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远道而来，不介意的话就在我这里用餐，关于远成集团上市的事，明天董事会过后就有答案了，王宇，还不来给几位叔叔伯伯打招呼。”冯远成回头瞪了一眼王宇，笑道，“现在远成集团主要是王宇在负责，有什么事你们直接找他就是了。”
杨受成的脸色出奇地难看，到这个时候他如果还不明白的话，这么多年的商场打拼就算白干了，他艰难地挤出一丝笑：“诸位，不好意思，公司临时有事，下次有机会我再宴请诸位了。”
“看来我冯远成的饭果真是留不下杨董啊，公司的事要紧，杨董，用不用我派司机送你？”冯远成貌似关心地问道。
“不用不用，我就静等远成集团的好消息了。”即使杨受成心里有气，他也不敢把气发在冯远成身上，他在成华市也有一年多，关于冯远成这个一跺脚整个成华市都要颤动的人物他也有所了解。
“夜深天寒灯黑，杨叔路上还是小心些，我让保安给你一路开红灯，小心一点啊，有空常来坐，没空也多来指点一下小侄上市的事。”王宇的嘴格外的甜，杨受成走到门口的身体差点一踉跄。
“林凡，调回成华市，心里没什么想法吧？”晚餐过后，其他几人都相继离开，冯远成和林凡面对面坐着。
“要说没想法怎么可能，突然从一把手的位置上下到一个无权的部门，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我倒是希望能继续待在青川县，远成集团撤掉了好几个项目，损失恐怕也是不小的。”林凡嘴角苦涩地摇头说道。
“这才是年轻人应该有的，你放心，在政协也只是一个过渡期，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省委的关节我帮你斟酌着，等那位一下，你的位置就不会这么尴尬了。”冯远成点了点头，笑道，“我听小宇说你近期和叶家那丫头打得火热，冯叔可是盼着喝你喜酒的那一天啊。”
“冯叔，你就别跟着王宇八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其他的事至少等我爸醒了过后再考虑吧。”林凡无语。
“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是怕你看不上集团那些女生，我都想给你牵线搭桥了，远成集团的那些小女生你可以随便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冯远成更看重林凡一点，林凡的很多姓格都和他相似。
“再说吧，这次远成集团算是彻底得罪那位了，冯叔你还是要多做一些准备。”一想到刘志平，林凡有些头大，这货像极了打不死的小强，而且个头也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不是三鹿奶粉吃多了。
“你冯叔得罪的人还少吗，但在西川省，能动我冯远成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冯远成笑眯眯地说道，他在西川省手眼通天更甚刘玉录，他是西川省当之无愧的大佬，“既然到政协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尽快做出一些成绩出来。”
“其实我心里早就有了一些想法，冯叔你帮我参考一下。”林凡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国内的公务员制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延续了古时取才的制度，我的想法是尽量打破公务员是铁饭碗这种惯姓想法。”
“政治上那一套我也无能为力，要说投资经商，冯叔还能给你一些建议，不过这个嘛。”冯远成摇了摇头，他与政治家打交道，但他不参政，“在政治上这么多年的打拼，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不过也不妨去问一下王林他们的意思，这些人不是老古董，和他们你才能找到共同语言。”
林凡摇了摇头，从冯远成这里得不到什么建议，他只能作罢，和冯远成拉了一些家常，最后是常胜送他回家了。
“小凡哥，你又喝酒了。”张静涵的嘴撅得可以挂酱油瓶了。
“应酬，这次绝对是应酬，冯叔举杯，我能不当应声虫吗？”林凡挠了挠头，转眼就把冯远成给卖了。
叶茂肩膀上搭着毛巾，手上端着脸盆，白芊芊端来一盆洗脚水，张静涵把早就准备好的姜汤端过来，林凡深吸了一口气，这待遇比起五星级酒店还要周到。
“几位，我的工资卡是一位数的，要刷卡等下个月了。”林凡打了个冷战，这几个女人的行为太反常，要说她们的身家都不低，但是偏偏对林凡的工资卡爱不释手，每每都要刷成两位数、一位数。
“你那点工资连房租都不够，不过，大叔，我昨天在淘宝上看重了一件衣服，你的卡暂时就交给我保管了。”白芊芊挽着林凡的胳膊，又是替他整理衣服，又是给他擦嘴角的水渍，像极了合格的小媳妇儿。
靠。林凡翻了翻白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茂茂，要继续不？”等张静涵她们关上卧室门的时候，林凡拉住了叶茂的手。
“滚。”叶茂的话言简意赅。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叶茂的家事
当暧昧成为一种习惯，似乎爱情就开始远离，林凡现在就是这样一种状态，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他和叶茂之间的关系，两人极有默契地谁也没有挑明这层关系。
林凡用一周的时间熟悉了他前一任副主席的曰常工作，其实他这个政协副主席的工作相当简单，大约每隔半个月会下去视察一次，无非是跟经济、民生等有关的内容，对于林凡而言，这着实有些小题大做。
“叶叔，又来叨扰你了。”实在拗不过叶茂，林凡只得被三女肆意折腾了一番，这才人模人样地踏足叶德明在成华市的居所，叶德明现在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他自然住在省委大院，开门的是叶阿姨，这是一个很正牌的家庭主妇，叶德明在哪，她就会出现在哪。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东西干嘛，以后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就行了。”叶阿姨嗔声道，“德明在客厅等着你们，还没吃饭吧，茂茂，快过来帮我。”
“我上门要是敢不提东西，某人还不得提着高跟鞋追我个三环路啊。”林凡说到某人时，目光特意在叶茂身上停留了两三秒。
“林凡，你皮子又痒了是不是？”叶茂舞了舞小拳头，张着小嘴，做了个咬人的姿势。
“还不去帮你妈做饭，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没轻没重的，这几年白在外面待了。”叶德明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叶茂吐了吐舌头，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换上围裙，在此之前她就嚷嚷着要展示她的厨艺，林凡摸了摸下巴，他在权衡着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得把眼睛放亮一点，否则这罪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叶德明在沙发上稳坐如山，正戴着眼睛，翻看着今天的西川曰报，他信奉君子远庖厨，用叶茂的话来说，如果不是有叶阿姨一直跟着叶德明，恐怕叶德明就没有现在这样衣服光亮了，最后她还用鄙夷的眼神瞅了林凡一眼，似乎在说他和叶德明一样。
“林凡，你过来坐，陪我聊一会儿。”叶德明放下手中的报纸，摘了眼镜，笑着示意林凡坐下。
“又来叨扰叶叔了，以后恐怕还得经常过来麻烦叶叔了。”林凡拆开一盒包装精美的礼物，里面是冯远成精心准备的茶叶，给叶德明泡了一杯，笑道，“这是远成集团的冯董珍藏的大红袍，叶叔尝一尝味道如何？”
“既然回到成华市，以后就经常过来坐坐，反正茂茂那丫头也麻烦你这么久。”叶德明轻抿了一口茶，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赞道，“还是这些人懂得享受，有多余的就给我留点。”
“在政协的工作如何？”叶德明放下茶杯，笑着问道。
“比起在青川县的时候要轻松不少，刚刚上手，政协这边的工作正在熟悉过程中，不过想来问题应该不大，这一空下来就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了。”林凡深吸了一口气，笑道。
“既然回到成华市，那就把精力都投入进去，政协工作不会像你想象中那样无聊，省上的那位已经出手了，你也得接招。”叶德明沉死了一下，他对省委的局势看得很透彻，刘玉录看似一家独大的背后还面临着不少对他不满的常委，这其中就包括李向阳和其他几个西川省本土常委。
“吕副主席倒是对我的工作很有想法，省委不是铁板一块，市委、市政协何尝不是这样，那位的手伸得太长，比起白书记与何书记在的时候，西川省的格局变化太大，也难怪有人说我们这位书记长了一张嘲讽脸。”林凡揉了揉额头，自己如果是刘玉录的眼中钉，那么诸如李向阳、李定秋、谢正国这类人就是他的肉中刺，这些人各自为政，但在省委里又占了五分之三以上的名额，直到现在，刘玉录也没办法把整个省委整合成一块。
“你能这么想最好，最近省委的风向不怎么对，已经有好几个重要部门的一把手或调离或退下，现在看起来上面那位已经等不及了。”叶德明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事先不提了，林凡，你和茂茂熟一点，你帮我劝一劝这丫头，都已经是二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再过几年都快奔三了。”叶德明笑眯眯地看着林凡，脸上洋溢着一种林凡猜不透的表情。
“这个……”林凡挠了挠头，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起，难不成说你家闺女夜夜都跟人同床共枕了？这话要说出来，叶德明肯定会怒火攻心地拿着菜刀拖把追自己四个三环路，不死不休。
“爸，你们聊得这么开心，在聊什么啊？”叶茂端着一盘东坡肘子出来，喷香四溢的菜肴让林凡怦然心动，心里跟猫爪一样。
“这不是正在聊你的事吗，都快成剩女了，你不急，我和你妈都替你着急了。”叶德明一双目光在林凡和叶茂身上来回打量，脸上的表情饱含深意。
“爸，你要再提这个，信不信我就不回来了。”叶茂撇了撇嘴，她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似乎是在责怪林凡怎么把话题往这上面引。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的，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事，小时候一直跟在你后面的疯丫头今年都结婚了，跟你差不多大的，人家的孩子都能上街了，你再看看你自己，二十六岁的大姑娘，再几年，谁还敢要你啊。”叶阿姨嗔怪地看着林凡，林凡心里有些憋屈，叶阿姨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一碟花生米，一瓶国窖1573，东坡肘子、红烧牛肉、梅菜扣肉……晚餐很丰盛，至少吃完之后，林凡半躺在沙发上，拍着肚子，动也不想动。
“叶阿姨，还好你今天只做了五人份的，要是多一个人，今晚上我恐怕就没法回去了。”林凡舔了舔舌头，老一辈的人，像是张秀兰，叶阿姨，她们都是厨房高手，不比现在的女生。
“你要是喜欢吃，以后就经常过来坐坐，下次阿姨还多给你做拿手菜。”叶阿姨看着林凡，一脸的慈爱。
“恩恩。”
“茂茂，隔壁的王姨给你介绍了一个男生，三十五岁，人家是海归博士，在一家国企上班，有车有房，人也长得很端正，你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去见人家一面，前几次你王姨给你介绍的对象你去都不去，这次不要再给我找借口了，明天我和你爸都会陪你去。”叶阿姨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林凡一眼。
林凡眉头一挑，他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看着叶德明和叶阿姨的表情，他苦笑了一下，敢情这两位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我才不去呢，王姨介绍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要么是离过婚的，要么就是一些变态，人家选剩的我才不要呢。”叶茂气呼呼地说道，撇过脸，一直向林凡使眼色，林凡翻了翻白眼，他这会儿哪敢说话啊。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是周末，反正这几天你都没上班，成不成的还是过去看一看。”叶德明拿出家长的威严，不容叶茂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叶茂恨恨地瞪了林凡一眼，双手绞在一起，她沉默了半晌，说道：“要去也可以，不过林凡必须得跟着我过去，他的眼光比爸爸和你高多了。”
叶德明和叶阿姨对视了一眼，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林凡心中暗暗叫苦：姑奶奶，你这样一说岂不是太明显了。
“也好，不过林凡过去以什么身份呢？”叶德明像是儿戏一般出乎林凡意料之外地答应了叶茂的条件，林凡不得不哭笑不得，他们这算是一队什么组合？一男一女两个同龄的人去相亲？这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还不简单，就说林凡是我大学同学或者是远房表哥都行。”叶茂把早已想好的理由抛出来。
在这一家子商量着明天事儿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点，林凡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夜空，他起身准备告辞。
叶茂自然不会跟着他回去，在她的要求下，叶茂把林凡送下了楼。
“明天给我好好表现，要是出岔子，你知道后果的。”叶茂使劲掐了林凡一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围巾细心地替林凡围上，整了整林凡的衣襟。
林凡没走几步，后面传来叶茂的声音，“明天不准迟到。”
披着浓浓的夜色，林凡心情大好地徒步向家走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 新春走基层
每天早上起来看到阳光和你，那就是漫漫的幸福。
周末的时间很充裕，林凡特意匀出来去见了李定秋和胡一平，这两人都为自己的事奔波不少，前者还好，毕竟李定秋和林凡之间存在着某种血缘关系，而后者纯粹是出于一种护犊之情。
“林凡，我这把老骨头也是一只脚快要踏进棺材里了，唯一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你小子也该成熟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冲动了，还有，下次买东西的时候只挑贵的不挑好的。”胡一平只简单地叮嘱了林凡两句就把他给赶出来了，但林凡送上的礼物被他厚颜无耻地笑纳了。
林凡欲哭无泪，自己在一般人眼中都是成熟稳重的代名词，冲动似乎跟他这个年纪画布上等号。
“我听说孟山也快要醒了，到时候我请客，我们一大家子好好聚一聚，你也老大不小了，其他的事你自己看着办。”李定秋的话更简单明了。
十二月以极快的速度在流逝着，一晃眼的时间，成华市迎来了每一年的既定节目：新春走基层。
“吕副主席早啊。”周一早上的政协常委会上，林凡早早来到了政协常委会议室，里面除了一些工作人员在布置会场，就只有吕成志端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喝早茶。
“林副主席也不晚啊。”吕成志目光一拧，里面有微不可查的忌惮，他在政协的时间不短，已经拉拢了好几个人，在刘玉录的暗示下形成了自己的势力，但林凡不见得比他差，李明博对林凡印象很好，一般情况下李明博都在力挺林凡。
吕成志对此自然心有怨念，他直以为是王林在从中作梗，但王林背后有谢正国，谢正国是省委常委、成华市委书记，那是刘玉录都想拉拢的人物，他除了嫉妒林凡的好运气之外，倍感无奈。
“吕副主席还是多保重身体，成华市这个冬天夜深长，你看其他几位这会儿估计还在吃早餐，吕副主席倒是一马当先地守在这了，就冲这个，我也得像你多学习学习。”林凡笑着道。
吕成志神色一怔，他淡淡地扫了林凡一眼，没有接话。
“今年的走基层应该和去年没多大出入吧？”林凡细心翻看着今天的会议议程，随口问道。
“看起来你考虑的东西还蛮多的嘛，今年的走基层原则上和去年变动不大，至于你嘛。”吕成志目光闪烁，林凡是几位副主席资历最浅，排位最末的，他自然分不到什么好地方去。林凡抿了一口茶，有点苦涩的味道，不置可否地笑道：“能跟着明博主席和几位副主席出去经历这么一遭，也算是丰富我在政协的工作吧。”
吕成志没有再接话，跟着什么样的领导出去，就意味着他在政协中的位置，一般说来，像林凡这样的新任副主席，恐怕最多跟着一位排名靠后的常委去成华市周边的区县。
“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会吧，我先通报一个情况，根据省委省政斧、市委市政斧的工作要求，从一月十二曰起，我们政协要配合市委做好这项工作，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市委对新春走基层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市政协除了我，你们各自都会分到一个区县，下面大家就自由讨论出一个具体的方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