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爱慕李邺的一个女子,她是真心不想就这么还未曾开放就凋零。
所以,她宁愿只觉拒绝。
静灵惊怒又愕然的看向了陶君兰。
陶君兰一脸平静。
“你……”静灵又惊又怒的出声。可不等她说完,陶君兰便是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什么我?我又有什么义务帮你这个忙?”
静灵霍然起身,恼怒不已:“你竟是如此冷血!我都愿意喝绝子药了,与你哪里还有半点妨害?你难道连这点都容不下?”
“不是我容得下容不下,而是我没有必要帮你这个忙。”陶君兰平静的看着静灵,甚至微微一笑:“你说,我又何必帮你呢?你若要求人,大可去求王爷。求我作甚?”
静灵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陶君兰已经扬声送客:“青枣,送客。”
静灵被激得一下子涨红了脸颊,恶狠狠的瞪了陶君兰一眼:“你竟如此小气!你容得下古氏,却容不下我!不就是因为当年我对你的针对?”
陶君兰仍是笑,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啊,就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所以我不愿意帮你这个忙。”
静灵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青枣却是已经做出了送客的架势。见静灵不动,便是出手去拉。
静灵恶狠狠的将青枣的胳膊摔开了,末了怨毒的看了陶君兰一眼:“我诅咒你!总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陶君兰蓦然沉下了脸,冷声吩咐:“这就是你对主子的态度?传我的意思,好好的让她学学规矩!”
静灵顿时更加的恼怒了,正要开口。却被一下子堵住了嘴,直接就拖了出去。
青枣恼怒的掐了静灵一把,“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侧妃说话!”;
第一卷 第162章 评价
陶君兰并且将静灵来过的事情同李邺说起,可没想到李邺却是主动问了起来:“静灵来做甚?”
陶君兰只得将前因后果说了,末了又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李邺亦是沉默。
可陶君兰万万没想到的是,三日后古玉芝被纳为妾侍的时候,静灵竟是也被一同收了房。理由更是让人震惊:反正刘氏给出的理由是李邺亲口说的此事。
陶君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便是不相信,还特特的追问了一回。
可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陶君兰忍不住看了一眼刘氏。刘氏似乎有所感应,转头一笑,笑容十分的灿烂,其中有带了那么几分的隐约得意。
陶君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只觉得浑身都气得有点儿簌簌发颤,怎么也停不下来。她自然明白刘氏这是什么意思。所以她很快就深吸一口气,竭力的让自己平复了下来。
因为礼只备了一份,所以轮到静灵过来奉茶的时候,陶君兰就没有可给的红包或者见面礼了。当然,实际上她是根本就不愿意给这份见面礼的,甚至是那孝敬的茶,她也是并不想要端起来喝的。
看着静灵恭敬的跪在自己跟前,双手捧着茶举过头顶,陶君兰到底是狠不下去心不去接那茶。久久的看了静灵一番,到底是轻叹一声伸手将茶接过来了。象征性的沾了沾唇,她又从自己手腕上脱下一对赤金莲花镯放在了静灵手中,淡淡道:“以后好好伺候王爷王妃,王府必不会薄待了你就是。”
静灵低声应了,眉目柔顺。可起身抬头的那一瞬间,她眼里却又分明带了点儿淡淡的别样情绪。不过这抹情绪掩饰得极好,更是一闪而逝,谁也没能看见。
而此时,刘氏已经看向李邺,笑着和李邺商议:“今儿便是先去古氏房中吧。明日再去静灵那儿。”这话让古玉芝顿时在旁边红了脸,娇羞得不行。
李邺没有任何的回应,反而是转头看了陶君兰一眼,面带些许担忧。方才陶君兰的惊诧和不肯立刻接静灵的敬酒茶,他自是都看在眼里。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觉得有些担忧。陶君兰对静灵之前的态度摆在那儿,就怕陶君兰觉得接受不了,心中生出什么想法来。
陶君兰面上却是无懈可击,淡然微笑,恬静又安稳。仿佛之前的情绪波动根本就不存在。
李邺看了半晌什么也没看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是又不好出声询问,最终只得将担忧生生忍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算是赞同刘氏的话。
随后便是各自散了——不过在离开之前,刘氏却是意味深长的对着古玉芝又嘱咐了一番。虽然无非是好好伺候李邺的话,可此时陶君兰听来,却是更觉得刘氏是故意的。
当下陶君兰微微一笑,礼貌的敛衽一礼后便是离开了;一出了屋子,到了没人看见的地方,陶君兰面上的浅笑便是再也维持不住,瞬间沉了下去。
红螺看出了一二,当下便是轻声劝了一句:“不管怎么样,王爷的心总是在侧妃您这里的。”
若陶君兰真的只是在乎李邺,怕李邺变心。听见这话自然是觉得宽慰。只可惜的是,陶君兰不痛快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情——她此时在想,这件事情到底是刘氏一人所为,还是李邺根本早就知道?
当然,不管是刘氏一人所为也罢,还是李邺知道,这件事情都让她觉得有些愤怒——静灵这下,是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跟了李邺,得了这个名分后,静灵这辈子都是无法解脱了。除非哪一日李邺是真的喜欢上了静灵。
可这种事情……刘氏利用静灵让她生气,目的的确是达到了。可也引起了陶君兰第一次对刘氏的反感和厌恶:不管怎么说,利用这样一个可怜的女子,都是不道德的。不是吗?有一个古氏难道还不够?非要再搭上一个静灵?
至于静灵为什么突然就成了李邺的侍妾,她心知肚明。李邺既然能知道静灵来过,那么李氏自然也会知道。那么她事后对静灵的惩罚,自然也更说明了她的态度。刘氏纯粹就是为了让她不痛快,所以才会应承了静灵。而静灵,也必然是去求过刘氏了。
陶君兰只觉得静灵太傻了。搭上一辈子,真的值得?付出而没有回应,怕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了。
因了这愤怒,她对李邺去古氏那儿,倒是有些被冲淡了那股子心里的不痛快。
直到晚上红螺打了水来替她洗脚,她这才忽然就从心里冒出一股子怅然若失来——今儿,怕是她只能一个人睡了。李邺……在古玉芝那儿。今天,是古玉芝的好日子。不仅是今天,以后李邺应该也会隔三差五的这般不会回来。
一想到这个,她心里竟是有点儿淡淡的心酸和难过。
她舍不得李邺,甚至小气的不想和任何人分享李邺。可是偏偏,这个愿望是最不能满足的愿望。李邺始终不会完全的属于任何一个人。哪怕就是李邺再倾心与她也是如此一个结果。
陶君兰顿时就觉得,其实她才是最可悲的那个人。明明想要独占李邺,偏就不能实现。甚至连个吃醋的表情都不能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呢,她若是一旦露出这样的神情,随之而来的会是什么,她心知肚明。
若真那般,最高兴的怕是刘氏。
看着陶君兰阴晴不定的神色,红螺犹豫了一下,到底低声开了口:“王妃越是想的,侧妃就越是不该轻易的让她达成目的才是。心情不好,对小公子也没有好处。”
陶君兰别一言惊醒,看了一眼红螺,最后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明白,可真要做到,何其艰难?”
“侧妃这又是何必?”红螺有些急切,语速加快不少:“王妃的态度已然昭昭,您若中计,岂不是让她得意?如此一来,侧妃就越发的落了下乘了。哪怕是为了小公子,侧妃也该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地位才对。”
陶君兰被这话点得悚然一惊,可仔细想想,她却是不得不承认这话的确是对的;。她若不争气,真被刘氏牵着鼻子走,只怕将来刘氏会更加变本加厉。柿子挑软的捏,这一点她是十分明白的。
细细思量过后,她倒是有些感激红螺的提醒了,当下一笑诚恳道:“多谢你的提点。”
红螺慌得连连摆手;“侧妃言重了。这本就是奴婢的本分。”
陶君兰一笑,玩味道:“本分吗?我瞧着,即便是本分也不一定人人都有。”
红螺不知陶君兰指的是谁,倒是不敢再插话了。
“你家中还有什么人?”陶君兰轻声问了一句。
红螺茫然的摇头:“家里是逃荒出来的,若不是被直接卖进了侯府,只怕早就饿死了。至于家里的人,却是再也不知道了。那时候,我也才七岁罢了,根本记不得许多事情。再说了,那样乱的情况下,也着实无法再去寻亲了。”
“你一直都在侯府?”陶君兰又问,“在分配到我身边之前,你又在伺候谁?”
“之前是侯爷夫人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红螺老老实实的回答,“若不是夫人赏识,命我伺候侧妃您,只怕如今也还是个二等丫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受到重用了。”
“那你觉得,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陶君兰微笑着看住了红螺,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来。
红螺愣住了,面上渐渐露出为难之色来。显然,这个问题并不是那么容易回答的。
陶君兰也不催促,就那么静静等着。
最终红螺到底还是开了口,轻声答道:“夫人看人的眼光极佳,这些年来,每一个被夫人点评过的人,最终都是八九不离十的。夫人的聪慧,并不是人人都能体会出来的。”
“那你呢,母亲怎么点评你的?”陶君兰没想到红螺给出这么一句评价,倒是有些忍不住惊诧:一般来说,这个时候红螺就算是心中更靠着沛阳侯夫人,可表面上也不会说出来的。可红螺不仅说了,还给出了这么一个高的评价。
红螺微微一笑,抬头看向了陶君兰:“夫人说,奴婢是个死心眼的人。却也是个足够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个评价也是极高了。”陶君兰悠悠叹了一声,面上却是带着笑:“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一些?”
顿了顿,陶君兰缓缓一笑,又问了一句:“那母亲又是怎么评价我的?”
这一下,倒是彻底的将红螺给问住了,红螺半晌都没能回答出来。最终被陶君兰看得急了,才憋出了一句:“当时夫人说,侧妃您是一把藏在鞘里的剑,是最柔韧的草,风吹雨打,不管如何总会再抬起头来的。”
这话就有点儿玄妙的意思了,虽然未曾给出明确的评价,可仔细琢磨这几句话的意思,却又偏有庞大的意思和形容。
陶君兰禁不住笑了,被沛阳侯夫人这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那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
第一卷 第163章 分析
红螺想了想:“就是那日侧妃第一次去侯府做客之后。”
陶君兰倒是真有点惊奇了:“那么早?!”
红螺微微一笑:“侯夫人从来都相信,见到的第一面时候的感受。说实话,当时侯夫人对侧妃这么看重,奴婢也是十分意外。几个庶出的小姐,夫人向来也是疼爱的,可是却都比不上侧妃您——”
“母亲是对我极好。”陶君兰目光不闪,直视红螺:“可正是因为如此,却更让人觉得诧异。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凭什么母亲会对我如此看重?”
红螺大约从未想过陶君兰会这样直白,当下一怔,随后也笑了,态度也是十分直白:“这么说,侧妃您是一直怀疑侯夫人是有什么目的了。”
“难道不是?”陶君兰微微笑了,又挑了挑眉:“你也是跟在侯夫人身边伺候的,你难道会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侯夫人的义女?”虽说是二等丫头,可这事儿却是瞒不过去的,毕竟就在身边伺候着,纵然没挑明,可前后一联想,哪里还有想不明白的?
红螺垂下头去,半晌轻叹一声:“侧妃难道还认为,如今的侯夫人还会被皇后娘娘拿捏摆布?如今的侯夫人,可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庶女了。”
陶君兰觉得这话倒是很有意思,仔细想了想,体会便是更深了。虽然没点明说如今沛阳侯夫人的地位,可却比明说了更让人信服。的确,沛阳侯是什么人?皇后难道还能将他妻子当面人的捏?自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母亲之所以认我做义女,倒是和皇后关系不大,反而是她自己中意了?”陶君兰浅笑着反问,神态平静;“所以,对我好的话,也不是因为皇后?”可若真是因为如此的话,那倒是更加的让人觉得疑惑了。因为,她从来就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下来。而沛阳侯夫人的这般疼爱,那显然就是一个大馅饼。
相信红螺也看出了陶君兰的意思。当下红螺沉吟片刻后才摇摇头:“我们都也很纳闷,可侯夫人却又哪里会亲口说出缘由?后头我们私底下猜测,只觉得可能是侧妃您的脾性对了侯夫人的胃口。再不然,就是和当初早夭的小姐有几分相似。又或者,就是侯夫人想和端王交好。可后面这个缘由,可能性不大。”
也不怪红螺觉得不大,估计任何人也不会为了和李邺交好就特意讨好;。尤其是沛阳侯府这样的人家。李邺头上顶着闲王的名声,谁会讨好他?
陶君兰相信红螺这话是真的。不过,她却仍是不能完全放心,到底是又突兀的问了一句,带着试探的味道:“你觉得碧蕉和緑翡怎么样?你们之间,可要好?”
红螺摇摇头:“谈不上要好。碧蕉之前是针线房的,接触不深。至于緑翡,之前更是没有半点交情。也谈不上了解。”
“緑翡又是在哪里当差的?”陶君兰又问。
“似乎是在客房那边值守的,不过是近两年才进府的。”红螺仔细回想了一下后,才不确定的回道。“碧蕉和我,都是从小进府的,不过不熟罢了。”
陶君兰仔细看着红螺的神色,觉得红螺是真没说假话。更是对沛阳侯夫人说的话,有了几分相信。不过至于重用……却是还得瞧瞧了。毕竟,红螺和碧蕉是否会忠心于她,显然也是个未知的事情。
“既然夫人将我们给了侧妃,那么从今以后我们便是侧妃的人了。不管怎么样,都是休戚与共的。侧妃也不必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侧妃的事情。”许是看出了陶君兰的心思,红螺忽然又这么说了一句。
陶君兰却是看住红螺,并不应声。
而红螺似乎也并不觉得陶君兰会回应,当下已经是低着头去将陶君兰的脚捧起来用棉布擦干水珠,又细心的套上了袜子。
红螺熄灯之前,陶君兰忍不住看了一眼时辰。见就寝时辰早已经过了,心头便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红螺今儿是在床的脚踏上睡着值夜的,听见陶君兰熄灯后久久也睡不着,一直在那儿翻身。也是跟着轻轻在心头叹了一口气——陶君兰的在意,其实还真瞒不住任何人。
“红螺,你和我说说话吧。”陶君兰翻来覆去,实在是睡不着,便是索性出声言道。
红螺自也是没睡,当下应了一声:“好,侧妃想说什么?”
“你觉得王妃到底是什么意思?”陶君兰语不惊人不休,当下一开口,就问了一句这话。
红螺被问得心里有些紧张,不过随后却是又平复下来:陶君兰既然会问这样的话,就说明多少是对她有了一些信任了。当下虽然不至于欢喜激动,可至少也是多少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些日子,她可以说是每日都小心翼翼的。
“王妃有些不喜侧妃您。”红螺思量了一下,想了个最贴切的语言:“自从怀孕后,王妃便是多少有些针对的意思。”
“你也这样觉得?”陶君兰微有些诧异,毕竟刘氏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