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灯火摇曳,似乎都晕出了暧昧的光色。
……
温琤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了挑衅萧澈了……
萧澈吻着她的眉心,抱紧了她的纤腰,将她揉在怀里,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阿琤,我们要个孩子罢……”
一番*过后,萧澈脸上带着慵懒得意的微笑,温琤身子软成一滩水,被他抱在怀里,他勾起地上散着的龙袍,披在了自己身上。
萧澈抱着温琤一道躺在了床上,将她拥在怀里,安抚着她,“阿琤,别生我气。”
温琤不说话,埋首在他怀里。萧澈心疼的不行,可是事情已经做了,也由不得他抵赖了,虽是心疼,但他眼角眉梢处处都透着春风得意,方才饱餐一顿,委实是妙,现在都回味无穷。
温琤咬了咬唇,突然抬起头来,一把把他压在身下,张口咬上了他肩膀。
萧澈眉眼含笑,按住了她的头。
方才一番折腾,温琤其实也没剩多少力气了,但为了一雪前耻,温琤用尽了力气狠狠的去咬了他,直到嘴里有了血味,她才松了口。
萧澈依旧笑的温柔,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温琤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趴在了他身上,睡了过去。
她发誓,以后她绝对不会再让他有这个机会折腾她了,同时,她也再次确认了一件事情,在床上,她是永远赢不过萧澈的。
后来,她睡了许久,直到亥时才醒。殿里白亮的灯火摇曳,她微微适应了一会儿,才缓缓将眼睛睁开。
她试着用手臂撑着身子起来,奈何身有不适,又倒在了凤榻上。外头十二听见了声音,轻步迈进殿里,她见皇后手背贴着额头,闭眼舒气,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布满红红点点,忍不住扯了扯唇,眸色欣喜,“娘娘……”上前唤了一声。
听出十二语气里含着的几分喜悦,温琤扭头瞪了她一眼,十二立马就收敛起了表情。
“娘娘,陛下还有政务要处理,就先离开了,说是等处理完了再回来。”十二说着,“奴婢服侍娘娘起身吧?娘娘可要入汤泉。”
温琤再吐出口气,觉得心中那股欲闷之气实在是难以纾解,她这算是被萧澈在身上心上都蹂、躏了一番,他是吃的心满意足了,可她就受苦了!
没有理会十二,温琤转头看向地面,地上干干净净的,已经收拾干净了。温琤问十二,“地上谁收拾的?”
“是奴婢和十一。”十二回道。
闻言,温琤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她的那件绸衣,上面不知道沾满了多少污浊,都让十二十一看见了。
十二不知皇后心中所想,自然也就不知道皇后现在在懊恼什么。
“十二,避子汤呢?”床上的温琤突地出声。
十二眉心一皱,“娘娘,您能不能不喝这东西了。”
“快去端来。”温琤冷言。
☆、第20章 帝后
十二扭头,道:“陛下不让熬避子汤,陛下还说了,如果娘娘一定要喝,那就是抗旨!”
“十二!”温琤这个人都冷了下来。
“娘娘!”十二对上皇后冷冰冰的视线,不惧不畏,“避子汤那东西喝多了对身子不好!您是不想要与陛下的孩子了么!”
十二一声道出来,倒是让温琤怔愣了几分。十二见皇后神色怔愣了些,便又说:“陛下确实把小厨房里避子汤都差人倒了,还吩咐奴婢,一定不能给您喝,若您非要喝的话,就让奴婢去通知他。”
温琤低了低眼睛,微抿的唇角松开,到底是叹了一口气,妥协了,“好吧,服侍我去汤泉。”
十二闻言神色一喜,道了一声是,上前去服侍了皇后。
温琤也晓得避子汤不是个好东西,但为了不怀孕,好让她安心应对萧轩等人,所以每次与萧澈行房过后,她都会喝一碗避子汤。她只想着现在不要孩子,却没有想过以后,万一真的不能生育了,难道她要把萧澈推到别的女人床上,让别的女人去生下萧澈孩子?
——不可能!
温琤心里狠道一声,随意拿起床尾的月白袍子披在了身上,忍住身上的不适,径自去了汤泉。
…………………
等到晚些时候萧澈再来时,温琤摆了一张冷的掉渣的脸给他看。萧澈知道温琤还在因为那事生气,便扬着张笑脸挨了过去。
温琤推着他手臂,脸色不悦的看着他,“避子汤是你差人倒的?我要是喝了,就是抗旨。”
萧澈一怔,身子直了直,神情又软和了几分,“阿琤,避子汤喝多了不好。”
温琤盯着他不说话,萧澈垂了垂眼睛,不再嬉皮笑脸的对着她,他神色一正,说:“如果你非要喝避子汤也不肯生下我们的孩子的话,我可以用圣旨把你绑住,关在凤栖宫里,直到你怀孕,平安把孩子生下来为止。”一顿,眸色坚毅决断,“就算换来的是你恨我也在所不惜。”
萧澈神情严肃,甚至透出一股骇人的寒气来,不由得让温琤身子微颤了下,她不再看着他,移开了目光。萧澈却直直的盯着她,一分不松,他伸手握紧了她的手,低沉肃穆的声音缓缓而出,“我说,我真的可以关你一辈子的。”
温琤身子一抖,甩开了他的手,注目于他,“萧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眼前这个神色冷峻肃穆的人,她陌生极了,前后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我知道。”萧澈道,突又问她,“阿琤,你爱我吗?”
“爱。”温琤有些呆愣的回道。
闻言,萧澈唇角扯开一个笑,却也有些冷,“既然爱,为什么不肯生下我们的孩子。”
到头来还是纠结孩子的事情么!温琤呼出一口气,正着神色对他说:“为什么你总是在说孩子的事情,没有孩子,我就不爱你了吗!”
听 闻此言,萧澈眸色沉了沉,似有哀伤一闪即逝,快的以为温琤看花了眼,只见他低垂的眼睛缓缓抬起,声音又轻又慢,似乎可以消散在空气里,“阿琤,我做过一个 很可怕的梦。”稍顿,语气愈发轻慢,低低的,“在这个宫里,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和我们没出世的孩子……都不在了。”说罢,紧闭起了眼睛,似乎是 想起了什么不愿意想的事情一般,身子都轻轻颤抖起来。
温琤怔住……呆呆的看着萧澈,半晌过后,她眼角微红,伸手将他抱在了怀里, “你也太傻了,一个梦而已,你怎么就当了真。”声音里已有哽咽之声,“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她知道,那不是梦,那是她前世真实经历过的,她不愿意在这个 时间里怀孕的原因也有此在里面。但是,为什么萧澈会做梦,会做这个梦?
她眼里有痛苦,脸上却带着欣然的笑意,萧澈埋首在她胸前,紧紧的搂住她的腰,“阿琤,不要再喝避子汤了好不好,我想要我们的孩子。”声音低沉且暗哑。
温琤低下眼,细长的睫翼微微颤抖,再抬起时,黑沉的眸子里已经一片静色,“好……我不喝就是了。”其实没有人比她更想要一个属于她与他的孩子,上辈子,她带着腹中孩子惨死,那种痛意恨意,刻骨一般的深入了她的血肉,她永远都不会忘。
萧澈唇勾微笑,在她怀里深吸了口气,道歉道:“对不起了,我方才说了那些话。”
温琤抚着他后背,轻笑,“是我不知道原因,我不会怪你的。”
闻此言,萧澈又搂紧了她几分,在她怀里缓缓轻笑了一声。
这夜里,俩人相拥而眠,萧澈一夜好眠,温琤却是睡意全无。
翌日,温琤在送走了去早朝的萧澈后,众妃便陆陆续续的来凤栖宫请安了。
在皇后还未来的时候,众妃有的边两三人聚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又扯到了昨天去世的淑妃身上。
颜昭华两手把玩着帕子,唇角翘起,说:“淑妃失势,在这宫里也没什么地位,死了倒也是一种解脱。”脸上的笑容里有一抹明显的幸灾乐祸的劲头。
方贵姬面色稍有不安,娇柔开口,“听说这淑妃的父亲曾有恩于陛下,淑妃这下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闻言,风淑容便道:“白老爷子断不会因为淑妃的事和陛下闹的。”白老爷子她也是认识的,所以倒是能断定白老爷子不会做出这种低级的事来。
王婕妤点头附和了一句,“风淑容此话在理。”
淑妃白末央一去,诸妃里面多是幸灾乐祸,真正同情可怜白末央的,并没有几人。
最近宫里出的事多,杨天媚被江太妃罚在临华宫里禁足,任氏姐妹挨了宫杖,身子又紧跟着不好了,不歇个半月一月的,怕是根本出不了欣和宫,昨天里淑妃又去了。这些事叠叠加加的凑在了一起,也足够让宫里面人谈论个十天半个月了。
温琤出来时,下面人还说个不停,温琤一出来,立即敛颜收语,毕恭毕敬的起身福礼。
有眼尖的妃嫔一眼就瞧见了皇后脖子上的稍许红点,稍一思忖,就晓得那是什么了,心里顿时就酸的不行,嫉妒、醋意、尴尬,一时间什么情绪都涌了上来。有些自持高清的,心里不忿,暗啧皇后不知羞耻,居然连遮都不遮,这是想给谁炫耀啊!
温琤眸子在下面一扫,就将诸妃的情绪收在了眼里,她不慌不忙的缓缓坐下,让下面人起了。
这事倒也怨不得温琤,温琤随意惯了,这事一直以来都不大在意,倒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可丢人的。要不是十二拿着霜膏给她涂抹了几下,这怕是这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暧昧之印会更多。
“刚进来时,听见你们在谈论淑妃的事情。”温琤端端一句,扫了下面人一眼。
颜昭容直言道:“娘娘说的没错,方才妾等确实在说淑妃的事情。”
温琤微微颔首,道:“都是昔日的姐妹,淑妃去了想必你们心里也都不好受。”随着她的话,底下有的心思浅的面露哀伤之色点了点头,心思深的则面不露色。“这淑妃去的突然,也不知道黄泉路上好不好走。”
底下人皆是面色微怔,不懂皇后这句话意思。
“安昭容。”温琤突然眼睛一转,看向了安昭容,“听闻淑妃生前,与你关系亲近。”
安昭容一怔,起身回话,“回娘娘,正是如此,妾的家父与淑妃家父有过往来,所以妾和淑妃在宫里也多有照顾。”
温琤“嗯”了一声,面色若有所思,“既然如此,不如安昭容就替淑妃抄写佛经祈福罢,也好让她黄泉路上好走一点。”
一听之下,安昭容愣了几分,对面的王婕妤却是忍不住唇角勾笑,心中道好,觉得自己心里的一口恶气终于出去了。王婕妤是因为安昭容送她苏云锦绣记恨上了她,以为安昭容故意羞辱她,可怜安昭容一片好心被王婕妤当成了驴肝肺。
今 日里王婕妤特意翻出了她压箱底的好货,一直都不舍得穿的一套宫装,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头发也绾的极为别致,珍珠银花,小家碧玉。紫衣浅妆,年轻娇美, 倒是极其适合她。王婕妤眉眼暗藏笑意,瞥了一眼安昭容,就道:“安姐姐一向心好,这回又是事关淑妃,想必安姐姐一定会乐意而为之的。”
安昭容唇角一抽,低下眼来,“娘娘吩咐之事,妾自会听命。”面容恭敬。
温琤满意的一点头,又转头看了帮腔的王婕妤,“不如王婕妤也来罢,多一个人抄写经书,对已去的淑妃也是好事。”
王婕妤暗暗兴奋的内心瞬间静了下来,脸上表情僵了下来,“这……妾……”这事能推脱么?推脱了让别人怎么想?王婕妤暗暗一咬牙,应了下来,“必然的,淑妃去的突然,妾心里也极为惋惜,一定会尽一份薄力的。”
☆、第21章 偶遇
暗中看戏的叶贵嫔见王婕妤吃瘪,唇角微微一抿,藏住唇边笑意。被王婕妤一眼瞧见,广袖里的手握成了拳,旋即就转眼看向叶贵姬,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慈悲温柔,“不如叶贵嫔也来吧,叶贵嫔也是个心善的,想必这事怎么也不能少了叶贵嫔不是。”
叶贵嫔一听王婕妤把自己扯了进来,不慌不忙的缓缓站立,面色柔和中透着一丝哀伤,“王婕妤道出了妾心中所想,还望娘娘也让妾为淑妃抄经祈福。”
“诸位都是好样的。”温琤面带浅笑,“那为淑妃抄经祈福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三人了。”
叶贵嫔低头应了下来,安昭容福身应了声,王婕妤见叶贵嫔从容不迫,心甘情愿的模样,心下暗啐了一口,福身应了皇后一声,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把叶贵嫔的伪善面具给扒下来!
抄佛经给淑妃祈福这样的事,后宫里头的女人谁也不想干这差事,淑妃这是死了都不忘膈应她们一把!
温 琤要整人必定会好好整上她们一番,就比如任氏俩姐妹,她还嫌让她们每人十板子打少了呢!本来就是当丫鬟的人,该是皮糙肉厚的,可是任氏姐妹却各个生了个小 姐的命,任妃十板子挨下去,当天夜里就发起了低烧,任艾草也紧跟着不好了,咳嗽个半死,据宫人所说,从欣和宫外路过,都能听见里面任选侍咳嗽的声音。
今天早上温琤又拿了淑妃来说事,让底下那些幸灾乐祸的人抄写佛经给她祈福,不膈应死她们才怪!最后请安快散的时候,温琤又点名了张嫔、颜昭华、吴修容一块去抄写经书,说是凑六个人吉利,六六大顺嘛!
众妃散去之时,面上表情极为明显,被点名的几个人,可谓是六个里有三个拉着脸。
……………………
下了早朝,萧澈差人将呈上来的折子搬去了凤栖宫。
路过一半,离得还远,就见花团锦簇间有一绿衣美人正执扇扑蝶。
浅绿色的裙裾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流动摇曳,处处带出一股美人儿范儿来,虽是离得远,但也能想象的出这女子的美貌。
赵福忠上前来,问了句是否要将前头那人撵走,萧澈摇了摇头,神色莫名,本就冷峻的容颜上又覆了一层薄冰,让赵福忠背脊一寒,为那正绕出花团的妃子默默念了一声“自求多福”。
绿衣美人本来心情愉快的扑蝶嬉戏,让身边的小宫女一指之后,看见了远处的帝王,当即就眉眼含羞,略略惊慌之后,便款款走出花苑,婀娜而行。
绿衣美人含羞带怯,柳眉杏眼,樱唇红润,肤白貌美,脸上带了一丝极为恰当的惊喜之色,缓缓向皇帝福身下去,声音柔而不娇,“婢妾问陛下安,陛下圣安。”一低身,饱满的酥胸露出一半,春光半泄。
萧澈神情不变,全然不为之所动,“你是那宫的?”冷颜冷声。
美人抿了抿唇角,柔柔回道:“婢妾是落香宫的秦贵人。”
“你不知昨日里淑妃去了吗?”萧澈突然道出一句。
秦贵人一怔,又低了低头,“自是晓得的。”
萧澈冷眼看她,“朕方才远远的瞧着,你心情着实不错,还有心思在这里扑蝶嬉戏。”
秦贵人双目一睁,幸而是低着头保持福礼的姿势,她才将脸上表情遮了下去。秦贵人却也是不慌不忙的说到:“陛下,婢妾与淑妃生前并无往来,所以即便是淑妃去了,也不会影响婢妾的一分心情。若是婢妾表现的郁郁惋惜,那才真的是对淑妃的不敬。”
闻言,萧澈突地轻笑出来,“你倒是有趣。”
秦贵人心下松口气,低着头不言语。
“行了,平身吧。”
“谢陛下。”秦贵人说到,盈盈起身,她面色娇红,略带几分羞涩之意,甚至是还大胆的飞快抬起瞧了一下陛下,便又迅速低下眼去,一派小鹿乱撞的娇羞模样。
秦贵人虽是温婉羞涩,但婉柔之中却带着一丝娇媚,眉眼中的羞涩之意亦给她增色不少。她的每个动作,每个浅笑,每次抬眸,每次动唇,都极其恰当的完美,给人心中一动的感觉。
赵福忠不是不相信自家陛下对皇后的宠爱,但是眼前这位,真的是魅惑十足,也不缺我见犹怜的姿态。
万一陛下真动心了怎么样?赵福忠心里嘀咕,在下一秒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在想事情,所以并没有听见陛下方才说了什么,回过神来就见着了秦贵人脸色飞红,娇羞的低下了头,“婢妾闺名静如,小字静儿。”
“秦静如,倒是个好名。”萧澈面色冷峻依旧,丝毫不见一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