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剑星暗自猛吸了一口气,手紧紧的拽住了衣袖,似乎是在积横着勇气,终于猛的扬起小脸,眼睛认真的看着楼漠白,红着小脸,一字一句的掷地有声,“白小姐,请你娶我。”
上官绝的凤眸猛然一眯,浑身迸发出了一股冷气,楼漠白使劲的握住上官绝的手,这醋桶要发作了,不过眼前这个王公子未免出口太惊人了,张嘴就是要自己娶他?
“白小姐、这位公子不要误会!我说的娶不是真正的娶,母亲要把我嫁给一个老秃驴,我不愿意自己的人生就这样,只想清白小姐帮我一个忙,只要我逃过这次的婚事,白小姐自当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王剑星急匆匆的说着,脸是越来越红,一个女尊国的男子能够开口让女人娶他,也算惊世骇俗了。
楼漠白静静的听着,眉峰轻轻一动,“为何不找我大姐?我大姐岂不是你的最佳人选?”
“令姐自然是人中龙凤,然而……”
“然而你却不想弄假成真,是么?”
王剑星错愕的抬起头,看着楼漠白平凡淡然的黑眸,缓缓的点点头,“是,我的妻主我要自己选,我只会嫁我爱的女人。”
楼漠白仔细的看了看王剑星,除去他有些不讨喜的性格这个王剑星其实也算是有一种气度和洒脱,不过这个忙……
“不帮。”上官绝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凤眸闪着危险的光看着王剑星,楼漠白无奈的笑笑,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说实话自己也实在不想走这趟浑水。
“王公子,你也听到了,我的夫郎不许我这么做,这件事情你还是找别人吧,请恕在下帮不了你。”
王剑星听了,眼睛不禁微微睁大,她不肯帮自己?如若她不肯帮自己那还有谁,再过几天,寿辰的时候母亲就要有动作了,到时候自己就算有天大的办法也用不出来了啊……
“你……身为女子,竟然全然听从一个男人的话,你……没出息!”王剑星红着脸,低低的喊着,上官绝听了脸色陡然一寒,如果不是楼漠白抓着他的手,这王剑星早就被他一甩袖轰走了。
楼漠白笑笑,脸上没有丝毫怒气,显得平淡温和,“王公子,激将法对我没用,告辞。”说完牵着上官绝就此离去,留下王剑星一个人又羞又恼的站在那里,最后一脸黯然的离开。
楼漠白牵着上官绝走到了王家自己的院落,一共五六间小屋子围在一起,几人住在这里倒也方便,楼漠白往中间的一个屋子走去,想要看看竹笙的情况。
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屋子里面除了竹笙之外,裴逸和兰儿都是在这里,裴逸看见楼漠白,放下了手中的医书,“王爷回来了。”
楼漠白点点头,床上的竹笙似乎是在午睡,也许是这几日晕船的后遗症,睡的有些沉,在楼漠白进来的时候竹笙没有醒来。
兰儿见到楼漠白,立刻走了过来,楼漠白拍了拍兰儿的小脑袋,现在的兰儿已经和她一般高了,这孩子的成长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他怎么样了?”楼漠白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闭目安睡的竹笙,他此刻的脸颊已经没了这几日的苍白,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似乎有了很大的好转。
“王爷放心,竹侧君的身体无碍。”裴逸淡淡的说着,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稳稳的坐在那,没有丝毫移动。
上官绝把脸上的面纱摘掉,神色很是冷凝,明眼人一看就是心情不好,裴逸瞧了不禁好奇的问上一句,“上官侧君这是怎么了?”
上官绝冷冷的看了楼漠白一眼,眼神中带着谴责,楼漠白无耐,这醋桶还是在意刚才的事情,说实话,那个王剑星是他自己靠上来的,和她可是半分关系都没有啊!
裴逸看到了上官绝的眼神停在楼漠白身上,微微思索了一下,轻笑起来,“王爷莫非是沾花惹草去了?”
楼漠白神色一僵,“裴逸,我怎么可能!”
裴逸略带椰擒的眼神扫了过来,楼漠白看向上官绝,上官绝冷冷一哼,微微偏过头去,楼漠白不禁额头满是黑线,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兰儿。
“兰儿,你相信我不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兰儿点点头,很是坚定的模样让楼漠白深感安慰,总算有一个是相信她的,哎……看来醋桶吃醋也是吃的不少,细想也是,一个男子当着自己的面让自己的妻主娶他,这样的挑衅也算是前所未有了,虽然事实有些偏差。
“王爷,您回来啦。”小叶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楼漠白在这里开心的打着招呼,楼漠白点点头,看着小叶放在桌子上的汤药,这应该是给竹笙喝的。
“公子,醒醒。”小叶坐到竹笙床边,轻轻的唤了几声,竹笙的睫毛就微微颤动,接着那双灵动的双眼缓缓睁开。
“恩……微微一声轻哼,竹笙坐起了身子,在看到楼漠白的时候,不禁微微红了脸颊,刚才还不太清醒的神志瞬间清明。
“漠白,你来了啊……”竹笙低声说着,拿过了小叶递给他的汤药,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看着喝药的竹笙楼漠白不禁眉头轻皱,以后竹笙的身子真应该细细调理,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晕船,她那几日的监督还是有所效果的。
“三妹,你可回来了?”太女的声音响在外面,竹笙的神情略微一颤,随即恢复了正常,楼漠白走到门边,推开门,迎进了太女。
太女走进屋子,看到了楼漠白的几位侧君都在,不禁有些惊讶,身为太女自然也是有着夫郎,而且数目也不在少,像现在这样几个男人如此和平的处在一起,是根本见不到的情况,见到楼漠白的几位侧君这样的相处模式,太女不禁感到些许惊讶。
“竹侧君的身体好些了么?”太女对着床上的竹笙缓缓一笑,竹笙低下头,低声说道,“多谢殿下关心,身子无恙。”
太女点点头,眼神转开没有再看竹笙,“三妹,过几日的王家公子寿辰,我们也该准备份礼物才是。”
“这件事情全由大姐做主,相信大姐要比我有眼光。”
太女摇摇头,黑眸看着楼漠白,“这是我们两姐妹的事情,我一人做主终究是不好的。”
楼漠白的唇角微微勾起,看来,太女这是要执意脱自己下水了,自己这样的身份也的确不能独善其身,看来今日太女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说辞,她一定还是认为自己见到了那个奏曲之人。
“大姐说的是,我也自当出份心力。”
太女点点头,儒雅的脸庞斯文的笑着,“哎,如果要是能够请到今天花满楼的奏曲之人,也就好办多了,真是可惜啊……”
楼漠白站在那里,扯扯嘴角,没有表示什么,倒是裴逸若有所思的看了楼漠白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个中缘由。
“三妹也好想想,如果有主意派人来告诉我一声,我先走了。”太女说完,转身离去,眼神没有在竹笙的身上多停留一秒,看上去是丝毫不在意太女走后,楼漠白关上了门,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真是麻烦,非要拖我下水,好一个姐妹关系啊……”
“不凡她要做什么,王家公子的寿辰和漠白你没有半点关系,为何她……”竹笙坐在床上,有些担心的看着楼漠白。
上官绝的脸色很冷,红衣的他缓缓的坐在圆桌旁,手指轻轻拿着一个茶杯缓缓转动,“太女还真是想的周到,硬是拉你下水,这是她逼你的一着棋。”
其他人一听都是有些疑惑,倒是裴逸淡淡开口,“王爷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楼漠白尴尬的扯扯嘴角,把自己白天在街上遇到易念思的事情说了出来,由于第一次是和裴逸一起,裴逸对于易念思倒是也不陌生,继而楼漠白又说了两人在酒楼因为一时情难自禁而琴箫和鸣,裴逸听后,俊逸的笑容刮起淡笑,“果然。”
“漠白,还是不要管了……”竹笙轻轻开口,楼漠白皱皱眉,她倒是不想管,一点都不想管,然而太女已经把话明说到这样的地步,如果她还是一副处身事外的态度,是要被人拿住把柄的。
“不,要管。”裴逸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裴逸的黑眸看着楼漠白,语气平静的开口说道,“太女说此话就是让王爷不能置身事外,既然事已至此不如接受,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得到些好处。”
楼漠白的眉峰高挑,看着裴逸,两个人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你说的意思是,让我请出这个奏曲之人,继而向太女索要些……好处。”
裴逸点点头,“太女对王爷的态度不明朗,这一路上为了以防万一,甚至是为了预防以后,王爷这次可以趁机要个保障,一个让太女不能动手的要求。”
“动手?就凭她的那些人么?”上官绝不屑的说着,的确,太女此次出行带的这些人的确不是上官绝的对手,然而裴逸却并不是这样认为。
“上官侧君,鸣枪易躲、暗箭难防。”
竹笙坐在床上,听着裴逸和上官绝的话,脸上的神色并不是十分好,楼不凡要对楼漠白出手的话,他是一定会站在楼漠白的身边,然而姐妹相残,起因有可能大部分是他,这样想着,竹笙的心就犹如打了一个死结,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自己带给漠白的?
“竹侧君不要多想,就算没有竹侧君这层因素,太女和王爷之间也是会走到对立的地步。”裴逸细心的看到了竹笙难看的神色,不由得出声安慰,楼漠白也望了过去,发现了竹笙此刻有些纠结的神情,点了点头。
“我始终是那个风口浪尖的人,就算你当初嫁给了大姐,大姐还是会一样。”
竹笙猛然抬头,黑眸里面竟然有着惊慌,想开口说什么然而却是没作声,“既然太女给出了台阶,王爷还是就此下了,用一个机会来牵制太女,也算是未雨绸缪。”
楼漠白点点头,既然她已经撇不开自己,那就借着这个机会来为自己得到一个保障,就算是以后真的和太女针锋相对,这也算是一个准备吧。
“王爷三天之后再和太女商议,一切还是要做的自然一些。”
楼漠白笑了,很是赞赏的看着裴逸,不免有些调侃,“裴逸,你真的不是神仙下凡么?”
裴逸笑笑,语气掺杂了些无奈和苦涩,“生在皇室,这是求生的本能。”
楼漠白的眼神闪了闪,是啊,裴逸,裴国的皇子,说到底他也是在这个充满污浊和心机的皇宫中长大,来楼国联姻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各自回去了,小叶自然是留在竹笙房里,竹笙的情况已经稳定,裴逸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很快,夜色已经缓缓降下,在岭州这个江南小镇铺陈开来,笼罩上了一层迷人的色彩,不同于京城的辉煌和庄严,江南岭州反倒是有了一种迷蒙和暧昧。
楼漠白静静的站在这个小院子的大树下,已经降下夜幕,空气也是变的清凉舒爽,这样的时候如果不出来走走可是要辜负这样的天气了。
在这里静静的站着,体会着清冷的空气,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上的繁星点点,楼漠白有一些恍神,仿佛透过这遥望无尽的星河,可以窥视到另一个世界,一个属于她以前的世界。
楼漠白站在那,树影斑驳的映在她的身上,背影也是纤细潇洒,刚走过来的王剑星就是有些愣愣的看着楼漠白远处的背影,原本他对这个女人是不屑一顾的,因为她平凡的容貌,然而她高超的轻功、飘逸的身形,温和的浅笑,这一切让王剑星渐渐有些迷惑,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这样一个平凡的人为什么会有那样绝色的夫郎,为什么会让他感到有些吸引……
楼漠白轻轻转身,当看到小院子门口那个有些发呆的男人时,不免疑惑的挑眉,“王公子,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楼漠白皱着眉走过去,在这样的夜晚一个男人来找她,只有一种可能,来者抱着一种不能告人的心思,这个念头放在王剑星身上,就更加确凿无疑了。
王剑星咬咬嘴唇,看了看小院子里的几间屋子,明明就她和她的夫郎两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间屋子?虽然奇怪,王剑星也顾不得其他,他今天来是要让她帮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帮自己!
“白小姐,你就不能帮帮我么,只需要你的一句话,我就能够……”
“王公子,在下说的很清楚,这个忙我帮不了。”楼漠白冷淡的开口,黑眸看着王剑星,“就算不是真的,我也不想娶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
王剑星脸色一白,“谁、谁稀罕!要不是除了你没有别人,我也不至于这样……”
楼漠白笑笑,“王公子,就算我帮了你又怎样?你躲过了这门亲事,你不是还要呆在这里?下一次的亲事你又如何躲的过?”
“我……”王剑星没了声音,怔怔的站在那,楼漠白摇摇头,“王公子请回吧,这样的时间如果让我的夫郎看到,我该百口莫辩了。”
王剑星抬起眼睛看了楼漠白一眼,楼漠白还是一脸浅笑的样子,王剑星暗自咬牙,“白小姐,你真的不肯帮我么……”
“王公子,恕在下无能为力。”回答的坚决,回答的没有任何余地。
王剑星垂下了头,似乎是在做着某种挣扎,楼漠白见此就知道他还不死心,还想说什么好好劝劝他断了这个荒谬的念头,却突然见王剑星猛然扬手,一股薄如雾气的烟雾散了开来,楼漠白黑眸一沉,当下屏气,然而却是晚了。
楼漠白的身子软软的倒下,没有任何挣扎,王剑星连忙手忙脚乱的接了过来,勉强的扶住楼漠白的身子,紧皱着眉,小心的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各个小屋,发现楼漠白的夫郎并没有发现。
“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答应的,我也不想这样……只要你答应了不就没事了,你帮了我,我又不会赖上你的,你放心……”
王剑星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拖着楼漠白的身子走出了小院子,院子中的那颗大树被风轻轻吹动,一片绿叶缓缓飘落在地上,只是此刻再无人站在那里。
王剑星一路小心的把楼漠白带回到自己的房间,浑身大汗淋淋,一路上倒也奇怪,竟然没有被别人撞到,真的一路顺利的拖了回来。
好不容易将楼漠白放到床上,王剑星当即靠在一旁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此刻闭目安睡的楼漠白,王剑星咬咬唇,他可是预备了最强烈的迷药,她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原本不想用这个办法,然而现在是不得已才为之……
王剑星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手指轻扯着自己的衣袖,缓缓的走近床边,看着自己床上躺着的女人,有一种别样的感受。
他的床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女人,这是第一个……楼漠白平凡的脸呈现在眼前,王剑星伸出手指,竟然有着颤抖,轻巧的爬上了楼漠白的衣襟,猛然停了下来,王剑星的黑眸一直看着楼漠白,生怕她醒来,手指轻轻的拽住楼漠白的衣襟,刚要用力的往下拉下,就觉得一阵暗风袭上了自己的身体,身体被一股力道用力的拉扯到了一旁,狠狠的摔在地上。
“是谁!”王剑星跌坐在地上有些狼狈,一双眼睛慌乱的看着屋子,只见一抹暗红迅速的移步到床边,大手将床上的楼漠白稳稳抱起,那双喷着怒火的凤眼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剑星。
“我,我……”王剑星一见来人是上官绝,立刻没了底气,被楼漠白的夫郎逮个正着,王剑星羞红了脸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你的胆子倒是不小。”上官绝冰冷的声音让王剑星的身体一抖,此刻眼前的上官绝浑身散发出一种不可让人忽视的愤怒,犹如一团烈火,熊熊燃烧!
“我也是逼不得已……”喃喃的嘀咕了一句,王剑星现在羞愧的想要去死,自己这样的行为已经是不耻到了极点,还被人家的夫郎逮住,这、这……他没脸见人了!
“再敢打我妻主的主意,废了你的手脚。”上官绝丢下这句,当即身形一闪,抱着楼漠白快速离去,王剑星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他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样才能逃脱这次婚事……还有谁能帮他……
楼漠白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好沉,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