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傅管家没有告诉你吗？他花了大价钱，在神机阁的拍卖会上买下了天火洗灵丹。本来准备给你用，结果却被火蝠帮给偷了。要不是我好心帮他找回来，你苦苦等待的丹药可就进了别人肚子里了。怎么，不谢我一声吗？”周破云嘴角上扬，看着不远处脸色发白的成欢说道。
“胡说八道！我不靠丹药也能打败你！”成欢拔出腰间的长剑，脚上一蹬，朝着对方就劈了过去。
“那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在哪吧！”
一盏茶的功夫以后，成欢呆立着，手里的剑已经断成了几截，脸上也被对手的剑意划出了两道血痕。周破云没有用什么招数，只是将一套最基本的疾风剑用出了平常人三倍的速度，就轻松获得了胜利。
“不…不可能…我怎么会和你差这么多，我不相信！”成欢还不认输，空着手又要扑上来，却被周破云一脚给踹了出去。
“成少爷，以后不要再整天说什么贱民贱民的了，要不然，你会经常败在贱民手下的。”少年丢下这么一句后，转身走过去，拉起地上被成欢手下殴打的那名学生，“走，上我那里去，给你看看伤势。”
成欢在地上挣扎着还要爬起来，却被他的几个手下拦住了，“老大，老大！别激动，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以后总有机会让那小子付出代价的！”
周破云扶着受伤的学生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又拿来伤药给他敷上了。不过从回来到现在，那学生都是一言不发。少年看他有些面生，一时间想不起来名字了，于是问道，“我叫周破云，不知道你怎么称呼？身上的伤势要紧吗？”
那学生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我叫许灵清，伤势不打紧。”
“你刚才是怎么和成欢那几个人起的冲突啊？”
“…我刚才在学院的丹房里炼制五元归灵丹，结果拿材料的时候撞了成欢一下，他就说要好好教训我一下。我想跑回住所里躲着，但还是被他的手下给抓住了…”
许灵清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地面，双手抓着衣角反复揉搓着。不过周破云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而是兴奋地问道，“你已经能炼出五元归灵丹了？！那丹药我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你是怎么处理浮空花和青腹鹫尾羽这两种原料冲突的问题的？”
“我自己加了另一种材料，作为缓冲，这样就可以跳过配方里描述的那三个步骤了。”许灵清说道。
“对啊，可以加入另一种材料，我怎么没想到呢！”周破云拍了拍脑袋，懊恼地说道。
世家子弟和平民子弟之间的差距，最大的可能要算在丹药上的见识了。世家子弟从小开始，就有机会接触到家里收藏的各种丹药，甚至有些人还能去丹房里观看丹药炼制的过程。而平民子弟在进入修行学院前，很可能都没见过丹药，更不用提知道各种原料的性质和特征了。
也因为如此，周破云的那些平民出身的同学们，在其他的课程中都能够凭着努力拿到不错的评定级别，唯独丹药一科，却都被世家子弟给踩在了头上。
所以，平常大家对丹药也都是兴致缺缺。周破云纵有远超同龄人的炼丹天赋，却也经常苦于没有人可以交流。
现在，他发现有一个同样也是平民出身的同学，居然在丹药上有着不输于自己的见解，这让他有一种喜逢知己的感觉。周破云一连提了好几个问题，也说了不少自己在炼丹中的发现。
提到炼制丹药，许灵清也不再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了。两人聊着聊着，不觉间日头就偏西了。这时，周破云的手环响了起来。
第44章 谢百川的野望（）
消息是谢百川发来的，只有几个字，“钱多，速来！”
像是要强调钱很多似的，谢百川在文字的后面还附上了三个发光钱袋子的标志。
周破云放下手环，看了看窗外，说道，“刚才聊的太高兴了，我还有点事情，我们改日再叙如何？”
许灵清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到我帮忙的那家丹坊里炼丹呢？”少年说道，“丹坊虽然不大，但是要炼什么丹药多数时候可以由你自己决定，而且老板也是个好人。”
对方有些惊讶，“丹坊？你还是个学生，竟然有丹坊愿意让你帮他们炼丹？”
“不是什么大丹坊，平常做的也多是一些普通丹药，但是我们做的丹药销量很好呢！”周破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而且你在那里能够接触的材料比学院丹房多多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嗯…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我再考虑考虑吧。”
“好，那你决定了的话就告诉我。我先走啦！”少年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屋子里就剩下了许灵清一个人。此时他脸上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环视了房间一圈后，冷冷地说了两个字，“猪窝。”
然后他也快步离开了，仿佛连一秒也不愿多呆。
半个时辰以后，周破云见到了谢百川。后者正对着一摞纸在那念念有词的。
“…陈老板要一千块补天胶，那就是两百金叶，明天交货，吴老板要八百块…”
“喂，谢百川！你说钱多，让我速来，钱在哪儿呢？”少年问道。
谢百川没回话，只是指了指面前的那一摞纸张。他嘴里的喃喃自语也没停下。
“周老板要一千五百块补天胶，合三百金叶，三天以后交货…”他边说着，还边在纸上写着。
周破云拿过那一摞纸，发现它们都是提前订购补天胶的契约，而且数量都不小，不是一千，就是八百的。他放下这些契约，说道，“这里究竟有多少补天胶的订单？”
谢百川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了四根手指。
“四千块？这么多？”
“是价值四千金叶的补天胶，二十银花一块，一共两万块。”谢百川更正了他。
“四千金叶？！”少年一惊，“补天胶的销路竟然这么好？！”
“都是你的功劳。”谢百川终于算完了账，抬起头说道，“最初那几家皮具铺子的老板，发现补天胶除了可以制作皮具以外，还能够修补损坏的船帆，渔网还有皮质容器，抗腐蚀性比起白胶强了很多。所以现在不单皮具铺的老板想买，连码头上的船家也抢着要买这补天胶了。”
“而这些，没有你想出来的方法，都不可能成功。”谢百川递过来一张纸，“这是一份关于利润分配的契约。你分七成，赵叔三成。”
“七成？”周破云没想到大头竟然归了自己，“可是，这制胶的方法是赵叔想出来的，他才应该拿多数吧？”
“这是赵叔的意思。”谢百川说道，“看起来，他对你很赏识呢。”
“对了，你知道赵叔以前是做什么的吗？”周破云抓住机会问道，“他说孤月坊里那些炼丹大师的丹炉都是他做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难道他以前是法宝大师？”
“其实，我也不知道赵叔以前究竟是干嘛的。”谢百川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他和我父亲有过一些来往，我小的时候老缠着他带我玩，所以就这么混熟了。”
“我也问过几次他以前的经历，都被他给搪塞过去了，后来也就没再问。不过我听福宝说，有时候会有人来他们的院子敲门，问‘风雷神锤’还接不接活，不过那些人都被他给打发走了。”
“‘风雷神锤’？那是什么，赵叔的外号么？”周破云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谢百川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也许吧。对了，既然现在我成功的在七天之内赚到了钱，我们之前谈好的事情…？”
“没问题，我会出两千金叶，资助你北上开拓区蛮族的商路的。”少年说道，“不仅如此，补天胶利润中我的那一部分，也会成为你这次北上的本金。”
“太好了！”谢百川兴奋地一挥拳。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周破云说道。
“嗯？”
“补天胶的销路这么好，你为什么还想着要北上去蛮族的领地里寻找新的商机呢？继续把补天胶的市场扩大，不是更安全稳妥的赚钱方法吗？”少年有些不解。
“如果想要安全稳妥的话，我现在就已经去西江那边的商行里当学徒了。”谢百川笑着说道，“在我看来，一个成功的商人，必须要开拓出只有他才能做成功的商路和市场。而补天胶，不是那样的市场”
谢百川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那嬉笑的表情，而是变得严肃认真，“补天胶的原料非常简单，鱼鳔人人可得，云香果，风铃草还有其它的材料也都不是什么稀缺之物。制作过程虽有独特之处，可也不难猜测。我们这次之所以能够迅速把销路打开，全靠了白胶的短缺。”
“而一旦别的制胶作坊拿到了补天胶，并开始仿制以后，市场上的补天胶会迅速饱和。那时候就大家就只能互相压价了，利润也会迅速缩水。所以这样的商机，虽然能带来暴利，但却很短命。”
“而我想要的商机，是能够牢牢攥在自己手中，除了我谢百川，别人想做都做不来的！”此时，这位商贾世家出身的少年，已经是一脸狂热的神色，“北方是蛮族的领地，被迷雾山脉所阻隔，外人少有涉足。但是偶尔从那边流落到天律的物品，往往都能引发人们的热议和疯抢。所以，那里才是我真正应该寻找商机的地方！”
“当然，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如果我能够开拓谢家以前从未涉足过的市场，那日后在下一任家主位置的竞争中，我就会比那些只知道按部就班的哥哥们更有优势了，哈哈！”谢百川坏笑着说道。
“哼哼，说了半天，终于把真正的目的说出来了吧！原来我只是你用来争夺家族权力的棋子而已啊！”周破云打趣道。
“那只是顺带的目的，顺带知道吗！商路才是最重要的！”
第45章 年糕，包子和馒头（）
五天以后，玄天学院，静岳阁。
这间院子原本是玄天学院剑术大师白渊渟的住所，自从白大师三年前归隐之后，这里就一直空着，直到半年前，吴月瑶的到来。
本来根据学院的规矩，代课老师只能两个人共用一个带院落的住所。可谁也不会傻到真的把吴月瑶当做普通代课老师对待。因为大家都知道，她不仅是学院吴副院长的孙女，更是西江吴家老太爷最疼爱的曾孙女。
吴月瑶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比这差得多的地方她也住过了。不过司马院长还是执意将白大师的院子分给了吴月瑶，并派了几个人过来，将院子打扫一新，还根据她的意思将各处重新修缮了一遍。
白大师生性简朴。他生平两大乐事，一个是参悟剑道，另一个是传承剑道。所以以前这间院子里的三间屋子，一间是他的卧房，其它两间，一间被改造成了小型的演武场，另一间则作为了静思房。白大师的学生，在接受他的指点之前，都得在静思房中冥想一个时辰，以放下心中的杂念。
院子中的其它地方，也几乎没有装饰，简朴的不像是一位大师的住所。
吴月瑶搬进来以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别处挪了两棵白玉兰到院子里，栽在自己卧房的窗外。然后她又把原来的小型演武场改成了一间饮茶读书的房间，而静思房则变成了她养的那三只猫玩耍的地方。
此时太阳刚刚越过天顶，吴月瑶从小憩中醒了过来。今天的气温有些高，她觉得身上粘乎乎的，于是用凉水擦拭了一下身体。然后她走到窗边的书桌旁坐下，随手拿起一本学生上交的作业，漫不经心地翻看起来。
窗台上，她养的黑猫“炭球”正趴在那里打盹。午后的微风中有玉兰花的香味，幽静而不腻烦。屋檐下挂着的风铃轻摆，发出一串叮铃铃的声音。
吴月瑶正打算伸手拿笔，突然炭球醒了过来，朝窗外不情愿地“喵”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跳下桌子离开了房间。
“啧，我还以为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呢，没想到你们还是找过来了。”她皱着眉头，对着空无一人的窗外说道。
一阵疾风过后，几个黑衣人跪在了窗外，齐声说道，“拜见队长！”
吴月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起来吧！咦？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包子他们人呢？”
一个长得又高又大的黑衣人低头说道，“队长，都怪属下无能！包子他们…他们被噬魂教的人抓走了！”
“什么？！”吴月瑶下意识地一使劲，手中的笔咔嚓一声呗她捏成了两截，“年糕，十天前你不是还说，跟踪任务进行的很顺利，就快要发现噬魂教的老巢了吗？这是怎么回事？进来说！”
等几个人都进了屋以后，叫年糕的大汉说道，“队长，是这样的，我们暗中跟着噬魂教的人一路南下，追到了坠狮岭外的一片森林中。我看他们只有四个人，就想将他们抓回去审问，所以就派了包子和馒头他们几个去假装诱敌。”
“然后你们就被对方给包围了？”吴月瑶抬了抬眉毛，问道。
“没有！其实一开始计划还是挺顺利的，那几个噬魂教的人已经快被我们制服了，结果这时候，他们又来了另一个人…”
“就来了一个人，就把包子他们给抓走了，还让你们逃回来找我？”代课老师语气里有点懊恼，“我说，我来休假，你们是不是也休假去了，嗯？”
年糕几人听见这话，赶紧齐刷刷地站好，低头说道，“不敢！”
“那怎么一个人就把你们打成这样？”
“队长…那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诡异，我们的功法靠近他以后，不是速度变慢了就是威力变小了，反正对他没效果。而且，他还是个小孩…包子他们一开始没下杀手，结果被对方给暗算了…”年糕低声说道。
“小孩…？”吴月瑶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那小孩，不会手上和脚上都绑着金色的铃铛吧？”
“队长，你是怎么知道的？就是他！”
“我想，你们是碰上噬魂教的四个护教圣使之一了…你们几个不是对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护教圣使？”年糕奇怪道。
“是的，传说噬魂教在教主以下，有四个护教圣使，不过没有人知道这四个人的真实身份。有人说这四个人一个是老头，一个是小孩，一个是书生，还有一个，是个漂亮的女子。”吴月瑶说道。
噬魂教的护教圣使是传说，其实噬魂教本身也接近于传说了。和血咒门的恶名昭彰不同，噬魂教并没有做过太多的坏事，也基本不会对体内没有灵气的修行者出手。吴月瑶甚至听说，他们从不杀人，只是废掉敌人体内的灵枢，让他们变成普通人而已。
不过对大多数修行者来说，修为被废，那和被杀掉也没有什么区别。不，应该说，修为被废，还不如被杀掉呢。死了的人起码还能为家人挣到一份抚恤金，而一个没有了修为的“前”修行者，只会成为别人的累赘。
半年之前，天律南方重镇五峰城的镇守徐虎威的儿子徐天狼，在一次宴会上醉酒以后调戏良家妇女，结果当天晚上就莫名其妙地被人从床上给劫走了。第二天早上，身上只剩下一条裤衩，人事不省的徐家少爷，在郊外的一个猪圈里被发现了。等徐虎威赶到的时候，他儿子身上的修为已经尽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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