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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林凡，他的目光在张阳和曹坤身上来回逡巡，以一种戏谑的表情在看待这两人，张阳倒不觉得有什么，曹坤后背早已湿透，接到何雯的电话，曹坤立刻推掉了应酬，马不停蹄地带人赶到现场。
“林书记，市公安局的同志已经到位，你看要不要；立刻展开行动？”曹坤恭恭敬敬地立在了林凡身后，低眉顺目。
“林书记？”张阳有些愣神，突然，他的脑子轰然炸开，在德市这个地界，能让曹坤这样的人物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林书记，除了那位年轻的市委书记还能有谁？
原本想提醒钟克群的那位小弟自从曹坤到来，他哆哆嗦嗦着在人群的遮掩中消失不见，他早已看出不对，也只有钟克群这种头脑简单的莽汉才认不出林凡这位市委书记来，其他稍微认出林凡的人早已躲开了。
“等等。”林凡摸了摸下巴，略有深意地往人群中望了一眼，几个熟悉的身影落进了他的视线中，林凡摆了摆手，“这好戏才进行第一场，就这么草率地结束，未免也太不尽兴了，曹坤，你先安排人去把这些受伤的人抬走，今晚这件事我会亲自过问，你警醒点。”
“一切照书记的安排。”曹坤没来由地出了一身冷汗，林凡的话大有深意，从林凡身上隐射出来的气势越发威严，曹坤有些琢磨不透林凡的打算。
“曹局长，这样子下去可不行，今天就有人当着我的面打交警，明天就有人冲击警檫局，那大后天是不是有人敢当着我的面打你这个公安局长？先例不能开。治安工作我是交给你在负责，但是你不能太让我失望了。”林凡挑了挑眉，语气轻缓地说道。
“这是我的失职，回去我一定大力整顿公安系统，坚决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该表态的时候还是要表态，曹坤深得各种三味，林凡把他的前后路都堵了，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对人心的把握，曹坤自认远不及林凡这个年轻的市委书记。
曹坤一边安排人把伤者送往医院，一边通知赶过来的警檫控制现场，一些想趁乱溜走的保安都被控制起来，索姓曹坤对何雯的电话很重视，先期赶到的警檫就有五十号人，后面赶来的更是过百，阵势相当壮大，不知情的还以为又出大案子了。
在曹坤控制现场的时候，几个黑色西服的男子往会所顶层走去，等下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两个短衣短裤的男子，为首的那人一脸愤怒，曹坤抽空仔细一看，他惊得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那人太面熟了，正是德市现任副市长黄云，此刻的黄云哪有平曰里那种嚣张跋扈的姿态，两个西装男子牢牢地把他控制起来。
“林书记，你看要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抓走德市的一位副市长，曹坤本能地想抢人。
“不用。”林凡笑着摇了摇头，他如何猜不出那几人的身份，那几人分明就是省纪委副书记姚明生身边的人，这个时候上去抢人，林凡才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对黄云的事他略有所闻，这个人似乎深得某位省委常委的器重，孙正阳也曾提及这人插手德市经济工作，市纪委也曾对这个人予以调查，只可惜后来那位省委大佬发话，毕祥云不得不放弃。
曹坤心思剔透，林凡一摇头，他大概就猜到了林凡的打算，这是要借着省纪委的手来收拢以前放开的权，王将臣是什么心思，曹坤无从揣摩，但是那位从德市走出去的省纪委副书记姚明生，曹坤能看透这人的打算，但是和眼前这位相比，曹坤摇了摇头，姚明生很明显被林凡当成枪来使，姚明生或许明白，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这次省纪委大张旗鼓地下来，如果只抓一些小鱼小虾，省纪委的面子过不去，必须得逮住几条大鱼，只是不知道黄云算不算这条大鱼？如果不算，连副市长都不被称作大鱼，那么这所谓的大鱼又会是谁？市委常委？
“差不多了，现在给我去查，出问题就给我封了这间会所。”林凡大手一挥，早已蓄势待发的人民警檫冲了上去，原本热闹繁华的高档会所顿时陷入嘈杂。
林凡没有丝毫离开的打算，何雯兴致很浓，抱着林凡的胳膊，对着装修富丽堂皇的会所指指点点，对何雯来说，她守着林凡确实很无聊，每天都围着工作、林凡在转，以往泡酒吧的习惯在一年前就戒掉了，好不容易碰上点让她觉得新鲜的事，她兴奋得不行。
林凡不走，曹坤不敢先行离开，一直守着林凡两人，时不时听取一些最新进展，发布一些最新命令。
“我看谁敢打我的人，曹坤，是不是你动了我的人？”原本安静的气氛随着一声虎嚎消失了，一个身着警服的老人在两个小交警的搀扶下，挪着小碎步靠近林凡三人，隔着那么远都能感受到一股怒气，来人是德市交通局局长黄耀文，老资格，正是这位，曾经扣押过林凡的车，在德市，他连林凡的面子都不给，更别说曹坤，黄耀文当着一帮警檫的面对着曹坤就是一顿狂喷。
“黄老，您慢点，不是我，我哪有那胆敢动你的人啊，我也是收到风刚刚才赶到，就看到你的人开着拖车把这街边停的小轿车给拖走了，其他我就不清楚了，你要不信，你可以问林书记，他是当事人。”面对黄耀文，曹坤彻底没脾气了，这人一贯正直，从十八岁进入市交通局，黄耀文就一直没换过部门，至今已有四十多年的工作经历，在德市拥有很高的威望，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爱护短，容不得手底下的人吃亏，可以说，德市上百个政斧部门、事业单位，至少十之八九的部门和单位被这位闹上门去，最后都是对方亲自上门赔礼道歉才息事宁人。
“林书记？林凡那小子在哪儿，他还长能耐了，看到我的人吃亏也不帮一把，他人呢？”随着年纪越来越大，黄耀文的视力也越来越低，尤其是晚上，两米的距离都看不清人脸，曹坤成功地祸水东引，黄耀文把注意力落在了林凡身上，张口就是一嗓子。
“黄老，在这呢，这大晚上的，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林凡，两个小交警也扶着黄耀文向林凡走过来，眼看躲不过，林凡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临了他狠狠地瞪了曹坤一眼，曹坤眼观鼻鼻观心，林凡走上去，扶着黄耀文干瘦的胳膊，陪笑到，“我哪能不帮忙呢，你手下那两人愣是要把这一路的轿车给拖走，很有年轻人的干劲，都是您老教育得法，这次吃了点小亏，我这个市委书记亲自替他们做主，该打打，该罚罚，倒是累得您老这大晚上的还走这一趟。”
“我能不来吗？我要不来，指不定我手底下那些个小年轻会吃多大的亏，不是我说你，林书记，你就该多出来走走，看看那些年轻人，这晚上出来执行公务，被骂几句还算轻的，碰上一些不讲理的直接动手，都是爹妈养的，你得注意一下。”黄耀文抓着林凡的手，说道。
“林书记，有新情况。”曹坤脸色沉重地走过来，低声说道。
“黄老，您老现回去歇着，我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要是您不满意，明天你直接来找我。”林凡朝那两个小交警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过来，在黄耀文的念叨下，扶着黄耀文回去了。
“说。”林凡点了点头。
第467章
“事情大条了。”这次随队过来的副局长李海带着十多个人从会所里匆匆跑出来，神色慌张地说道。
“说。”林凡神情有些不悦。
这李海本就是个喜擅钻营之人，一年前，林凡刚任德市市委书记的时候，这个李海栽在林凡手上一次，狠辣有余，沉稳不足，林凡没少从旁人的口中听到他的一些负面消息，不过虽然小错不断，但是他还没触及到林凡的底线，再加上曹坤似乎对这人另眼相看，林凡也就留着他。
“林书记，曹局，是成华军区的人，领导的好像还是一个团长。”李海目光慌乱，言语也是颠三倒四，不着重点。
“军区的人？”林凡眉头皱了皱。
“不用管他们，吩咐下去，放行。”曹坤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部队上那些都是天王老子都不敢惹的主，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说道，“林书记，我看我们都不适合露面，就这么打发他们走吧。”
“嗯。”林凡点了点头，军区都是彪悍的人，一般这些扛枪的都特别护短，能不起冲突那是最好。
“不是，林书记，曹局。”李海表情苦涩得跟苦瓜有得一拼，一张脸拉成丝瓜样，像是要哭出来，“有毒品，在他们包间里搜出来的，陪着军区的人来历不明，还是国外口音。”
“嗯？”林凡头皮‘轰’地一声炸开，一双眼睛死死地瞪向李海，双眸中闪烁着异样精光。
“什么？”曹坤双目圆瞪，浑身打了个哆嗦，他下意识地看向林凡。
“书记，局长，包厢里还发现了十多个学生模样的女生，怕是被找过来请喝酒的。”随李海一起出来的年轻警檫一脸愤恨地说道。
“林书记，这……”曹坤登时六神无主，他脑子发麻，手脚冰冷，两个重磅消息已经惊得他没有思考的空间，他只能求救似地看向林凡。
艹，林凡心里直骂娘。
“看着我干什么，里面的人呢？”林凡精湛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血红，这帮王八蛋，“毒品有多少？那些学生呢？”
“对方二十多个人都带有武器，很彪悍。好在我们人多，出警的时候都荷枪实弹，里面的人都被控制起来，现在一个不落地抓起来了。”李海抽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现在想来后背心直发凉，“毒品装在蛇皮口袋里，我初步估计了一下，至少百来斤，学生那边我没敢放她们走，都控制起来了。”
刚才他为了在眼前这两位领导面前表现，第一个冲了进去，哪知道刚踹开包厢，对方十多支枪就指着自己的脑袋，当时吓得他差一点大小便失禁，好在自己人多，对方二十多个人在己方五六十号人面前瞬间就认怂了。
“李海，这次做得不错，军区的人先不要动，剩下那些身份不明的人先突击审查，问清楚身份，等我和军区那边核实了再说。”事情果然大条了，相比军区那批人的身份和现场十多个蛇皮口袋的毒品，学生那边反而是小事，林凡点了点头，脑子立刻活络起来，“曹坤，立刻安排警力，把整个会所都控制起来，不准走掉一个。”
为防万一，林凡特意上去查看了一下警力部署，直到他觉得万无一失的时候才敢撤下来。
“林凡，怎么了？我看这些警檫都像是吃了火药一样，个个严正以待，这会所不干净？”何雯一直守在下面，赶到现场的警檫越来越多，她直觉可能出大事了。
“岂止是不干净。”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把刚才的事简要说了一遍，最后脸色沉重地说道，“本来只是陪你出来散散心，谁知摊上这么一件事。”
“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要不要给白丰和李毅他们打电话过去？”何雯面色一变，她抓着林凡的胳膊，担忧地说道。
军区是与政斧截然不同的部门，尤其是成华军区这样的大军区，别说林凡一个市委书记，就连西川省委书记都不敢插手军区的事，部队里面的水太深，凶险得足以让林凡进去都冒不出一个泡来。
“我先给白丰打电话，希望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林凡点了点头，这个烫手山芋还是让军区里的人自己来解决，但职责上的东西林凡还是不会放弃。
“这帮狗娘养的，他们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吗？他们能每天好吃好喝，无所事事，安枕无忧地活着，还不都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在养着他们，这帮混蛋，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姑奶奶我咽不下这口气。”
何雯在原地来回踱步，表情阴冷到极点，她越想越气，在林凡打电话的当头，她索姓直接冲了出去。
“哪个王八蛋大半夜的吵老子，活得不耐烦了是吧。”白丰那边气喘吁吁，骂骂咧咧地吼道，仿佛好事被打断了一样。
打电话给白丰而不是李毅，林凡有他自己的考虑，现在自己与白芊芊的关系在白丰口中的二老爷的干预下已经有了眉目，只等自己有时间去拜会一下白家二老爷子，基本上两人的事就成了，而李昕那边，两人的关系不算太明朗，而且京都李家对自己向来敌视，反观白家，虽然京都白家旗帜鲜明地表示绝对不会接受自己，但是白家在西川有个二老爷，据白芊芊所说，这位老爷子对自己很欣赏，一直催着让自己过去见他一面。
“白丰，是我，林凡。”林凡沉声道，“我这边有要事跟你说，你先给我起来。”
“你大爷的，你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你还要不要兄弟我活了啊！哎哟！”白丰那边传来一声惨叫，继而白丰认怂的声音响起，“媳妇儿，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大声，我知错了，别踹，我还要脸呢。”
“滚。”果然如林凡所料，白丰那边有女人的声音，是李桓，这家伙泡妞的速度倒是很快。
“说吧，要不是什么大事，你就等着兄弟我带人上你家去。”白丰语气不怎么善良。
“十分钟前，在德市一间会所截获了一批毒品，数量巨大，涉案人员已经控制起来，其中有成华军区的人，证件已经被我们扣下来了，我过来问一问你的意思。”林凡言简意赅地说道，他相信白丰能猜得出这里面庞大的信息量。
“艹。”白丰那边立刻爆粗口了，林凡听到他来回踱步的声音，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大约半分钟，白丰沉声道，“这事你先别急，你等我两分钟，两分钟后等我电话。”
挂断电话，足足十多分钟后，林凡的心情才平复下来，有些人，有些势力，他确实惹不起，林凡相信，自己今天动了那些人，恐怕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当不了三天就得下课，李向阳都保不住自己。
正思忖着，林凡回头一看，何雯早已不见踪影，人呢？
“李海，何雯人呢？刚刚还在这儿的。”林凡招手叫过李海。
“书记，你还是去看看何总吧，她正在里面发飙呢，我们拉都拉不住，已经有好几个人被她在拳打脚踢。”李海面色苦恼地说道，明眼人都能看出何雯与林凡的关系，这何雯上去对着包间里的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外加啤酒砸头，己方的人上去劝架，不仅得防着被她失手误伤，还得小心护着她。
林凡三步并作两步，等他走到那间豪华包厢里时，装修奢华的包厢早已凌乱不堪，到处都是碎玻璃渣，桌椅板凳七倒八歪，缺胳膊断腿，不小的包间里足足塞了六十多号人，在最中间的是十多个被死死按住脑袋的军装模样的男子。
“何总，轻点，小心别伤着手了。”何雯正踩着高跟鞋，冲着一个军装男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那人想要闪躲，旁边的两个年轻警檫死死按住他，憋得小脸通红，而何雯身边还有两个警檫护着她，有人小心地提醒道。
“臭裱子，你给老子等着，你敢扇老子一耳光，等老子出来，带人轮了你。”有人阴狠地盯着何雯。
“你们胆子倒不小，我提醒你们，招子最好放亮点，小心惹祸上身，到时候追悔都来不及。”为首那人的身份已经查明，是成华军区某师的一位团长，叫张德彪，来头不小。
对于这种口头上的威胁何雯早已司空见惯，她仰着头看了张德彪一眼，你威胁归威胁，但是我这高跟鞋还得往你脸上招呼，何雯是这么想的，手头上也是这么做的。
眼看着高跟鞋就要往脸上砸去，何雯面前那人瞳孔急剧收缩，身体奋力地挣扎起来，两个人按他不住，旁边又腾出两人，按住他的四肢，还有一个抽空腾出手，将他的脸努力摆正，‘嗤’的一声，这是鞋跟砸进肉里的声音。
“你们是畜生吗？畜生都没你们这样的，你们有什么本事，你们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