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话音一落,就见米氏看了那些物件整个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无色,就似是白纸一般的难看!咽了咽唾沫,她的上下牙齿不由得咯咯打颤,整个人都抖个不停!
“贱……贱妾那熏香,是……是袁二夫人给的!”米氏结结巴巴地说着,“贱妾不敢撒谎!”
袁二夫人?叶云水扯了扯嘴角,“这熏香你可知道是何功用?”
米氏连忙摇头,“贱妾不知!”
叶云水冷着脸子道:“你不知道?那我就将这熏香跟你放一个屋子里点上一晚上,你看看自个儿有什么症状不就知道了?”
米氏连忙磕头,“叶主子饶命,叶主子饶命,贱妾虽然得了这香,可是根本没用过!”
“你是没机会用罢了!”叶云水把那熏香直扔在米氏脸上,“你那几件衣裳虽然洗过了,可明显还残留着熏香的味道,而这几件衣裳可是我生了兜兜以后,你来请安时穿的,你还敢抵赖?你要是想死个痛快,就给我痛痛快快地说!”
米氏被砸得“嗷”的一嗓子,却是伏在地上痛哭不止,秦穆戎沐浴出来正瞧见叶云水在发火。
米氏哭着看向秦穆戎,楚楚可怜,“世子爷饶命啊!”
秦穆戎看了一眼叶云水,“别太晚了,明儿还要早起接旨。”
叶云水点了点头,秦穆戎便转身回了内间。
米氏意欲上前追去,却因腿跪得太久站不起来,一下子又摔了地上!
“你省省吧,你觉得就你做的这点儿事,让世子爷知道你还有命活?”叶云水不知这米氏是不是缺心眼儿,单不说那些熏香、衣裳,就那块别的男人身上的玉佩,就足以让秦穆戎震怒了!
米氏身子一滞,抹着眼泪言道:“贱妾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世子爷的事,贱妾是冤枉的……”
叶云水给了米氏时间,就听她结结巴巴地说着,米氏在园子里的时候无意撞破了大爷秦慕云跟丫鬟的好事,结果被秦慕云给缠上,米氏几次推却,总被秦慕云用话威胁,如若她不从就告诉秦穆戎,她勾搭他!
米氏没办法,只得拖延着,可某天她去园子里见秦慕云归来被袁二夫人和袁雁然发现,袁家母女却不知那人是大爷秦慕云,只知道有个男人!
自此以后,袁二夫人便起了主意,她离开王府后托人弄来了熏香,让米氏穿着衣裳去叶云水跟前每天伺候着,顺带帮着带孩子,那熏香里有樟脑,虽是驱虫的东西,可如若孕妇长时间闻此味道会流产,婴儿闻久了很容易出现痴傻!
可叶云水生产之前,根本就不见她们,而生产过后,邵嬷嬷和吴嬷嬷二人压根儿就不允这群侍妾接近产房半步,更何况抱兜兜了,米氏也就一直都未得逞!
米氏这般说着,却是哭个不停,“……叶主子开恩,贱妾真的没有让大爷沾过半点儿身子,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行此下策,叶主子开恩饶过贱妾这一次,贱妾往后一定为叶主子当牛做马,不敢有半点儿歪心思!”
米氏不停地往地上磕头,最后磕到伏在地上起不来……
叶云水看着她这副模样却是言道:“我从不是个心软的人,你这话我姑且信了,可你根本就逃不掉罪责,袁二夫人拿话逼着你你就从了?恐怕她还许了你,如若把我和兜兜除了,袁雁然进府当了正妃,那侧妃的位子就是你的吧?”
米氏身子一怔,“没,没有,绝对没有!”
“你自个儿说我怎么处置你?”叶云水叹了口气,她今儿真是身心疲惫,无力于这些争斗绊子,“周大总管与你有关系?”比起袁家的那点儿事,叶云水更想知道周大总管在背后是个什么角色。
米氏面色有些茫然,“贱妾不知……”
叶云水摆了摆手,“留不留你,我不想再操心,墨云,让她写下口供按了手印,然后请胡总管来,把她和那些物件明儿都送了王爷的案头之上,毕竟涉及到袁家,还是请王爷和世子爷定夺吧!”
叶云水斟酌一番,此事理应让庄亲王爷知道,否则他还当这孙子生得太过容易?
处置了米氏,叶云水直接去净房沐浴,泡了热水太过舒适,没多久她趴在浴桶边上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云水感觉有人抱她出了浴桶,本是热水里泡得舒服,忽然出浴有些凉,本能地往热源靠拢,却是紧紧地窝在秦穆戎的怀里,只抬了抬眼皮见是他,就脑袋一歪又睡过去了!
秦穆戎把她放了床上,自个儿也钻进了被窝,可叶云水却是怎么调戏都不醒,只大剌剌地搂着他的胳膊,吧嗒着小嘴睡得像个小死猪一样!
秦穆戎苦笑着咬牙,本是今儿她生产过了满月,而她又被明启帝亲自提了正妃,虽是麻烦不少可秦穆戎心里还是高兴,他回来就沐浴等她进被窝温存一番,可她回来先是处置米氏的事,而后沐浴的时候又没心没肺地就这么睡了过去!
白等了一个晚上!
秦穆戎很抑郁,没有她配合,他也没了情绪,就这样看着叶云水呆坐了半晌后,只得无奈地叹口气,搂着睡得死死的叶云水躺下睡了……
叶云水第二日一早还睡得昏昏沉沉,就感觉有一双大手在她身上来回地摩挲,忽地摸到了她的痒处,她不由得“咯咯”地笑出声来,眼皮都不抬地哼唧着,“爷,别闹婢妾,让婢妾再睡一会儿……”
“小妖精,你倒是睡得香了,爷这一宿都没睡着!”秦穆戎这一晚上翻来覆去,基本没怎么睡,可叶云水许是睡得冷了,八爪鱼一样地缠了他的身上,那小肚兜内的两团柔软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一条细长白嫩的大腿在他的腿上不停地乱动,蹭得他一宿都消不掉火,眼瞧着天有些蒙亮,他实在忍不住要把叶云水给就地正法!
叶云水正迷蒙着,就感觉被一个火炉笼罩,紧接着身上多了份重量,两片柔软的嘴唇在她的身上如雨点一般落下,那唇划过她胸前的蓓蕾,叶云水被那挑逗彻底地惊醒,呻吟出声,迎来的是更激烈的亲吻,那一灵巧火热的舌滑过,一股酥麻袭上心头,叶云水的手臂如长蛇一般攀上他的脖颈,秦穆戎的身子压得更低了一些!
“爷……”旖旎之间,叶云水呼唤着他。
“叫我的名字!”秦穆戎命令一般。
“穆戎!”叶云水换了个称呼,“……轻一些!”
秦穆戎嗯了一声,挺身而入,却是轻柔得很,生怕弄疼了她,即便这样,叶云水也皱了皱眉,秦穆戎的抚摸缓解着她的疼痛,待她眉头舒展开来,才轻柔地耸动……
“云水……”秦穆戎轻咛着她的名字,叶云水只用呻吟回应!
清晨的薄雾还未褪去,地平线已有橙色的光芒映出,那柔和映照进屋内,红霞一片,透着股暖人的心意,让帐子内痴缠的二人越发的不可自拔!
猛的,秦穆戎抽身而出,一股子火热的液体蹭到了她的腿上,叶云水微眯的双眼睁开,秦穆戎拿起一旁的棉布擦了手,“庄太医说你半年内不易再孕!”
叶云水惊诧地瞪了眼睛,却没想到他真的去问了太医,本就因情欲而绯红的脸更加的滚烫,伸手抱着他,正巧能抚摸到他背后那一条如爬虫一般的伤疤,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小硬结,秦穆戎俯身亲着她的小鼻子,撂了帐子喊丫鬟们打热水沐浴。
第297章 斥
吩咐丫鬟们打了热水,秦穆戎随手拿了个袍子披了身上,抱起叶云水阔步朝着净房走去!
二人同处一个浴桶,自是又一番鸳鸯戏水的旖旎春光。
待二人从净房出来,邵嬷嬷早已抱着兜兜过来等着叶云水喂奶,见叶云水脖颈儿的红印,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
叶云水脸色一红,接过兜兜喂着,秦穆戎则到院子里伸伸拳脚,待她奶过孩子后,二人才一起用饭。
这会儿功夫,叶云水才倒出空来与秦穆戎细说米氏的事,待说到秦慕云的时候,叶云水稍滞了下,又补了一句,“大爷许是想找个拿捏米氏的把柄,不见得是真有什么……”男人对这种事都很敏感吧?
秦穆戎挑了挑眉,“让老头处置就是了,那块玉佩先放着。”
叶云水应下不提,二人吃过饭没多久,便有人过来回禀,宫里头的传旨官已经快到王府,让叶云水和嫡长子秦公楠预备摆香案、香炉接旨。
秦穆戎和叶云水立即换上世子正服和侧妃正服,带着兜兜一起往门口接旨而去。
庄亲王爷、冯侧妃、大房、三房、四房的所有人都在,连秦慕云的孙女也都抱了出来。
秦穆戎携叶云水上前一一行礼,众女眷的目光则是集中在兜兜的身上,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连丁氏那最刁嘴的都没说出半个不字来,谁不知兜兜很得庄亲王爷的心意?她怎会触那个霉头?
庄亲王爷今儿没板着脸,只是目光一直看向兜兜,想要过去看看,又怕惹兜兜哭遭人诟病,踌躇一二显得甚是滑稽。
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口传来了车辕响动,一位阔面矮胖的公公手持圣旨缓步走来。
庄亲王爷上前迎了一步,那位公公连忙上前行礼,目光扫过秦穆戎和叶云水时,咧嘴发出几丝宦官特有的尖锐笑声,“恭喜世子爷、恭喜叶主子,恭喜小主子,咱家在这厢给您行礼了!”
叶云水笑着行了宫礼,“多谢公公,劳您辛苦一趟!”
公公双手恭敬地捧着圣旨,“咱家先颁了圣上的旨意,回头再与世子爷这儿讨杯喜酒吃!”
“自当如此,公公请!”秦穆戎难得地脸上露出几分柔和,没板着那张冰山脸。
王府所有人跪在香案之前,公公则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叶氏世子妃、享双俸、暖轿、朱轮车、世子妃朝冠……嫡长子秦公楠赏嫡子蟒袍一件、允舆夫八人、享双俸、赏……腊月初十世子妃携嫡长子秦公楠入宗祠叩拜、行封赏大典,钦此!”
众人三叩首后起身,庄亲王爷朝后一摆手,胡总管立马为宣旨的公公送上一份厚厚的大礼,那公公一捏厚度,至少有五百两,面露惊诧,“王爷可使不得,咱家沾沾喜气就成!”
“王府的大喜事,自是高兴!”庄亲王爷捋着胡子,拿着那件给兜兜的小蟒袍左看右看都觉得有意思,叶云水请宣旨公公吃了杯酒,那公公只是抹抹嘴,“咱家临来之前,圣上特意嘱咐咱家别忘了嘱咐世子妃一声,册封大典皇亲宗室的长辈们都要到场,您这两日需进宫一趟,到‘永宁宫’寻德妃娘娘与您说说规仪!”
叶云水朝着皇宫方向福了福,又转身与公公道:“多谢公公提醒!”
“那咱家先回去给圣上回话了!”公公说完,则带着大内侍卫们离府而去。
冯侧妃的脸色多是挤出来的笑,韦氏、丁氏笑里都带着苦,散在脸上显得极其不自然,倒是夏氏围着兜兜转来转去的,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欢喜,秦慕瑾则上前躬身,“恭喜二嫂!”
叶云水笑着应了一声,府中的家奴则纷纷跪拜,叶云水早已让花儿准备了封赏的红包,每个里面一两银裸子,连粗使丫鬟婆子们也都得了赏,自是整个府内都欢天喜地!
庄亲王爷摆弄够了那件超小迷你号蟒袍,直接与叶云水言道:“你到‘翰堂’来一下,我有话交待,其余的人都散了吧!”
叶云水面露惊诧,却不料庄亲王爷绕开秦穆戎只找她一人?目光看向秦穆戎,却见他也面带诧异地看着庄亲王爷,颇有不愿、不悦之色。
庄亲王爷见秦穆戎那般神色,自是冷哼一声,转身而去,冯侧妃和秦慕云等人的目光更露踌躇,秦穆戎斟酌半晌才与叶云水言道:“我陪你一起!”
叶云水点了点头,抱着兜兜随着秦穆戎上了暖轿,朝着“翰堂”的方向而去。
“翰堂”叶云水这是来第二次,上一次却是被庄亲王爷指责怒骂,而这一次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叶云水下了暖轿,将兜兜交予邵嬷嬷带着,秦穆戎陪她一直到“翰堂”的正书房门口才止步。
叶云水转头朝他笑了笑,“旁日里都是婢妾在等着爷归来,爷还是第一次等婢妾!”
“还婢妾长婢妾短,要改口了!”秦穆戎凑近她,“我可不是第一次等你!”
叶云水并未因此多想,“那妾身先进去了!”
秦穆戎点头,她转身进了王爷的书房之内。
庄亲王爷的书房很简单,除了四壁的书架之外,就是一条桌案,让叶云水眼前一亮的是一张白老虎皮!
秦穆戎的皮草铺子内也有这样一张,叶云水盯了半晌,却发现庄亲王爷目光如炬在打量着她。
叶云水福了福身,庄亲王爷也没让她坐,冷眼斥道:“你可知罪?”
“妾身不知!”叶云水的表情淡漠,她早知庄亲王爷会问起刘皎红拿蟒袍擦尿一事。
庄亲王爷两条眉毛似是倒竖起来,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你居然还不肯承认?”
“妾身没有不认,但并不认为妾身自己做的是错的!”叶云水没有半丝畏惧,反而迎上庄亲王爷的目光,让庄亲王爷甚是恼怒,“栽赃太子侧妃乃是砍头灭门的大罪,你居然不认为这是错?你可知险些连累王府陷入万劫不复?”
“王爷此话妾身不敢苟同!”叶云水言辞铿锵有力,“其一,红侧妃污蔑、谋害兜兜在先,婢妾如若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愧为一个母亲,其二、就算圣上查明真相要治罪,王爷定会先休妾身出门,才会得圣上治罪,何来连累王府于万劫不复?”
叶云水喘了口气继续言道:“兜兜就是妾身的命,谁若有意害她就是妾身的仇人!妾身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仇人好过,绝不做那明知有人害自己亲子,却仍执迷不悟、当一个六亲不认、痴善的烂好人!”
叶云水这最后一句显然是直指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之间的恩怨,虽然叶云水并不清楚秦穆戎是如何被扣上弑父罪名的经过,但不管怎样,秦穆戎可是他的亲儿子,他居然能听信旁人却不信自己亲子……任凭这是高高在上的亲王,叶云水也瞧不起他!
庄亲王爷被叶云水这一席话气了个倒仰,连嘴唇都哆嗦着,“别以为你现在是世子妃本王就拿你没奈何!”
“妾身谢过王爷此次的庇护,但就算再来一次,妾身还是会如此做,绝不后悔,王爷如若为此要惩罚妾身,妾身甘愿受罚!”叶云水后一句却是软了下来,对庄亲王爷这种人不可一味的强硬或顺从,王妃便是最好的例子,顺从到她红颜薄命,被个丫鬟得了府中中馈大权,如若是叶云水的话,定是死不瞑目。
庄亲王爷半晌都未说话,一直都沉默着。
叶云水心中不急、不恼,低眉顺眼地看着自己的鞋面,耳朵却一直听着书房内的动静儿……
鸦雀无声,只有庄亲王爷为了平复气愤而长叹出气的声音。
“看在你护住本王嫡孙的份上,本王此次不予你计较,不过你要记住往后恪守妇德、莫再惹那些口舌是非,闹得满城风雨,王府的脸面与你丢不起!”庄亲王爷这话颇重,叶云水知他是在说祁善之事,“妾身所行每一事都乃是世子爷的吩咐,从不多行一步多言一句,妾身往后定当好生孝敬长辈、伺候夫君、照料子嗣,谢王爷成全!”
没有庄亲王爷大发雷霆闹进宫内,恐怕这事没这么容易了结,起码秦穆戎打秦中岳那一拳,就可治他一个不敬之罪!
叶云水并没有自作多情地认为庄亲王爷是为了秦穆戎、为了她,更多的原因是为了兜兜!
因他是名正言顺的亲王嫡孙……
庄亲王爷抿了抿嘴,“这笔账本王先与你记着,如若你有半点儿逾越违规之嫌,你自己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