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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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悠然-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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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兀

  “悠儿,你就这么信不过爹?”孟赉缓缓问道。

  悠然一个激灵,“怎么会?我当然信得过爹。”又谄媚的补了一句“我最相信的人,就是爹爹了。”

  孟赉“哼”了一声,“是么?信得过爹,你会有事不跟爹说,反倒跟他商量?”

  怎么跟您商量啊,这里面牵涉到您亲娘!您如果知道我跟大伯说了什么,不得抽我呀。您那亲娘,不给她弄走真是不行了,不定她哪天犯糊涂呢。悠然暗想。

  悠然刚要出口辩解,突然想到一句话。“先处理情绪,再解决问题”,这句话是人际关系处理的一个法宝。但常常会被不知不觉的忽略。还是优先解决老爹的情绪,再进入解决问题的环节好了。悠然决定。

  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孟老爹介意的并不是具体事实,他只是吃醋了。女儿生命中会有一个男人比自己更重要,这令他犯酸。

  “我这不是心疼您吗?不舍得您受累。”悠然实话实说,“这麻烦事儿,就该年轻人去操心。”老爹年纪大了,该休养了。

  “你爹我还不老呢。”孟赉哼哼道。虽然还气,但悠然语气中的关切,语气中的孺慕之情,已经让他舒服了不少。

  “那是,爹看上去依旧玉树临风!”悠然猛拍马屁,在脑海里搜寻着夸人的词句“温文儒雅,英俊洒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若她再小两岁,就该拖过来打屁股!孟赉瞪着悠然,眼里慢慢有了笑意。

  不过,还是不许她出门。“吉安侯府不能去,早就说了你不利东南不便去外祖家,这会子又去了,不是自己打嘴么?”,孟赉的语气不容置疑,“安家,也还是别去了。”和张并已经定了亲事,魏国公府有关的其余人等,最好离远些,免生是非。

  “是。”事已至此,悠然只能答应。

  “也不知你祖母,在泰安怎么样了。”孟赉叹道。毕竟是亲娘,虽然从小不待见自己,更给自己添过无数麻烦,但想起她在京中过惯富贵日子,也不知回到泰安后能不能适应。

  “爹给你大伯的金银,你大伯都不肯收。”孟赉为此十分不快,唯恐孟老太太回乡后过得不舒坦。

  “大伯不收是对的,”悠然笑咪咪,大伯哪里有脸收金银,先不说他那老妻闯了多大祸,单说这么些年都是二房养老太太,他也不该收的。“您想想,回泰安过日子,若多带金银,十分花用,街坊邻居的看着未免眼热,显得老太太与众不同。倒不如和光同尘,比大家伙好一些却又不必好太多,这才是长久之计,您说呢?”回泰安过日子还把京城的款儿摆出来,您这是想招人恨呢。

  人不能比自己的邻居强太多。如果是二十一世纪,比你邻居强太多的时候,就该换小区了。本来住公寓的改别墅;本来住联排的改独栋。

  “爹,您不能太自私了只想自己,您这些年是尽孝了,也要让大伯尽尽孝心啊。”悠然一本正经的劝孟老爹。娘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也要给其他人机会吧。

  “就你歪理多。”孟赉横了悠然一眼。

  “我改!”悠然痛下决心。

  “那倒不必。”孟赉微微笑,改什么呢,不必改,再有两年嫁出去了,让那个臭小子头疼去。

  时光过得飞快。转眼间已到了嫣然出阁的日子。卢家依足规矩娶了嫣然过门。高门嫡子,聘礼丰厚,嫁妆也丰厚,嫣然这门亲事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幸亏老太太赶在临走前给嫣然捞足了嫁妆!丁姨娘暗自庆幸。等到三朝回门看见嫣然一脸娇羞,旁边站着清俊洒脱的新姑爷,好一对璧人!丁姨娘眼泪都快下来了。

  等到西宁侯府来下聘的时候,丁姨娘略有不快。因为四姑爷只是西宁侯府一个庶子,聘礼居然比卢家嫡子的还要体面。“庶出的,也不收敛收敛。”丁姨娘小声嘟囔道。四姑娘的聘礼怎么能比三姑娘更多呢?

  很快,更不收敛的事就来了。安然风风光光出阁后,新婚刚一个月,李泽就被派驻大同,任参将,安然也跟着一起去上任!

  “还能带家眷呢?”丁姨娘不快。三姑娘还日日要服侍公婆呢,四姑娘倒能出去单过了,这到了大同,还不是什么事都由四姑娘说了算?听说四姑爷对四姑娘是言听计从的。

  “关她什么事?见不得咱们姑娘好。”杜姨娘的小丫头坠儿忿忿不平的说道。姨娘的院子又不大,又离得近,谁也瞞不过谁。

  杜姨娘只笑了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嫣然和安然一前一后出嫁,做娘的忍不住对比了一下而已。有什么呢,何必在意。

  西宁侯府。

  世子李润汗都快下来了,冲上首怒气冲冲的侯夫人急道“娘,您这是做什么?爹都下了令了,让他们小两口一起上任,您这是打什么别呀。”小六李泽要带新媳妇走,那就带吧,有什么呢,为了这个大动干戈?

  “休想!”侯夫人高氏森森道“你爹瞞着我做的好事!说什么给小六娶一个文官家的庶女,还说礼部侍郎家的婢生女,配侯府的庶子,正合适。”

  “是啊,”李润点头,“是这么回事。小六跟他媳妇是挺配的。”小六机灵,性子跳脱了些,小六媳妇安静温柔,正好可以规劝规劝他,管管他,这不,小六真还挺听媳妇话的。

  “你懂什么?”高氏怒吼道“你爹打的好主意!为了栽培小六,真是煞费苦心!说什么文官家的庶女,结果娶过来是平北侯的大姨子!”

  平北侯在军中是什么威望,他根本一句话都不用说,只要大家知道小六是他连襟,自会有人照应。

  李润诧异道“这有什么不好么?”攀上这样亲戚,有什么不对的?

  高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亲生儿子,“你呀,你就是实心眼儿!他是你庶出弟弟,若他有人扶持,有了大出息,将来还会把你放在眼里?还会听我这嫡母的话?”

  本想养废这个庶子,无奈西宁侯看得紧,这小子自己也机灵,竟没能如愿。

  李润拂然道“他再有出息,也不敢不听嫡母吩咐!不听命于嫡母就是不孝,您还能拿他没辙了?至于我,我是嫡长子,侯府注定是我的,他再有出息,能翻出天去?您真是想多了。听我的劝,别跟爹再闹了,放他们走吧。”闹到最后也是看着他们走,还不如不闹。

  不管侯夫人闹或不闹,安然只管有条不紊的收拾行装。

  李泽倚在罗汉床上,一脸魇足,温柔的看着安然走来走去。这有了媳妇的日子,真好。

  李泽劝她,“歇歇吧,别累着了。”安然笑笑,“我不累。”李泽无奈道“不急着收拾。不一定能不能走成呢。”

  安然胸有成竹,“一定能走成。”李泽面带疑惑,安然也不解释,只低头微笑。这是成亲时就提出的条件,西宁侯既已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孟老爹是被大姐姐的事吓住了,总想让女儿们都离开婆婆生活。

  嫣然愿意跟着公婆过富贵日子,喜欢什么都是现成的,那是她自己选的。安然可不是,宁愿吃点苦,也要自己当家作主。

  天大地大,为什么要局限在这一个小院子里,为什么要局限在针线活上?想到就要海阔天空,安然心境陡的豪放起来,笑吟吟的拿起做了一半的绣活儿,扔到窗外。

  李泽看着有些放纵的妻子,也跟着她笑起来。

  跟孟家二房幸福的姑娘不同,大房的独女蔚然,正痛苦万分。

  “我不!我不嫁那么一个人,我宁愿死!”蔚然已经哭不出来了,父亲要把她嫁给一个县令的小儿子!那县令寒门出身,家境既不宽裕,更没什么前程。

  如果不是曾经有望嫁给平北侯,或许蔚然现在不会这么绝望。

  孟大伯是县令,男方父亲也是县令;男主家境不宽裕,跟孟大伯差不多;蔚然人才好,那县令的小儿子人才也不差。说来还算门当户对,只不过前后对比实在太强烈。

  顾氏嘶哑着嗓子求孟大伯“再等等吧,不能给蔚姐儿定这么一个人呀。”

  “都十七了,还怎么再等。”孟大伯淡定说道,“再等,能等着什么。”

  顾氏愣了愣。在这偏僻地方,还能等着什么呢。若是在京城,倒还能再托人寻寻看。“依我说,大爷当初就该跟我一道赖上平北侯,二爷是不忍心违逆自己亲哥哥的呀。”顾氏还念念不忘。

  孟大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轻蔑道“也就是你这样的无知妇人,才会有这种无谓想头。一个驰骋沙场的大元帅,由着你给她塞哪个女儿便是哪个女儿?你当人是什么?”

  “可,可他,命中注定要娶排行第五的姑娘啊。”顾氏怯怯道。

  孟大伯气笑了,“这你也信!京城排行第五的姑娘多了去了,怎么不去别家求?京城多少人家想嫁女儿给他!”

  顾氏被笑得无地自容。

  笑了半晌,笑完了,孟大伯沉下脸来,沉声对顾氏说道“蔚姐儿的事便这样定了。你只安心在泰安服侍老太太吧,若服侍的好,便都好;若你生事要撺掇老太太上京城去,你可给我小心着!”

  顾氏面有惊惧之色,只听孟大伯一字一字说道“你这辈子,不是在泰安,就是在乐安,再别想去京城了,听明白没有?”

  看着丈夫放下狠话后无情的离去,顾氏终忍不住,痛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匪饥匪渴,德音来括”出自《诗经。小雅。车辖》,可以译为“淑女来会合,我不再饥渴。”诗经里的饥渴,常暗指男女**。

  “德音” ,美好的品德声誉。“括”,犹〃佸〃 huó;聚会,会合。“佸”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聚会,一个是勤力于耕耘。

  72 无思百忧

  钟煓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在五城兵马司干得有声有色;现是一城的统领;他治下的城区,老百姓日子过得十分安心。有火灾也好,有盗贼也好;有人打架也好;五城兵马司的人都会及时赶到;该救火的救火;该捕贼的捕贼;该劝架的劝架;很是尽职尽责。

  也称得上救民于水火了,也称得上是位英雄了;水冰心捧着大肚子,微笑着看向钟煓,眼里有无限柔情。

  钟煓叹道“人生得太俊俏了,连自家娘子也这般痴痴呆看,唉,没法子呀。”他常巡视街道,常有少女少妇看他看的傻了。玉人钟煓,名不虚传。

  水冰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啐道“好没羞。”夫妻二人少不了调笑一番,倒甚是和悦。

  当初,他最喜欢的并不是她;她最中意的也不是他。可两人都是这样的出色,脾气性情又相近,久而久之,一日比一日恩爱。

  一个人之所以会喜欢一个人或者不喜欢一个人,第一是外表,第二是相似性。

  钟煓趴在妻子肚子边,跟没出世的孩子说着话,乐此不疲的样子,水冰心倚在榻上微笑,由着他胡闹。

  “儿子,等将来你一定要上阵打仗啊,别跟你爹爹我似的,只能在城中巡视巡视。”钟煓不能上战场,一直深以为撼。

  “在城中巡视怎么了,一样是保护百姓。”水冰心嗔道“不需妄自菲薄。”

  “还是像张大哥那样好,带着大军逐走鞑靼,直打到阴山脚下,多威风!”钟煓向往战争。

  “以后别叫张大哥了,叫表妹夫吧。”水冰心转移话题。

  钟煓忙于公务还没得到消息,闻言愣了一下,“平北侯说了谁家的姑娘?”姑母家还是姨母家?还是舅舅家?说给哪位表妹了,没听说过呀。

  “孟家姑丈的五姑娘。”水冰心微笑道。以前在若水山庄时,就觉出来张并对阿悠很上心,只是二人年纪相差太多,没往这上面想;如今看来,张并是真的对阿悠有意,不然,以他的地位,何需聘娶孟家庶女。

  也是缘份吧,阿悠小小年纪就被张并盯上了,水冰心欣慰之中又带有一丝怅然。

  “五妹妹?”钟煓不能相信似的问道。

  那个樱花林中小仙子一般的孟悠然,就要嫁人了么?还是嫁给征虏大元帅张并?钟煓想起悠然的风姿,想起张并轻轻巧巧将钟煜掷在地上,想起樱花树下张并和悠然对坐闲闲饮酒说话,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已下了文定之礼。”水冰心很肯定。

  “好啊,”钟煓快活的说道“威名赫赫的平北侯,就要是我表妹夫了,好!等着他叫我做舅兄!”大笑起来。

  这天,钟家的男人都在家。钟元、钟亨兄弟两个陪着太夫人在正屋闲坐。

  “真难得你们两个都在家。”太夫人笑盈盈道,人老了,就想看见儿孙围绕身边。

  “正好跟娘说说话”,钟元拍着太夫人的马屁,“只要跟娘说过话,心里都亮堂堂的。”

  “就是”,钟亨也凑趣,“娘说的可全是金玉良言,听了受益非浅。”

  两个儿子一边一个拍马屁,太夫人乐的无可无不可,笑不可抑,“你们这两个猴儿!”

  王夫人和孙夫人在旁服侍一会儿,各自忙家务事去了,钟元、钟亨继续彩衣娱亲,把太夫人逗得大笑几回,眼泪都笑出来了。

  “今儿你们两个都在家可真好,唉,若是你们两个妹妹也在,该多好。”太夫人得陇望蜀,儿子陪在身边,又想起女儿。

  “提起妹妹们,我倒想起来”,钟亨笑道“小妹家最近连办几场喜事,结的亲家倒都还成。五丫头结的亲事尤其好。”

  太夫人不经意道“是好,不过可惜,是庶女。”孟家庶女跟吉安侯府,究竟干系不大。

  钟亨笑道“还不是一样要叫我舅舅。”庶女名义上也是嫡母的孩子。

  钟元沉默下来,他后悔了,当初就该先下手为强,给灵儿抢下这个女婿。如今灵儿也十五岁了,到哪里寻像张并这样的好儿郎。

  “说来也怪,小妹家五丫头是庶出,平北侯怎么就看上了呢?庶女能做侯夫人,这丫头也算有福气了。”钟元叹道。

  太夫人摇头,“也算不得什么。早些年,魏国公府不就托人说过孟家小五?可见姻缘天注定。这两个人有缘份。若说孟家小五多有福气,那也谈不上。魏国公府的麻烦事,也够她头疼的。”

  太夫人年纪大了,深觉名利、地位,都不如舒心日子最重要,孟家丫头嫁到平北侯府,只魏国公府那一摊子事、那一堆人,就够她喝一壶的。

  “不是自立门户了么,还有何干系?”钟亨不赞同。

  “哪有这般容易?你没听说么,魏国公到圣上面前哭诉过后,圣上便召平北侯申斥了一番,再怎么自立门户,也是姓张,也是季野公的子孙。”钟元说道。

  “申斥有什么?还不是作作样子?”钟亨心中偏向孟家,连带的也帮着张并说话,“国公爷亲自发的话,让平北侯自立门户,这么位三朝老臣,难不成他好意思自食其言?更何况传言平北侯的生母和驸马爷是有过婚书的,若认回平北侯,莫非想让青川公主做继室?”

  青川公主虽然失势,依然是皇室公主身份,侮辱青川公主就是侮辱皇室,谁敢?这传言一出来,有些想上书建议平北侯认祖归宗,全都没了声息:言官无罪。但事关皇家,还是要谨慎。

  圣上宽容待人,连吴王都好好的在藩地,更何况青川公主一介女流,更是无事的了。圣上兄弟姐妹之间其乐融融,偏跑出个言官,说该让公主的丈夫认回和前妻生的孩子,这言官不是找死么?

  “不是还有传言说,魏国公不许平北侯娶身份低下的女子。”钟元说道。

  “魏国公不许,可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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