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分离许久,皆是无比思念对方,此时一接触,自然都是难舍难分。就是一向矜持的陶君兰,这一次也格外的主动配合。李邺心中惊喜,更是难以自持舍不得放开,一路攻城掠地,气势汹汹。手指更是不受控制的,自发自愿的便是悄悄钻进了陶君兰的衣裳里,一路往上攀援……
李邺的手指有些滚烫,触到了陶君兰的肌肤时,她甚至忍不住轻轻战栗了一下。随后理智回来,手忙脚乱的去按住那只不听话的手,推开了李邺,红着脸气喘吁吁道:“不行——”她生产那会出了好多汗,后头也没洗,就让红螺帮着擦了擦,她自己都觉得粘腻,自然是不想让李邺接触。
再说了,现在在月子里,再这么下去只怕……
李邺深吸了两口气,也是渐渐找回了理智,将心里奔腾翻涌的欲望都克制住了。从陶君兰怀孕后,二人便是鲜少欢爱,加上又分离这么久,他着实是有点儿忍不住了。不过,这样的情况,他自己冷静下来都觉得有些稀奇——他的自制力一向都是很好的。
“饿不饿?不若让青姑姑做点吃的?”气氛有些暧昧,陶君兰有些心虚的打破了沉默;李邺摇摇头,却是伸手将她的腰抱住了,哑着嗓子喘了几口气:“让我抱抱你就好。”
陶君兰心中满是柔情,任由李邺抱着,手轻轻的摩挲他的头发。一时,气氛渐渐的便是回归了温馨,倒是让人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来。
“你进宫了不曾?”保持这个姿势很久后,陶君兰微微有些腰酸,便是挣扎了一下。又想起还有许多正事儿等着李邺去做,他并不能一直在这儿和她耳鬓厮磨下去。
“一回来就直接进宫了。”李邺低声答道,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慵懒。仿佛这般的静谧,让他几乎就要沉沉睡去。“主院也去过了。”说完又去脱了鞋,“陪我躺一会儿。”
陶君兰闻言便是自然而然的往旁边让了让,给他让出了一个位置来,末了等到他爬上来,又细心的替他盖上了被子。
李邺笑着将她拥入怀中,下巴靠在她的额角,刚好让陶君兰可以依在他的肩窝里。这个姿势让他们极其亲密:从头到脚,几乎没有地方不靠在一起。因为靠得近了,彼此身上的味道便是越发明显起来。
闻着李邺身上带着干净温暖又似麝一般的味道,陶君兰忽然想起自己几日没有沐浴,也没有洗头,只怕味道并不好,顿时忙羞涩的往后缩了缩,央道:“别——”
李邺一愣,却是不肯松手:“就这样。”带着几许难得的霸道。
“我几天没洗澡了。那会子生孩子出了好多汗——”陶君兰嗫嚅的解释,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因为不好意思,只觉得脸上滚烫一片。
李邺顿时明白了她在拒绝什么,当下只觉得好笑,故意深深的嗅了一口,许久才道;“我倒是觉得极香。”这话倒不是作假——其实陶君兰身上除了和孩子亲近时候沾染上的奶味儿,也只有一股淡淡的花草香气,并无什么异味。
花草香气是陶君兰惯用的熏香,味道很淡,和奶味儿混合在一起,非但不让人觉得难闻,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让人留恋心安。
最主要的是,陶君兰身上的味道,李邺早已经在梦里回想过无数次了,此时终于闻到,只觉得心神都放松了。哪里会舍得松手?
陶君兰挣不开,最终还是只能依了李邺。二人就这么安静的互相拥抱着,渐渐的沉入了梦乡。
毕竟赶路的时候也不可能休息好,所以李邺很快就睡着了。倒是陶君兰原本只打算眯着眼睛养神的,可没想到听着李邺绵长的呼吸,她最后竟是也睡着了。而且,这一睡,还睡得格外的沉。
自从李邺出门之后,陶君兰就没有睡得极沉的时候。一则是怀孕的时候本来就睡不安稳,腿脚容易抽筋不说,一个姿势太久了还容易腰酸腿疼,更加上李邺不在身边不习惯和心中忧思,哪里能睡得好?
如今李邺回来,她心中一下子安稳下来,更觉得有了依靠,心一放松了,自是难得的放松。也就睡得格外深沉了。甚至于,因为李邺的回来,她欢喜之下,倒是连之前为什么传了消息回来却还要瞒着自己这事儿都忘了问了。;
第一卷 第211章 休书
毕竟是刚回来,怎么说也要办个接风洗尘宴的。刘氏虽然身子不好,可还是发了话,更是亲自出席了。于是府里除了还在月子里的陶君兰之外,倒是都到齐了。
李邺算是最后一个到的,一进屋见竟也坐了大半桌的人了,他微微一怔,心里竟是冒出一个念头来:不知不觉,他也算是姬妾众多了。从最开始的红蕖桃枝,再加上刘氏,静灵,古玉芝,陶君兰,竟是有六个之多。
可笑的是,今儿最该来的却是没来。来的,都是他不喜的。桃枝和红蕖自不必说,刘氏和古玉芝更不必说,在这里坐着的五个人里头,与他最有情分的,也就是静灵了。毕竟伺候了那么多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情分有是有,要说喜欢……
李邺看了一圈,最后从容的在主位上坐下了。随后又道:“静灵,我手不方便,你替我布菜罢。”
静灵又惊又喜,几乎是看了李邺好几眼,才回过神来,忙起身站在了李邺身后。这个时候,李邺让她布菜,非但不是不给她脸面,反而是太给她脸面了。这份殊荣,可不是人人都能得的。
不过很快静灵就又平息了那股子欢喜,因为她想起了陶君兰。若是陶君兰在,只怕李邺谁也不会叫,最多就叫个丫头在旁边站着。且甚至,怕是看都不会看她们一眼。之所以这样给她脸面,只怕也是李邺知道了她帮了陶君兰罢?
有了这样的认知,静灵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欢喜,平平静静的,淡淡然然的。甚至隐隐的,觉得有些疲倦。不过,毕竟伺候了李邺那么多年,即便是不那么全心全意一门心思的想要伺候得如何好,一上手感觉也是在的,和李邺也算默契。
感觉到静灵平静淡然的心态,李邺倒是忍不住看了静灵一眼。
不过,静灵却是没看见。
酒过三巡,刘氏用帕子按了按唇角,这才开口言道:“不知王爷打算怎么安排姜小姐。”
李邺咀嚼的动作顿时一僵,随后冷冷的扫了刘氏一眼。
刘氏丝毫不惧,目光仍是紧紧黏在李邺面上;静灵看了一眼李邺的神色,想了想大着胆子问了一声:“不知王妃说的姜小姐,指的是谁?”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姜小姐,还问李邺打算怎么安排,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尤其是李邺的脸色……即便是在李邺身边多年,静灵此时依旧看不出李邺的情绪是喜是怒。不过凭直觉来看,怕是不会是欢喜就是了。
既然作为最高两个主子都放下了筷子,其他人自然也都没敢再吃下去,都不约而同的将筷子放下了。然后看着刘氏或者李邺,一个个的掩饰不住好奇。
显然,这位还未曾露面过的“姜小姐”已经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见李邺没有反应,刘氏垂下眼皮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色来,半晌后才缓缓道:“按说是该将姜小姐送进宫中去的。可是我问过姜小姐,她却是不肯,还说她已经是王爷的人,哪里都不去。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李邺拢在袖子里的手,顿时攥紧了,目光凌厉的看住了刘氏。唇紧紧抿着,几乎成了一条直线。他不是看不出刘氏的意思——刘氏这是在逼他。而且,颇有些奚落的意思。明知道他口不能言,还如此句句逼问,不是欺负他又是什么?可惜的是,周意让他派出去办事儿,王如也放了假,他这会子竟是没有一个贴心的人在身边。
李邺看了静灵一眼。手指在桌下做了一个写字的动作。
静灵顿时就明白过来,侧头去吩咐丫头:“去取笔墨来。”
刘氏微微一笑,似是故意:“呀,我竟是忘了这一茬了。王爷不会说话。”
这句话,无异于是在伤口上又洒了一把盐。李邺再掩不住暴怒,冷冷的瞪了一眼刘氏,也不等什么了,起身便走。刘氏绝对是故意的。他瞧见了她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不屑和瞧不起。
李邺只觉得胸腔里有一把怒火在烧。他不喜欢刘氏是一回事儿,可刘氏毕竟是他名义上的正妃。他的发妻。刘氏这般赤裸裸的挑衅和轻蔑,着实让他无法容忍。即便是意再告诉自己不必在意,可是他还是禁不住怒火中烧了。
一想到是这么一个瞧不起自己的人占据了自己正妃的位置,他就觉得心里憋屈得慌。一想到他喜欢的女子,甚至只能被这样的人压在下面,忍辱负重,他就觉得屈辱,就觉得自己没用。事实上,他若是不用手段,甚至他连拥有自己喜欢女人的权力都没有!
这怒火当然也不全是针对刘氏的。还有对皇后的。一想到他为什么要这样装聋作哑,他就替自己觉得可怜,就会想起他母妃死的时候是什么情形。他没法不愤怒,他没法不发火,他也没法再伪装成不在乎的样子,假作温和。
李邺一路疾行,横冲直撞的进了自己的外书房。推门进去后,他几乎是按捺不住的便是提起笔来,在桌上那张纸上刷刷刷写下两个字:休书。随后一口气写下去:刘氏嫁与吾多载,品行恶劣,言语粗鄙,不敬夫君,不怜妾侍。种种恶行无数,今休之!
一份休书写下来,他胸中的怒气好歹总算是平复了些许。却也仅仅只是些许罢了。一把抓起休书,他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这封休书狠狠的摔在刘氏跟前,让她回刘家去!
事实上,李邺也的确是这么做了;
一屋子的人,眼睁睁的看着李邺去而复返,然后将一张轻飘飘的纸直接拍在了刘氏面前。所有人都惊住了,呆住了。
唯独刘氏“呵呵”笑了一声,不疾不徐的将纸拿起来,甚至还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了声。等到休书念完,所有人更是刚清醒过来又呆住了。屋子里一时之间噤若寒蝉。谁也没想到,一向温和大度的李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动了休妻的念头。
再看李邺,竟是一脸的冰冷,连目光都是如同腊九寒冬的风一样,凛冽又锐利。透着一股严酷。
刘氏却是丝毫没有惧怕的样子,反而抬头缓缓的对上了李邺的眼睛,唇角挑起了一丝嘲讽:“王爷看来是真想休了我。好,好,好。”一脸三个好字之后,便是一连串的大笑,笑得花枝乱颤,笑得钗横鬓乱。
其他人都禁不住看住了刘氏,各自觉得心中悚然——刘氏虽然大笑着,可是却丝毫没有欢喜之色,反而全都是一股子凄厉和讥诮。
不得不说,刘氏这样真的太吓人了。
紫玉也被吓住,不过她好歹胆大些,上前去扶住刘氏,语气惶恐道:“王妃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唬奴婢。王妃您别这样——”
刘氏一把推开了紫玉,霍然起身,目光依旧和李邺凌厉相对。她一步步的朝着李邺走过去,一面走,一面高声问李邺:“休妻?王爷凭什么休妻?你不敬发妻,偏宠侧妃,难道还有理由了?李邺!宠妻灭妾的是你!你凭什么敢写这么一封休书?我不怜妾侍?你问问她们——”
刘氏伸手指着古玉芝等人,声音拔高几许:“你问问你的这些姬妾,我可亏待过她们?我可给过她们脸色瞧?甚至,我都没要她们日日过来请安!更别提你那个宝贝侧妃!我品行恶劣?王爷倒是和我说说,我怎么个品行恶劣了?我做了什么坏事了?我怎么言语粗鄙了?”
刘氏步步紧逼,李邺却是巍然不动,只冷冷的带着厌弃的看着一步步逼过来的刘氏,生生压抑心中的怒火。若不是顾虑着他不能说话这一层,这会子他倒是真想一句的将刘氏的话驳斥回去!
刘氏这分明就是诡辩!李邺甚至想立刻叫来周意,让周意将陶君兰遇到的那些事情一一和刘氏对质!若那些事情都不算恶毒,什么才算恶毒?
“我非但没有对你的姬妾有任何亏待,甚至我还主动给你纳妾!李邺,反而是你自己不要的!我难道还不够贤惠?”刘氏无视李邺的冰冷神色,连连冷笑,继续颠倒黑白。“李邺,你喜欢你那个宝贝侧妃我没拦着你,你宠妻灭妾,我也没埋怨过你!我还有什么对不住你的!”
李邺已经懒得再听了。他想起自己那会子要和刘氏成亲的时候,还想过忘记陶君兰,好好的和刘氏过日子的想法。此时再回想起这个,他只觉得自己傻得可以。
李邺甚至伸出手去,打算刘氏再靠近过来的时候,就直接将这个狰狞丑陋的女人推开去。他觉得,再多看刘氏一眼,都是一种折磨,都让他觉得恶心和挫败。
然而刘氏的一句质问,却是让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也是这句话,让他面对刘氏的步步紧逼开始后退。也正是刘氏的这一句话,让他忽然就新生愧疚。以至于甚至有些心虚!;
第一卷 第212章 悲凉
刘氏满含讥讽和怨恨的质问:“你只知你的宝贝侧妃给你生了儿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嫡长子才刚刚没了?我问你,你可有一星半点的难过伤心?”
李邺面对如此质问,几乎是承受不住,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而刘氏则是趁机又向前一步,神色咄咄逼人,一双眼睛几乎是嗜血的红。见李邺不语,她便是又问:“你可知,钰儿去的那天,我几乎都想随他而去!他才多大啊!他甚至连他父亲都没见过几面!他的父亲多狠心啊!一双眼睛只盯着一个侧室的肚子,却忘了他的存在!连看都不肯多看几眼!”
李邺再忍不住,伸手推开刘氏。刘氏似乎不能受力,脚下一软便是跌坐在地上。可即便如此,她仍是望着李邺,面上的神情残忍又怨毒:“你知道我当时看着陶氏的肚子,再摸着怀里钰儿冰凉的身子,心里是个什么感受?李邺,你永远感受不到!永远感受不到!你配做父亲吗?你不配!”
李邺拂袖而去。谁也没看见他袖子里颤抖的双手。更不知道他眼眶里胸腔里的弥漫的酸涩苦楚。
他几乎是一步一个踉跄的出了刘氏的院子。
古玉芝等人面面相觑,到底谁也没敢追出去,也没敢去劝慰刘氏。相反的,她们此时都恨不得不存在才好。毕竟,这夫主和主母吵架,她们在一旁看着,日后不管是刘氏也好,还是李邺也好,再想起这件事情来,都会觉得尴尬——到时候自然也就不想看她们了。
一想到这个,她们都只觉得欲哭无泪。本来李邺就已经是极少去妾侍屋里,这样一来,只怕以后这样的机会就更少了!
什么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就是了!
紫玉上前去扶起了刘氏,低声在刘氏耳边劝慰了几句。刘氏便是渐渐冷静下来,侧目扫了一眼旁边一个个木头假人一般杵在那儿的妾侍们,语气冷冷道:“都散了吧。杵在那儿也不嫌累?今儿的事,都当没瞧见。”
几人应了一声,忙不迭的便是都赶忙告退了。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刘氏这才苦笑一声,蓦地捂住了脸,声音酸楚:“紫玉,你瞧,我这个端王妃做得多憋屈?我哪里像是一个王妃?只怕普通的正头娘子也比我过得好。”
听她这样一说,紫玉也是心里酸楚得厉害,强忍着哽咽道:“王妃别怕,王爷哪里能真的休了您?别忘了,您是上了玉谍的,王爷就算想休,也得先问问宗室答应不答应;!更何况,您是皇上钦点的,皇上一定会护着您的——刘家的清名一日在,谁也别想动您!”
紫玉虽然是个丫头,可是这话却是说得有条有理。
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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