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的发迹史 (1-3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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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的发迹史 (1-3册)-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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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与老谋深算的洪承畴和至高无上的顺治帝。唯有与鳌拜在一起时产生了怵意。

  洪承畴说:“鳌拜为人机警,又懂法度,自然知道奖赏平西王是情理之中的事。要不顺治帝也不会将他与其他三人同时封为辅政大臣的。”

  吴应熊问:“那他从何处着手呢?”

  洪承畴说:“他无处着手。”

  吴应熊迷惑了,问:“既然如此,他为何要难呢?”

  洪承畴说:“其根源应追溯到他的私心。他明知平西王受封是情理之中的事,但他绝对会从中作梗。因为他想以此作为与平西王交易的筹码,让你们知道之所以受封,是得益于他鳌拜!”

  吴应熊说:“这厮好没来由!”

  洪承畴笑着说:“驸马经历太浅,自然不知官场之奥妙。凡为官者,总喜欢示恩于人,让人对他感恩。有时并不是他的恩惠,也总是要据为己有。这样一来,既有与人交换的筹码,又可换得人心,何乐而不为?”

  吴应熊骂道:“这厮可恶。”然后又问,“如何才能让鳌拜同意呢?”

  洪承畴说:“很简单。只要驸马肯屈尊拜会他,并表示自己知道非他之能,平西王不能受封也!”

  吴应熊觉得洪承畴言之有理,便与他道别,直奔鳌拜府上而去。

  四、康熙帝加封吴三桂为亲王

  八岁的康熙帝坐在御座上,显得忐忑不安。

  康熙帝单薄的身体与宽大豪华富气十足的龙椅显得极不相称,给人一种不堪重负的感觉。

  然而,正是这八岁的幼童统治着庞大的大清帝国。大清帝国的八千万人,无论老少,见到他都得向他跪拜,并高呼万岁。

  其实,康熙帝并非真正的统治者。统治康熙帝的是他的母后,即皇太后。而统治着大清帝国的是四个辅政大臣。

  康熙帝用稚气的眼睛扫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大臣们,然后问皇太后:“母后,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

  皇太后轻言相责道:“玄儿不可胡言!你现已为君,岂可随便贪玩!”

  康熙帝说:“什么是君?”

  皇太后说:“你是君,天下人都是臣!”

  康熙帝说:“所以他们才向我跪拜么?”

  皇太后说:“正是!”

  康熙帝轻声说:“母后,我不想做这个皇帝!”

  皇太后问:“为何?”

  康熙帝说:“我看着这些人都呆头呆脑地向自己跪拜,心中有些怕。”

  皇太后轻斥道:“不可胡言!”然后扬声地对众大臣说:“平西王诛杀永历贼,灭了大明,该如何行赏,群臣议议!”

  索尼说:“平西王本已御封为王,又镇守云南,难以再给奖赏,但平西王诛杀永历贼,剿灭大明,其功甚殊,不封赏确实难以服众!”

  皇太后让索尼的话给说糊涂了,便说:“依你之意,到底是该赏,还是不该赏!”

  索尼连连说:“该赏,当然该赏!”

  皇太后问:“该如何行赏呢?”

  索尼说:“依照旧制……”可是,索尼说到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大清立朝至此,虽经努尔哈赤、皇太极、顺治帝、康熙四朝,但从没碰到过有吴三桂这样立下了赫赫战功的汉人!自然没有奖赏的先例,又如何按照旧制呢?索尼自然说不上来。按照大清的惯例,亲王是最高爵王,一般都是封赐给满族的贵族的。而王次之,汉人可以封之,像平西王吴三桂、平南王尚之信、靖南王耿精忠便属此列。

  苏克萨哈见索尼说话吞吞吐吐,早已按捺不住,急道:“臣认为平西王诛杀永历贼,剿灭大明,足见其对大清之忠心,论功,应加封为亲王!”

  众人闻之一惊。因为从没有将亲王爵位赐给汉人的先例。

  遏必隆说:“平西王虽有殊功,但他身为汉人,加封亲王一事,是否暂缓议之?”

  皇太后轻言责备道:“先帝在时,便告诫我等不要妄论汉人与满人。不论是汉人还是满人,都是我大清臣民,岂可分别对待?”

  遏必隆赶忙告罪。

  洪承畴闻之,心中暗笑。你们满人何时将汉人放在眼中了?现在却说不能贵此贱彼!洪承畴在静观动向,等待时机。

  苏克萨哈见皇太后出言相责遏必隆,便说:“皇上新立,朝政刚开,须论功行赏,奖罚有度,不可乱了法度,才能激励众人!若妄论汉人与满人之区别,不以功劳而行赏,却因出身而加封,将来谁愿意为朝廷卖命!”

  皇太后问:“依你之意,该如何?”

  苏克萨哈说:“加封亲王!”

  皇太后见鳌拜一直沉默不语,似有深意,心下里留了神。顺治帝在时,曾对她说过:“朝中之事不能决时,便问鳌拜;朝外之事不能决时,便问洪承畴。”当时,她因为悲痛,没将此言放在心上。如今碰到难决之时,正该问问这二人。

  于是,她喊散朝,然后再命鳌拜与洪承畴留下。

  皇太后问:“早朝之议已闻,洪爱卿有何高论?”

  洪承畴看了看鳌拜一眼,然后说:“臣为汉人,不敢言论!”

  皇太后说:“以后在我面前休提汉人与满人,洪爱卿只管直说!”

  洪承畴说:“论功,朝廷上下无人能及平西王也!”洪承畴说着,看了皇太后一眼,见皇太后点头,接着说,“然而,朝中之人加封为亲王者不乏其人,而平西王为何不能?”

  皇太后问:“依爱卿之意呢?”

  洪承畴并不直言,而是采取欲擒故纵之策略说:“昔年先帝并非不愿加封平西王,而是因为平西王没有诛杀永历贼,让先帝不敢相信其忠心也!如今,平西王诛杀了永历贼及其子,又执其母其妻入京,由此可见平西王对朝廷忠心不二,若仍然不加封赐赏,恐冷群臣之心也!”

  皇太后说:“洪爱卿所言极是。那么依爱卿之意,该如何加封赐赏?”

  洪承畴说:“臣认为,不仅要加封平西王为亲王,还应让其兼辖贵州!”

  皇太后问:“这是为何?”

  洪承畴说:“永历贼已诛,大明已灭是实,然而李定国之部下仍在,土司又素与李定国有往来,恐其趁机骚乱边境,不利于长治久安。平西王居于云贵已久,自然熟悉其环境,还有丰富的剿贼平乱的经验,所以,臣认为应该让平西王兼管云贵!”

  皇太后见洪承畴之意甚明,便问鳌拜:“依爱卿之意如何?”

  鳌拜看了看洪承畴一眼。皇太后自然明白其意,说:“爱卿若没有成熟之看法,先回去思考。今日我也累了,明日再议!”

  洪承畴何等机灵!他见太后如此说话,便赶忙向皇太后告辞,先奔了出来。

  鳌拜见洪承畴走了,便说:“当年先帝命吴三桂出兵平乱之意,主要是因为对吴三桂有所怀疑,所以前派石图与麻勒吉二人去监督,后又派爱星阿去牵制。先帝临去之时,特嘱咐我四人说,若吴三桂将永历贼擒了,不杀,便说明他异心仍存,我们要不惜代价将吴三桂诛杀;若吴三桂将永历帝杀了,便说明他对朝廷忠心不二,应该加以重赏。如今,吴三桂不仅诛杀永历贼及其子,还将其母与其妻押送京城,由此可知吴三桂对朝廷已是一片忠心。既然如此,我们应该加封吴三桂,并重赏之。否则,恐冷汉臣之心,不利满汉团结!”

  皇太后听后,点头称是。然后问:“依你之意,如何封赏?”

  鳌拜说:“就依洪承畴之意,加封平西王为亲王,并命其兼辖贵州!”

  皇太后问:“为何要依洪承畴之意呢?”

  鳌拜说:“一是因为洪承畴是三朝元老,在汉臣之中威信极高,他之意便是多数汉臣之意;二是因为洪承畴之言确实在理,没有什么偏颇之处。”

  皇太后说:“好!就按照你的意见办!”

  于是,鳌拜便以康熙帝的口气拟圣旨一道,然后让太后加印康熙帝的印鉴。办完这一切,鳌拜便出去了。

  康熙帝看完这一切,心里糊糊涂涂的,便问太后:“母后,为何要加上我的印鉴?”

  太后说:“因为你是一国之君呀!”

  康熙帝说:“加上我的印鉴说明什么?”

  太后说:“说明它是你颁发的圣旨呀!”

  康熙帝说:“可是,我一句话也没说,全是母后与他们在说,怎么说是我的圣旨呢?”

  太后说:“虽然你没说,但不加上你的印鉴却不行!”

  康熙帝问:“那是为何?”

  太后说:“因为没人会听!”

  康熙帝说:“可是,这样不是糊弄人么?”

  太后听后,无言以对。

  五、吴三桂请杨天共享富贵

  吴三桂躺在院落里的大树荫下乘凉。眯起眼,瞄着在身前身后晃来荡去的女佣人。这些女人或在为他扇风,或在为他推拿。他觉得自己是躺在温柔的梦境之中。

  自从朝廷加封他为亲王,并命他兼辖贵州,又召爱星阿率师还北之后,吴三桂一直就这样尽情地享受着安宁与温柔。因为吴三桂从朝廷的一系列的行为中,推测到朝廷对自己的高度信任。由此看来,丢帅保车之策确实不错!

  吴三桂觉得今日得享受这份宁静与温柔实在是不容易。在官场之中倾轧了几十年,终日都是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不是担心被别人算计,就是要处心积虑地算计别人。因此,吴三桂认为自己先得好好地享受一阵再说。

  望着这些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的女佣们的身影,吴三桂突发奇想:若是她们都是自己的宫女多好!之后,吴三桂立即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出格了。若她们都是宫女,自己岂不是成了皇帝?想到此处,吴三桂心中不禁有些后怕!这可是诛灭九族之罪。

  其实,朝廷让吴三桂进爵为平西亲王,开府治事,文武百官自选,兼管贵州,云南与贵州两省总督都受吴三桂节制,吴三桂已成为云贵两省的小皇帝。

  但吴三桂觉得不过瘾,总认为康熙帝虽小,但其身影却像幽灵一般的摄住他的心神,令他的心神无法进入一种自由自在的状态之中。

  所以,吴三桂才会突然冒出那种念头来。

  陈圆圆陪躺在他身边。她在尽情地享受着这份温馨,一直不开口说话。她怕自己一说话,便会将这种温情赶走。

  跟随着吴三桂这些年,陈圆圆觉得自己心神不宁的日子实在是过够了!跟随他转战南北,驰骋疆场,陈圆圆总是像生活在空中楼阁之中,心里飘飘荡荡的,既怕落下,又想落下。

  陈圆圆心中唯一的企望就是永远过着这种宁静的日子。

  但是,陈圆圆却发现吴三桂的心中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愉快,他的心中仿佛有着某种疑惑未解,这令陈圆圆心中有些不安。所以,陈圆圆问:“夫君可有什么心事么?”

  吴三桂矢口否认说:“没有什么心事。”然而,他立刻觉得自己不应该否认,便反问:“爱妾怎么知道?”

  陈圆圆说:“我见夫君不言不语闷闷不乐而猜到的。”

  吴三桂说:“我在想着一个人!”他觉得自己不能将刚才的幻觉告诉她,所以,只好撒了个谎!

  陈圆圆问:“想着谁呢?”心想:他该不是在想着白蔷薇吧?

  吴三桂刚才的话只是搪塞之言,没想到陈圆圆会追根到底,让他一时无话可说。是呀,我在想着谁呢?我谁也没想呀!但是,我该想着谁呢?吴三桂在心中暗问自己,因为他不得不回答陈圆圆的问题,他便在心中琢磨开了。

  突然,他想起了杨天。他似乎觉得自己今天的成功,应有杨天的一份功劳!若不是杨天,自己也许早就成了李定国的刀下之鬼了!想到这里,吴三桂激动起来。自己怎么能将他忘记了呢?吴三桂心中充满了自责。在自责的同时,吴三桂似乎又悟到了某层道理,一个人,要想自己不忘记别人很难!

  他觉得自己应该与杨天分享着今日的成功!

  吴三桂说:“我在想杨天!”

  陈圆圆说:“你在想杨天?想杨天干什么?”

  吴三桂说:“没有杨天分享我们的成功与快乐,我心里空荡荡的。”

  陈圆圆想起了那段令她揪心的日子,若没有杨天的鼎力相助,自己是无法过那段时光的。是呀!自己怎么把杨天给忘了呢?陈圆圆情不自禁地说:“杨天是个好人呀!”

  吴三桂附和道:“杨天确实是个好人。”然后,语气一转,反问陈圆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么?”

  陈圆圆反问:“怎么,你不知道么?”

  吴三桂摇摇头。

  陈圆圆说:“我听陈三强说他已出家了。”

  吴三桂惊诧地问:“他出家干什么?”吴三桂突然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唐突,因为杨天为何出家,陈圆圆不可能知道其原因。吴三桂又说:“他在哪里出家?”

  陈圆圆说:“天罡寺。”

  吴三桂反问:“哪个天罡寺?”

  陈圆圆说:“玉屏的天罡寺。”天罡寺地处现在的贵州省玉屏侗族自治县内。

  吴三桂陷入了沉思,像在回忆着些什么事情。突然,他说:“我得去看看他!”

  陈圆圆似乎毫不犹豫地说:“是应该去看他!”

  吴三桂与陈圆圆经过爬山涉水,终于来到了天罡寺。天罡寺坐落在峰峦起伏绿波澎湃的山峰之中,虽然没有五岳宗庙之气派,但由于地处偏僻,极少人烟,所以显得特别宁静,有着一股极别致的情趣。

  陈圆圆情不自禁地说:“好个仙家住处!”

  吴三桂心中一动:杨天寄身庙宇,我吴三桂纵横官场,谁清谁浊谁沉谁浮谁苦谁乐,谁又说得清楚?

  吴三桂说:“他日有缘,必来此处!”

  陈圆圆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他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假意。

  吴三桂领着陈圆圆向寺内迈去。

  吴三桂与陈圆圆焚香跪拜之后,便问一老僧:“杨天在哪里?”

  老僧说:“敝寺没有杨天!”

  吴三桂心中一怔,但随即明白老僧之言其意是指没有俗世中的杨天,便说:“我有一兄长,出家之前叫杨天,现出家贵寺,特来看望!”

  老僧对旁边的小僧说:“你去叫欲空来!”

  不久,那小僧引着一老僧来。

  吴三桂与那老僧面对面地立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那老僧从吴三桂眼中看到了激情与冲动,吴三桂从老僧眼中看到了安宁与静谧。吴三桂心里惊叫道:这不是杨兄是谁?于是向杨天奔过去。

  杨天立刻竖起手掌,挡在胸前,口中称:“阿弥陀佛。”

  吴三桂立刻感觉到像碰到了一堵墙,怔怔地站住了,一时半刻不知说什么好!

  杨天说:“老僧欲空,不知施主唤老僧前来,所为何事?”

  吴三桂哽咽着说:“我得知杨兄出家于此,特来接你去与我共享富贵快乐!”

  杨天不答反问:“施主觉得欲空贫穷么?”

  吴三桂说:“食仅果腹衣仅蔽体还不穷么?”

  杨天说:“食能果腹便不饿,衣能蔽体便不寒,施主为何认为老僧贫穷呢?”

  吴三桂说:“你不觉得苦么?”

  杨天说:“何苦之有?”

  吴三桂说:“青灯相伴不苦么?”

  杨天说:“有灯相伴,其心不昧,何苦之有?”

  吴三桂突然觉得杨天话中藏禅,只是一时半刻无法弄清,但他觉得自己千辛万苦地赶来,却没有将杨天接走,心有不甘,便说:“难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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