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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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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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大家,我来晚了。”梁豪气喘嘘嘘地推门进来。
    “怎么值班到这么晚,我们局长都等你好久了。”我打趣地说道,他上前来立马干了一杯。局长见了马上扯出了满是皱纹的笑容“哈哈,还是你自觉,还有两杯!”
    “刚才值班结束后,我回到交通大队,可是队长说负责梧桐路的警员还没有回来,他那个路段,应该回来的比我早才对,但是我打他的电话也没人接,所以刚才我们去找了,我向队长请了假才过来的。”梁豪说出了迟到的缘由。
    “那么说来,那名警员现在失踪了?”张局长给他倒了一杯白酒,然后和他干杯一饮而尽。
    “恩,还没有找到,现在太晚了也不好找,所以队长让其他人下班,就带着几个人在夜班。”梁豪一边说一边吃。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我还是没有管住单陵的嘴巴,他提前一步说了出来,本来晚上应该是庆祝的聚会,不能提什么不好的事情。
    “应该不会出事吧,可能就是去有什么事情了。”梁豪放下了筷子,点起了一支烟,酒杯里的泡沫一一迸裂,二十几张嘴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知道这时候应该不谈这事,扫了原有的兴致。
    “先不管他了,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刚才是我扰了大家的兴致,我先自罚三杯。”说完他喝下了三杯,纯烈的白酒把喉咙烧的生疼,他痛快地哈了一口。
    “别喝得这么猛,等一下还要回家呢,万一不省人事了,我们可没办法跟嫂子交代。”我阻止梁豪再往他手里的杯子倒酒。
    “对对对,一个人干喝啥,我来和你喝。”说完局长一把拿过手里的酒瓶然后给自己和梁豪都倒了一杯。
    “我胃不好,就喝一瓶打住了。”李荣以水代酒也喝到了吐为止,其实水比喝酒还难受,酒容易形成尿液被人体排出去,而水会一直堆积在人的肚子里,所以他居然比我们都先扛不住。
    酒局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大家都各自神志不清醒地搭伙回了家,我记得我被单陵带到了他自己的公寓,然后大脑就不再属于我自己。
    天黑了,午夜十二点鬼门关又开始放行,而文昌河面上依旧漂着一团东西,不知道漂向何处。
    
    ☆、第十五章 头颅
    
    六月,江南的梅雨季节。
    雨不听话地连续下了三天,都不知道这是上天存了多久的积蓄,落在地面上溅起了一朵朵的水莲花。
    江南梅雨不知情,落在地上碎人心。
    落雨的滴答声吵醒了熟睡的我,捂着疼痛的脑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里不是自己的家。
    “单组,你终于醒了,张局都已经打了三个电话过来催了。”单陵坐在茶几前正在与PS4的游戏做搏斗。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我记得我没喝多少酒呀。”我站了起来,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不过还好稳住了重心,只是磕绊了一脚。
    “对,醉了之前是喝的不多,醉了之后带瓶子往肚子里塞。”单陵放下了手中的手柄给我倒了一杯水。
    “有那么严重吗?对了你怎么还不去警局?”水从喉咙处倾泻而下,这感觉可要比喝酒好多了。
    “张局叫我留下来好好看着你,如果中午醒不了的话就给你请个假。”
    “还好局里没事,不然就完蛋了,我先去洗把脸,等会儿一起去警局。”我不断地挠着头发往浴室走去。
    镜子里的我,一头蓬松的乱发,连脸都显得憔悴了几分,我一把将脑袋扎进了水槽里,被突然打破宁静的水不知道往哪逃,他们爬不出光滑水槽,只能到处乱窜钻进了我的鼻孔和耳朵里。
    “噗哈”我猛地将脑袋拔了出来,果然这是最好的醒酒方式。
    坐上单陵的车,我们没有多久就到达了警局,其实昨晚我是第一次见到他家长什么样,我才基本可以判定出这小子的家庭背景,难怪进警局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单组好。”我走进警局大厅,刘梅正在接电话,看到我向我问了声好,而单陵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和见到的任意一个人都打招呼。
    穿过了长廊,我敲了敲走廊尽头左侧的门。
    “请进”
    我推开了门,张局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东西。
    “张局,那个昨晚我喝醉了,今天早上酒没醒,所以来晚了。”我没有穿警服,因为昨晚是穿着便服去参加饭局的,所以今天照样只能穿这一件衣服。
    “没事,李荣老弟也喝醉了,到现在还没来呢。”张局笑着对我说。
    “副局他昨晚上不是没怎么喝酒吗?”我醉得比较早,所以发生的许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昨晚副局不是和项队在玩游戏喝酒吗,副局一直输,足足被灌了三瓶水,去厕所连胃酸都给吐出来了,后来一发怒就换酒了,后来那个场面简直动作大片。”单陵一向油嘴滑舌,他在张局面前也口无遮拦。
    “对了单崇,早上梁豪打电话来,让你去交警大队一趟,好像昨晚失踪的警员还没有找到,我要忙了,你们两个去交警大队看看吧。”
    我和单陵两个人退出了办公室,我到自己的位置上拿了证件就带着单陵出了警局。
    雨没完没了地下着,车轮卷起的水花洒在窗户上,阻挡了里面的人看窗外的风景。
    我拨通了梁豪的电话,他说找到了那名失踪的警员,不过人已经死了,地点是文昌河下游段的一个中学。
    我和单崇直接开车赶往现场。
    正值下课时间在学校的操场上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
    “让一下”我带着单陵穿过了拥挤的人群,梁豪见我来了忙拉我去一探究竟。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地上放着一个装货用的塑料麻袋上面还盖着警服,胸前的证件证明了死者是谁,死者名叫徐莫,今年二十四岁,交警大队警察。
    麻袋开口被密封,但是能清楚地看到地上一滩血水,单陵带上手套走上前去打开了麻袋,一个人体的内脏滚了出来,单陵看到这玩意儿,胃中立刻掀起了一阵翻山倒海,不过庆幸的是没有吃早饭只是一顿干呕,我知道实习的警员都没有见过这些东西,难免会有不适应,我三年前也是这么过来的,那时候李荣为了解决我的问题,还特地让我去法医那呆了足足一个月,无论是解剖还是验尸都要跟在身后。
    我用小刀划开了麻袋,使得整个麻袋如同一张塑料的布摊在地上,所有的尸块都裸露了出来,乱七八糟的堆积在一起,看到这一幕我也不免地感觉到了一番厌恶,学生全部吓得尖叫了起来。
    又是一桩碎尸案。
    “怎么回事?”我转身去问梁豪,他和其他的几名交警大队的警员都愣在了那里。
    “早上,我接到了一个所谓的报案电话,我当时挺奇怪的为什么报案不打公安局,而是直接打到我的电话上,那个人说认识我,只知道我是一个警察,然后就没有再多说了,让我们直接到现场看,可没想到我们到这里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认,只有一个麻袋浮在河上,还不停地往外渗血,我就让学校保安帮忙把这个麻袋打捞起来,然后我就接到了你的电话。”梁豪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报案人居然直接打电话给你?他明明可以直接向公安局报案,为什么还要通过这种方式,而且等你们人到后,他就不见了。”单崇十分疑惑,可是现在他没有任何办法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因为死者被切成了几十块,而且内脏和尸块都堆积在一起,唯一没有见到的就是死者的头颅。
    “我们能给老梁证明,早上我们找了徐莫半天,但是一直没有结果,因为大家都没有迟早饭,所以就随便找了一家早餐店坐下来想填饱肚子,可谁知道刚坐下老梁就说有人打电话告诉他徐莫出事了,后来我们就急忙忙赶来这里了。”那名警员忙叫梁豪翻出通话记录给我看。
    其实我倒不是怀疑梁豪是否在说谎,我只是想了解详细的情况,和事情的经过,每一个细节对破案来说都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一般来说,凶手将死者的头颅隐藏起来是为了加大警方的调查难度,但是这次凶手既然连死者的证件都没有藏,为什么还要把死者的头颅藏起来,难道死者其实并不是证件上的这个人,但是这样又显得说不同。
    每个警察在警局都有指纹记录,就算凶手想混乱我们的死者信息,也很快就能被我们识破,我们只要检验指纹就能判别身份。
    我陷入了思考,眼睛盯着躺在地上的手掌。
    “梁豪,我需要把这些尸块都装回警局,希望你能帮我们处理一下。”虽然私底下我们是畅饮畅谈的朋友,但是在工作上我还是要摆正自己的态度。
    单陵拍下了几张照片后,尸块被装上了车,回到警局后被交给了法医刘松。
    “刘叔,你天天都对着这些东受得了吗?”单陵呆在实验室与刘松一起负责尸检。
    “我都和尸体一起待了八年了,我现在看着尸体都能吃饭。”刘松说完将尸块一一摆放整齐。
    我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着卷宗,虽然近来并无任何大案子,但是还是有许多事情要忙,就连入室盗窃案都还有两件未处理。
    不知道昨晚我是喝了多少酒,后劲居然那么大,我疲倦地捏了捏鼻梁来缓解劳累,但是困意依旧袭来。
    “单组,你的咖啡。”我接过刘梅手中的咖啡向她道了一声谢谢。
    “这里还有你的包裹。”刘梅递上了水果箱那么大的快递。
    “这是谁送来的,我没有在网上买过东西呀。”我疑惑不解,为什么会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包裹。
    “快递公司送过来的,收件人写着就是你的名字,而且电话是对的,地址也就是警局呀,送件人还写着老朋友,应该是你认识的人送的吧。”刘梅把包裹放在了我的桌上然后就离开了。
    包裹被胶带缠得很严实,我用小刀划开才扯出了一段一段的胶带,我一把扯开了箱子,却不料有红色的液体溅到了我的脸上,一个头颅缓缓地滚了出来,最后立在了桌上,我脸上的惊恐不亚于头颅始终保持的表情,他眼珠向上翻似乎牢牢地盯着我,使我不敢挪动一步,我突然想起来这个头颅的归属。
    它正属于早上我们发现的死者徐莫,但是为什么头颅会在这里出现,我镇静地翻查了箱子。
    在箱子的底部有一个透明的袋子被浸在血中,我伸手取了出来,袋子里还有一张纸条,我擦净了手打开来:单崇,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不过我可一直记得你,五年前发生的案子,你能忘我忘不掉,徐莫是我杀的,接下来还会有很多人要死,而他们的头颅我会一个个寄到你的办公室或者是你家里,如果要阻止我,就找出我赢得这场游戏,我受人尊敬的单组长。
    虽然短短的几句话,却令我觉得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看着立在桌子上的头颅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五年前发生的案子?我认识的人?
    
    ☆、第十六章  分尸过程
    
    我将头颅交给了刘松“你说是凶手自己将死者的头颅寄给你?他这是干什么?”刘松捧着徐莫的头颅细细观察。
    “头部的后脑勺部分有明显的钝器敲伤痕迹,大概是在不留意的情况下凶手从后面突袭所致,凶手下手很重,直接将死者的后脑勺击碎导致死者死亡,因为这些尸块都在水里泡浮很久,所以很难判断其死亡时间。”    “现在只能知道这些吗?”我询问道,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其他人,因为此事非同寻常,凶手过分地放肆。
    “除了这些,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只有凶手碎尸所用的应该是锯子这一类的东西,因为切痕很不整齐。”刘松摘掉了口罩。
    “徐莫是昨晚七点左右失踪的,在他失踪后,凶手对他实行了分尸,而且将他的尸体抛在文昌河,如果说他要尸体不被发现他肯定将其碎个彻底然后进行掩埋或者焚尸,而绝不会选择抛尸至河上。
    而且文昌河我们都知道,这条河贯穿崇阳市,每天都会有保洁人员处理河面上垃圾,所以被发现的几率等同于把尸体扔在人满为患的广场,凶手在信里说,让我去把他找到并且抓住他,这分明就是直接向我挑战,他对自己的犯罪手法很有信心。”我没有再去看徐莫的头颅,因为是一个令人作呕的东西,谁愿意一直盯着看呢。
    “可这件事总不能瞒着局长吧。”刘松用刚摸完人头的手在桌子上抓了一个饼干塞进了嘴里。
    “不,这件事应该必须瞒着局长,凶手直接说冲着我来的,如果让局长知道了,他肯定会刨根问底地询问我,而现在我也想不起来我和凶手是否真的有交际,先瞒着,我查一段时间,如果实在瞒不住就告诉局长。”听完我的话刘松点了点头算是同意我的观点。
    “那我先走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消息请尽快通知我。”我走出了实验室,长舒了一口气。
    “单组,尸检报告出来了吗?”单陵拿着两杯咖啡朝我走来,我差点忘了自己为了和刘松说事特地支走的他。
    “出来了,死者是由于头部受到重击死亡的,碎尸的工具大概是锯子一类的东西。”我接过了单陵手中的咖啡,然后送了进去。
    “单组?这件事情真的只要我们两个查吗?”两个人查案的确难度很大,但是当下的这种情况也只能这么做。
    “你跟我来。”我同项队说谎是和单陵出门处理入室盗窃案,其实是交警大队询问徐莫的昨晚的值班地点。
    驱车抵达后,我发现这个地段处于偏远地区,而且路段不是十字路口,这么说来当时应该没有很多人,凶手肯定有作案动机,我把注意力投向了不远处的一个监控,监控正对着这个地方,可以清楚地记录一切。
    “我们分头找废弃的工厂或者是其他废弃的大型建筑,凶手如果要实行分尸,肯定少不了作案地点。”单陵听完我的话点了点头就向路人询问附近的工厂和废弃的楼房。
    我站在昨晚徐莫值班的地方环顾四周,按照值班的正常站姿的话,根本没有人能够从他的后背下手,果然还是要回警局翻看监控查一个究竟。
    “单组!他们说那边有一栋废弃的房子。”单陵站在马路的对面喊我过去。
    “他们说当年因为有一家人全部在这栋房子里上吊自杀了,所以这栋房子成了凶宅,后来被当地的居民一起用火烧了,现在一直荒废地立在那里,没人敢接近,听说经常闹鬼。”单陵擦了擦额头的汗,领着我去废弃的房子。
    弃房一共有七层楼,从他的外观就能看出它曾经经历过一场火灾和风雨的侵蚀,它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似乎成了这块区域的一个地标。
    走上前去,能闻到一股很重的腐朽味,地面上堆积这很多被烧黑的木炭,上面布满了灰尘,应该不能看出年份,踩着大理石做的楼梯,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有人出入的脚印,但是大理石原来的面貌已经看不出了,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黑灰。
    “这味道真难闻。”单陵厌恶地抱怨了一句。
    “小声一点,慢慢地上去。”我蹑手蹑脚地上去,就连脚步声都似乎被自动消音了,单陵跟在我的后面踩着我的脚印上楼,因为楼梯的扶手早已被大火烧了,盖着黑灰的大理石楼梯很容易摔倒,如果摔倒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空气中只能听到我们的喘气声。
    到达了二楼,墙壁都被火烧成了黑色,灯泡破裂后的玻璃碎片撒了一地,我越了过去,生怕踩到碎片发出声音,我推开了一扇为关上的门,因为它门的轮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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