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粪蛋子外面儿光!”庄亲王爷冷哼一句,忽然把那盒子狠砸了地上!
“唏哩哗啦”的一阵碎响,叶云水却是惊了!
第361章 撅
地上满是碎片,里面的那把桃木戒尺也摔了出来,中间裂了一道很明显的缝隙。
叶云水捂住嘴瞪大眼睛,这好歹是皇后赏赐的东西,庄亲王爷就这么地摔了,岂不是要被治个不敬之罪?
秦穆戎见庄亲王爷这番恼怒也微露惊讶,走上前捡起那桃木戒尺递上前,“摔个缝儿算什么,撅了多好。”
庄亲王爷挑眉瞧他,伸手抓过那戒尺,“咔吧”一声就给撅了扔在地上,冷哼地吼道:“当老子不敢吗?”
叶云水见庄亲王爷是真的恼了,这才上前把那金镶玉的盒子碎片给收了。
皇后娘娘还真是用了心思,用的那盒子却是纯金打的,只是那玉碎了里面却也不好收拾,让小卓子把东西都拿走,叶云水安抚地道:“王爷,您可不易动怒!”叶云水说完就看向秦穆戎,二人都纳闷这老头今儿为何发这么大的火,而且显然不是因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应该是对皇后那戒尺!
叶云水话音一落,就听庄亲王爷极不耐烦地言道:“人一老了就开始犯浑!你们都走吧,谁都别理我!”
合着老爷子把他们二人叫过来就为了砸皇后那盒子和戒尺?叶云水却真是有点儿发蒙,秦穆戎的脸上忽得涌起一抹嘲讽,“犯浑不怕,怕的是死不瞑目,还拉着别人一起陪葬。”
叶云水猛地皱眉,就见庄亲王爷的脸上满是厉色,抓着床头的书本就朝秦穆戎扔来,“混账东西,教训你老子吗?”
秦穆戎抬手便把那书接住扔在一旁,“您好自为之吧!”
说着,秦穆戎就拽着叶云水往外走去,还未等出门就被匆匆追出来的小卓子唤住,“世子爷,王爷刚刚下令,天气不好,从今儿起大爷、世子爷、三爷、四爷都递折子请休,不上朝。”
秦穆戎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叶云水更是一头雾水,庄亲王爷这是要做什么?一家子都不上朝?如此看来老头子发火可不仅仅是针对皇后那戒尺,而是针对龙椅上那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云水没有任何头绪,更是不敢胡乱猜想,旁日里叶云水觉得从“翰堂”回“水清苑”这段路十分的漫长,可今儿因心里装着事却似是很快就到了,秦穆戎与她二人刚进门,秦慕方和秦慕瑾后脚就进了院子,叶云水让绿园和红枣在正厅伺候,而她则招呼一声便退回寝房。
心中一紧,叶云水叹道王府应该是出事了!
她坐在榻上等着,心中便是推测,应该是之前府上就有事发生,而皇后赏叶云水那戒尺成了庄亲王爷发火的导火索!
叶云水一直都知庄亲王爷病后,王府的地位会逐渐尴尬,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变化,而这个变化应该是来自朝中局势有变,并非是她一个妇人能知晓的。
风雨飘摇的日子就快来了……
秦穆方和秦慕瑾离开“水清苑”时已经戌时三刻,秦穆戎本以叶云水已睡了,却没想她仍坚持着等他。
“秦慕云被我打伤暂且上不了朝,他身兼兵部上卿一职,以往出现临时调动都是由慕方替代,可这次却指给了奉国公府的五爷,皇后赏你那戒尺可不单单是要你恪守规矩,也是在给王府一个告诫。”秦穆戎语气淡然,没有半丝凝重之意。
叶云水恍然,怪不得庄亲王爷会如此震怒,他如今生病卧床,明启帝却借这个机会落井下石夺了秦慕云兵部的职,看来皇后这一把戒尺赏下来,着实地在庄亲王爷的心里狠狠地戳了一下。
不管秦穆戎和秦慕云之间有多么大的恩仇,但对外看来他们都是王府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庄亲王爷旁日向来是最拥护明启帝的人之一,如今只卧病在床就出了这等事,难怪老头子心中不平,叶云水也由此想明白在“翰堂”时,秦穆戎与庄亲王爷的那几句对话。
忠了一辈子,拥护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被落井下石,是个人恐怕都会恼怒吧!庄亲王爷下令府上的四位爷都不去上朝,这却是消极抵抗,在向明启帝示威了!
叶云水听秦穆戎这般解释不免心中又有疑问,“王爷可是吩咐不允有人出行或进宫?”她隔七日就要进宫给太后瞧一次病。
秦穆戎摇头,“这倒没说,你只如平时一般便可,不用刻意回避。”
叶云水听他这般说辞倒是松口气,秦穆戎颇显得不太在意,反而一脸轻松,拿起她的紫貂披风围了她的身上,“……让老头子搅和了一通,还有件正事没做。”
“爷还要出去?”叶云水由着他为自己系上披风的带子,脸上满是纳罕之色,这已经是快到子时初了,他还要去哪儿?
“稍后你就知道了!”秦穆戎卖了个关子没说,牵着她的小手便往外走,花儿本欲歇下,却又见两个主子出门,连忙披上袄准备跟去,秦穆戎却撂了话道:“不用你们跟着,不远走。”
花儿不太放心地送到门口,回头便吩咐厨房烧了热水、热了点心备着,候在门口等他二人回来。
叶云水没想到秦穆戎却是带她到新扩建的宅子,如今这里与“水清苑”还隔了一道矮墙没有拆去,旁日里白天干活,晚间匠人们才散去,因来来往往的人杂,叶云水还从未来看过,今儿却是第一次。
看小门的婆子瞧见有人影过来,还以为是来送吃用的丫鬟,待走进一看吓得连忙跪地,“老奴,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秦穆戎叫她开了小门,叶云水见那婆子冻得直哆嗦,不免吩咐道:“去找花儿抓一把铜钱打酒吃,暖和着身子,但别误了差事!”
“谢世子妃赏!”那老婆子满脸堆笑,待见秦穆戎和叶云水往新院子过去后便匆匆地往主屋跑去……
越过那道小门,叶云水不免哗然一叹,隔着一道矮墙,她却从没注意过那远处何时栽了一片矮竹林,银色月光披洒下来,发出瑟瑟的响动,尽管这夜晚有些寒冷,可那竹叶香味儿沁入鼻中,却是格外的清爽,她的心格外的温暖。
“爷,这是送妾身的?”叶云水挽着他的手,轻声叹道:“谢谢您!”叶云水知秦穆戎每每看到竹林都会想起已逝的王妃,他却还因她的喜爱而移栽了这一大片……
秦穆戎反手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地道:“你喜欢就好!”
叶云水娇小的身影依偎在他身侧,月光映照下的两个身影重叠一起,“……爷,您当初为什么会倒在寺庙的竹林里?那个人是谁?”叶云水借着今儿的事把她一直以来都想问的话问出了口。
秦穆戎的身子一怔,“那是很多人。”
难道想要他命的不只一拨?叶云水心中酸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秦穆戎似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扳过她的身子,那幽深的眸子对上她的,“那个座位上的人永远只需要奴隶,不需要亲人。”
叶云水无言以对,远的不提,就单说今日发飙愤怒的庄亲王爷何尝不是如此?
“爷,您是主心骨,往后大家都得依靠您的!”叶云水这算是鼓励,单纯如庄亲王爷这般消极抵抗又有何用?待王爷去了那日,王府这些人可没有资本再抵抗下去,是臣服、是无闻、是云端、是深渊总需要有个人来领头,秦穆戎是亲王世子,他理应挑这个担子。
秦穆戎投她一个安慰的目光,“府内的事交给你,府外的事有我!”
叶云水把头枕在他的胸膛,“妾身信您。”叶云水这话意味深长,秦穆戎攥着她的手紧了一分,“放心,老头子心眼儿多得很,不至于一句唬喝就把他吓倒,这却是个好兆头,免得当了傻子还替人数银子!”
叶云水对庄亲王爷的事并无多言,不过明启帝把兵部上卿一职交予皇后一系应该只是试探,是风向,他恐也是在瞧庄亲王爷会否有什么反应而已,至于庄亲王爷恼后有什么抵抗的手段,秦穆戎不提她却不会多问,毕竟还有太后健在,这只是一场暗战的开始而已。
微风轻起,竹叶发出簇簇声响,叶云水从秦穆戎的怀中抬头看他,那冷峻的面庞变得更加硬朗,她不知他脸上的怅然因何而起,似是一股隐忍的怨气,看得让人心酸,搂紧他的腰,叶云水把头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他可以做她的避风港,可他的依靠在哪里?
二人这般相依了许久才相携往回走。
站了许久,叶云水的脚有些发麻,秦穆戎蹲下身让她伏在他的背上,叶云水搂住他的脖子,就感觉两只大手铺在她的屁屁上!身子一僵,却听秦穆戎斥道:“别乱动!”
面色烫红,叶云水只得稳稳待着,由着他的大手在那敏感处蹭来蹭去,秦穆戎的步伐又快又稳,让她只感觉到风轻抚在脸上,来不及多看两眼夜空中闪耀的星就已经到了屋内。
第362章 静
花儿一直等在门口,瞧见秦穆戎背着叶云水回来,回头喊了一声红枣、绿园,便笑着上前扶叶云水下来迎进屋内。
绿园和红枣上前接过秦穆戎的大氂,递上一碗热姜汤,花儿也连忙替叶云水解了衣裳,递上了点心热汤,询问道:“奴婢让厨房预备了热水,世子妃是否要沐浴去去寒气?”
叶云水思忖一下点了点头,起身去了净房却发现秦穆戎随后跟了进来,不免脸上发烧。
秦穆戎从背后搂着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在她耳边轻嘘道:“爷还想瞧瞧你穿金嫁衣是什么模样……”
“金嫁衣好沉呢!”叶云水在他怀中娇嗔一句,“天都快亮了!”
“爷这不是病了明儿不能上朝么……”秦穆戎轻咬她的耳垂,一双大手已经开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摩挲起来。
叶云水因耳垂敏感打了个哆嗦,扭头躲开他的调戏,呢喃地道:“爷有什么病?总得有个名头。”
“装病!”
秦穆戎说罢便吻住了她的小嘴,单手卸掉她头上的发簪,那如瀑的长发披散下来浸到了浴桶的水中,溅起几滴水花。
叶云水微眯着眼睛,那长长的睫毛似两把小扇子一般忽闪忽闪地看他专注的模样,心中酥软,隐隐有着期待。
秦穆戎的大手伸向她身上的衣带,她反手搂住他的脖颈,伸出小舌舔着他的嘴唇,两片灵巧的柔软交缠一起,让秦穆戎涌起迫不及待之意,索性直接扯掉了她的衣衫,那亲吻一路向下,含住她的殷红蓓蕾,叶云水浑身猛的颤栗一下,轻吟出声,感觉到秦穆戎那的火热顶在她的小腹,叶云水整个人烫得就像煮熟的虾子一般,浑身软弱无骨,由着他尽情地采颉……
欢娱夜短,寂寞夜长,旖旎缠绵,就这般不知不觉天色已亮……
叶云水醒来之时已日上三竿,第二次因欢娱过度没起来床了,叶云水索性赖着不动,躺着叫了一声花儿,花儿没来却见秦穆戎从外间行步进来,她满脸娇羞,身上光溜溜的,可昨晚的衣裳都被扯坏了,花儿预备的新衣却在对床的榻上。
花儿不在,叶云水只得央着秦穆戎帮忙,“爷,能帮妾身拿一下衣裳吗?”
秦穆戎拂襟坐在床边,叶云水连忙躲了里面去,秦穆戎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一口她的小嘴,“昨儿可说穿金嫁衣给爷看的。”
“妾身如今可没力气了,您如若不给妾身衣裳,妾身可赖着不起了,正巧院子里的事都不愿做的!”叶云水耍了赖,昨儿被他折腾到天亮,她可没秦穆戎那么旺盛的精力……
秦穆戎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行步把她衣裳拿了过来,叶云水背过身去窸窸窣窣地穿上,扭头就见秦穆戎正一脸坏笑地看她。
花儿这会儿把早饭端了进来,“离晌午可不远了,世子妃先垫着点儿。”
叶云水吃了两口粥,邵嬷嬷便抱了兜兜过来喂奶,姝蕙也等着吃药,秦穆戎坐在一旁看书,时不时地看看这娘几个,目光露出柔和……叶云水却没他这么好的心态,这府上一上午虽风平浪静,可那气氛却让人觉得倍感压抑。
好像除了过年,从未有过府上几院子的人都这般消闲,晌午饭过后,秦慕瑾在“逍遥居”待不住,便过来寻秦穆戎去外书房,瞧他那模样就是闷了一上午了,有些不知所措。
秦穆戎随之离开,没过一会儿功夫,青禾和墨云过来给叶云水请安,二人的婚期已经定下,墨云在二月初十,青禾在二月十五,中间相隔了五日。
叶云水倒是惊诧,没想到周大总管和孙家这么快就把日子定下了,“……既是定了日子,你二人就好生备嫁,这院子里的事都交代给下面的丫鬟,墨云就从这院子里走,青禾有娘家,提前一天来让这院子里的丫鬟们给你添妆!”
墨云和青禾双双跪地叩谢了叶云水,叶云水又问起青禾娘的伤势,“……伤势可有见好?”
提起自个儿娘亲,青禾颇有些眼泪汪汪的,“找了最好的大夫,可说是治好了也会落个跛子,不过能保住性命就是好的,不敢再奢求其他的。”
跛了脚往后自是不能在府上当差了,好在青禾依仗着叶云水,这一家子才没被人赶了出去,但后罩房的屋子定不会再空余一间给她家,如今一家六七口人挤了两个屋子里。
叶云水思忖一二,与她言道:“不在府上做事也罢,孙大置办了小院留一间给你老子娘,回头帮你带带孩子,处理些琐事也不是不可。”
“这哪里使得……终归是婆家。”
青禾明显有些动心,可又怕这么做被婆家瞧不起。
“就先依着我说的办,回头把你弟弟领过来,我寻个差事给他安排下,一家子好歹在这府里头有个窝,都跟着去了你婆家自是行不通。”叶云水这话一说,青禾连连跪地磕头,“奴婢谢世子妃体恤,往后定当为世子妃效全力,不敢有半点儿私心。”
“往后你和墨云都去大厨房当差,相互辅佐,遇事有商有量的,我是什么心思你二人都懂就不用过多重复,先下去备嫁,大奶奶那边赏了你们东西,不妨选上一日过去谢恩,记得别一块儿去。”
叶云水不得不多留了个心思,如今王府在外是风雨飘摇,可对内不见得这群女人不争不斗,这一次大房受了重创,叶云水是绝不会允许他们死灰复燃,单是一个杨氏还兴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墨云和青禾自没有二话,磕头应下差事,便双双告退。
院子里响起了丫鬟给沈氏请安的声音,门帘响动,花儿传话过来,“世子妃,沈小主来了。”
叶云水让沈氏直接进了内间,花儿送上茶后便拽着与沈氏同来的萱儿退了出去。
沈氏福了福身,与叶云水言道:“回禀世子妃,妾身这两日去佛堂,王侧妃娘娘都未曾露面,但今儿去时,却闻了浓重的檀香味儿,萱儿多嘴问了一句,那嬷嬷说是去屋中的燥气,可贱妾却闻到了药味儿,应该是想用檀香气盖住药味儿,贱妾怕自个儿拿捏不准又问了萱儿,萱儿也这般说。”
王侧妃开始用药了?叶云水心中轻笑,这老妖婆恐怕是被气的吧?
王爷如今丝毫不提王侧妃,而且大房秦慕云被秦穆戎打断了肋骨如今下不了床,听说手骨也碎了,好在是踩的左手,不然往后连写字都成问题,韦氏自找倒霉,脸上毁了容,如今恐怕更是不愿见人,杨氏蠢蠢欲动,但她终归在府中是小辈,还没那么重的分量,这王老妖婆在佛堂里囚着能不急?
只是急死也没人心疼……不过王爷之前对王侧妃那般信任,如今禁足佛堂之内不闻不问,是老头子喜怒无常?还是另有什么打算?但无论庄亲王爷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