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宫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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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宫阙- 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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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君兰本是想问李邺怎么进来的,还想叫他出去。可是却被他这么一番话弄得心里一酸,刚忍下的眼泪便是又不住的冒了出来。
  她慌忙擦泪,谁知李邺却是突兀的伸出手来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的扳了过去。这一下,她就是不想叫李邺看见这满脸的泪痕,也是做不到了。
  不过她还是不敢去看李邺的眼睛,她怕看了之后她更委屈,更加忍不住想扑进她怀里。
  “你别碰我。”她想起自己身上的瘟疫还没好利索,忙又挣扎了起来。更是出声提醒他:“你离我远些。”
  “怕什么?”李邺却是不在乎,反而霸道又小心的将她按在了自己怀里,轻声道:“想哭就哭个够罢。别搁在心里憋着。”
  这些日子,陶君兰必然是吓坏了。其实别说是陶君兰,就是他也是想哭一哭的。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或许他就在见不着陶君兰了,更别说像现在这样能抱着她在话里了。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叫他忍不住想更要珍惜。
  陶君兰因为李邺这句话,眼泪顿时冒得更加厉害了。情绪一上来,再加上想着如今瘟疫的药方也有了,也就没那么多顾虑和担心了,倒是果真忍不住的伸手反抱住他的腰,“呜呜”的哭出声来。
  “我是真怕;
  。”她哽咽的开口:“我怕再见不着你,在见不着拴儿和明珠。”
  “我也怕。”李邺轻声回应,末了还轻轻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着,仿佛怕她哭得太厉害透不气来。陶君兰是埋在他胸口,自然也没看见他紧紧皱着的眉头和心疼的神情。
  “刘氏死的时候,我好怕。”陶君兰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甚至忍不住微微的战栗了一下。而她的反应很快就被李邺注意到,李邺拍了拍她,似乎想借此来安慰她。
  陶君兰忍不住翘了翘唇角笑了笑。然后继续轻声说下去:“那时候我已经染上了瘟疫,想着刘氏,就想到了自己会不会也是这样。一想心里就怕得厉害。”
  “我怎会让你那样?”李邺柔声言道,“不会的。这不就没事了。”
  “嗯。”陶君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在他衣襟上蹭了蹭眼泪。心情到底是渐渐的在他的安抚下平静了许多。她想起当时刘氏死之前和她说的那些话。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刘氏死的时候,很后悔。”陶君兰犹豫了一番,到底还是决定将那些事情与李邺说一说。毕竟,唯有让他知道了,他才能更好的防备皇后不是?
  “刘氏当年那样不喜你,其中是皇后在作梗。后头她孩子没了,也有皇后的手笔。”虽然这些都是她猜测的,并无证据。可是看刘氏那样子,她就知道都是真的,她是半点没冤枉皇后。毕竟,刘氏作为亲身经历的人,只怕比谁都更清楚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以前刘氏被一层纱蒙着,所以想不透,可她戳破了那层纱之后,刘氏哪里还有想不明白的?
  “就是这一次的瘟疫,其中也有皇后的手笔。若不是皇后给了刘氏能染上瘟疫的东西,刘氏是不可能染上瘟疫的。”陶君兰徐徐的言道,尽量说得明白清楚:“皇后利用了刘氏记恨我和你的心思,想用刘氏来害你。毕竟,若当时刘氏就死了。你就算不喜刘氏,少不得也要露面的。到时候,你也十分有可能染上瘟疫。”
  其实直接接触过刘氏的人里头,没有染上瘟疫的十分少。春卉是个例外。可这样的例外,十个人里头不足两个人。
  就好比碧蕉,也算是运气好了。不过陶君兰觉得,可能是因为她们的身子更强健些的缘故。毕竟,她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再加上生产的亏空还没弥补过来,自然更加的不可能比得过常年做活的春卉和碧蕉。
  “我知道。”李邺倒是丝毫不意外,反倒是如此轻声回了一句。
  陶君兰这次倒是有些错愕,“啊”了一声。
  “世人都以为刘氏的瘟疫是绿柳上门那次染上的,只是迟迟没发病。可是当时看诊的大夫医术不错,不可能看不出。所以我猜是后头刘氏自己做了什么。”李邺见陶君兰好奇,便是笑着解释了几句:“至于谁这么巴巴的盼着我端亲王府出事儿,除了皇后之外,还有谁?”
  陶君兰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了然起来:“所以你才会对衡国公府动手。”
  李邺却是没解释半句,他觉得没必要告诉她,他这么做根本是为了她,而不是为了自己。若为了他自己,他是不会这样快报复回去的。他自己现在想来,当时的确是十分冲动了。这样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只怕很难收场。;
  第一卷 第469章 蹊跷

  面对陶君兰巴巴的眼神,李邺最后只模棱两可的言道:“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出口恶气罢了。若不是太子如今在宫中,否则……”
  这话是不假的。若不是当时太子在宫中,他着实不好在太子身上动手脚,他也不会选择这么迂回的方式。不过,却是没想到收到了这样意外的效果。
  李邺心想,这就是天意。
  李邺除了安慰陶君兰之外,倒是也没再做更多的事情。两人在这静夜里,悄悄的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直到天边都蒙蒙亮了,陶君兰这才反应过来,忙道:“你什么时候走?”
  李邺心里清楚自己的确也是该走了——不然叫人发现他在这里,倒是会引起许多麻烦。当下他只能不舍道:“的确是该走了。”
  “那你快走罢,我也困了,想睡一阵子。”陶君兰这么说,完全就是为了让李邺安心的走。当然,她也的确是疲倦了。毕竟,她病了这么久身子早就虚了。因为不舍一直都强打着精神,这会子自然早就有些困倦了。
  想了想,她又嘱咐道:“以后也别再这样进来了。横竖再过些日子我也就好了。”
  李邺应了一声,不过却是并未往心里去。他的计划却是隔几日就来看看陶君兰才好。事实上,他是被这次的情况给吓坏了。他怕陶君兰再有什么瞒着他的,他怕再出现什么状况。
  比如,皇后知道陶君兰开始逐渐恢复了,心情又会是如何?可还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陶君兰待到李邺走后,便是扬声唤道:“春卉!”
  春卉闻声进来,问道:“侧妃有什么吩咐?”
  “王爷是怎么进来的?”陶君兰微微眯了眼睛问春卉。“你为什么不拦着他?反倒是放了他进来?”上一回李邺过来,好歹还是只站在窗外。这次倒是好,直接就进来了。固然里头有已经研制出方子的缘故,可是这和看守的人也有关系才是。
  春卉果然露出了心虚的摸样来,甚至忙跪下了:“侧妃息怒。奴婢……”
  “你之前是王爷的人,听他的话也是应该的。但是你也该分清楚一个轻重缓急。他胡闹,你不能不劝阻反而跟着胡闹。如今是不必再怕染上瘟疫。可是总也要顾忌几分。”陶君兰到底是没将话说得太严重了:“你既以后要留在我身边服侍,那就多和红螺碧蕉学学。”
  春卉点点头,“是。”
  “王爷是从正门进来的?”陶君兰想起这档子事儿,便是又问了一句。
  “是从正门进来的。”春卉看了一眼陶君兰,这才答道。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再说话了。这些人,怎么都跟着李邺胡闹。
  “我还有事儿问你。”陶君兰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便是又问起来。
  春卉忙到:“侧妃只管问,奴婢知晓的必然是言无不尽。”
  “你先起来回话;
  。”见春卉还跪在地上就开始表忠心,陶君兰倒是忍不住笑起来,又指了指凳子:“搬个凳子过来做下听我说。”
  春卉知道这是陶君兰体恤自己,当下忙谢过,这才按照陶君兰吩咐的话做了。
  “你是王爷安排在王妃跟前的?”陶君兰想问的是这个事儿。
  春卉犹豫了片刻,心道李邺对陶君兰这般宠溺,必然是早就说了的。当下也就爽快的承认了:“的确是王爷将我安排去王妃身边的。”
  陶君兰没再继续问李邺将春卉安排在刘氏身边到底是做什么。这话纵然要问,也该去问李邺,而不是问春卉。她想问的是:“那我问你,你既是大丫头,想来也是一直在王妃身边服侍的。怎么的竟是都不曾发现王妃的异样?她到底怎么得的瘟疫,你难道就半点不知?”
  春卉一听这话,吓得顿时都不敢坐了,又怕陶君兰怀疑自己,便是连忙解释道:“虽说是领着大丫头的月钱,不过实际上贴身服侍的只有轻云。我偶尔才帮把手。王妃心里并不相信我。所以凡事都瞒着我。这次王妃发病的时候,轻云只说是旧疾发作,王妃又不许请太医,每日只吃丸药。就是皇后娘娘派人赏下来的丸药。”
  陶君兰是记得的确皇后赏下来一些丸药的。正是那一次,绿柳导致了京城中这个几个王府都隔离了好长一段时间。庄王更是因此病了。
  那丸药她碰也没碰,便是叫人收了起来。
  “那从皇后赐药开始,王妃那儿便是没有旁人再去过了罢?”陶君兰还是十分纳闷的。毕竟刘氏院子里虽不说铁桶一般,可是要说随便什么人都能过去,那也不可能。
  刘氏院子里若是有旁人去过,她必然会立刻知道消息。
  春卉点点头:“没有旁人去过了。”
  这下陶君兰更加纳闷:“既没有旁人去过,那王妃到底是怎么染上瘟疫的。”
  春卉想了想,倒是回忆起了一个细节来;“王妃那一匣子药,少说也有二十颗。可是待到王妃发病后,我有一回看见王妃服药,那匣子里却是只有三四颗了。只怕服用有些时日了。”
  陶君兰仔细算了算时间,心中也是一动:“你的意思是,王妃的瘟疫,就出现在了那药上。”这么一说的确也是行得通。刘氏是在第一次没有人染上瘟疫之后开始行动的,若从那时候吃起,时间倒是也正好对的上。
  “那药可还有剩的?”既然是有所怀疑,陶君兰自然是想要仔细的研究研究了。
  不过春卉却是摇摇头:“王妃吃完了。匣子都让轻云烧了。”
  陶君兰闻言皱眉:装药的匣子何必烧了?只从这个看,就能看出来怕里头是有什么猫腻了。
  “轻云也染上了瘟疫?”陶君兰又问。
  春卉点点头:“的确是染上了瘟疫。情况也是十分严重。据说恐怕是熬不过来。”
  陶君兰微微挑眉:若是轻云熬不过来,那么线索就彻底的断了;。谁也再查不出皇后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不行,必须想法子将轻云保住才是。
  “你再仔细想想,可还有什么可疑之处。”陶君兰吩咐春卉了这么一句,然后又道:“我也饿了,索性用过早膳再睡。你去吩咐厨房传膳罢。”
  待到用过了早饭,陶君兰也就睡下了。
  这一觉足足睡到了下午才算是醒来。她这头刚醒来,就听见红螺和碧蕉在旁边说话,也不知商量什么事儿。
  见她醒来,两人忙住了口,服侍她洗漱用药,又吃了一些东西才算是折腾完了。
  “方才你们说什么呢?”陶君兰歪在软枕上,一面看着碧蕉用美人拳给自己捶腿,一面问道。
  红螺摇摇头:“不过是府里的额一些琐事儿,说说闲话罢了。也没什么要紧的。”
  陶君兰见红螺不肯说,也就不再多问,只点点头:“姜侧妃那边怎么样了?”姜玉莲的情况比她严重些,即便是有药,却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熬过去。若熬不过去,丧事且不提,以后慎儿的归属又是个问题了。
  凭心而论,她是不希望姜玉莲熬不过去的。毕竟若姜玉莲没了,李邺必然是要再添女人进府的。就算他不愿意,太后和皇帝也不会同意。与其进来一个家世好的不知道品行如何的,倒不如还是姜玉莲得好。至少姜玉莲不会再折腾了。若进个新人,少不得还要折腾一些时日。没得麻烦。
  “姜侧妃情况很不好,今儿早上还吐血了。”红螺叹了一口气,显然是很不看好姜玉莲:“怕是熬不过。”
  陶君兰听了这话,顿时也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若真熬不过也没有办法,都是命罢了。
  “叫人送些好补药过去。碧霄丹也送些。”陶君兰如此吩咐一句,“尽人事,听天命罢。”顿了顿又叹了一口气:“若真就这样没了,慎儿连她最后一面也见不着。”
  若慎儿再大些,她倒是敢做主冒险让姜玉莲再见见儿子。可是慎儿如今实在是太小,她纵然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
  红螺倒是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儿:“今儿早上,王妃那边送出去了一个折子。是王妃的遗言折子。”
  陶君兰闻言也是一怔:“王妃还留了遗言折子?”按照规矩来说,身有诰命的女子是可以上遗言折子的。就像是那些老臣,临终之前也可以给皇帝上遗言折子。一般这个时候,都是有什么所求的。而这个时候皇帝多数也会满足。毕竟是老臣子,替朝廷卖命了一辈子,总不好连人最后一点心愿都不满足。
  而女子的遗言折子,是给皇后的。当然给太后也可以。
  只是不知道刘氏的遗言折子里,到底留下了什么话?她到底又有什么所求的?要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事实上陶君兰好奇得要命。
  不过既然折子已经递出去了,她自然也是无从知晓了。再怎么好奇,也不过是暗自揣测一番也就作罢了。
  如今她更担心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李邺娶新王妃的事情,到底会什么时候提上日程。;
  第一卷 第470章 新王妃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纵然好好调养着,可是拴儿和明珠都跟着静灵回来了,陶君兰却还没养好呢。
  好在那会子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样子是不见了,否则她还得担心是不是会吓到一双儿女。
  算算时日,拴儿和明珠离开也快三个月了。拴儿还好,毕竟已经认得人了。可明珠却是完全已经忘了自家爹娘到底长什么样子了。面对陶君兰还好,许是母女连心到底没那么生疏。可面对李邺的时候,却是连抱都不肯让李邺抱了。
  想着太后那头也是十分想念拴儿和明珠,陶君兰让明珠适应了几日,便是带着他们兄妹两个进宫去了。这也是她病愈之后第一次进宫去给太后请安。
  而且陶君兰打算顺带将慎儿接回来——这是姜玉莲的要求。这些日子,姜玉莲想念慎儿已是想念得茶饭不思了。再不给领回来,只怕姜玉莲又该闹腾了。
  当然,她也不是真没有半点私心:作为拴儿的母亲,她是不乐意看见慎儿也被太后记挂被太后宠爱的。她是打心眼的希望拴儿独占鳌头。
  说起来姜玉莲的运气也是的确十分好的。当时情况都那般了,最后没想到到底还是熬了过来。虽说留下了些后遗症,日后冬日里容易犯咳疾,可是到底是捡回来一条命不是么?
  府里情况和姜玉莲差不多的,也只有姜玉莲是熬过来了。就是轻云,陶君兰花费了那么多功夫,到底没将其救回来。
  一路进了宫去,陶君兰自然还是直奔太后居住的寿康宫。
  太后刚耍完五禽戏,张嬷嬷正帮着太后擦汗呢。就听见外头禀告说是陶侧妃来了。
  太后闻言挑了挑眉,笑着让张嬷嬷出去迎:“必是栓儿回来了,你快去看看。”这些日子没见,栓儿也不知道还记得不记得自己这个曾祖母?
  张嬷嬷见太后这幅样子,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忙笑着应道:“是是是。太后您可别急。栓儿一准儿在外头呢,老奴这就去将拴儿带进来。”
  一面说话,一面张嬷嬷却是在心头暗道:之前还担心太后因了陶侧妃的关系连带着拴儿也不待见起来,如今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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