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佩四人自然是和太女坐在了一个马车里,楼漠白的马车虽大,然而却已经装了五个人,再硬塞上四个也不是不行,但是谁也没敢出这个主意。
太女的马车里,王佩和两个夫郎还有她的儿子都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王佩这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打量太女,越打量越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怎么瞧怎么顺眼。
气质、相貌都是最佳,如若自己的儿子能够有这样一个妻主的话……王佩的眼神不禁看向自己的儿子,果然见少年一副含春的模样,当下心中也有了思量。
这一路上,王佩和太女不断聊着家常,王佩想打听太女的家世,太女也都含糊带过,自然对于楼漠白的马车王佩也提出了疑问。
“白小姐,那辆马车里面应是小姐的夫郎吧,不是我多嘴,只不过小姐的夫郎和随从在一起,这……”
太女一怔,想到那马车里面有着竹笙,心头涌出一股别样滋味,最后也是淡笑一声,“王夫人误会了,那不是我的随从和夫郎,那是我的三妹和她的夫郎。”
王佩一听,嘴有些合不拢,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她的两个夫郎也是同样的神色,上官绝他们可是见过,那样绝色妖娆的人竟然是那种样貌平凡人的夫郎?倒是王佩的儿子听到之后,神色一松,有些开心。
王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呵呵,原来是白小姐的三妹,真是失礼失礼……”那样容貌的人竟然和白小姐是姐妹,这真是有点想不通……不过那样绝色的男人不是白小姐的夫郎最好,这样自己的儿子还有机会啊。
只是想想那红衣妖媚的绝色竟然有了妻主,并且是那样的妻主,王佩心里就有点惋惜。
“白小姐怎么不带着自己的夫郎一起上路?”王佩问了一句,太女呵呵一笑,“这次是去办事,三妹是顺道游玩,她怎样都好,我怎么能一样呢?”
王佩听完更觉得太女一表人才,心里不断盘算着怎么样能找个借口攀上,把自己的儿子嫁出去。
这方楼漠白的马车之内,几人也都是闲闲的坐在舒适的车里,楼漠白想着同行的王佩,已经把太女的意图猜个八九不离十。
岭州,位于江南的岭州应该是太女这次下江南的第一个目的地,而这个岭州太守王翟想必也是太女要暗查的第一人吧。
不能暴露身份的微服出巡,还要探查出岭州的真实情况,原本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然而在王佩出现之后,就变得超乎简单了。
王佩是王誓的亲妹,如果能够在王佩的引见之下去见王誓,倒也不会被怀疑什么,况且现在太女又有着王佩救命恩人的高身份,那王瞿一定更加以禾讲日应,这样住在王家也是合情合理之事,调查王瞿的方法哪一个比住在王家更加方便?还有王佩对救命恩人的亲近,也能间接知道王瞿很多内幕的消息。
楼漠白暗自猜测着太女的心思,不得不叹她这位大姐的心思缜密,一个顺手搭救,可是解决了不少难题啊。
“漠白,漠白,你在想什么这么专心?”竹笙的声音唤回了楼漠白的心神,一直霸占着她一只手臂和她坐在一起的上官绝微微动了动身子,楼漠白也动了动身子,抬眸看着竹笙。
“我在想岭州是个什么地方。”
竹笙微微一笑,倒是为楼漠白解释了起来,“岭州可以说是楼国的一处宝地,那里风景优美如画,资源也是相当丰富,有好多美食都是传自岭州。”
楼漠白听着,心里已经对岭州有了概念,宝地,屯金的好地方。想这岭州也是楼国经济命脉的一个重要据点吧,不然一个江南小城,何以让女皇如此挂心?
“说到美食,管家大人可是精心准备了不少,真是唯恐王爷这一路上饿着。”小叶笑嘻嘻的说着,作为一个唯一同行的男侍,他自然是承担起了服侍众人的义务,虽说是服侍所有人,然而兰儿他根本不敢接近,上官绝也是如此,裴逸又不用他照顾,算来算去,他就是服侍竹笙,就连楼漠白都不用他操心。
不过在吃的方面,小叶就担负起了全部的责任,把管家准备的精美糕点一一拿了上来,楼漠白见到也是微微咂舌,各种类型的糕点应有尽有,颜色缤纷,冷不丁看上去有种眼花的感觉,想到管家临行前那句温暖嘱咐,楼漠白不禁喃喃低语:“真是太周到了……”
管家的周到将全程陪伴楼漠白一路,不仅仅是饮食方面,衣食住行,各个方面管家可谓是事无巨细,周到非凡。
这些精美的糕点让人胃口大开,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的楼漠白立即来了食欲,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只觉得一种沁人心脾的甜香自口中划开,直冲胃里。
拿起另一个还没等送进口中,只觉得一股温热凑到了舌尖,接着方才还在指间的糕点已经进入了一张粉嫩的唇瓣之中,楼漠白侧过脸看着身旁的上官绝,他粉嫩的舌尖轻轻的划出,舔了舔嘴角的残渣,妩媚一笑,“果然是好吃,王爷可要多吃一点。”
竹笙瞧的是满脸通红,只是拿着糕点吃不出声,裴逸则是淡然的望了一眼,似是在想着什么,兰儿的黑眸看了上官绝一眼,小手拿过一个糕点,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上官绝的嫣然一笑看的楼漠白脸庞微微发热,只觉得靠着自己的这柔软身体似乎也散发着某种烫人的温度,楼漠白呵呵一笑,再度送入嘴里一个糕点,只是有些吃不出滋味了。
赶路又是赶了一个下午,太阳落山之前,终于赶到了今天晚上能够落脚的一个小镇,找到镇子中最大的一个客栈,客栈老板见到如此多人的阵仗不免面皮抖了一抖,似乎能看见朝她挥手的大笔银子。
太女一方大手一挥,所有的高级客房全都通通包下,老板又是抖了一抖,脸上笑开了花,立刻点头哈腰的问着还需要点别的什么服务不,只不过被告知需要会告诉她的。
楼漠白和太女的两辆马车都停在了客栈的后院,太女的马车还好,楼漠白的马车倒是占据了将近半今后院的地盘,好在今日住店的除了这两辆马车再也没有,不然可是要没地方安置了。
太女一行人早早就上楼休息去了,王佩一家也是如此,楼漠白在下车的时候又发现,管家贴心的准备了几个面纱,正好够三个人,竹笙、裴逸、上官绝在下车的时候通通遮上了面纱,不然这三位绝色一出,是要引起大乱子。
太女走的匆忙,倒是和竹笙也没见上一面,似乎是有意避开,两人没见面倒是也不错,起码不用尴尬。即使三个男人遮上了面纱,然而身姿和气质是无法遮掩,况且还有一个没有面纱的兰儿,楼漠白一行人走入酒楼之后,也是引起了群体注目。
楼漠白询问房间的时候,老板上楼打点了一下,似乎有些尴尬,“这位小姐,你们虽然把高级客房都包下了,不过除去刚才那两拨,只有两个房间了。”
楼漠白微微挑眉,两拨?细细一想,太女那一拨人,另一拨自然就是那王佩一家,太女一行人除去太女一人一个房间之外,其余的人自动的划分几个人一间房,倒是那王佩一家,丝毫不客气,王佩和两个夫郎一间,自己的儿子竟然也独占了一间,这算来算去,留给楼漠白的只有两间房了。
楼漠白撇撇嘴角也没为难老板,而是领着这几人上楼去了,两间就两间吧,没留下一间算不错了。
进到屋子里面,楼漠白看了一下房间的大小和布置,虽说是高级客房也不过如此,房间没有很大,家具也是略显陈旧,只不过床稍微大了一点,躺下三个人应该勉强不成问题。
楼漠白去了另一间屋子,也是大致相同的摆设,两件屋子紧挨着,也是不错。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谁和谁一个屋子?
所有人似乎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禁都看向楼漠白,楼漠白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想了一会儿,干涩一笑,“不如,我们来抓阉吧……”
抓阄,很公平的方式,抓到写有字的纸条者住一起,其余的住在一起,楼漠白还提出了一条,上官绝和兰儿不能住在一起,要分开,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分开来才更有保障一些,上官绝和兰儿倒也没反对,在外面无论何时都要小心为上。众人抓阄,结果出来了。
小叶看着自己手中的纸条,那上面有写字,楼漠白手中的字条也写着字,没有写字的纸条被抓在了竹笙又裴逸的手中,还有一个,竟然是上官绝。
“裴侧君,我和公子住一间……”小叶支吾着把自己的纸条和裴逸的换了过来,裴逸黑眸微闪没说什么,楼漠白看到结果不由得看了上官绝几眼,上官绝也仅仅是瞧了手中的字条几眼,随后不屑的丢在了一旁。
妖孽和竹笙住一起,两个不对盘的人住一起……我的天。楼漠白倒是希望上官绝吃醋耍赖一下,然而上官绝没有,虽然看出来他的不愿意,但是他还是接受了。
竹笙也是有些茫然,想着自己和上官绝居然抽到了一件屋子,竹笙就有些后怕,上官绝一直对他都没有好脸色,现下两人还住在一个屋子里,这真是……还好有小叶在,竹笙想到这里心里也放松了几许。
夜色渐深,众人也根据刚才的抓阄结果各自回房间了,楼漠白看了看那张大床,这屋子里面可是没有软榻,今天晚上他们三个莫非是要挤在一张床上睡了?
楼漠白还想着有没有睡在地上的可能,然而当夜晚温度降下来以后,微微摸了摸地面,冰冷而且潮湿,如果睡在地上,即使铺上被褥明早起来也是要身体吃不消,如果受凉太重是要影响以后了。
她睡地上这两人一定是不愿意,然而裴逸和兰儿任何一个都不能睡在地上,现在也唯有三个人挤一挤了,想着这样的情况,楼漠白不禁有些担心隔壁,上官绝和竹笙在一起,两人同睡一张床的可能“王爷可是在担心上官侧君和竹侧君?”裴逸的话传来,楼漠白微微一回头,发现裴逸已经将外袍脱下了,细细看去,裴逸高瘦,身子也是略显单薄了些。
楼漠白点点头,也未隐瞒自己的担心,裴逸见此勾起嘴角,“不如我和竹侧君换一下,王爷这样就可放心了。”
裴逸和竹笙换?这倒也未尝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不过楼漠白摇摇头,潜意识里她总觉得,竹笙和上官绝在一起要远比裴逸和上官绝在一起好多了。
“没事,绝不会意气用事。”楼漠白想了一下,终是否决了裴逸的想法,兰儿在这时走了过来,手轻轻的拉住楼漠白的,楼漠白不禁好奇的将兰儿的手掌和自己的相贴在一起,两人的手掌紧贴,手指也是如此。
“兰儿,你真是长大了,手掌竟然比我的还大么?”
楼漠白看着兰儿比自己还要纤长的手指,不禁有些惊讶,兰儿的神色微微一动,没有抽开手,只是沉默不语。
裴逸见到不禁黑眸微沉,“王爷,不如我给兰儿姑娘把一下脉,看她恢复的如何?”
楼漠白点点头,她也迫切的想要知道兰儿的声音究竟恢复的怎样,小姑娘最近都不怎么说话,就算是她诱哄也是不开口,正好让裴逸诊一下,看看进展。
兰儿死寂的双眼深深的看了一下裴逸,没有拒绝,任由他把手指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之处,裴逸的手指刚一放上去,他的眉角处突突跳了几下。
“怎么,是不是快恢复了?”楼漠白很是期待裴逸的回答,然而裴逸诊了一会儿没有开口说话,突然抬头对着楼漠白说道:“王爷,刚才我好像听到了小叶在唤王爷。”
楼漠白疑惑,小叶在喊她么?好像没有吧?
“好像真的有人在喊王爷,王爷最好还是去隔壁看一下比较好。”裴逸的手指依然搭在兰儿的手腕处,抬头对着楼漠白说着,楼漠白将信将疑的站在那,隐隐约约间仿若真的听到小叶的声音传来。
“我先过去一下。”楼漠白说着推门往隔壁去了,裴逸见此轻轻的把手指撤了下来,看着兰儿那张精致非凡的小脸,沉声低语。
“是快要到极限了么?”
兰儿的身子猛然一震,秀眉微微一动,最后终是点了点头,裴逸陡然长叹了一声,黑眸里是无尽的担忧。
“这么做真的值得么?就算你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就是想让她看一眼么?你可知道你这样强行恢复会有怎样的后果?”
兰儿面无表情的收回自己的手腕,莹白的手指细细的摩挲手腕内侧,低低的开口,“我知道。”嘶哑难听的声音已经渐渐消失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温润如水的声音,透着一股清冷。
“即使你死了,也不悔?让她看一眼就真的满足么?”裴逸的黑眸死死盯着兰儿,仿佛是要看到那双黑眸的最深处,拨开一层又一层的黑雾,探寻到最真实的地方。
兰儿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开口,微微垂下脸庞,卷曲挺翘的睫毛遮盖住了那双美丽而又无神的双眼,就像一尊美丽的人偶,美到要夺去人的呼吸,却是没有生命。
是啊,他不顾一切的解开了那道枷锁,身高在不断的抽长,身体的各个地方也在处于不断的变化,声音也渐渐恢复,就连容貌也开始产生变化,他放开一切,想要回到自己逃避的那个模样,为的,就是让她记住自己,让她深深的记住自己。
原本他以为可以装作一个小女孩儿就那样跟在她身边,只要能时刻看着她就足够了,然而他忘记了,忘记了就算再如何伪装,他也不是小女孩儿,就算自己的身体已经萎缩到那种程度,他也是个男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一直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说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甚至是,一拥有了她。他以为自己可以平淡的接受这一切,但是他错了,错估了自己的忍耐力,错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他想要变回去,想要恢复到男人的样子,光明正大的陪在她身旁,不管是以什么身份!
那个人一直在找他吧,他把身体变成小孩子的样子才躲了过去,现在他也不想顾虑这一切了,内心的渴求占据了最上风,他想要成为她的男人,他想要拥有她。
让她看一眼又怎能满足啊,让她记在心里也是不满足的啊……他的心到底有多贪婪,他的占有欲到底有多强……他有多想把她囚禁在自己的身边,把她牢牢的困在笼子里,就如他以前那样,把所有喜欢的东西强势的占有……甚至是摧毁!
他不能,他不能这样对她有多少次压抑住了自己嗜血的心理,有多少次遮掩住了自己渴求的双眼,他不能这样,这次再也不能了。
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敢靠近他的温暖,这次说什么他也不会失去她,不能失去她!
裴逸看着坐在那一言不发的兰儿,那种倔强和固执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人,一样的执拗,一样死寂的眼睛,一样的让他放心不下。
“你的身子可以治好。”裴逸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兰儿猛然抬起了小脑袋,那双眼里是不敢相信。
“不过能治好你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师兄。”
兰儿点点头,眼中的光亮在点点闪烁,想到自己这个残破的身子竟然可以痊愈,一种不知名的冲击流进了心底,犹如一片死寂的沙漠,被扬起了阵阵风暴。
“能撑得过两个月么?”
兰儿点点头,裴逸也是不禁神情一松,两个月,他给师兄传信师兄赶过来,应该是足够了。
门在这时突然被人推开,楼漠白走了进来,裴逸淡淡的问,“竹侧君可是有事找王爷?”
楼漠白点点头,“兰儿的嗓子怎么样了,是不是快痊愈了?”
裴逸淡笑,“兰儿姑娘的嗓子的确有转好的迹象,不过这些日子却是避免开口,以免重蹈覆辙。”
楼漠白走到兰儿身边,捏了捏她光滑的小脸蛋儿,细细的看了看兰儿的五官,也许是这孩子成长的缘故,这五官总是带着一点点陌生,细细看去,竟然恍惚是在看一张别人的脸。
“恩,那就不要开口说话了,天色不早,我们休息吧。”楼漠白对着兰儿暖暖一笑,拉着小姑娘的手走到床边,裴逸也跟着走过来,看了眼比较宽阔的床铺,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