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的萧家势力本来就是可以和皇后一脉的项家分庭抗礼,现在更是不惧怕项家。而谦亲王掌握枢密司三十余年,朝中的将领大半都是他扶植的,六部中有一半的人都是他举荐的,论起实力来,萧家加上项家都比不上他一个人。正因为现在项家处于弱势,太子才心急的想把沁柔郡君弄到他那里,因为郡君所代表的另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正是他急需的。程家虽然在朝的官员不多,可财大气粗胜过任何一个家族,哪怕再贪婪的官员,都不可能有程家那么富有,而且程家的钱都来得正当,不会有任何的问题。最可怕的是程家控制着全国几百家的银号,有程家的支持,可以说根本不用担心钱财上有什么短缺。我听说光郡君一年的开销都要几万两,足够一个世家支持全家的开销了。不过太子这德行,想娶郡君是不可能的,倒是弟弟你,现在可是热门人选啊。沁柔郡君如此傲气的人,能把当她唯一的知音,就是你最大的优势,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郡君没那么奢侈吧,她平时都足不出户的,就算采购点上好的茶叶和购置些物品,根本用不了那么多钱啊?”听闻程沅珈居然一年花销掉几万两,七皇子吃惊道。
“她不是有一块方圆百里的封地嘛,这钱大多数都是被她拿去砸在封地上,据说现在那封地的繁华不亚于京城了。郡君是个很精明的人,每年花在封地上的钱也就几万两,但收回的钱却有好几百万两,别看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千金大小姐,值钱得很啊。”齐王亮眼放光,道:“如果不是因为我早就娶妻,连孩子都好几个了,我也会和你竞争一下。”
七皇子脸红扑扑的,笑了笑不再言语。
旁边的周焕却是另一番心思,从下午与程沅珈单独说了几句话后,他就开始研究将她娶回家的可行性。算了半天,居然还是有很大的可能的。一来是年纪,今年十八岁的自己,只比郡君大了四岁,而且他也没娶妻没婚约。二来是郡君虽然傲气,但对他也是和颜悦色的,再怎么说自己都曾救过她。唯一的阻碍只是他的地位问题,只要能积攒足够的军功成为将军,那他就有资格迎娶她了。至于郡君的财力等等,对他来说倒是可有可无的,周家本是隐世而居,在剑魂谷内本就可以自给自足,钱财只要能够用就行了。
齐王和七皇子并没有注意到周焕的心思,因为周焕对他们来说是新人,七皇子不了解朝廷形势,周焕更是一无所知。
“你准备怎么处理你和钟子成之间的关系。”齐王沉思道:“如果走得太近,恐怕会让某些人更欲置你于死地而后快。”
“暂时还是各管各吧,这样对我对钟家都好。”七皇子道“毕竟我还没成年,如果这时候和钟家走得太近,恐怕会被人在父皇面前参上一本,得个未雨绸缪勾结外臣意图不轨的罪名。”
“好,就应该这样。”齐王对弟弟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能想到这些也不容易了,我还担心你会被郡君的美色迷昏头,看样子你还是蛮清醒的,不过沁柔郡君那边你可不能放松啊,女人这东西,一旦对其他人动了心,你就算再努力也抓不回来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趁她还云英未嫁的时候,让她对你死心塌地,如果可以把她拽上床来个生米煮成熟饭都行,只要造成事实,你就更方便了。”
七皇子顿时俊脸通红,呐呐道:“二哥,你怎么有这么龌龊的想法,我和郡君也只是朋友而已。”
“小家伙,你别不信你二哥的话,哥可是过来人。”齐王用老气横秋的口吻教育弟弟,道:“女人啊,只要得到了她们的身体,才能得到她们的心。你看我前不久纳的那个妾室,进门前知道只是个妾,哭闹得差点上不了花轿。可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治得服服帖帖的。”
“哥,沁柔郡君可不是你那些妾室能比的,她心里很苦。”七皇子脱口道,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连忙住口。
“苦?我没听错吧?”齐王一愣,道:“怎么会啊?你也不想想她是谁?益阳郡主的女儿,皇太后的侄孙女,谦亲王的外孙女,要什么有什么的富家千金,她怎么会苦?如果她还苦,那这世上还有不苦的人吗?”
“唉。”七皇子长叹一声,道:“我不是曾经说过,郡君心里藏着一个非常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让她非常的苦,可是她却从不向任何人诉说,我也是从她平时的举动中察觉到的。今天她泡了一壶奇苦无比的茶,名叫悬崖,这茶苦到沾上一滴都能把人苦翻,可是她却不动声色的喝下了一整杯。只有心中凄苦胜过此茶的人,才能做到这点,所以我更加肯定,郡君的心事,让她时时刻刻都在煎熬,痛苦不堪。”
齐王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也无法想象,以她的身份、年纪,会有什么事情能让她痛苦的。难道她在来京城之前另有爱人?”
七皇子摇头道:“郡君是两年前来京城的,那时候她也就十二岁,能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恋情?我也曾经有这样的怀疑,就托谦亲王的孙子魏启柯向程家打听,可结果是郡君在江南程家的时候,同样是深闺不出,她的几个庶兄弟见到她的时候,都被她冷言冷语的嘲讽,以至于兄弟姐妹之间,一个知心人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她自幼丧母?”齐王继续猜测道:“据我所知,程郡马在郡主去世后,一直都没有正妻,就是因为郡君不允许任何人占据她母亲的地位,可见郡君对自己的母亲非常的怀念。可是也不对啊,益阳郡主是十年多前去世的,那时候郡君也才三岁左右吧,那种年纪的孩子能记住什么事情。她不允许父亲娶正妻恐怕还是她的傲气使然,同时,也确保了她父亲的嫡系就只有她这一个人。”
“郡君从来没有提及她的母亲。”七皇子还是摇头,道:“益阳郡主去世得太早,我认为郡君应该根本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她早就习惯了没有母亲照顾的日子,处处透着独立的思维,根本不会因为丧母而悲痛到现在。”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郡君心里藏着的到底是什么事情?”旁边支着耳朵听了半天的周焕忍不住了,道:“不如我们直接问她吧。”
“如果你想以后被她扫地出门,你就去问她吧,我不介意的。”齐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焕道:“既然郡君死守着心里的秘密不泄露半点,那对于公然打探她心事的人,会非常照顾的。”
周焕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不再搭腔。
28,堵截
一夜无话,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皇宫里发来一封给皇帝的急件,说是久病的六皇子忽然病情恶化,现在药石罔效。因为皇帝出门围猎,把最好的几个御医都带走了,留守的就几个水平稍弱的御医和十几个吏目。得知儿子病重,皇帝也急了,连忙下旨让两个最得器重的御医快马加鞭立刻赶回去。
六皇子魏亦铮仅仅比七皇子大一岁,现在也就才十六岁,要不是他自幼体弱多病,将会是与七皇子竞争程沅珈的最大对手。
一整天,皇帝都坐立不安,虽然六皇子的母亲只是个允容,但这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子,在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每个儿子都是极其重要的,他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儿子。
生在帝皇家本就是一种不幸,就算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是要时时刻刻都要面对权力的倾轧,这种滋味在没有登基前,曾经让皇帝刻骨铭心。后宫妃嫔争宠,为了保护自己的地位不受威胁,常常会想尽办法杀死对自己不利的人,哪怕对方是个婴儿都能下得了手。这就造成了后宫中的新生儿死亡率非常高,远远超过普通平民家的孩子。如今能顺利长大的九个儿子每个都让皇帝无比珍惜,因为这些都是在权力的夹缝中坚强成长出来的。
当天的围猎结束后,皇帝就下了道旨意,宣布这次的围猎提前结束,原本预定要七天的围猎活动,因为六皇子的忽然病重而匆匆落下帷幕。
得知六皇子病重,七皇子也忧心忡忡食不知味。诸皇子中,因为他们俩出生都不高,同病相怜之下,平时也走得很近。早上得知六皇子的病况,他就已经坐不住,前去哀求父皇让他先一步回京,可皇帝让他不要急,他已经派了御医回去。傍晚得知皇帝也要急着赶回去,他是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总算可以回去看看情况,不用牵肠挂肚,担心的是连皇帝都急着赶回去,恐怕六皇子的病不容乐观。
因皇帝心急,不等女眷们收拾完毕,就急匆匆往京城赶,齐王和七皇子五皇子等几个与六皇子交好的皇子也没带任何行李,吩咐手下人把行李自行运回后,和皇帝一起赶了回去。
程沅珈当然是留下和太后一起回去。这两年来,她只见过六皇子一次,还是有次去贤妃那里做客,才偶遇了前来找七皇子的六皇子。在她看来,这个病恹恹的皇子是小时候被人暗算过,破坏了身体的底子,哪怕再悉心治疗,也是个早夭的命,除非她肯出手。可惜程沅珈绝对不是个爱心泛滥到四处救人的菩萨,对她来说,这是六皇子的宿命,她才犯不着为他逆天改命。
也正是因为她袖手旁观,六皇子的生命力逐渐流失,坚持到现在几近油尽灯枯。
其实这也怪不得程沅珈,在修真者的世界里,本身就有一条不干涉世俗中人命运的潜规则,因为一旦逆天改命,就会对修真者自己产生影响,就好像素菱千年前为周乾云报仇而杀死八万余人一样,她改变了这这八万人的命运,于是自己遭受了更残酷的天劫,以她何等高深的修为都渡之不过。为了蝼蚁般的存在影响自己的修行,除了爱之深恨之切外,没有人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
到现在为止,也就只有程玉航和太后才有幸被程沅珈照顾,因为这两个人算是她的骨肉至亲,其他人都没这个福气享受程沅珈的特殊服务。就算如此,程沅珈也没有大刀阔斧的更改他们的命运,只是悄悄用修真界的药物改善他们的体质,帮他们治疗病痛罢了,这样对她来说,就没什么影响了。
既然皇帝都回去了,太后也让宫女们收拾东西,准备于第二天回京。太后到这里来纯粹是防止皇帝趁机对程沅珈不轨的,只要这个贴心的侄孙女没事,她就开心了。程沅珈经常用掺了些许灵水的茶给太后喝,一次两次这种剂量的灵水并不会起什么作用,但架不住次数多,两年调理下来,太后是连点小病都不生了,以前的老病根也都痊愈。太后虽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也清楚这都是沅珈的功劳,对这个侄孙女是万般的疼爱。
宫女们忙出忙进的,程沅珈却无所事事,连七皇子他们都先回去了,她连找个人说话都没处找,于是让珍儿去取了个晒茶的小篇来,带着两个侍女到花园里收集桂花。别院中桂花开得最好的,当数原来皇帝住的中庭,可是因为皇帝住这里,程沅珈一直没过来采摘。既然皇帝已经先一步回京,那她就非常不客气的跑去准备大肆收集。桂花对她来说可是好东西,可以制茶也能腌制后做糕点,她本来就很喜欢吃桂花糕,对亲手糕点更是兴趣盎然。要知道像她这种富家千金,都会找点事情来打发时间,她因为天赋关系,什么事情只要有心想学,能用普通人千分之一的时间就完全学会,以至于她的时间就空闲得多,平时做点小点心,泡壶茶,就是为了打发时间。
来到中庭,很意外的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人在。程沅珈眉头一皱,对侍女道:“我们回去吧,不摘了。”
“郡君别急着走嘛,好不容易见到你,我们何不坐下来聊聊。”从回廊中转出一个人来,向程沅珈出言邀请,同时他的背后走走出一个宦官,拦住了程沅珈主仆三人的退路。
“我没有和陌生人聊天的习惯。”程沅珈冷冷道。
拦住她们的正是太子,皇帝和其他皇子因为六皇子的病情心急火燎的回京了,唯独太子没事人似的依然留在别苑,趁皇帝不住中庭,擅自搬到这里来住了。
“郡君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算起来咱们也是沾亲带故的。”太子涎着脸,挡在程沅珈面前,道:“早就听说郡君的茶艺乃是天下无双的,但从来都没机会亲眼目睹,还请郡君赏个脸,为本太子沏一壶香茶,以偿我的心愿。”
程沅珈与太子只在两年前太后的寿宴上正式见过一次,然后就因为发生了太子到谦亲王府上预订她的婚事之事,被皇帝严令不得去骚扰程沅珈,后来沅珈不管是到宫里还是在宫外,都是刻意的避开他,让太子想去接近她都无路可投。这次皇帝走的时候,没要求他跟着,他就觉得是个好机会,也不顾礼法,搬到了这个只有皇帝才能住的正殿里。
“太子你宫里有的是娇妻美妾,她们想必都很愿意为你沏茶,何苦冒着被皇上责怪的风险,来纠缠我呢。”程沅珈的脸色绝对可以让这怡人的秋天变成寒冷的冬天。
做普通人这么多年,她早就已经把修真者的警惕心藏得死死的,让自己更接近于世俗中的千金大小姐。到这里来之前,也没用神识扫过,直到走了进来,才发现这里还有其他人存在。不过,不主动使用并不等于她就不能用了,只要她愿意,可以让眼前这些碍眼的生物立刻消失得连渣都不剩一点。这也是为什么程沅珈虽然很不愉快吗,但并没有半点畏惧的道理。
29,变脸
在太子看来,此刻的程沅珈已经完全落在了他的手里,只要稍微用点手段,程家的财富,谦亲王的势力,都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虽然别苑里还有皇太后在,不过皇太后居住的东殿离这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就凭眼前这几个小女子,喊破喉咙那头也不会有人听见。
“我那些妻妾又怎么能与郡君你相比呢,她们给你提鞋都不配。郡君,你可知道,本太子对你的仰慕之情可是由来已久,想你如此花容月貌,将来必定母仪天下。只有跟着我,你才能成为天下之母,因为我是太子,是储君,是将来的皇帝。”太子摆明了先礼后兵,先以言语诱惑。
“太子你好像忘了吧,你是有太子妃的,以后坐镇中宫的也只能是你的太子妃,就算我嫁给你,也只能做妾。将来你心情好了,赏我个贵妃做做,心情不好了,我就得去冷宫里打熬,这可不是我愿意过的生活。”程沅珈怎么会被他说动,冷淡道:“再说了,你那个太子妃好像是光禄寺少卿的千金吧,她父亲的品阶都比我低了一级,就凭她,论身份论地位都没我高,难道还让我每天向她去请安,有点什么事情,还要请她来拿主意?你别忘了,我是郡君,是有皇上钦赐的名册和封地的皇亲,让我去向一个大臣的女儿敬茶,你觉得可能吗?”
“只要你肯嫁给我,我立刻休了她。”太子马上拍胸道。
“你休了太子妃?如果你这么做了,你就别想做太子了,皇上正愁没理由废你,你自己就把理由送上门去。一旦你被废了,什么皇后什么母仪天下,还有可能吗?”程沅珈对这个无能兼无赖的太子很无语,道:“太子,这是个死结,你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就乖乖的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别去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了。”
“那你属于谁?老七吗?”太子哼了声,满脸的不屑,道:“你以为那个后宫贱妇生的野种能成为皇帝?不是我说你,好歹你也算是个出生高贵的贵族,还是父皇钦封的郡君,怎么会和那个野种搅合在一起呢?就算我被废了,也轮不到他来坐皇位。你以为父皇会倚重他吗?那是不可能的,父皇比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