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图凤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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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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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能在渊国内见到异域建筑,老子才不会让你们在这里胡闹破坏!”
  温墨情瞥了一眼周围圆柱、墙壁上斑驳剑痕,不徐不缓淡道:“就因为知道才不能说。师父任性起来什么都不管,如果早就对青莲宫产生兴趣,诛杀青莲王、血洗青莲宫的计划还有可能实现吗?反正我已经让他们尽可能不破坏建筑,师父什么时候来都一样。”
  “屁话!”秋逝水勃然大怒,抬起腿照着温墨情就是一脚,“就你会说!就你这嘴皮子厉害!胡乱参与朝政老子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你,你还得寸进尺了!我认她青莲王是什么东西?她死不死与老子又有何干?把好好的宫殿损毁成这样,老子真该狠狠抽你一顿!”
  “师父息怒,请保持隐士高人应有风度。”
  秋逝水和温墨情这对儿师徒一个暴跳如雷、一个静如止水,看在杜雍飞眼中惹来一阵窃笑,看看热闹,见怪不怪——君子楼中谁不知道温墨情是楼主秋逝水克星?别看二人师徒身份高下有别,温墨情的刀子嘴可从不对师父留情,偏偏秋逝水又最得意他这个徒弟,那也就只能又爱又恨、风度尽失了。
  前提是,如果秋逝水真有所谓隐士风度的话。
  温墨情言语虽犀利,对秋逝水的态度却也算尊敬,丝毫没有面对其他人的冷漠:“师父整日忙着无关紧要的闲事,按理说应当没时间特地跑来看我,我想想……师父是与谁见面后才顺便来青莲宫的?”
  “明知故问。”秋逝水甩甩衣袖哼了一声,“老子怎么就不能特地来看你?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来向你兴师问罪不行吗?”
  温墨情自然明白为什么秋逝水会出现在这里,当时温墨疏为言离忧与他谈条件时,他可是特地遵照师父秋逝水的指示提出与楚辞见面的。秋逝水爱才惜物,凡是有价值的奇物和人才都舍不得放手,求贤若渴之心比常人更甚,必然是在得到楚辞点头应允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帝都,而青莲宫之行,应该是列在第二位甚至更后面的目的。
  “只有你自己来了?”秋逝水刚才只是佯装生气,摆够架子后恢复常态,把玩着手中玉石球看向温墨情。
  “碧笙和我一起来的,怕她聒噪伤了师父的耳朵,支走了。”
  满意点点头,秋逝水似是对碧笙也十分头痛,因此对“明事理”的温墨情态度和缓三分:“青莲王呢?不是喊着跳着要杀她吗?”
  “师父又说笑,我岂是那般凶残之人?”脸不红心不跳说着违背事实的话,温墨情终于有了几丝表情,“我一直想找机会与师父谈谈,有关青莲王和最近我所作的事。”
  见温墨情露出严肃面色,秋逝水猜到他当是有重要的话想说,点点头指了指主殿西侧隔间,而后又朝杜雍飞使了个眼色。杜雍飞会意,急忙从脚边包袱里取出蜡烛酒盏等东西,动作麻利地放置在隔间桌上,掸去灰尘后才将秋逝水和温墨情请入。
  温墨情看了眼恭恭敬敬退出隔间的杜雍飞,眉头不易察觉微皱:“这么多年了,还是不喜欢被长辈服侍的感觉。”
  “君子楼内地位高低不论辈分年龄,全以能力作为评判标准,当年带你入楼时不是说得很清楚么?行了,不说这个,谈谈你的问题吧。”秋逝水不耐烦地打断温墨情,拔掉酒壶软木塞微倾,色泽清透而气味醇香的酒液汩汩流出。
  秋逝水爱酒,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让杜雍飞带着,而他喝酒往往都在心情不错之时。这会儿秋逝水究竟是因为见到楚辞还是因为看了青莲宫宏伟建筑而高兴不得而知,但温墨情有预感,与脾气急躁的师父交谈几句后,好心情大概就要被驱散了。
  “三点。”温墨情伸出手指摇了摇,“第一,我从青莲宫放走后又逮到的,五成可能并非青莲王本人;第二,她没有相关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没有任何人能明确证实她是或者不是青莲王;第三,如果她不是青莲王,我想让她拜入君子楼。”
  秋逝水没有立刻回应,捏着酒盏浅斟,微眯眼眸落定在温墨情脸上,过了许久才开口。
  “别想。”
  语气决绝干脆。
  温墨情对秋逝水的回答并无意外,指尖逗弄着蜡烛火焰,仍旧心平气和:“师父应该先与她见上一面再做决定。”
  “你应该先洗洗脑子再提这事。”
  “师父对楼中每一个弟子性格都很了解,应该了解我不会没有根据随便相信别人,她也一样。倘若不是有十足依据,我可能对仇人网开一面甚至大为赞赏吗?”
  对于言离忧的推荐,温墨情罕见地显出耐心与诚意,这让秋逝水颇感兴趣,一边眉梢高挑,语意清淡:“说说吧,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信任她?没记错的话,那异族小子早几年就被你派到青莲王身边,他最该了解实情,可是我听说他很笃定跟着你的女人就是青莲王,莫非你着了魔固执己见,连他的话也不相信?”
  温墨情深吸口气,早就料到一般,无奈地揉了揉额角。
  血洗青莲宫、针对清理王进行诛杀,只有少数人知道这是温墨情私事而非君子楼中谁的命令,所以对这件事有所了解的人也只有碧笙和碧箫姐妹。碧箫自不必说,一直以来都很袒护言离忧,尹钧白则是彻彻底底的青莲王忠仆,那么会把情况透露给秋逝水的就只有碧笙了。
  “我入君子楼第三年钧白就开始跟着我,他心性纯朴不会说谎,我从不疑他,但是关于言离忧的身份,我始终认为他并没有了解到全部真相。”将画有青莲王姐妹的薄纸推到秋逝水面前,温墨情眸光微沉,“钧白只能确定死里逃生的人是他一直认定的青莲王,但事实上,青莲王有一个容貌酷似的姐妹,而钧白对此并不知情,也就是说青莲王未必会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他,那么钧白极有可能错把青莲王的姐妹当成青莲王本人。”
  秋逝水冷哼:“那小子确定不了,你就能确定吗?跟着你的女人不是青莲王这点你可有证据?”
  “也算不上证据,只是个细微发现。”温墨情顿了顿,眉心稍稍松懈一些,“钧白跟随青莲王多年并未发现其任何会武功的迹象,而我观察言离忧许久,可以确定她曾有很深的功夫底子。只此一点,让我越来越怀疑言离忧不是青莲王,而是另一个埋藏在暗处却与青莲王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最得意弟子的眼力如何,秋逝水毫不怀疑,不过可能有两个“青莲王”的推测实在让人惊讶,何况温墨情只凭一点蛛丝马迹就主观偏向言离忧,怎么说也有点太……
  忽然想到什么,秋逝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大半年你都为了那女人虚耗,到现在也没个结果,还想让她不清不白进入君子楼?小王八蛋,你是不是被碧笙逼婚逼得头昏饥不择食了?你愿意继续查老子不管,但是话我今天必须说明白,无论结果如何,她是青莲王或者不是,老子都不会允许一个能够干扰你判断的女人进入君子楼!”
  噼里扑棱一阵噪响,酒壶酒盏被甩到地上粉身碎骨,蜡烛凄惨倾倒扑地熄灭。
  杜雍飞闻声慌张赶来时恰好撞见怒容满面的秋逝水,跺跺脚足以让中州江湖剧烈震荡的君子楼楼主紧抿嘴唇拂袖离去,铁青面色让杜雍飞一阵胆颤,回头朝隔间里望望,温墨情仍面无表情坐着,仿若一尊雕像。
  ※※※
  滴答水声透过无尽黑暗愈发清晰传来,尹钧白眼皮微动,从不知度过多久的昏迷中苏醒,脑后一阵阵疼痛剧烈。
  “醒了?原本以为你也是什么高手侠士,所以下手重了些,没想到一下就被打倒,吓得本宫以为摊上人命债了呢。”柔媚入骨的女子声音突兀响起,三分嘲讽,三分慵懒,又带着四分漫不经心。
  尹钧白忍着剧痛撩起眼皮,逐渐清晰的视线里,酥胸半露、眉眼妖娆的女子正笑吟吟看着他,眼神轻蔑,毫无暖意。
  这是哪里?她是谁?
  试着动了动身子,尹钧白惊慌发现自己竟然被捆在柱子上动弹不得,周围漆黑一片,只有那女子举着的烛灯算是唯一光源,想看清身处何处都做不到。尹钧白记不太清究竟发生过什么,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花园湖边,他藏着心事黯然失落时依稀听见一声衣袂轻响,而后便失去知觉。
  人生地不熟的皇宫之内,谁绑了他来做什么?
  脸颊柔软触感令尹钧白心惊肉跳,咽了口口水勉强止住颤抖,低吟一声,硬生生被那女子捏着下颌四目相对。
  “本宫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让你替本宫做件事罢了。”将烛台交到隐没在黑暗中的人手中,那女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纸包,轻轻塞进尹钧白衣襟里。不等尹钧白发问,那女子竖起手指嘘了一声,而后鬼魅笑着,指尖掠过尹钧白苍白唇瓣:“你很喜欢青莲王吧?跟着她那么多年做牛做马,结果却被二皇子横刀夺爱……把这药偷偷放进二皇子茶中,既是帮了本宫,也是帮了你自己。”
  忽而转身后退,那女子也因远离光源变得容颜模糊,唯独冰冷语气未变,如阴风一般渗入骨髓,冷人心肺。
  “只要你肯乖乖听话,本宫可许你承诺,他日……必定让青莲王做你的女人!”

第099章 生死抉择

  言离忧和春秋等人寻找尹钧白整整一天一夜,然而渊国皇宫地广屋杂,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再加上没有皇帝允许的私人寻找行为往往碰壁,是而尽管有云九重派人帮忙,至第二日早晨仍寻人无果。
  “找人的事交给楚辞和云将军,言姑娘先回去歇息吧,看你脸上都快没有血色了。”执意陪着言离忧四处奔走的温墨疏一边咳着一边解下狐裘披在言离忧身上,眸中满是关切。
  温墨疏体寒身虚,最不该着凉受冷,言离忧看他咳得越来越凶心如刀割,躲开狐裘艰难地摇了摇头:“一时心急竟然忘了殿下的病。好不容易才见起色,这时万万不能劳累复发,还请殿下先回天阙殿吧,我和春秋大哥再找找。”
  “你不回去,我哪能放心?”温墨疏握起言离忧手掌,温热登时传递过去,“你要找的话我便陪着你,若我要我回去休息,你也得一道回去才行。”
  温柔亲和的人最是难以拒绝,何况温墨疏还带着病。言离忧知道拗不过他只得点头,叹口气,深深地向春秋鞠了一躬:“辛苦春秋大哥再帮我找一找,钧白他只会些皮毛功夫,倘若遇到什么不测我没办法向温墨情交代,这份恩情,言离忧一定铭记在心。”
  “啊?不用不用,爷说要找我就找,该做的事。”
  春秋是个敦厚老实的人,尽管对言离忧不太亲近,见她谦卑地向自己鞠躬还是吓了一跳,急忙摇头摆手,而后头也不回继续投入到寻找尹钧白的任务中。
  和温墨疏回天阙殿的路上,言离忧一直愁眉不展,临近门口时忽然停住脚步:“我总觉得这件事与芸妃或者连嵩脱不开关系,毕竟钧白在宫中与任何人都没有过恩怨,如果说有,大概只能从我这里算起了。”
  “先别想这么多,不管他是自己离开还是被人掳走,总要等找回之后才知道发生过什么。现在你该做的是好好休息,有春秋和云将军帮忙一定能找到人。”
  遍布整个皇宫的禁军玄武营士兵是最全面眼线,既然事情已经惊动云九重,那么找到尹钧白不过是早晚的事。言离忧长出口气黯然点头,前脚才迈进门槛,小宫女惊喜呼声紧接着迎面而来。
  “殿下,言姑娘,尹公子自己回来了!”
  言离忧气息一滞,看那宫女表情欣喜便知道尹钧白应该无碍,高悬的心总算落地。
  “百香,尹公子人呢?”温墨疏扶住言离忧,沉声问道。
  小宫女抬手指了指别院:“就在他房里休息呢。尹公子说有些头痛,回来之后直接回了房间,奴婢还来不及问尹公子出了什么事……”
  “回来就好,总算没把他弄丢了。”言离忧感激地拍了拍小宫女,片刻不等匆匆走向别院。急行脚步停在尹钧白房间前,也不敲门,言离忧沉着脸嘭地将门重重推开:“回来也不解释一句就进房休息,知不知道多少人在找你?”
  “王爷……”房内,尹钧白正伏在桌面上,听见房门被撞开后惊慌抬头,声音微弱,苍白如纸的脸色比行将就木之人好不到哪里去。
  言离忧一肚子火气本想宣泄一番,看尹钧白模样却也明白他这是不舒服或者受了伤,一句话未说,火气顿消,倒吸口气冲到尹钧白身边:“是受伤了么?”
  “不,不是,只是有些累……”
  皱着眉草草打量,外表看起来尹钧白的确没有受伤。即便如此,言离忧还是不能尽信他的话,探脉细查后才半信半疑收回手:“实话实说,昨天一整天你去了哪里?是被人带走了还是怎么回事?脸色怎么差成这样?”
  尽管言离忧一片质问语气,尹钧白还是被那双微挑凤眸里关切神色感动,受宠若惊:“没、没什么,可能是这几天睡得少头昏脑涨,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昏倒了,幸好被几个宫里的好心人发现,把我送到一处地方休息了一晚。我也没想到一觉睡了这么久,让王爷担心,钧白真是该死!”
  尹钧白一脸愧疚让言离忧顿时没了怒意,瞪了他半天才长长叹口气:“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被人掳去了呢,白白担心一整天。”转身歉意地向温墨疏笑笑,言离忧轻声道:“既然钧白已经回来,就不必再麻烦春秋大哥和云将军他们了,还请殿下替我向他们道个歉,改日有时间我再亲自拜谢。”
  “没关系,云将军他们不会介意。”见言离忧踟蹰半天不肯走,温墨疏猜到大概她还有话和尹钧白说,找个借口转身出门,临走时温和眼神示意言离忧早些休息。
  言离忧回以浅笑,及至温墨疏离开关上房门,唇角笑意陡然消失。
  “说实话,你到底去了哪里?”言离忧劈手躲过尹钧白半举的茶杯,神色严厉,语气却不似刚进门时那般冷硬,“你这人说不了谎,一句无关紧要的谎言都会让你心慌意乱、不知所措,或许别人不知道,我还会看不出来吗?刚才殿下在我不方便说破,现在没有旁人,有什么话总该老老实实说了吧?”
  尹钧白脸颊一红,过度凄然的苍白被掩盖三分,更显得那张精致秀美的脸庞像个娇柔女子:“钧白不敢欺骗王爷,只是……”
  “没什么只是可是但是的,发生过什么一五一十说来,你要是不说,以后就别跟着我了。”
  果然如言离忧所料,这句话立刻引起尹钧白强烈反应,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能说明昨天行踪的尹钧白慌乱焦急,一瞬仿若孤苦无助、被大人遗弃的孩子,可怜眼神令人不忍直视。
  言离忧心中暗叹,也许尹钧白是这世界上最忠心于青莲王的人吧?哪怕他本是温墨情派到青莲王身边的眼线,哪怕他对青莲王该有的是谨慎监视而非效忠。
  妖女……如果青莲王果真如传说中一般张狂自傲、无恶不作,为什么温墨疏会说她并非坏人,而尹钧白这个敌人又会被她深深吸引呢?
  “王爷?”
  言离忧正发愣,冷不防被尹钧白低低呼唤打断思路,一闪而过的想法转瞬即逝,再捉不到踪影。无可奈何地收起刻意为之的冰冷面孔,言离忧坐在尹钧白对面,眼神颇有怨言:“因着你突然失踪,殿下不得不托人情去拜托云将军派人四处找你。他那身子本不该劳累操心,结果昨天熬了一夜没睡,今早咳声愈发紧促,你若是这般吞吞吐吐连句实话都不肯说,我真的要生气了。”
  心疼眷恋的人那种心情,没有人比尹钧白更多体会,看言离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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