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然后,竟然是互相都暗暗指了对方形迹可疑。这下,事情就算是闹大了。不管是静灵也好,还是秋芷也好,就是陶君兰也有些不痛快,坐不住了。
这件事情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毕竟互相攀扯出来了,话出了口,可就收不回去了。纵然大家都明白这是有点儿气急之下胡言乱语的味道,可是却也都生出了那么一两丝的惊疑不定来。
陶君兰的意思是,既然成了这样,自然就请皇后那边的人来查个清楚,断不可这么捂住了,否则日后只怕更加的攀扯不清。若是再传出去了,更不知道外头会怎么议论了。
可是静灵却是有些不同意,只说这两人必然都不是,加上只是一点口角争执,没那必要闹大了,让人听了笑话德安宫。
秋芷没说话,有些两不相帮的意思。
陶君兰从来就是不善争执的人,提出了意见后,倒是叫静灵夹枪带棒的顶了回来:“你倒是乐得看戏。我知道殿下看重你,以后让你当管事大宫女也未可知。可是你却要知道,这会子,你还是个小宫女。再说了,月珠当初还和你住在一处,难道你不知道她的人品?秀菱平日也不曾得罪过你,你又何必这样得理不饶人?多大一件事儿?非要闹得不可开交?”
静灵的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在指责陶君兰不顾姐妹之情,就想看笑话,仗着二皇子做靠山在德安宫兴风作浪。
可想而知,静灵这话一出,不管是月珠也好还是秀菱也好,都难免的对陶君兰有了些不痛快。
陶君兰唯有苦笑,认真的看着静灵反问:“我来德安宫也有这么长一段时间了,我倒是想问问静灵姐姐,真就觉得我是个小人?还是你们都这样认为?”一面说着,一面目光便是从月珠和秀菱面上看了过去。
月珠神色复杂,看不出什么。不过秀菱却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再怎么接触得少,可毕竟在一个宫里当差,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平日里谁是个什么摸样大家心里自然也都是清楚明白的。
陶君兰又道:“这事儿不过是我的一个意见,若是静灵姐姐和秋芷姐姐认为不妥,也尽可以不必采纳,又何必说这样的话?纵然是殿下,难道殿下就是那等纵容奴才的人了?还是说,静灵姐姐认为我真有那个本事去迷惑殿下,让殿下处处听信与我?”
静灵咬唇,面上露出一丝冷笑:“你可不就是在迷惑殿下——”
“静灵,话不可乱说。”秋芷终于坐不住开了口,神色凝重:“殿下绝不是那样的人。”
二皇子或许性格温厚,可是却绝不是没有主心骨的,任由人糊弄的人。一个陶君兰,根本就不足以迷惑得了二皇子。而且,静灵若真说出那句话,日后让人知道了,不仅损害了二皇子的名声不说,就是二皇子自己也未必觉得痛快。
静灵被这么一打断,也回过神来,匆匆掩去恼怒和痛恨,急忙的改口道:“殿下自不是那样的人。可保不齐你就不是那样的人。”纵然意识到自己失言改口,可下意识的,静灵还是不肯放过陶君兰。
陶君兰有些头疼,只觉得静灵实在是太执着了。她心里也明白过来,只怕她和静灵之间这个疙瘩,还真就解不开了。静灵一心以为她迷惑了二皇子,实在是……
不过,她也不可能容忍静灵就这么诋毁自己,当下肃穆神色,凝重道:“若姐姐再说这样的话,我少不得要找人公断一番了。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儿,竟然让姐姐对我误会至斯?”她仔细又仔细的回想,也是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惹得静灵如此。
静灵张了张口,想说出点什么有力的证据来,可偏偏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只憋了个满脸通红,最终也只得悻悻的闭上嘴。说真的,真要她说,她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陶君兰是没做出过什么狐媚动作,更没有有什么出格的地方,看上去,陶君兰似乎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小宫女。可是,若不是陶君兰,二皇子又怎么会突然与她生疏了?这其中要说没缘由,她是断然不相信的。所以,她想来想去,到底还是觉得是陶君兰在其中作梗。
这样一样,静灵只更觉得陶君兰心思深沉:明明就挑拨得殿下与自己生分了,可明面上偏偏还什么都看不出,反倒是让人觉得陶君兰是个好人似的。
静灵只觉得满心的憋屈和羞恼,于是又恨恨的瞪了一眼陶君兰。
陶君兰却也不管静灵的目光,只淡淡道:“既然如此,姐姐就更不该乱说了。”
静灵只觉得胸口闷痛得厉害,直想呕出点什么才觉得痛快。第一次静灵生出个想法来,只觉得恨不得陶君兰去死才好!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静灵自己都是吓了一大跳。不由得生生打了一个寒战:她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想法?
而这一切,陶君兰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见静灵面色发白极其不好看,到底没忍心说什么重话,又觉得这样敲打一番也就罢了,不必再咄咄逼人,所以也就没再说话了。
秋芷也怕事情再闹下去无法收场,也出声劝道:“好了好了,都是伺候殿下的人,咱们怎么能这样闹腾起来?要我说,牙齿也有咬着舌头的时候,闹过也就算了,咱们还是亲亲热热的好姐妹不是?”说着一手拉起陶君兰,一手拉住静灵,将二人的手合在一处,温柔笑道;“好了,互相道个恼也就和好了。”
静灵自然抹不下那个脸,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不过到底是没再闹。
陶君兰能屈能伸,也不觉得道个恼有什么,加上觉得也该给秋芷面子,便是笑道:“是我说话太直了些,还请姐姐莫要在意。”
静灵就坡下驴,面色这才缓和下来,也含糊道:“没什么,我也是个急脾气,说话不中听。”可说这话的时候,偏偏心里却又不是个滋味,难受得紧。那种感觉,倒像是将心放在铁锅上翻炒,说不出的煎熬。
事情既然这样了,虽然算是和好了,可是再呆下去到底是有些尴尬的,所以当下陶君兰也没再呆下去,找了个借口就进屋了。又不想让人觉得她是去告状了,当下也没去二皇子那儿,而是去了厨房。
青姑姑面色有些不大好看。见陶君兰进来,面色缓和了几分;“吵吵完了?”
陶君兰点点头,冲着青姑姑一笑;“姑姑也别太放在心上,都是小姑娘,哪里有不磕碰的时候?也不过是吵几句嘴罢了。”
青姑姑轻哼一声:“若真是吵嘴这么简单就好了。”
这话说得陶君兰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住了。是啊,若这事儿真是拌嘴就好了。就怕,开了这么一个头,接下来谁都稳不住了,一有事儿就互相怀疑攀咬,到时候还该怎么过日子?不等别人来插手,自己这边就先成了一盘散沙了。这些还不算什么,就怕被有心人利用了做点什么事情来……
说句不好听的话,二皇子的身体,可经不起多少次折腾。
不管陶君兰心里如何想的,这件事情最终还是没有上报,就被静灵和秋芷这么压了下来。陶君兰心里虽然有隐忧,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也就将这事儿压在了心底。
只是谁也没想到,即便是如此,这件事情却还是不知道被谁流传到了外头去,等到德安宫里得了消息的时候,皇后那边的人,已经又上门来了。
听说了这事儿后,陶君兰顿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担心的,到底还是都给发生了。
第一卷 第53章 大事
皇后那边的人一上门,这事儿自然也就瞒不住了。二皇子自然也就知道了。陶君兰想了想怕二皇子误会什么,便是轻声细语的解释一番:“不过是拌嘴起来,恼怒之下互相说话也没个轻重。倒不是真的就有什么捕风捉影的事情。殿下您看——”就这么被带走了,影响实在是不好。而且,万一动了刑罚,那结果就更是不可预料了。
二皇子面色有些沉凝,似乎不怎么痛快,不过看了陶君兰一眼后,便是忽然又缓和下来,微微点了点头,招手让陶君兰过去。
陶君兰过去后,便是被二皇子在手心写下两个字:周意。
陶君兰一下子就明白了二皇子的意思:“让周意去分说分说?”
二皇子缓缓点头。
陶君兰也不敢耽搁,忙去寻了周意来,将来龙去脉一说,急道:“皇后娘娘急于查清此事,若是底下人也没了个轻重,就怕重刑之下出了冤狱。”
“君兰姑娘倒是好心。”周意古怪的看了陶君兰一眼,“平日里她们可没少挤兑君兰姑娘吧?这会子君兰姑娘还肯替他们求情?”宫里的人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明哲保身莫要强出头,所以一般极少有这种替人求情奔走的事情。周意只觉得有些意外。要知道,他可是对陶君兰被人话里话外挤兑的事情记忆犹新。
陶君兰见周意如此意外,腼腆一笑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挥手不在意道:“平日是平日,现在是现在。平日不过是些小事儿,如何能与这个相比?且不说都是一个宫里的,就是为了以后咱们德安宫的日子能安稳些,也该如此。”
“君兰姑娘倒是看得明白。”周意更觉得意外了。以往只觉得这个姑娘不错,可是今儿一看却又何止是不错?知进退不贪心已经是极好了,再加上心地和善……实在是叫人无法不喜欢。真不知道那些宫女们,怎么就不喜欢她呢?对于这个问题,周意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摇摇头不再去想。
“这事儿我明白了。不过还容我去问问殿下的意思。”周意虽然知道陶君兰既然寻上了自己,那肯定是二皇子同意了的,不过他觉得还是要看看二皇子的意思再去办事才好。
陶君兰点点头,十分通情达理:“这是应该的。我只是说说当时的情形,让你心中明白。具体怎么做,还看殿下。”
周意点点头不再多说,便是去见了二皇子。陶君兰没跟上去,就怕万一人家说点什么私密的事情,她在旁边也太不识相了。毕竟还是要讲究一个避讳的问题不是?而且,这件事情她也算是尽了自己能尽的所有力气,至于结果是什么她已经无法左右,她要的不过是个问心无愧,所以此时也不必再太过关心此事了。
所以周意走后,她半点也不好奇二皇子怎么吩咐周意的,仍旧如同往日一样,端了甜品去给二皇子。
二皇子披了衣服半坐在床上,微微的有些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面上的神情,说不出来是个什么表情,可给人的感觉却是有些发冷。仿佛那淡然的面皮下,隐藏着因为冷笑而翘起的唇角。
陶君兰几乎是愣了一下,才又低下头去若无其事的笑吟吟出声道:“今儿是牛乳木瓜汤,殿下快尝尝看看可还能入口?这还是今儿送来的瓜果里有几只木瓜,奴婢才想起了这个方子,据说常年服用能使人气色好,皮肤细腻。”
二皇子一下子就收敛了神情,面上重新挂上了平日里那淡淡的笑,又似乎带着三分无奈,近乎嗔怪的看了陶君兰一眼,似在无声的抗议:我又不是女子,哪里需要在意皮肤细腻与否?气色好看与否?”
陶君兰笑容更盛几分,继续笑道:“当然那不过是表象,对身子的好处是真的很大的。再说了,这也不能天天吃,天天吃还不得腻了?”
二皇子的笑容也更盛了几分,接过勺子看了一眼放在眼前的小碗,倒是忍不住露出个赞叹的神色。等到再吃了一口之后,那更是不由得眼前一亮。笑吟吟的看了一眼在旁边一脸期待的陶君兰,缓缓的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神色。
还有什么比自己做的东西得了赞扬更让人欢喜?当下纵然竭力克制了,也忍不住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
待到二皇子吃完了东西,陶君兰收拾完成后,便是自觉的拿出昨日没读完的书,轻声的替二皇子念起书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虽然二皇子日渐好了,可是这个念书的习惯却是保存了下来。
一下午静谧的时光就这么悄悄的过去,到了该用晚饭的时候,陶君兰出了屋子正要去厨房,却没曾想被静灵给拦住了。
静灵神色平平,淡淡问了一句:“殿下的身子怎么样了?”
陶君兰有些不明就里的看了静灵一眼,虽然心中却还是笑着答道:“恢复得不错,想来再养个几日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静灵的面上有了笑意,可看着却不让人那么舒服,仿佛那就是一层覆盖在脸上的面具,僵硬而虚假。让人莫名觉得心中一寒。
陶君兰微微蹙眉,因为不知道静灵的意思,所以也就没再吱声。
“殿下既然大好了,那么想必殿下也不是那么非要你伺候了。”静灵又是一笑,语气有些发凉,目光一直盯着陶君兰:“不过我们都会想你的。”
这话说得陶君兰更糊涂了,也多少生出一股恼怒来:这么没头没脑的来说了这么一番话,叫人心里怎么能舒服?所以,当下她也不再那么客气了,沉了脸道:“姐姐这话我却是不明白,我还有事儿要忙,就不陪着姐姐闲聊。”
说完这话,陶君兰就没再多留片刻,径直走了。
静灵却是倚在门边,无声的笑得灿烂。那神情……要多欢喜就有多欢喜,和平日沉着脸的样子实在是判若两人。若说,以往看着陶君兰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什么眼中钉肉中刺,那么现在反而还带着几分欢喜的目光,实在是叫人看着觉得诡异。
陶君兰自是没看见这一幕,不然的话只怕这会儿还会觉得更加诡异。不过即便是没看见,这会子她心里也觉得诡异。静灵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不过这事儿最后到底是没放在心上,只以为静灵是闲着没事儿来找茬的。不过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明白了昨儿静灵的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刚起来没多久,连饭都没吃上一口,皇后派来的调查的那个管事太监就又过来了。
起初陶君兰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为了秀菱和月珠的事情,可是就没想到的是,那居然是冲着她来的。
“陶君兰,你是陶君兰?”管事太监的笑容一样的和煦可亲,可是那眼神的味道却是有些变了。
陶君兰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可是基本的待人处事和规矩还是记得的。当下笑着行礼回道:“回公公话,奴婢便是陶君兰,不知公公寻奴婢可有什么事儿?”
对方上上下下的将陶君兰打量了一番,最后微微一笑,“你跟我走一趟吧。”
陶君兰一怔,缓缓收了笑容,面色便是凝重起来了:“不知公公可否告知奴婢,到底是所谓何事?”
管事公公态度倒是也算和气,不过却总有点儿那么皮笑肉不笑的味道:“是什么事情这会子也不好说,不过先跟我走一趟才行。姑娘也不必怕,我们必然不会冤枉任何人的。”
陶君兰一听这话,就明白肯定是大事了,若不是大事,又何必这样藏着掖着?要知道,她怎么也算是二皇子身边的红人,就算不给她脸面,也要给二皇子脸面的。可现在管事公公一个字儿也不肯透露,可见事情严重了。
可是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再说的。既然对方不肯说,那么再问下去也是一个结果,所以根本就不必再多费工夫了。
只是,就这么跟着去,她也不敢。当下便是迟疑的同管事公公商量到:“可容奴婢去交代一声?毕竟奴婢是伺候二殿下的,有许多事情平日里别人也不知道,不交代一声怕是不妥当。”这当然是借口,可是此时此刻,她还真没有别的借口能你拿出来。
果然管事公公迟疑了一下之后便是同意了。
陶君兰迟疑了一下,脑子里迅速的冒出两个人来。一个是二皇子,一个是青姑姑。此时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