。
几个队长都不是笨人,想到这点统统把目光集中道七皇子身上,让七皇子的俊脸通红。
与此同时,在隔壁帐篷里指挥丫鬟铺床的程沅珈忽然脸色一变,对丫鬟道:“你在这里继续,如果有人问我去哪里了,就说我出去散步了。”
说完一挑门帘,走了出去,饶道帐篷后面没人注意的角落里,消失了身影。
距离七皇子驻地的百里外,一对千人的队伍正骑马奔驰,为首正是在山谷里设陷阱准备埋伏七皇子的那两个人。他们没料到七皇子临时改道,原来的埋伏前作废了,只能装成马贼的样子,准备奔袭七皇子一干人等。以他们从战场上刀头舔血九死一生拼杀出来的精锐人马,去对付在京城里吃好喝好的御林军和王府亲兵,已经都是大老爷的侍卫,更是在人数上超过对付一倍有余,自然是手到擒来,在他们看来就算损失也绝对不会超过百人。
可惜世间的事情总不会如他们的意,在距离七皇子他们还有百里之遥的时候,道路中间忽然出现一道白色的屏障。这道屏障似乎只是用丝绢挂在两边的树上拦住道路,可是荒郊野外的,谁会这么无聊做这种事情?
看到前方的异状,为首之人连忙挥手示意后面的人全停下脚步,千人齐齐勒马,总算在白色丝绢前停了下来。
为首之人身边的那个年轻人脸色阴沉的单独策马上前,仔细观察那片挂在路中的丝绢,怎么看都是一般用来做衣服的绢布,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丝绢品质相当好,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拿出来的。如果不是这丝绢出现的场合非常不合情理,也许还会被当成是哪家人家洗了帘子挂着晾晒。
年轻人挥手拔出自己的佩剑,挥剑砍向丝绢,在他看来这种丝绢在利剑下,会轻易的裂开。可是事实再一次嘲笑了他的常理。长剑虽然锋利,却根本砍不动眼前似乎轻薄得很的丝绢。
“好玩吗?”一个柔美动听的声音从丝绢后传出来,没等年轻人看清那人长什么样,眼前的丝绢忽然像活了一般,猛的抖动起来,并迅速延展开,如两条白色的长龙,把他连同后面千人的队伍全部笼在了里面。
“什么人?”年轻人怒喝,手中的剑更是用尽全身力气劈向丝绢。
丝绢在他的剑下散开,犹如白色的迷雾,张牙舞爪的把他吞噬了下去,同时被丝绢化成的白雾吞灭的还有他背后那一千兵士,包款为首的那人在内,一个都没能逃开。
白雾在把这些人都罩住后开始收拢,最后边上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白色雾团,落到一个白衣女子手里。一千人马就此消失,连一点印记都没能留下。
将白色的雾团收到掌中,程沅珈嘴角挂着冷笑,这些胆大妄为的人居然想袭击七皇子,不给他们的苦头尝尝是不行了。如果这次不是她一时把持不住自己,坚持与他同行,也许京城一别就是永别了。不管七皇子是不是她寻找的周乾云,他是自己唯一的知音这点谁都不能改变,所以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上次在上林遇袭,因为两人一直在一起,她不好做得太明目张胆,当时如果不是察觉到周焕马上要到了,她也许会动手灭了那五个人,然后抹掉七皇子的记忆。这次则不然,人太多,要抹掉四百多人的记忆那多累啊,所以她一察觉有人对七皇子不利,就立即过来抹杀这种危险的存在。
在俗世间生活了十四年,而且都是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她的心境已经平和了很多,也没有以前那么嗜杀了,更不会动不动就灭杀成千上万的人,这个一千人马,只是被她用法术给禁锢了而已,在这个特殊的空间里,他们不会有任何感觉,陷入了最深的沉睡中。一时还没想好这么处置这些人,程沅珈只能先让他们歇歇了,等有用处的时候,只要她心意一动,都能让他们清醒过来。
将禁锢了一千人马的雾团收到乾坤九星戒的一个特殊空间里,程沅珈歪着头想了想,又循着这些人的来路向前飞去,一直找到了这些人暂时栖身的那个山贼窝。这个山贼窝是那些人为了方便埋伏顺手剿灭的。一边是突然遇袭,一边是没准备长居,所以整个山寨里的财物都没有任何人动,虽然这些财物还没富裕到另程沅珈都心动的程度,但本着宁可收着不用,也不放着便宜别人的想法,她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了下来。反正没人嫌钱多,程沅珈也不例外。
偷偷溜回驻地的时候,正好看到程家商队的话事人在一个侍卫的带领下,向她的帐篷走来,连忙一闪身遁入帐篷内,把在里面的丫鬟吓了一跳。
在回来的途中,她已经又变回程家少爷的样子,此刻示意丫鬟噤声,自己往床铺上一座,摆出正在休息的模样。
帐篷外传来侍卫的声音:“程公子可在里面?商队的领队前面拜访。”
“进来吧。”程沅珈朗声道。
门帘一挑,程家的领队程有禄弯着腰钻了进来,见到做在床铺上衣着华丽的程沅珈,躬身行者大礼道:“程家东南商区所属,程有禄见过公子爷。”
“你是负责东南商区的哪些事务的?”程沅珈慢条斯理道。
“小人负责耀州到黔州一带的货物转运,以及黔州地区的外租店铺收租。”程有禄非常恭敬的回答道。
程沅珈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让丫鬟送到程有禄面前让他看了眼。程有禄见到这玉佩后,神色更是谦恭。
每个程家男性嫡系后人都有一块代表身份的玉佩,这玉佩采用的玉料非常特殊,制作的工艺也复杂无比,是普通人根本无法仿制的,而且拥有玉佩的人一旦过世,这玉佩也由家主收回,准备发放给新的嫡系传人。按理说程沅珈是不能拥有这种玉佩的,可她硬是把父亲的玉佩要了过来,原封不动的复制了一块。
凭这个玉佩,可以在程家任何一家银号里,调动一千两以下的银两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简单的手续,也可以调度程家的人力,所以程有禄见程沅珈拿出表示身份的玉佩,心中的最后一点疑虑都烟消云散了。
今天莫名其妙的被这对明显来历非凡的军队照拂,程有禄心里也有些打鼓,不知道是哪位大爷在罩着他们。安顿下来后,他马上就过来,找到当初叫住他们的那个侍卫,询问了一下。侍卫给他回答让他非常吃惊,原来这是当今皇上的七皇子所属的队伍,而且里面还有程家的公子同行。虽然侍卫也不清楚这个程公子具体的名字,但能让七皇子都不得不买面子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旁支末系。
4,到达
如今见到这块代表程家嫡系的玉佩,程有禄是惊喜交集。惊的是这个程家公子脾气莫测,如果有什么得罪他的地方,自己这辈子就算完了,永远都别想在程家有好日子过,喜的是有这队皇家的军队做保护伞,这趟路程肯定是平平安安了。
程沅珈对这种小人物也没想得太多,随意询问了几句生意上的事宜后,就让他出去了。在程家的产业链中,这类的人物非常多,只是负责运输和调配,以及一些商业讯息的传送,对她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这次让这个商队跟在队伍后面,是看在隶属程家产业的份上,顺便也想了解一下东南地区程家商业网络的分布。江南是程家的大本营,东南地区虽然偏了一点,但好歹也算是江南的一部分,多了解些情况对自己会更有利。
在忙忙碌碌中,夜色开始降临,程沅珈带来的这个丫鬟是个烹饪的好手,在两个下人的帮助下搭了个建简易的炉灶,做起了晚饭。也是因为程沅珈自己本身不会厨艺,才把这个丫鬟带在身边的,前面一段路程一直有客栈驿馆,这时候没这些设施了,丫鬟的本事就显现出来了。
表面上程沅珈带了一车子的东西,其实真正带的远远不止这些,很多东西都藏在程沅珈手指上的那枚造型古朴的戒指里,要用的时候,就偷偷放到到车子里,让下人再去拿出来。于是一个奇特的情况就发生了,每次一些原本找不到的东西,在程沅珈提醒后,马上就能找出来。开始两个下人还以为是自己记性不好,可是次数多了,两个人也觉得奇怪,不过他们可没这个胆子去向程沅珈当面询问,只当自己实在太迟钝而已。
从耀州到闽州还有十余天的路程,其中一半的路程都需要在野外露宿,有程沅珈在暗中照应着,这趟路走得非常顺畅。不过两边的山寨都倒了血霉了,被四处溜达的程沅珈顺手牵了个干干净净。至于打劫这个明显来历非凡打着皇家旗号的军队,给他们几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平时打劫打劫商队也就算了,至少那都是些软柿子,碰到山贼也都喜欢破财消灾,没到活腻味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去和军队干架的。
托了七皇子队伍的福,程家的商队紧跟在后面,也同样一路平安,一点波澜都没有的到达了目的地黔州。
在黔州休息了一天补充了给养后,七皇子的队伍又再次出发,还有三天的路程,他们就要到此行的最终目标闽州了。
七皇子照例骑马走在程沅珈的马车边上,不明白的人还以为马车里的人才是正主,而七皇子只是个护卫呢。一路上,七皇子几次劝说程沅珈学骑马,都被程沅珈堵了回去,理由是坐在马上太累。最后七皇子也不提这个茬了,任由她在马车里颠啊颠的。
兵士们和这个“程公子”相处多了,渐渐的也摸清楚这个“程公子”的脾气。虽然很多时候,他都是在蛮不讲理,但总是会考虑到周围人的需求,并不动声色的为他们创造最好的条件。比如在野外赶路休息是吃干粮,他会让下人给他们送来大量的清水,如果准备不足,他还会拿出自己带来的干粮分发下去。只是他在发放干粮的时候,会嚷嚷着:“没见过你们这样不会算计的,带些个干粮还会缺斤少两。拿去拿去,本公子大发善心,半价卖给你们,直接向七皇子收钱。”
当然,最后七皇子也没为此付出一文钱,他这样说,就是想让兵士们承七皇子的情罢了。
这些侍卫兵士不是完全忠诚于齐王和谦亲王这系的,就是御林军中训练有素效忠皇室的皇家军队,本来这些人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只有皇帝拨给七皇子的那几十个大内侍卫有点靠不住,毕竟这些人都或多或少的和朝中的大员或者后宫中的某些势力接触颇多。表面上是被皇帝派来保护七皇子的,暗地里做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不过这些也已经不必要担心了,程沅珈是什么人,在这一路上,发生向外界递送信息,泄露七皇子行踪的,全被她下了暗手。一路行来十几天,倒是把那些存有贰心的人全都筛了个遍,在程沅珈的控制下,这些来自于各个势力的眼线也都变成了七皇子忠心耿耿的下属。
到了闽州,程沅珈住进了一个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庭院。这个庭院离闽州城还是有点距离的,但离海边挺近的,居高临下的时候,还能看到海边的风光。这里最大的便利就是离七皇子要去的军营非常近,只要骑上快马,半天功夫就能打个来回。
送程沅珈住到位于山腰上的这个豪华的宅院,七皇子留下几个侍卫保护她,自己带着人匆匆向军营奔去。因为改道的关系,他已经比预期的到达时间晚了两天,此刻当然不能再耽误了。
来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